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四,月奴與米玄奕的大婚完美落幕後,米家來不及喘息,就馬不停蹄的安排米嬈的婚禮,這段時間,可把萬氏和米少陵折騰的夠嗆,雖說有些事不需要他們親力親為,但該做決定,拿主意的事,非他們不可。


    倘若靖國侯府有宋氏在,自然不需要兩口子如此的忙碌,可這不是沒有嗎?所以,所有的重擔都壓在了萬氏這裏,但好在老夫人老當益壯,尤其是忙起兒孫的婚事來,更是卯足了勁兒的去辦。


    這準備著準備著,就到了三月初五這天。


    這一天,米嬈十七歲,這一天,她即將要成為他的女人,內心的激動與緊張,更是無法用語言去闡述。


    自打在哥哥婚禮上驚鴻一瞥之後,他們兩人已經好久沒見麵了,她知道他很忙,而她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想他,因為他們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今天這一天。


    她與他相識近九年,在一起的日子雖然連一年的時間都不到,但兩個人之間的熟稔程度卻不輸這九年。


    尤其是,他們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在成長著,努力著,所有的付出都是為了能夠走到今天。


    她知道今天會很累,可一想到有*終成眷屬,就算再苦再累,也都是值得的。


    她知道今天他不會來迎親,因為他貴為一朝天子,大婚不親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誰讓她嫁的對象是皇帝?


    在金國,曆代的皇帝大婚,未必會以他們這樣複雜的形式,因為很多任皇帝在登基之前就已經大婚,但規矩就是規矩,絕不是因為你,就能夠隨意改變的。


    為什麽皇室要將‘請期’改為‘告期’呢,還不是為了彰顯出皇室的尊貴,使主動變被動?


    除了這些之外,在納采、大征、冊立、奉迎的基礎上,還有合巹、朝見、頒詔、慶賀、筵席等。


    帝後大婚按照進行的時間歸納起來,可分為婚前禮,婚成禮,以及婚後禮。


    婚前禮基本上與月奴同期舉行,這個不提也罷,至於這婚成禮,則都是在今天舉行。


    皇帝大婚與臣庶婚禮最大的不同,是臣庶在舉行了婚前禮之後,須有新郎親自前往女家迎娶新娘,所以稱之為‘親迎禮’。


    而皇帝則必須派遣使節先到後邸對皇後進行冊立,然後再把皇後迎入宮中。


    而作為準新郎的皇帝陛下,絕對不可能屈尊前去迎接,必須由使節奉命迎接,因而稱之為‘奉迎禮’。


    米嬈不知道在金國的曆史上有沒有皇帝親自前來迎親的史例,但是今天,她是連期待都無需期待了,既然這是金國的律法,她不認為墨瀟白會為了她,去改變金國的曆史。


    不是她不相信他對她的感情,因為這與感情無關,而是已經上升到國家的尊嚴,天知道今天有多少國家的使臣前來觀禮,她身為皇後,自然也極盡可能的小心小心,再小心,就怕在婚禮上出了洋相,是以,有些事,縱然心裏不舒服,卻也是想也不敢想的,而她,也不希望墨瀟白為了她違背先例。


    事實是,前來為她舉行冊立禮的的確就是使臣,看到他們,她不由鬆了口氣,從他們手中接過象征皇後地位的由黃金打造的金策和金寶之後,她總算是帶上了通往後宮之主的身份證。


    這個程序格外的隆重,靖國侯府上上下下皆都跪拜在地,見證她這位待字閨中的準皇後,真正確立為皇後的這一刻,隻有完成了這道程序,才可以接受皇帝遣使迎娶的程序。


    然而,當米嬈在完成冊立禮之後,以為就可以走奉迎禮了,可是沒想到的是,他家哥哥卻在這時,眾目睽睽之下將她背了起來,不顧眾人驚詫的目光,直接背著她往大門口走,而一直站在她麵前的那些使節,更是緊隨其後,連句質疑的話都不曾有。


    有那麽一瞬間,聰明的米嬈好像想到了什麽,可是很快她又自我否定了,不可能,金國曆代皇帝都不曾有這樣的先例,她的瀟白哥哥,怎麽可能會排除萬難,前來迎親呢?


