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信仰之力
韓子奇坦然一笑。www.tsxsw.com事情就在那裏擺著,既然是事實,也就沒有必要否認這一點。
天下之事,莫過如此。有所得,必有付出。這世間哪有不勞而獲、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呢?而且若是認真算下來那些低級文明的人不但沒吃虧還有得賺。
文明發展的進程是由無數次的意外堆積而成的,每一次的意外又都會推動文明的前進,有歧途,也有大道。沒人知道腳下之路正確與否。如果讓這些低級文明自由發展,或許他們直至種族毀滅的那一天也達不到人類文明今天的高度。有了幽靈戰士給他們提供的知識片段這些文明的進程幾乎是爆炸式的,僅憑這一點對方對他們頂禮膜拜也是理所應當。
晶石金字塔高聳入雲,占地麵積數十公裏,遠遠望去時,它就像一座鑲嵌在平原之上熠熠放光的鑽石之塔,令人無比向往。但是隻有你走到近前才會真正體會到這座建築物的恢弘巨偉。高大無比的晶石巨門在耀目的光芒中俯瞰人間,兩條騰飛而起的巨龍纏繞在猶如擎天之柱的門柱之上,一台台機甲宛若恒古的戰神屹立在通往晶石金字塔內部的純淨晶石鋪成的道路兩側,一直延伸,直到消失在耀眼的光芒之中。兩側通往塔頂的晶體斜麵平整而光滑,自天空漫射而下的白光照射在晶石之上,發散著光怪陸離的奇光異彩,讓人有種置身奇幻世界的不真實感。
易樂祥能感覺到空氣彌漫著濃重渾厚的能量氣息,渾如實質,行走其間,仿佛水中行進,更人一種滯納的感覺。轉身回望,顏色從淺到深的晶石平原一望無際,白色與青色混雜的平整地麵上隱約可以看到無數或高大,或矮小的形態各異的人影席地而坐,淡金色的信仰之力從他們的頭頂蜿蜒而生猶如金線延伸至純淨無暇的晶石金字塔。易樂祥細細感應,那些淡金色的信仰之力最終歸宿之地的景象位於金字塔的內部,但他感知到其中的景象時臉上不禁露出吃驚的神色。晶石塔內部被雕鑿成中空,宛似他在地底古城所見的金字塔一般,一座直逼塔頂的巨大雕像屹立其中,金光熠熠,奪目耀眼。他仔細觀察,那雕像的容貌卻正是他自己。這一點他早有心理準備。他吃驚的是整座雕像看似是用一整塊巨大無比的完美晶石雕琢而成,如此巨大的完美晶石不知要耗費多少人力才能完成。信仰之力從四麵八方匯聚而來,齊聚於這座雕像之上,即便是此刻身處金字塔外仍能感覺到神聖氣息撲麵而來。
過了許久易樂祥才從極度的震撼中恢複神智。與他剛剛接受的信仰之力相比,這座雕像的信仰之力簡直是浩瀚的海洋,金黃色的信仰之力甚至有些已化作金色液汁凝固為流質實體,沿著剔透的塑像表麵緩緩流下,在雕像的腳下形成一座金色湖泊。
易樂祥平日裏淡泊名利,性子溫和,此時也不禁有種天下舍我其誰的感覺,仿佛自身真的已化身為神。他體內的精神之力也如暴風籠罩下的海洋一般波濤洶湧,跌宕起伏,直至許久,他才勉強平複下心中的激蕩。他轉身凝望,一號與韓子奇也是滿臉崇拜與敬仰,神色迷離,“我們把這裏稱作信仰神殿。”韓子奇喃喃自語。這裏的一切設計皆出自他的構想,其靈感來源於易樂祥為他們留下的智慧晶石之中。曆時三千始星轉完成,自從落成之日起便日夜接受虔誠信徒的膜拜,曆經數千星轉的信仰之力的洗禮,這信仰神殿早已是龐大神國至高無上的存在。自始星至數千星轉之外的遼闊疆域,這座信仰神殿乃是千萬億生靈心目中的最高聖地,每一個人都以能進入聖殿為最高榮耀。
易樂祥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苦笑,他的部下將他塑造成了一位神靈,一位至高無上的諸神之神,麵對此情此景他又該何以自處呢?
