小米隨著墨瀟白剛剛踏進禦書房,便聽到文德帝的聲音自裏間傳來:“瀟白和小米到了?”


    墨瀟白拉著小米的手,徑直向裏麵的書房走去,由於太過緊張,她根本來不及欣賞皇帝禦書房的環境,不過,從光可鑒人的地板以及淡淡的檀香味兒足以可見這個禦書房算得上豪華。


    “兒臣(民女)參見父皇(皇上)。”文德帝埋首在文案中,聽到聲音,立即擱筆,抬頭看向朝自己跪地請安的兩個人,正欲開口讓他們起來,後又不知想到了什麽,竟然站起身朝他們走了過去,親自將小米扶了起來:“小丫頭,你好啊,咱們,又見麵了!”


    小米受*若驚的看著文德帝,忙自己站起來,小心翼翼的回道:“謝,謝皇上隆恩。”


    “小丫頭,不必這般拘禮,你可是朕的救命恩人啊,來,快坐下,來人,上茶!”


    文德帝對待小米的態度饒是自家兒子見了,也有些詫異,親自迎出來不說,還把她扶起來,讓目睹了這一幕的墨瀟白,著實有些緩不過來勁兒。


    直到宮女侍奉過茶點退下後,文德帝才看向扔站在一旁的墨瀟白:“你這傻小子,站在那裏作甚?”


    墨瀟白被文德帝這般一喊,忙抬眸朝他看去:“哦,沒什麽,隻是有些感慨,父皇大病之後,變了很多。”


    此言一出,文德帝臉上的笑容一僵,就在小米以為他生氣了的時候,卻聽到重重的歎息聲:“人生在世幾十年,哪會不犯錯?朕即便是皇帝,那也是人啊,以前是朕的不是,沒想到還能重獲新生,趁著朕還有些能力的時候,也該為你們好好的安排安排了。”


    “父皇……。”


    “皇上……。”


    “好了,經過那麽一場生與死的抉擇,現在的朕,看的很開,人早晚都有一死的,倘若朕就如之前那般糊裏糊塗的死了,死後,隻怕也會被人詬病,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朕被米丫頭救活了,再活個十年八年沒問題吧?趁著這個機會,也該好好彌補從前所犯下的過失了。”


    文德帝如此感性的話,倒是讓小米也詫異了一把,當真是驗證了那句老話,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皇上,讓小米為您把一下脈吧?”雖然她走之前已經把他的身體調理的差不多了,再加之還有丁香、木香後期的照顧,就今天文德帝的臉色來看,應該沒什麽大問題了,但為了讓她以及他們都放心,請脈,是必要的。


    文德帝一聽,立即伸出了自己的胳膊:“米丫頭的醫術真是神乎其技,經過你的治療啊,朕現在吃得飽睡的香,幹什麽都有勁兒了,連藥都停了。”


    一刻鍾後,小米笑看向文德帝和墨瀟白:“恭喜皇上,您現在的身體已經和正常人無異,很健康,平日裏的作息定然很規範吧?記住,莫要讓自己太過勞累,養成早睡早起的好習慣,還有,如果可以的話,適當的進行體育鍛煉,民女之前教您的那套拳法,可還在練?”


    “練著呢,每天早晚都在練習,米丫頭啊,朕真的很感謝你啊,你說吧,你想要什麽,朕能辦到的,一定滿足你。”


    文德帝的豪爽,讓小米再度受*若驚,連忙擺手:“不,不用了,這是民女應該做的,醫者父母心,隻要您康健,那就是整個金國的幸事,能夠造福於民,也是民女的榮幸。”


    文德帝沒想到小米會拒絕,不由得看向一旁的兒子,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什麽來,沒想到墨瀟白也毫不客氣的拒絕了:“您能保持好現在的狀態,就是我們最大的希望了,別的什麽,我們不需要。”


    “你這個臭小子,朕難道就不能賞你們點什麽?”


    看文德帝非要給點什麽的‘賤樣’,墨瀟白無奈的瞥了他一眼:“就您現在的國庫存有量,您能給我們什麽啊,有那點銀子,還是好好的補充到軍隊裏吧!”


    文德帝麵上一紅,對於兒子的拆台,顯然已經老習慣了,不由歉意的看向小米:“丫頭啊,讓你見笑了,咱們的國庫,的確空虛的很,要不,朕賞你個縣主當當?”


    小米還來不及說什麽,墨瀟白就已經拒絕了:“什麽縣主,有那時間賞賜,不如早點調查清楚靖國侯府的案子,讓她早日歸位,兒臣也能早點娶她進門。”


    小米麵上一紅,瞪了他一眼:“你說什麽呢?”


    “咱們早已訂了親,成親是早晚的事,你不願意?”


    “我,不是,你……,哎呀!”當著皇上的麵,他能不能不要這麽直白?