    這一定不可能。


    可是嘴上這麽說著,心裏麵卻又期待著能在大門口看到俊逸挺拔的他能夠出現,圓了她不留遺憾的婚禮。


    米玄奕,她的哥哥,早已不是九年前那個瘦弱的小男孩兒,今年的他已經二十一歲,今年的他已經為人夫,今年的他健碩高大,她趴在他的背上,感受到了溫暖,更感受到了安全。


    前世,她是獨生子女,沒有兄弟姐妹的陪伴,一直以來都是孤獨的,她一直都渴望有一個哥哥,今世雖然實現了,可是哥哥就好比一個半大的孩子,使得他們兄妹倆每次見麵都是爭吵,然而,就是在這樣吵吵鬧鬧的日子下,他們一天天長大,一天天懂事,漸漸的有了今日的成就。


    他們早已不比當初,今天的他們都有所承擔,都有自己想要守護,想要保護的人,所以這一刻的她,很幸福,幸福的想要流淚,因為過了今日,她再也不能像小時候那樣在他懷裏撒嬌耍賴了,想到這裏,她沙啞著聲音,緊緊的摟著米玄奕的脖子:“哥……,”


    這道聲音滿含撒嬌與不舍,聽的米玄奕身子一僵,在米嬈看不到的情況下,俊逸的臉上閃過一抹憐惜與心疼:“好妹妹,今天開始,你長大了,多餘的廢話哥哥就不多說,你隻要記著,這裏是你的家,想什麽時候回來,就什麽時候回來,他若是欺負你了,盡管回來告狀,有爹爹和哥哥在,我們家的小公主定然不能受半點的委屈,知道不?”


    “哥……,我舍不得你們,我好舍不得你們!”米兒將頭埋在米玄奕的脖子裏,冰涼的淚珠滴落在他頸間,惹得米玄奕鼻子也開始發酸,他都這樣的感傷,爹爹和娘親的心裏該是怎樣的難過啊,難怪每一個出嫁女,都哭的那樣令人心酸,想到靈騰那日的落寞,米玄奕暗暗發誓,一定一定要對自己的女人好,因為,她們的今後,全都指著他來過,倘若他再對她不好,實在難以想象她們的未來會怎樣。


    思之際,米玄奕便越發的心疼自己的妹妹,也十分感慨幸而今天他們都沒有反對他這麽做,因為,他們的女人,的確值得他們為此拚一把。


    “好妹妹,別害怕,你隻不過是從米家挪到了皇宮去住而已,你知道嗎?你的瀟白哥哥為了這一天,不但擺出了他皇帝的架子,甚至連太後都在背後努力著,就是想要給你一個像正常女人一樣的婚禮,看到前麵的那道門了嗎?跟著哥哥走出去,等待你的將會是與你攜手一生的人,我的好妹妹,理應有一個美好的完美的人生,米兒,加油!”


    聽完米玄奕的這番話,米嬈震驚了,他……,真的來了嗎?


    透過大紅蓋頭,米嬈依稀能夠看到沐浴在秋日陽光下的那個人,他身著一身與她十分搭調的紅衣禮服,清俊高貴宛若太陽之子一般踏著陽光,朝她一步一步的走過來,淡淡的光輝灑在他的身上,絕世而獨立。


    目光透過輕薄的紅蓋頭,一雙修長而潔白的手伸到了她的麵前,清爽而好聽的聲音夾雜著難以掩飾的愉悅:“嬈兒,我來了,帶著對你的承諾,所以,我來了。”


    米嬈紅蓋頭下的眼已經霧蒙蒙的,模糊了雙眼,她看著蓋頭下的那雙手,一滴眼淚‘啪嗒’一聲落了上去,聲音哽咽,目光灼灼的透著蓋頭望向他,聲音中含著掩飾不住的喜悅與感動:“瀟白哥哥,嬈兒謝謝你,謝謝你為我做的,我今生今世都將銘記在心,謝謝,萬分的感謝!”


    “傻瓜,這是我應該為你做的,你,準備好了嗎?”


    在米嬈還沒來得及他這話是何意的時候,墨瀟白卻突然走到鳳輦前,當著所有人的麵,將她攔腰一抱:“今天,我們乘坐龍攆回宮。”


    緊接著,不知是誰歡呼了一聲,接踵而至的就是一浪高過一浪的歡呼聲,這些聲音此起彼伏,將迎親禮推向了前所未有的*。


    龍攆一路走過,均有老百姓高聲歡呼,並送上對帝後的祝福,‘百年好合’‘永結同心’‘一生一世’‘比翼雙飛’等等的祝福字眼更是層出不窮,米嬈坐在龍攆上,一手握金質雙喜‘如意’,一手握蘋果,目光含淚,認真的感受著這令她驚奇的一切。