金字塔內,金色信仰湖畔,無數的奇珍異草,珍奇植物,長於金色的晶體之上,在信仰之力的沐浴之下,這些植物早已脫胎換骨,成就神體。空氣中彌漫著奇異的香氣,三人席地而坐,易樂祥將外麵發生的事情一一向韓子奇兩人道來。
“也就說,我們現在所麵臨的局勢不但沒有改觀反而比以前更加嚴峻了。”一號淡淡的說道,在這不似人間之地的神聖之境現實世界的種種苦難很難引起他的共鳴,他早已化身成神,心境也與以往不同。
易樂祥點點頭,一號的淡然讓他心中有些不舒服。不過,一想到,兩個世界時間曲率的巨大差異。他心中的那絲不快,立刻消散一空。對於這個世界的幽靈戰士來說,另一個世界的戰爭早已是萬千年前的事情,雖從不曾忘卻,但心中有所淡漠也屬正常。他的視線掠過不遠處的擎天金光,心中更是了然,這裏祥和而神聖,一號他們更是萬千生靈心目中的神,在這裏他們便是最高級的存在,他們已經走上了一條與外麵的同胞完全不同的神聖與精神的進化之路。
“若事不可為,幹脆……”韓子奇毫不在意的說道,他的話還未說完,兩道淩厲的目光就向他掃來,他的話也戛然而止。
易樂祥冷冷的看著一臉訕然的韓子奇,“你們成神我不反對,但若是忘記你們從何而來,我看這成神還不如不成。”他的聲音中隱隱帶著幾絲著腦。“我知道你們已在這裏度過漫長歲月,但是你們不要忘記在個世界之外,與你們同血同脈的手足兄弟還在浴血奮戰,你不要忘了你們的根在哪裏!”
韓子奇歉然的點點頭,這確實是他的錯。這裏的成績讓他有些忘乎所以了。
“你們創造這裏的一切時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想要重歸現實世界拯救我們的種群族人嗎?”易樂祥想了想,放緩語氣說道。這不能完全責怪到韓子奇的頭上,每次他返回現實世界時都會經曆短暫的迷茫,對於一直生活在這裏的韓子奇等人來說另一個世界發生的事情無疑是更加久遠之前的事情了。
“目前我們可以撕裂空間屏障,”一號岔開了話題,“但是能夠破開空間屏障是一回事,找到回家的路卻是另一回事。我們能感受到您的存在,但就像是身處迷宮之中,如何穿過繁複迷宮到達現實世界卻始終沒有頭緒。”
“那些從現實世界往返於幽靈戰士們怎麽說?”易樂祥問道。
韓子奇困惑的搖搖頭,“那不一樣。他們是以精神體的形式穿梭於兩個空間之間,用他們的話說這種穿梭就像是現實世界的亞空間航行差不多,根本感受不到中間的過程。”
“但他們怎麽把生物機甲帶回來的?”易樂祥有些奇怪。
“一樣!一旦他們進入生物機甲就會與生物機甲融為一體。唔,具體的原理我們還不明白。這種情況大概跟您一樣,你也是直接肉身到達意識空間的。我估計當精神與機甲融為一體後,某種規則,嗯,我的意思說空間屏障也應該有它自己的規則,就像現實世界有引力、磁力等基礎之力一樣,這種規則會把精神體看做是人的意識而機甲則是人的**,這樣他們才能自由穿梭空間屏障,當然消耗相當的大。”
“我們現在的難題是如何把非精神體和建造好的武器艦隊一起開往現實世界,隻有這樣我們才能擁有與敵人對抗的力量。僅憑幽靈機甲,顯然是做不到這一點。”一號接口道。
“還有一個大難題,我們這裏所有的一切從建造武器的材料到信仰我們的萬千生靈都是意識空間的產物,一旦到了現實世界如何解決正負能量的泯滅問題呢?
再說他們和我們還不一樣,我們可以以純粹的精神形式存在,但他們不行。雖然他們接受了秘術的修煉之後,也可以直接從空間中吸收負能量,但是目前來看顯然想要成為和我們一樣的存在需要漫長的時間。而他們的壽命與我們在另一個世界時一樣不可能永恒的生存下去。我甚至懷疑他們即便是再刻苦練習恐怕也不可能變成和我們一樣的存在。
如果不考慮現實世界的戰爭,這一點我倒是樂於見到。至少這說明暫時在這個世界我們是無敵的存在。”韓子奇自嘲的笑了笑。
易樂祥看看坐在自己麵前幾乎與常人無異的韓子奇和一號,“你們凝結為實體之後,如何再已精神體的方式進入現實世界?”
“重新變回精神體模式就好了嘛。”
“變回精神體模式?”