    小米這邊因為別扭鬧了個大紅臉,墨瀟白那裏卻以為她是害羞,心情竟然不壞,興致勃勃的勾起了唇。


    一旁的皇帝陛下,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多餘,他目光深深的看向墨瀟白:“你們,什麽時候定親了?”


    突如其來的話,讓小米瞬時呈僵硬狀態,便是連墨瀟白,唇邊的笑意也因這句話,僵住了。


    糟糕,他怎麽就忘記,他還沒有將秦嵐與娘親的事告訴他?


    自然而然的,他與小米之間,也未曾提過,可偏偏,這個時候,卻……


    “你們,是不是有事瞞著朕?”看兩人這個樣子,精明如文德帝,立時察覺到了不對勁。


    小米猶豫了下,正欲開口解釋,文德帝卻看向墨瀟白:“瀟白,你一直以來,都欠朕一個說法,不止是這個,還有我中毒的事,甚至於,更深層次的,自打朕醒來之後,你隻字未提,就算朕問起來,你也選擇性的回答,甚至於有時候,直接回避。你,是不是不信任朕?還是說,覺得即便告訴了朕,也無濟於事?”


    這段日子以來,其實他一直都在思考這些問題,如若不是信任他,他甚至都懷疑,他這麽做到底是出於什麽目的?


    墨瀟白沒想到自己無意間的一句話,竟然打破了他們父子倆幾個月以來好不容易保持好的默契,頓時有些懊惱,他清楚的知道,這個時候再去找理由,顯然,已經沒什麽用了,可要是選擇在今天告訴他這件事,無疑會影響他整體的情緒。


    墨瀟白想了下,“父皇,這件事,還是等今晚上散席之後再來跟您詳細的說,成嗎?”


    “你確定?”文德帝略略抬了抬眼皮,冷掃過他的臉。


    墨瀟白頷首:“兒臣什麽時候騙過您?再說了,這欺君之罪,兒臣能擔待的起嗎?”


    文德帝最終將目光看向小米:“丫頭,你怎麽說?”


    小米乖乖的點點頭:“皇上,民女不敢有任何的隱瞞,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這可是你們說的,朕就等著你們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話到這裏,他不忘對小米道:“你放心,關於靖國侯府的案子,朕自會給你們個結果的。”


    小米淺淺一笑,“謝皇上隆恩,民女代表父親與哥哥,謝謝您。”


    文德帝拍了拍小米的肩膀,“好丫頭,靖國侯府能有你這麽位醫術超群的孫輩,還有你哥哥這麽位國之棟梁,總算不至於就此沒落下去,好了,關於侯府,朕自有安排,等你父親與哥哥回來,朕自會找他們,你這個丫頭啊,就等著做我們皇家的兒媳婦吧!”


    小米麵上一紅,嬌羞的低下了頭,實則心裏卻將墨瀟白給罵了個遍,這家夥,嘴不把門的,丟死個人了!


    當墨瀟白與米小米在禦書房與文德帝談心的時候,秦嵐卻要強撐著笑臉應付那些妃嬪貴婦小姐們,當皇上身邊的白公公過來傳話,說米小米要與北王殿下一起陪皇上用膳時,秦嵐的眼底瞬時瞬息萬變,米小米,竟然被留下來與皇上一起用膳?


    這說明什麽?


    當真隻是因為這米小米是墨瀟白的女人這麽簡單?


    嗬嗬,看來,有些人這是不打自招了?


    要說這蠢皇帝身上的毒解與這個米小米沒有關係,那才是真正的見了鬼了!


    還有這個墨瀟白,從進京到現在,他的身邊就未曾出現什麽女人,一個小乞丐婆子他都能夠容忍,可見這個乞丐婆不是別人,就是米小米。


    米小米?這個俗得不能再俗的名字,卻有著她不俗的身世。


    據她的人調查,這丫頭打小就古靈精怪,小小年紀就能種出別人種不出的蔬菜瓜果,不但如此,還曾經自己開過店,廚藝不凡,更厲害的是,居然還是六年前那場疫情的主要功勞者,那年她才多大?九歲大的孩子,竟然能開出治療時疫的方子,這可能嗎?


    可太醫院院首的證詞,難道能有假?


    也正因這一點,才讓秦嵐斷言,這丫頭定然是解了蠢皇帝身上之毒的幕後之人。


    但是,除了這些,她就真的隻是這樣嗎?


    當年她被宋國人逼的跳了崖,在此之間,有五年的空白期,當人人都以為她已經死了的時候,五年之後,卻突然完好無損的回來了。


    她一直都懷疑,當初那個女人怎麽可能從北原嶽灘鎮的那場火災之中逃出來,如今看來,最主要的,還是托了這個丫頭的福。


    可是,一個鄉下丫頭,到底靠什麽取得了今天的成就?那五年的空白期裏,她又有了什麽樣的境遇?


    除了她之外,那個秦湘,這一年到底藏在了哪裏?為什麽連她的人都窺探不到?


    一個年紀才不過十六歲的黃毛丫頭,難道有通天的本領不成?