    人這一生能有幾次像今日這樣的切身體會?別人或許有二,可是她米嬈,永遠不會有第二次,所以,她一定要用心來感受這一切,認認真真的將他們的祝福全都收入心中,因為,她要一直就這般幸福下去,永遠永遠。


    兩人雖然都坐於龍攆之內,可是卻相對無話,不是不知道說什麽,而是他們已經激動的不知從何說起。


    和所有的新人一樣的是,聽著耳邊的歡呼祝福聲,眼前浮現的皆是他們相識、相知、相愛的感人場景,從靖國侯府到皇宮,這段小半個時辰的路程裏,他們幾乎將相識九年來的點點滴滴,都像過電影似的在眼前一一看過,這期間不是沒有過爭吵,不是沒有過責備,更不是沒有過歡樂,但無論他們經曆過什麽,今日,他們成親了,結為了新婚夫婦,未來還有很長很長一段路要走,這就意味著,他們的婚姻,修成正果了!


    所以,不需要說什麽,從十指緊扣的那雙手裏麵,已經默默的寫下了太多太多的故事。


    由於米嬈是金國史上第一個得到皇上親迎的皇後,是以各種規矩也因為這條破例做了稍微的改動,龍攆直達坤門,隻有到了這裏,才算是真正的到了皇上的家。


    帝後從乾坤宮階下轎後,原本應該有人接蘋果,遞玉瓶,接玉瓶,還要被攙扶,但因為如今皇後的身邊有了皇上,是以這些工作墨瀟白均自覺的扛下了,而後在墨瀟白的攙扶下,跨過內務府營造司預設在乾坤宮殿內的火盆,還有武備院預設在鳳寧宮門檻上的馬鞍。


    之所以這麽做,也是因金國傳統的禮儀,按照傳統,新娘要跨越火盆才可迎娶進入夫家之中,所以米嬈必須要在皇帝的乾坤宮中跨越火盆。除了這個之外,還對她乘坐而來的龍攆,她的大紅蓋頭,都用藏香熏了一下,以達到驅逐邪氣的目的。


    等她跨過火盆,出乾坤宮到達洞房鳳寧宮時,還要從門檻上的馬鞍上跨過,這樣才能進入洞房,米嬈在跨之前,就注意到馬鞍之下竟然還壓有兩個蘋果,不由對宮中的各項禮儀規矩扶額輕歎:“這做個新娘子,也太辛苦了,尤其,她做的還是皇上的新娘,就更加的苦逼了。”


    跨馬鞍的習俗,更是由來已久,以其音與‘安’相同,是以人們都用它作為祈禱平安的代表物。


    做完這一切,米嬈還要抱著下轎時就交給她的玉瓶,據說這裏麵裝的是她日後的財富,象征著聚寶盆,寄予了對財富和幸福生活的向往,是以摟的特別特別緊,生怕一不小心將自己未來的希望全部打破,天知道因為緊張,把她的胸都咯疼了。


    跨過馬鞍,進入洞房伊始,她還要和墨瀟白一同先行‘坐帳禮’,坐帳的同時還要麵對麵坐下,女左男右,對飲對食,在帝後飲食之時還要有結發的侍衛夫婦在鳳寧宮外的屋簷下唱交祝歌,期間還有不少宮女在旁服侍,這樣的場麵在她看來都充滿了新奇,雖然覺得這些人礙眼的很,但該走的程序卻是要一個不落的盡數走完才可。


    舉行合巹禮後,他們還吃了長壽麵,聽說次日還要舉行團圓宴,以表明帝後婚後生活的美滿,對此米嬈隻能選擇沉默以對,但好在,所有的儀式都走完之後,這些閑雜人等也到了離開的時候,窸窸窣窣片刻後,偌大的鳳寧宮寢宮之內,便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在這些人離開之後,墨瀟白與米嬈有了長達一刻鍾的對視,這一刻鍾的時間裏兩人盡管什麽也沒說,卻又感覺什麽都說了,米嬈一雙清眸之中,更是流轉著前所未有的緊張。


    她不敢抬眸與他對視,因為他的目光太過熾烈,讓她羞得恨不能鑽個地洞爬進去,可偏偏就是她這份特有的自然表現,終於打破了兩個人之間的沉默。


    “傻丫頭,你的脖子不酸嗎?”


    他突然壓低聲音湊到她的耳側,溫熱的鼻息噴灑在她的臉頰,麻麻的,癢癢的,在抬眸看他時,更是被他那溫柔的如同春風拂過的暖心笑容,震得忘記了反應。


    她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砰砰砰’亂跳的心口,媽呀,這男人要是認真起來,真是該死的致命*呀,僅是一句話就讓她心跳加速,什麽時候他們家瀟白哥哥也有撩妹的本事了?