“就是把凝結為實體的負能量釋放掉,等到回來後再重新凝聚就是了。”
“這樣做對你們沒有影響?”易樂祥有些擔憂。
一號與韓子奇相視而笑,將軍依然和以前一樣。
“暫時還沒有發現什麽副作用。而且一直以來,我們中的一部分一直沒有凝結為實體,隨時等候您的召喚。”一號笑著說,作為一名軍人他明白始終保留一支預備隊是取得戰鬥的關鍵,現在那些沒有凝結為實體的幽靈戰士就是他們為易樂祥準備的預備隊。“但是從幽靈戰士們那裏反饋來的訊息看,除非那些蠻荒人跑到我們這裏來,否則即便是有幽靈機甲的存在,我們貌似也不是他們的對手。正空間對我們這些負空間生物壓製太厲害了,很多在這裏很輕鬆就可以使用的能力在現實世界根本不能用。”
“這很正常!”易樂祥解釋道,“兩個世界的宇宙法則不同,自然有許多能力不可能使用。例如,我們這裏沒有水分子的存在,如果是一個水屬性異能者到了我們這裏自然也不可能使用與水有關的異能術。反過來,在正空間沒有負能量存在你們自然也遭到極大的壓製。就像我在這裏可以調動龐大的能量,可是到了現實世界卻不過是一個強大一些的精神力者罷了。”
“所以說即便是拋開空間通道不提,如果不解決正負能量的問題,我們空有強大力量也沒辦法在現實世界使用。而且我還擔心萬一我們真的找到打開空間通道的辦法,是否應該打開也是值得探討的問題。到時如果兩個世界的正負能量發生大規模的對衝,引發的能量泯滅說不定會對兩個世界都造成極大的傷害。”韓子奇擔憂的說道。
韓子奇的推測不無道理,易樂祥暗自點頭。但是目前現實世界的人類正處於絕對的劣勢之中,如果沒有意識空間的支持一旦邪惡生物脫困,結局幾乎是注定的。除非遠古神靈的同伴恰好出現。不過,時間過去了如此之久,人類甚至還未發現過宇宙高級智能生命的蹤跡,這種希望恐怕比從意識空間獲得助力更加的渺茫。
三人討論了半天,結果依然無助於解決另一個世界的危機,這種無奈不禁讓人有些煩悶。在這個世界,他們化身成神,可是在另一個世界這裏的權勢與力量卻根本不起作用,空有強大的力量卻找不到能夠使用的辦法無疑令人相當的鬱悶。
易樂祥歎息一聲,站起身,信仰之力的日夜沐浴之下本應該是色彩斑斕的各種珍奇異草此刻都變成了奪目的金黃色,一種奇異的金光沿著他們的枝莖流淌,甚至連結出的果實也是金黃色,神聖的氣息彌漫在林間。不遠處的金色湖泊凝結為實質的信仰之光如黏稠的流質,在從天而降的白光的映照下宛如黃金之湖。
這神奇的景色並沒有緩解易樂祥心中的煩悶。即便是他能從意識空間帶回完美晶體,查爾諾帝國的手中也不過是多了一件頗具威脅力的武器裝備而已。然而不管是他們手中擁有何種武器,總比不過蠻荒人自艱苦環境中鍛煉出的精神力量來的有力。不管是精神力量還是科技文明發展到極致時其威力都足以對對方造成極大的威脅,這些在姆克瑟的記憶中都有相關的記載。但問題是蠻荒人的精神發展遠遠超過了現實世界的發展速度,這種差距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拉平除非有外部力量的介入。原本意識空間的時間曲率是拉平兩者間距離的最好工具,可這個世界卻偏偏擁有著著和現實世界截然相反的屬性,這裏的一切都無法應用於現實世界。而且從韓子奇他們走的路來看,他們更加側重於精神力量的發展。當然這與他們以精神體形式存在有關,而且他們也別無選擇。問題是這些東西在現實世界都無法被應用。
“必須要找到一種兩個世界共性的東西才行啊。”易樂祥望著高高的金光閃閃的雕像,喃喃自語。
巨大的神像宛若頂天立地的巨人一般俯瞰世間,天空中飄起了金黃色的細雨,那是信仰之力過度凝結的產物。金色的雨滴落在樹枝上,落在易樂祥的身上,沒有水一樣的冰冷,反而給人一種溫潤的感覺。他能感覺在金色雨滴落在身上時絲絲信仰之力融入他的身體,滲入他的精神,毫無阻礙,兼備正負屬性的混沌之力似乎並不排斥它的侵入。
韓子奇與一號就這樣一直盯著易樂祥的背影,溫潤的金色細絲給人一種懶洋洋的舒適,在這個世界他們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他們可以有很多的時間去思考其他的問題,可是易樂祥卻不會永遠的待在這裏。或許有一天會,但那很可能是很遙遠之後的事情。舒適的環境似乎更容易讓人回憶起以前的歲月,他們的耳邊仿佛再一次響起震天的槍炮聲,他們仿佛看到漫天的火光,在轟隆巨響與烈焰之下,他們仿佛看到戰友們浴血奮戰的英姿,他們也是他們中的一員,至少曾經是。那段記憶似乎那麽的遙遠,可是他們無比清晰的知道,其實一切並不遙遠。另一個世界,他們的戰友依然在鐵與火中奮力搏殺。空間的遙遠,時間的漫長,一切隻是因為他們所待的這個世界擁有與另一個世界不同的時間曲率。那些在他們的記憶中已經有些模糊的麵孔,他們中許多人還在為了他們曾經為之奮鬥過的目標而奮鬥著。而他們卻在這裏享受著神國的輝煌。與他們相比,在另一個世界死去卻又在這個世界複蘇的自己是不是更加的幸運呢?