    可話又說回來,就憑墨瀟白的眼光,如果這丫頭沒有幾分本事,怎可能入了他的眼?就算倆人曾經定了親,那丫頭又是他的童養媳,可即便如此,也不可能得到墨瀟白如此之多的關懷。


    對了,還有秦湘的眼睛,瞎了這麽多年,怎麽可能說好就好?好的時機還是在這丫頭前往北原大營治療時疫之前,這一走就是五年,難道她早就料到自己會離開?所以才在走之前安排妥當?


    可那麽多名醫都確定無法根治的眼疾,一個半大的孩子,可能治的好嗎?


    越來越多的疑問,讓秦嵐對這個米小米越發的好奇,原本以為能夠借著今天好好的試探試探她,倒是沒想到,這丫頭居然有本事讓皇帝留下她,著實不簡單呐!


    白公公離開之後,眾人見皇後娘娘陷入了沉思,繼而都好奇的看著彼此:“米小米是誰?這名字,也太俗了吧?”


    “俗是俗了點兒,可人家命好啊,難道你剛剛沒聽到嗎?是與北王殿下一起啊,不然,誰有這個資格在中秋之夜的當天與皇上用膳啊?”


    “聽說北王對這個女人很是看重呢,你們見過她嗎?”


    “沒有,隻是聽說過,今晚上多少閨中女子想要見見這位米姑娘呢,她回京那天,北王殿下親自去迎接,還抱著她下車入府,這女人,可不簡單啊,竟然能拴住北王殿下的心!”


    “嗤,拴住?用這個詞來形容,是不是言過其實了?隻要那米小米一天沒過門,就不能這般論斷,否則,到時候可就自打臉了。”


    “隻是,這女人什麽來頭啊?有誰知道嗎?”


    “不清楚,姓米,該不會是靖國侯府的什麽人吧?”


    “你可真能扯,靖國侯府剛剛爆出一個假侯爺,這會兒正追查這個假侯爺呢,哪裏有閑工夫往王爺旁邊送女人?”


    “那她是什麽來頭啊?”


    ……


    這個時候的她們,還沒有注意到不知何時已經醒過了神的秦嵐,將她們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聽在耳朵裏的秦嵐,原本還想著如何對付米小米,經由她們這般一提醒,她瞬時計上心來,朝明雅招了招手,在她耳邊低語一番後問道:“可聽明白了?”


    “奴婢明白了。”秦嵐微微頷首:“這件事要快,傍晚之前,必須要見到效果。”


    “是,娘娘。”明雅福了福身退下了,倒是趴在秦嵐腿上的白芷,卻陡然豎起了耳朵,喲嗬,這女人的心,可真夠狠的啊,看來今天晚上,他們家主子,別想好過了。


    不管小米再怎麽忌諱,該去還是要去的,午膳之後,她莫可奈何的跟著白公公來到了長春宮前。


    彼時長春宮內,依然熱鬧不凡,用過膳之後的女人們開啟了茶話會模式,聊得那叫一個開心。


    今個兒本就是闔家團圓的日子,所以人手特別的齊,基本上該到的,都到了,隻怕是京城的貴族圈裏,除了靖國侯府之外,都到了。


    小米隨著白公公走進長春宮正殿的時候,所有人都朝她行了注目禮,尤其是秦嵐,更是眯著眸子,目光銳利的打量著她。


    她竟然來了,來的還不算慢,她還以為,她要等著晚宴開始才出現呢,倒是沒想到,這丫頭還將她放在了眼裏,嗬嗬,有意思!


    “民女米小米給皇後娘娘請安,給各宮娘娘、小主請安,給各位夫人小姐請安。”


    小米麵上揚著得體的微笑,朝秦嵐行了個大禮,心裏麵卻在咒罵這萬惡的舊社會,僅是一個請安的禮節,就足以證明她低下的身份了。


    果然,那些原本還對小米抱著好奇之心的各貴人們,聽到她的自稱之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今年的中秋之宴可真是奇怪啊,居然什麽人都能進了,瞧,民女啊,民女居然都來給皇後娘娘請安了!”


    對於如此光明正大的嘲弄,小米並沒有放在心上,這裏麵隨便一個人都能置她於死地,就算她有墨瀟白當靠山,可遠水救不了近火,這些女人們充其量隻能過過嘴癮,若是論真刀真槍的,早就嚇尿了,所以,她們也沒什麽可驕傲的,若是能讓他們嘴上痛快,能忍就忍忍唄!


    可這個女人蠢,不代表這裏的女人都蠢,就好比秦嵐,看到這麽半天,她還保持著剛剛請安的姿勢,未曾動彈半分,不由挑高了眉:“米姑娘多禮了,快快請起,來人啊,賜坐!”


    題外話:


    從今天開始,正式進入費腦子的宮鬥環節,同時也證明某晴的卡文高峰期到了,每次到了這個時候,都要卡文,妞們在看的同時,要是有什麽意義,可以留言給我,謝謝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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