    說好的不近女色呢?


    說好的反應遲鈍呢?


    為什麽她沒有感覺到他對情感的遲鈍呢,這明明很霸氣好伐,相信任何一個女人看到這樣的他,都會抑製不住的心跳加速吧?


    墨瀟白沒想到自己明明就坐在她的麵前,卻被赤果果的忽視了,尤其是她這飄忽的眼神,想誰呢?


    當他的手在她眼前揮舞著的時候,米嬈突然醒過神來,緊緊的抱住他溫熱的手掌:“瀟白哥哥,人家脖子好酸,你能幫我把這該死的鳳冠給去掉嗎?”


    “噓……,大婚之夜,那個字怎麽能隨便提呢?你不忌諱啊?乖,低下頭,我幫你弄。”


    當墨瀟白的手指放在她的唇間時,米嬈的臉再次不受控製的紅了,為什麽今天的瀟白哥哥這般的溫柔呢?溫柔的竟讓她在他身上找到了溫潤如玉這四個字,她沒有想到,自來以冷峻霸氣形象示人的他,也會有如此如沐春風,談笑風生的時候,這是為她獨獨展現出來的一麵的嗎?


    頭上的鳳冠一拿掉,米嬈瞬間覺得頂在自己頭上的壓力消失了,她僵硬的轉動了一下脖子,伸手拍打了拍打後頸,墨瀟白見狀,突然起身來到她的背後,跪在她的身後,就這般旁若無人的為她捏起了肩膀和頸椎。


    有那麽一瞬間,米嬈鼻子一酸,竟有了要落淚的衝動。


    她眼睛一紅,驀地回過頭,目光滿含感動的看向他,不由自主的抓住他溫熱的手掌,聲音微顫,“瀟白哥哥,我何德何能,能夠嫁給你?”


    “傻丫頭,我何德何能能夠娶到你?”


    墨瀟白反手握住她的手,緊緊的將她圈在自己的懷抱裏,就這般微微的搖晃著,眼角眉梢流露出來的滿足感,是米嬈從未見到過的。


    “傻瓜,人與人之間,都是平等的,我們已經成為了夫妻,是要攜手走一輩子的,你對我好,我也對你好,彼此不離不棄,才能恩恩愛愛一輩子,我雖然不懂得照顧人,但我盡可能的學會去照顧你,我或許會做的不夠好,但是我可以學,可以去努力,隻要我們彼此同舟共濟,還有什麽困難能夠阻擋的住我們呢?”


    米嬈窩在墨瀟白的懷裏,或許是累了一天的緣故,也或許是在他這裏找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是以,她整個人正處於極度放鬆的狀態,她摸著他的手,靠在他的臂彎處,一臉的感動與憧憬:“瀟白哥哥,能夠嫁給你,真好!”


    “是啊,為了這一天,我等了太久太久,久的連我都已忘記是什麽支撐我熬到了今天,嬈兒,白天我們有很多次機會可以說話,可是,你為什麽選擇沉默呢?”


    米嬈歪頭看了墨瀟白一眼,突然翻了個身,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將他拉近她,而後笑靨如花的看著他:“那瀟白哥哥你呢,你又為什麽選擇沉默?而且,揭開紅蓋頭的那一刹那,你的反應真的讓我好生失望啊,難道我今天不好看嗎?為什麽你會是那樣一個反應?”


    墨瀟白薄唇一抿,臉上立時閃過一抹尷尬,米嬈指著他的變化,立即激動的道:“看看看,就是這個表情,我想來想去,就是不明白,為什麽你會有這麽個反應嘛?”


    墨瀟白無奈的伸手彈了彈她的腦門兒:“傻瓜,你糾結的症狀還真是多,這麽多問題,你讓我先回答哪一個好呢?”


    米嬈嘿嘿一笑,“嗯,那就,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麽一路上不說話。”


    墨瀟白把玩著她垂在胸前的一縷青絲的手一頓,不由自主的看向某人眼底一閃而過的狡黠,突然建議道:“與其我先說,不如一起說如何?”


    “你可真是一點虧也不吃啊!”米嬈無奈的挑了挑眉,“行,那咱們就一起說,一,二,三!”