還有將軍,他創造了這個世界,他也讓他們有機會重新活過一次,可是身為造物主的將軍依然在兩個世界間來回奔波。每次來到這個世界,來到這個原本屬於將軍的世界,他們從未見到將軍會停下來享受片刻的寧靜,他的臉上永遠都帶著淡淡憂慮,他總是迫不及待的等待星艦躍出亞空間的那一刻,他的心始終與另一個世界的戰友們相連,因為他知道那裏是一個無時無刻都被戰火所包圍的世界,在那裏無盡的戰爭從未有過片刻的停息。其實他才是最有資格享受一切的人!其實他才是他們中最不喜歡戰爭的一個,幾乎每一名自由軍戰士都清楚他的將軍是多麽的厭惡戰爭,厭惡生命被剝奪生的權利。他所做的一切隻是出於責任,出於拯救更多的生命的崇高,出於在麵對危險與災難時永不屈服的意誌。這或許正是上天眷顧將軍的原因所在!
正當韓子奇與一號沉浸在遺忘他們身為軍人身份的懊惱之中時,易樂祥猛然間回過頭,他平攤著手掌,一臉驚喜。在他的手掌中,金黃色雨滴頑皮的翻滾著。“這個世界與另一個世界有共同之處。”他欣喜的喊道。
韓子奇的困惑的看著易樂祥的平攤的手掌,很快一絲驚喜也爬上了他的臉頰。他懊惱的敲敲自己的腦袋,他的反應為什麽總比將軍遲鈍呢。在這個世界待了這麽久,他竟然一直沒有發現這一點。他用力的點著頭,高聲喊叫著:“信仰之力,是信仰之力!我怎麽就沒有想到呢。”信仰之力的使用方法本來就是他從易樂祥給他的智慧晶石中挖掘出來的,那些知識來源於他們的世界。至於將軍是怎麽得到這些的,無關緊要,反正將軍身上的秘密已經足夠多了,沒人會關心這一點。隻要這些知識來源於他們原本生活的那個世界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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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平線號”從無盡的虛空中顯出自己龐大的身軀,當看到熟悉的星空時唐興光發出一聲驚喜的叫喊。從遙遠的不知在宇宙何處的黑星區眨眼間來到他所熟悉的世界,這本身就是一次奇跡之旅。有時候即便是像他這樣把一生都用在探索宇宙奧秘的人也會懷疑這個世界上會不會真的有神靈的存在,否則你怎麽解釋這個世界為什麽會有那麽多的不解之謎呢。
傅才磊的臉上也帶著淡淡的微笑,他的目光卻移向那些黑色機甲,他們靜立不動,仿佛一尊尊雕塑完全沒有了出發前的靈性。他知道,就在剛剛,在他看來時間從未前行過的一瞬間,那些幽靈戰士回到了屬於他們自己的世界中。還有易樂祥,他把視線轉向易樂祥,他從易樂祥的身上捕捉到了某種滄桑的氣息。那代表著在另一個世界又度過了漫長而悠久的經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看到易樂祥睜開微閉的雙目。就在這一刻,幽靈機甲也恢複了行動,靈性也再一起重歸他們的軀體。一種對另一個世界的期待與好奇占據了傅才磊的心靈。
而這一切粗心大意的唐興光都沒有注意到。他正以與他豐碩的體型不相符的速度衝到易樂祥的麵前,他似乎想要對易樂祥說點什麽,不過,他卻突然停下來了。
唐興光的眼中帶著一絲困惑,易樂祥依然和以往沒有什麽變化,至少是容貌上。可是,他卻從對方的身上感受到了某種至高無上的威嚴,仿佛經曆一次亞空間航行的易樂祥搖身一變成為一名名副其實的皇帝。先前麵對易樂祥時的輕鬆與自在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唯唯諾諾的看著對方,當易樂祥將視線移向他時,他甚至有種要跪拜施禮的衝動。不僅僅是唐興光,幾乎所有的工作人員,侍衛都感受到了從易樂祥身上蓬勃而出上位者的威嚴。
數十名來自提爾家族的侍衛下意識的無比尊敬跪倒在地。
“亞拉斯願為皇帝陛下效力。”
“奧裏亞誓死效忠皇帝陛下!”