    “因為太累了,累的連話都不想說了。”


    “那是因為我要保存體力啊,你不知道今天有多累,差點沒把我折騰掛了,事實上,坐在龍攆上的時候,我的腿都是在打顫,便是連脖子也有點承受不住這鳳冠的力量……。”


    米嬈一開口就說個沒完,說完之後才發現墨瀟白正以一種神奇的目光看著她,看著看著,米嬈的臉上就升起了一抹不自在的紅雲,而後,訕訕的看著他道:“咳咳,那啥,我是不是說太多了啊?其實,我也不是這麽個意思,我就是太壓抑了,想要找個人吐個糟,你明白嗎?”


    墨瀟白忍俊不禁的捏了捏她的臉頰,“傻丫頭,在我這裏,你又何必隱瞞自己的情緒呢,我都累了,你能不累嗎?我明白,非常的明白,不過,你的苦難恐怕還沒結束,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能堅持嗎?”


    米嬈用力的點點頭,還煞有其事的舉了舉自己的小臂膀:“這是必須的,能堅持,也必須要堅持!”


    墨瀟白點了點頭,伸出手,輕輕的撫著她的眉眼,柔聲道:“今天的你,很漂亮,就是因為太漂亮了,讓我不敢直視,是以,才有這樣尷尬的表情,我很少看到你上妝之後的樣子,沒有想到這化妝與不化妝會是截然不同的感覺,平日裏的你隨和,清雅,上妝之後的你讓我驚豔,也讓我悸動,我不曾想,我曾經的童養媳,竟然也會有如此魅惑人心的一麵,嬈兒,你的名字取得可真好!”


    嬈兒,嬈兒,讓他魂牽夢繞的同時,妖嬈蠱惑的魅力形象,也已經深入他心。


    他突如其來的衝擊性告白,讓米嬈心花亂墜,不由嬌嗔的捶了捶他的胸口:“我的瀟白哥哥,今天的嘴可真甜!”


    “那你要不要嚐嚐看,到底有多甜?”


    墨瀟白突然將她放倒在自己的腿上,薄唇勾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手指更是快速的在她發間穿梭,不消一會兒,繁瑣的發髻就被他輕輕挑開,烏黑的長發隨著他的撩動如黑綢緞一般鋪在地上,絕色而妖嬈……


    米嬈緊緊的揪著他的衣服,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是緊張,墨瀟白見狀,輕聲安慰她:“乖,別緊張,放輕鬆,今夜會很漫長很漫長,我們有的是時間享受……,”


    此言一出,米嬈感覺自己的腳底板都紅了,果然,男人在這方麵都是天生的嗎?可笑她之前還笑話他是處男,照今天這形勢來看,人家明明很懂好不好?她甚至懷疑她家哥哥給她的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就在米嬈想入非非的時候,墨瀟白突然挑起她的下巴,在她愕然的目光中,一點一點的靠近,當兩片唇終於相交的那一刹那,鳳榻上的兩人皆是一顫。


    雖然這不是他們第一次接吻,可卻從來沒有哪一次像今天這般的鄭重,這一刻的他,溫柔而含蓄,就好像品嚐稀世珍寶一般,一點一點的靠近,認真而細致的品嚐,那含情脈脈的眼神,仿若能把她融化了一般的炙熱,讓她心跳加快的同時,還有了就要窒息的感覺……


    或許是因為經曆千難萬險,他們終於終於結為了夫婦,是以,他行動間不再有所顧忌,大膽的前行,摸索,隨著兩人的衣物在*之間一件一件的除去,米嬈早已化作一灘春水,軟綿綿的窩在他的懷中,任他去擺置。


    而她,隻需要跟著感覺去走,隻需要將他納入眼中,即可。


    她以為她已經學會了放鬆,可當那一刻即將到來的時候,她緊張的想要去抓他的衣服,卻發現他們如今*相對,抓無可抓的同時,反倒將他撩撥的越發堅硬。


    就在他要一舉突破那道防線的時候,米嬈感覺自己緊張的手心都在冒汗,便是連聲音也不自覺間顫抖了起來:“等,等一下,瀟白哥哥,我,我有話要對你說,有話,對,我有話要說。”


    墨瀟白喘著粗氣,咬牙切齒的對身下的女人低吼:“有什麽話,等做完再說,你再這樣喊停,是要逼著我變成太監嗎?”


    “噶?”米嬈傻眼了,這樣也能變成太監?想到這裏,她下意識的就要移動視線,卻被墨瀟白突然捏住下巴,俯身,再度吻了上去,這下,就算某人想說,隻怕也說不成了。


    隨著“啊……,”的一聲尖叫,墨瀟白圓滿了,某人——悲劇了。


    ……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道兩人戰了幾個回合,總而言之,前者神清氣爽,後者卻已累的連眼皮都睜不開。


    某嬈心底無數次的咒罵,為什麽辛苦耕田的是他,反倒累的要死要活的是她呢?為什麽?