“……”
越來越多的人的跪伏在地,也包括那些高大無比的黑色機甲,唯一不同的是他們是單膝跪地,黑色的機甲利刃出現在他們的手中,那是古代騎士向皇帝效忠時的禮儀,那將代表著他們將以生命與榮耀誓死守衛皇帝陛下。就像是平靜的湖麵中投下一顆石子,很快整個總控室再無一個站立著的人,甚至連傅才磊老院長也不例外。
敬畏的漣漪還在擴散,直到碩大的“地平線號”上再無站立之人。沒人明白發生了什麽,他們隻知道那個唯一站立著的人值得他們這樣去做,那個消瘦的身影是無比尊貴的存在,那是尊貴的皇帝陛下!他將永遠統領他們。
“都起來吧。”易樂祥的聲音在整個星艦中回蕩,那聲音不是通過擴音傳播,而是發自他們的心底。一些異能侍衛難掩臉上的驚駭,空間中沒有一絲精神力的波蕩, 可那聲音卻無端的出現在了他們的心中。即便是反應再遲鈍的人此刻也知道就在剛剛的亞空間航行中,他們的皇帝陛下身上發生了一些事情。
易樂祥的臉上露出幾絲若有若無的苦惱。這是成為信仰之主的後遺症。當然也不僅僅是因為這個原因。這一次的亞空間躍遷穿越了遙遠的星空距離,連帶著他在意識空間中也度過了漫長的歲月。在那裏,他是諸神之神,千萬億的生靈尊主,在這樣的無比尊貴的膜拜之下,他舉手投足之間自然也帶上了上位者的氣息。這並非他有意為之,而是漫長歲月的耳熏目染間養成的習慣。
這位年輕的皇帝陛下,以一種詭異方式迅速成長為一名合格的帝皇,而且是人類曆史上最尊貴的一位。想象一下,那個皇帝能統領如此眾多的生靈,哪個皇帝能擁有如此巨大的權威,而哪個皇帝又能統治一個世界達千百年之久呢?這是一位注定整個星空就將匍匐在他腳下的帝皇,至少在另一個世界是如此!這個世界……我們也將拭目以待。
“地平線號”緩緩停靠在安諾基外軌道空間的太空港。以“地平線號”的龐大體積一旦駛入大氣層將會引發一係列的災難,歡迎皇帝陛下的儀式不得不改在太空港進行。整個空港除了“地平線號”以外並無其他星艦停靠,這既是出於安全考慮也是對查爾諾皇帝陛下的尊重。鐳射光在天空中打出了絢麗的光幕;在距離“地平線號”不遠的地方,來自安諾基的行政政府還搭建起一座歡迎禮台,來自安諾基各階層的代表以及各級官員和軍方將領黑壓壓的站了一大片,甚至還有一支儀表威嚴的儀仗隊,這是行政政府收到易樂祥將要來安諾基的消息後緊急從軍隊係統抽調的精銳官兵臨時組建起來。
卜雲中將從一開始反對這樣做,他了解易樂祥,易樂祥根本不會在意這些。而且易樂祥這次來也不是什麽視察,他隻是探望一下父母,順便看看女朋友。他未必希望如此大張旗鼓的迎接慶典。但是安諾基的各級官員與一些新勢力組合卻不同意卜雲的意見。這畢竟是皇帝陛下第一次來安諾基,他們認為不但要搞,還要搞的隆重一些。當然大部分人雖然不了解詳細內情,但心裏都很清楚,易樂祥當年原本就是安諾基艦隊的一員,初來安諾基時他還隻不過一名小小的陸軍列兵,甚至還差一點被軍法處以違反軍紀條例逮捕。但現在不一樣了,易樂祥已經成為統禦龐大帝國的尊貴的皇帝陛下,民主聯盟因他而消失,帝國聯盟主動放棄了他們占領的所有的查爾諾領土返回了他們自己的國家,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這位年輕的皇帝陛下的存在。
當“地平線號”厚重的艙門緩緩打開時,空港上歡聲雷動,這自然都是那些喜歡拍馬溜須的政府官員們早就安排好的。安諾基曾被視為查爾諾最後的火種,當然隨著自由軍的崛起以及黑星區的發現,它的重要性有所下降,但依然是查爾諾無比重要的戰略基地。‘深淵’計劃執行以後,這裏匯聚了來自整個查爾諾的無數的優秀人才,但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官僚階層,新的家族勢力依然不可避免地出現了。這或許是因為這裏並沒有像外界那樣經曆殘酷的戰鬥洗禮,但更大的原因或許是因為人類自身的劣根造成的。
卜雲不禁眉頭微皺,這些人今天的做法有些過分了。但他不想在這種場合和他們爭論。他推開擋在他麵前的幾名滿臉虛假敬意官員大步向“地平線號”走去。雖然他很清楚這裏的歡迎儀式將向整個安諾基實時播放,他的一舉一動就將展現在生活在安諾基的數十億人的麵前,但他實在羞於與這些怕馬溜須者為伍。幾名軍方將領緊緊跟在他身後。自從聯合行政政府組建以後,安諾基的軍隊係統與行政政府的關係一直就不十分融洽。政府官員看不慣軍人的死板,軍隊的人也看不慣官員們虛偽,一般沒有特別的事情發生,兩者從不聯係,完全是一副各行其是的模樣。
然而那道艙門卻遲遲沒有身影出現,空港的呼喊聲也漸漸平息下來。眾人疑惑的交換著眼神,皇帝陛下這是什麽意思?是不滿意他們的安排的嗎?
“這個皇帝陛下架子擺得譜未免也太大了一些吧。”易思楚不屑的撇撇嘴,他端坐在播放器前的沙發上,左手邊的木質茶幾上擺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這是剛才蒙妍茜親手為他泡的茶水。老婆大人正在和蒙妍茜在一旁整理房間。原本他不想看什麽歡迎皇帝陛下的盛典,在他看來,那個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皇帝陛下根本就是一個竊取民主果實的大軍閥。可惜的是,他接連換了幾個頻道卻沒有其他可看的,也不知道是那些拍馬溜須的官員強製下令,還是通訊局那些人覺得大多數人都想看看皇帝陛下的英姿,所有頻道都在實時轉播太空空港的歡迎慶典。
“你怎麽那麽多的牢騷?也不怕妍茜笑話。”易母嗔怪道,“不管是皇帝還是總統還不都一樣?隻要能讓戰爭結束,弄條狗上台我都沒意見。”易母嘟囔幾句後,轉過頭衝一副憂心重重的蒙妍茜說,“咱們別理他。妍茜這段時間你怎麽老是悶悶不樂的,是不是有什麽事發生了?”
“沒有啊!都挺好的。”蒙妍茜心不在焉的回答,她的視線總是不經意的移向正在播放的皇帝陛下的歡迎慶典。易母狐疑的瞅瞅蒙妍茜,“妍茜,你別怪伯母多心,是不是阿祥他出了什麽事?”
“哪有啊,”蒙妍茜急忙否認,她知道是自己糟糕的情緒讓易母聯想到其他方麵去了,“阿……他現在挺好的。說不定你們很快就能看到他呢。”
一旁的易思楚笑罵道:“阿祥能出什麽事?現在咱們查爾諾可謂是兵強馬壯,連民主聯盟這幫背信棄義的小人也向咱們投降稱臣了。前段時間情況那麽糟糕,兒子不也沒事嗎?妍茜說的對,說不定阿祥也跟皇帝一起回安諾基了呢。咱們一會兒就會看到兒子了,我說孩子他媽,你要不要準備幾個兒子愛吃的菜啊……”
“去去,皇帝那是什麽身份,咱兒子哪能跟皇帝做一艘船呢。”易母笑著說,妍茜這孩子她最了解,她是不會騙人的。她說阿祥沒事那就是肯定沒事。那這些日子蒙妍茜怎麽會一直悶悶不樂呢?下次等卜雲再來找思楚下棋時她一定要好好問問他。要是有人敢欺負妍茜的話,兒子不在,自己一定要為妍茜出頭。
“皇帝怎麽了?咱兒子不也是個將軍嗎?我說妍茜啊,仗打了這麽多年阿祥有沒有升官?”易思楚顯然沒有注意到自己老婆和蒙妍茜的古怪。
“升了。”蒙妍茜表情複雜的回答。
安諾基與黑星區一樣實行嚴格的通訊管理,外麵的世界訊息都要經過情報部的層層篩選,再加上易樂祥的刻意叮囑,無論卜雲還蒙妍茜都沒有將易樂祥的詳細情況告知兩位老人。卜雲中將甚至還成立一支專門的情報小組專門負責有關易樂祥的相關訊息的處理工作。不過一位中將隔三差五的來找易思楚下棋,兩位老人多多少少能感覺到自己的兒子應該擁有不小的權勢。
“升官了?我想想,上次見到這小子時,他是少將。那現在就是中將嘍。”易思楚咧著大嘴笑著說。
“升官有什麽好的。那是兒子拿命拚回來的,我寧可兒子平平安安過安穩日子,也不願他在戰場上出生入死。”易母說著說著便有些哽咽。
“你呀,”易思楚憐愛的瞅瞅妻子,這些年來他最了解妻子的心思。雖然官方對外界的報道很少,但是一份份陣亡通知書足以說明外麵的世界這場戰爭進行的是多麽激烈、殘酷。很多次夜裏,妻子都會哭喊著從噩夢中驚醒,然後一直坐到天亮。他知道她在擔心兒子,他又何嚐不擔心呢。卜雲與蒙妍茜隔三差五就會來開解他們,他知道他們是怕自己二人擔心。但哪有不擔心自己骨肉的父母呢?