    某白答曰,因為我是男人,你是女人,男人對於這種事天生就有著與生俱來的主導感,所以,你想翻身做主人,門都沒有!


    某嬈淚噠噠,媽蛋,她不過是想翻身而上,就被這丫的記恨上了,硬是將她戳的別說爬上去了,就是躺在這裏,就覺得直喘氣,累,好累,前所未有的累啊啊啊!


    好想泡個澡啊,尤其這一刻若是能往溫泉池裏一躺,那絕對就是天堂般的感受啊!


    對了,她怎麽忘記溫泉池了,她還答應這廝要在新婚之夜送給他一個大秘密呢,剛剛在緊要關頭的時候,她提到的就是這個,可惜的是,這廝也忒不能忍了,直接,嗚嗚嗚,直接就將人家那啥那啥了,這一做,就是一整宿,眼看著天都快要亮了,卻連合眼的機會也沒有了,這樣下去可不行。


    對,他們要去溫泉池裏睡覺的話,說不定還能休息三四個時辰,這樣的身體若是得不到休息,明天的一係列活動她拿什麽精神狀態去參加啊?


    看來,她就是不交代,也得交代了。


    想到這裏,她偷偷的戳了戳某人的胸口:“瀟白哥哥,你把我抱起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墨瀟白正把玩著她的頭發,冷不丁聽她這麽一說,還有些晃神兒:“現,現在?”


    即使他接下來的話沒說出口,她也知道,他是指兩人如今的這個狀態,想到這裏,她輕輕一笑:“無妨,就這樣就行,不需要穿任何衣服,先把我抱起來,我已經累得沒有挪動的力氣了。”


    墨瀟白詫異的抬眸,對上米嬈認真的眼神後,似乎有了一瞬間的了然,難道她這是……


    這邊他剛將人抱起來,下一秒,兩人的場景一轉,已經換到了另外一個地方,墨瀟白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幕,要不是他這會兒抱著米嬈,說不定已經激動的雞皮疙瘩掉一地了。


    “這是怎麽回事?”


    彼時,呈現在他眼前是一個光影可鑒的露天浴池,而浴室之中的地板,赫然是用珍貴的黑曜石鋪就的,浴池之中還有專門的衣帽間,儲物間,更讓他驚奇的是,在這裏他沒有找到任何可以通往池水中的管道,沒有管道,那這些水是從哪裏來的?


    還有,明明已經三月,可還是有點冷,絕非像這裏這般的溫暖,這環境,墨瀟白抬眸,四下張望了下,最終,還是迷茫的看著懷中的人兒,不恥下問:“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我們,又是怎麽進來的?”


    如果他的記憶沒有出任何的問題的話,米嬈在此之前是沒有觸碰機關的,既然沒有機關,他們又是如何到了這裏的?


    “瀟白哥哥,快,下水吧,進去之後,我慢慢告訴你!”


    雖然被人抱著並不累,也不冷,可關鍵是尷尬啊,空間之外還是黑夜,現在這裏,那可是青天白日啊,可憐她的瀟白哥哥到現在還沒發現這個問題,不然,恐怕早就驚悚的將她給撂出去了。


    她這不想還不打緊,一想,某人就好像會讀心術一般,猛然發現了這個問題,這驚恐之下,手臂一軟,懷中的米嬈就這般被他扔進了麵前的溫泉池中,當可憐的某米從水中爬出來的時候,他們家瀟白哥哥正站在溫泉池邊,光著身子,呆呆的看著她。


    米嬈不好意思的捂著自己的眼睛,“瀟白哥哥,你這樣,真的很讓人想歪的啊,快,快點下來,我告訴你這是為什麽。”


    墨瀟白一下就明白了她指的是什麽,可是這會兒的他卻沒有時間接受她這個玩笑,而是僵硬著身子,走下浴池,當溫熱的泉水瞬間將他包圍住的時候,深眸之中突然閃過一絲詫異:“這,這難道是溫泉?”


    米嬈嘿嘿一笑,如魚兒一般油走在她的周圍,“瀟白哥哥真是識貨,沒錯,這裏就是溫泉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不會變涼的溫泉池。而瀟白哥哥一直想要知道的秘密,也就在這裏麵,接下來我的故事會很長喲,你準備好了嗎?”


    秘密?