“這場仗不是我們想打的,是別人強加在我們頭上的。但我們難道就任人宰割嗎?阿祥去當兵,還成了一名將軍,這說明他的仗打得不錯。和那些在前線拚命廝殺的孩子相比,阿祥的處境不知好了多少倍。難道咱們的孩子是孩子,別人家的孩子就不是孩子嗎?”易思楚一臉的黯然,“一看到那雪花似的陣亡通知書,說實話我的心裏簡直是刀攪一般的難受啊。他們都和阿祥的年齡差不多,像他們這個年齡的時候,你想想咱們過的是什麽樣的生活?這該死戰爭讓查爾諾付出了多麽大的代價啊,如果可以話,我寧願代替他們去上戰場,寧願替他們去死,他們的生活才剛剛開始呐,可是……他們就這麽走了……唉。”
“我明白!”易母擦擦眼角的淚水,“但我就是擔心阿祥,我擔心再也看不到他了。這麽多年來,我就在蒙羅見過他一次,後來在首都星他就回家站了站就走了,甚至連吃頓我親手為他做的飯的時間都沒有……”
蒙妍茜連忙安慰兩位越說越傷心的老人,她不知道該怎麽向他們解釋,因為他們馬上就要看到阿祥了。而且是以一種他們絕對意想不到的方式。
在眾人的疑惑與期待之中,“地平線號”下部的艙門緩緩開啟,一隊隊機甲步出船艙,他們的身姿威武而雄壯,腳下的步伐整齊而劃一。更多的士兵湧了出來,在船艙前排列成一個個整齊方陣,人數越來越多怕有數萬之眾。與此同時,不知從什麽位置釋放而出的戰機躍入人們眼簾,它們在空中盤旋,不斷的集結,最終形成一隊隊排列齊整的戰機陣型。然而這一切都在無聲無息中完成,迅速而不混亂,除了戰機的呼嘯聲,以及機甲與金屬地麵接觸時發出的鏗鏘聲,如此之多的軍隊一起行動時竟沒有雜音發出。此情此景,落在普通人眼中隻是驚訝而已,可是在卜雲等軍方將領的眼中顯露出來卻是驚吒與羨慕,毫無疑問這是一支精銳之師!