    墨瀟白濃眉一挑,這才醒過了神兒,他下意識的看向周圍,眼底的震撼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濃厚的興趣,望著自家女人如魚兒一般漂浮在水裏,他長臂一撈,就將她帶回了懷裏:“老實點,先把話說清楚你再折騰。”


    米嬈無奈,隻能拉著墨瀟白走到溫泉池的台階處,坐下,斜靠在溫泉池的邊上,雙臂伸開泡在水裏,抬頭望著湛藍湛藍的天空,她突然伸出自己的手指,靈力微動間,一條黑色的小龍正盤踞在她的指頭上,“還記得我在米家村時,創造的一個又一個的奇跡嗎?你們認為有毒的東西,我卻認為可以吃,你們不知道可以吃的食物,我卻可以變著法子的做出來給大家吃,而且,我還靠著這些,讓咱們一家都過上了好日子,對不對?”


    墨瀟白側眸看向她:“的確有這麽一回事,我甚至暗中調查過你,發現你不知道從哪裏找到的蔬菜瓜果,就能運送到酒樓那裏賣掉,你好像什麽都知道,什麽都能做,似乎沒有什麽能夠瞞得住你,難道,那也和這裏有關?”


    米嬈點點頭,“是,在我被你撿回家之後,有一次,我下山撈魚,撿到了一枚長得非常醜的黑色圓圈,看起來像是戒指,卻又不像,後來我殺魚的時候,不小心劃上了手指,當我的血滴到戒指上之後,就無意間打開了這個空間……,”


    金鑾空間裏很是安靜,溫泉池裏更加的安靜,安靜的隻有米嬈一個人絮叨的聲音,從米家村,到小鎮,再到瘟疫,米宅,消失的五年,秘殿的崛起,龍族的發現,再到後來的一係列讓墨瀟白瞠目結舌的詭異事件,都在金鑾這裏,得到了很好的解釋。


    “這還不是全部,等有機會我介紹那些夥伴跟你認識,除了這個之外,我還要向你交代一句,我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在你看到米小米的那一天,她已經死了,而我的靈魂鑽入了她的體內,成為了她,我是一個異時空的人,我在我的世界裏曾經是個廚子,一個算不得多厲害的人物,卻陰錯陽差的來到了古代,所以我會很多你們都不會東西,都不知道的種類,比如種子,比如各種美食的製作,比如酒水,比如我秘殿的一切不正常的存在,還有火炮,槍,隻要你認為是不可能的東西,都來自我們的世界,關於這裏,等有機會的話,我會親自帶你走一遭,因為隻有那樣,你才能切身體會的到。”


    大概是米嬈的衝擊性宣言內容太多,也太難以令人接受,以至於讓墨瀟白消化了很久很久,都沒能消化完。


    好在米嬈還是很貼心的,她看著他,笑容有些無奈:“是不是覺得難以置信?”


    墨瀟白點頭,神情很是認真,心中有太多的疑問,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是啊,我也覺得難以置信,你是無法想象,當你好端端的睡個覺,醒過來就來到這鳥不拉屎的古代小山村時,會是什麽心情,而當你準備好心情接受這現實時,你卻無意間打開了一個可以創造奇跡的金鑾空間,而我今日所得到的一切,雖然不全是空間的功勞,但也和空間有著至關重要的關係。所以瀟白哥哥,你無需太在意這個,時間可以淡化一切,也可以讓你接受一切,今天告訴你,是因為這是我對你的承諾,我說過,會到適當的時候告訴你這個秘密,今天,我做到了。”


    至於空間之中的其他秘密,就等有時間的時候親自帶他體驗一番,否則,光靠他想象,隻怕是想象不出來的。


    米嬈吐出心中的秘密之後,好似一直拴在心頭的大石頭落了地,挨在墨瀟白的身側,沒一會兒就傳出了她淺淺的呼吸聲,而墨瀟白,則歪頭看著她,眼底滿是深思。


    不得不說,米嬈的吐露讓他解了困在心頭多年的惑,他相信她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可為什麽他的心裏反而多了一重不踏實的感覺呢?


    她剛剛說什麽?等有機會的話,帶他去她曾經的世界走一走?


    她在跟他開玩笑嗎?這樣的世界還能隨隨便便的就能走一趟?還是說,她對以前的世界懷念,想要回去?


    不管是哪一條,都讓墨瀟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承認,他在害怕,害怕他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會突然之間,就這麽沒了,可如果她剛剛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他還有機會阻止她嗎?


    米嬈,墨瀟白呐呐的念著這個長在他心尖尖上的名字,陷入了無限的惆悵之中……


    可惜的是,墨瀟白現在還沒有時間去考慮這個問題,因為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未亮,他和米嬈便被叫了起來,今天,他們要一起去皇家的宗廟祭祀,稱‘廟見’,以求得祖先神靈的接納。


    祭祀之後,還有朝見禮,米嬈要穿著皇後正裝前往慈寧宮向皇太後行禮,好在她和太後本就情同母女,如今好不容易進了宮,自然要捧在手心裏疼,不但沒有為難她,母女倆還親昵的在一起聊了大半日。


    在此之後才是慶賀,召見外國使臣,大擺筵席,這個工程量非常大,尤其是墨瀟白,更是忙得腳不沾塵,整整三五天過去,加上之前的大婚,前前後後加起來足有十天,才總算忙完了大婚該走的程序。


    程序雖然走完了,但是各國的使者卻還沒有離開,墨瀟白每日還要抽出時間去應對他們,她這個皇後也是忙得接待女賓,等好不容易清淨下來時,眨眼已經到了月底。


    整整一個月啊,一個月,提起這一個月的日子,米嬈恨不能鞠一把傷心淚,這皇後的日子,真的好苦逼啊,她現在,從沒有像今天這樣迫切的希望金國的強大,因為隻有金國強大了,她才有機會帶著她的瀟白哥哥離開皇宮。


    可照目前的這個發展形勢,三兩年之內,她恐怕是想也不能想了。


    這一個月裏,她隻回家了一次,宋氏的肚子已經很大了,走路都要托著肚子,兩個人同時扶著她才能走,算算時間,還有一兩個月就到了生產期,這段時間,邢西陽也是緊張的早已將穩婆、奶娘等全都安排到位,就等著孩子出生了。


    到底是生過兩個孩子的宋氏,麵對此一點也不緊張,畢竟,以前那麽艱難的日子孩子都活了,現在條件這麽好,她一定可以平安的生下小寶寶的。


    婚後的哥哥和月奴,也過著如膠似漆的好日子,比起她和墨瀟白的忙碌,他們才是真正的新婚燕爾,感情好的不得了。


    當然,她也不差,雖然白天見不到他,但是晚上卻比誰都要勇猛、甜蜜,總算給了她些許安慰。


    他們兩人自來不善言談,尤其是麵對外人的時候,更是鮮少吐露,但隻有他們時候,卻恩愛的令外人嫉妒。


    四月二十二,宋氏幾經周折,終於為邢西陽添了對龍鳳胎,哥哥米晨,妹妹邢魅,兩個小家夥長得粉雕玉琢,格外的漂亮。


    米嬈歡喜的不得了,沒想到這股子興奮勁還沒過去,同年五月,月奴查出有孕兩月,然,這一條又一條的好消息之後,卻為米嬈帶來了不少的鬱悶。


    雖然她現在還不想這麽早要孩子,可是,她和月奴就隻差一個月,人家都懷孕了,她為什麽就沒有呢?


    每當她仰著臉無比苦逼的詢問墨瀟白的時候,後者卻不疾不徐的道:“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孩子的事順其自然就好,你現在要交代的是,你真的想要離開這裏?”


    米嬈聽言,並沒有注意到自家男人風雲變幻的臉,而是一臉憧憬的托著下巴:“瀟白哥哥,我真的好想好想回到我曾經的那個世界裏去看看,我相信,隻要你過去,你會愛上那裏的一切的,如果金鑾可以任我來回穿梭,那該有多好啊?”


    墨瀟白一聽此話,深眸之中含著一絲莫名的危險:“你不是說過,這邊的事情不解決完,你就不會走的嗎?”


    “是的啊,這不衝突啊,你好好治理你的國家,我好好的闖關,總有一天,這兩條會同時實現,到了那個時候,我的願望不就可以實現了?”


    看著米嬈興奮的笑臉,墨瀟白總感覺太過遙遠,不是他故意來打擊她,而是她的想法未免太過大膽,作為一個重生轉世的人,怎麽可能還會回到從前的世界呢?


    但好在這個丫頭如今凡事都會與他商量,這就好比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他怕就怕她默默的離開,讓他連找都沒辦法找,是以,這些日子以來,他拚命拚命的努力,就是希望能讓她懷孕,繼而讓孩子束縛她的行動。


    可照現在的情況來看,他似乎還不夠努力,不然,怎麽也不應該被米玄奕那臭小子搶了先啊!


    於是乎,他翻了個身,將正在擺弄拚圖的米嬈一把推倒,而後欺身而上,笑容邪肆的挑起她的下巴:“娘子,吹燈耕田的時間,到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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