韓子奇坦然一笑。www.tsxsw.com事情就在那裏擺著,既然是事實,也就沒有必要否認這一點。
天下之事,莫過如此。有所得,必有付出。這世間哪有不勞而獲、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呢?而且若是認真算下來那些低級文明的人不但沒吃虧還有得賺。
文明發展的進程是由無數次的意外堆積而成的,每一次的意外又都會推動文明的前進,有歧途,也有大道。沒人知道腳下之路正確與否。如果讓這些低級文明自由發展,或許他們直至種族毀滅的那一天也達不到人類文明今天的高度。有了幽靈戰士給他們提供的知識片段這些文明的進程幾乎是爆炸式的,僅憑這一點對方對他們頂禮膜拜也是理所應當。
晶石金字塔高聳入雲,占地麵積數十公裏,遠遠望去時,它就像一座鑲嵌在平原之上熠熠放光的鑽石之塔,令人無比向往。但是隻有你走到近前才會真正體會到這座建築物的恢弘巨偉。高大無比的晶石巨門在耀目的光芒中俯瞰人間,兩條騰飛而起的巨龍纏繞在猶如擎天之柱的門柱之上,一台台機甲宛若恒古的戰神屹立在通往晶石金字塔內部的純淨晶石鋪成的道路兩側,一直延伸,直到消失在耀眼的光芒之中。兩側通往塔頂的晶體斜麵平整而光滑,自天空漫射而下的白光照射在晶石之上,發散著光怪陸離的奇光異彩,讓人有種置身奇幻世界的不真實感。
易樂祥能感覺到空氣彌漫著濃重渾厚的能量氣息,渾如實質,行走其間,仿佛水中行進,更人一種滯納的感覺。轉身回望,顏色從淺到深的晶石平原一望無際,白色與青色混雜的平整地麵上隱約可以看到無數或高大,或矮小的形態各異的人影席地而坐,淡金色的信仰之力從他們的頭頂蜿蜒而生猶如金線延伸至純淨無暇的晶石金字塔。易樂祥細細感應,那些淡金色的信仰之力最終歸宿之地的景象位於金字塔的內部,但他感知到其中的景象時臉上不禁露出吃驚的神色。晶石塔內部被雕鑿成中空,宛似他在地底古城所見的金字塔一般,一座直逼塔頂的巨大雕像屹立其中,金光熠熠,奪目耀眼。他仔細觀察,那雕像的容貌卻正是他自己。這一點他早有心理準備。他吃驚的是整座雕像看似是用一整塊巨大無比的完美晶石雕琢而成,如此巨大的完美晶石不知要耗費多少人力才能完成。信仰之力從四麵八方匯聚而來,齊聚於這座雕像之上,即便是此刻身處金字塔外仍能感覺到神聖氣息撲麵而來。
過了許久易樂祥才從極度的震撼中恢複神智。與他剛剛接受的信仰之力相比,這座雕像的信仰之力簡直是浩瀚的海洋,金黃色的信仰之力甚至有些已化作金色液汁凝固為流質實體,沿著剔透的塑像表麵緩緩流下,在雕像的腳下形成一座金色湖泊。
易樂祥平日裏淡泊名利,性子溫和,此時也不禁有種天下舍我其誰的感覺,仿佛自身真的已化身為神。他體內的精神之力也如暴風籠罩下的海洋一般波濤洶湧,跌宕起伏,直至許久,他才勉強平複下心中的激蕩。他轉身凝望,一號與韓子奇也是滿臉崇拜與敬仰,神色迷離,“我們把這裏稱作信仰神殿。”韓子奇喃喃自語。這裏的一切設計皆出自他的構想,其靈感來源於易樂祥為他們留下的智慧晶石之中。曆時三千始星轉完成,自從落成之日起便日夜接受虔誠信徒的膜拜,曆經數千星轉的信仰之力的洗禮,這信仰神殿早已是龐大神國至高無上的存在。自始星至數千星轉之外的遼闊疆域,這座信仰神殿乃是千萬億生靈心目中的最高聖地,每一個人都以能進入聖殿為最高榮耀。
易樂祥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苦笑,他的部下將他塑造成了一位神靈,一位至高無上的諸神之神,麵對此情此景他又該何以自處呢?
金字塔內,金色信仰湖畔,無數的奇珍異草,珍奇植物,長於金色的晶體之上,在信仰之力的沐浴之下,這些植物早已脫胎換骨,成就神體。空氣中彌漫著奇異的香氣,三人席地而坐,易樂祥將外麵發生的事情一一向韓子奇兩人道來。
“也就說,我們現在所麵臨的局勢不但沒有改觀反而比以前更加嚴峻了。”一號淡淡的說道,在這不似人間之地的神聖之境現實世界的種種苦難很難引起他的共鳴,他早已化身成神,心境也與以往不同。
易樂祥點點頭,一號的淡然讓他心中有些不舒服。不過,一想到,兩個世界時間曲率的巨大差異。他心中的那絲不快,立刻消散一空。對於這個世界的幽靈戰士來說,另一個世界的戰爭早已是萬千年前的事情,雖從不曾忘卻,但心中有所淡漠也屬正常。他的視線掠過不遠處的擎天金光,心中更是了然,這裏祥和而神聖,一號他們更是萬千生靈心目中的神,在這裏他們便是最高級的存在,他們已經走上了一條與外麵的同胞完全不同的神聖與精神的進化之路。
“若事不可為,幹脆……”韓子奇毫不在意的說道,他的話還未說完,兩道淩厲的目光就向他掃來,他的話也戛然而止。
易樂祥冷冷的看著一臉訕然的韓子奇,“你們成神我不反對,但若是忘記你們從何而來,我看這成神還不如不成。”他的聲音中隱隱帶著幾絲著腦。“我知道你們已在這裏度過漫長歲月,但是你們不要忘記在個世界之外,與你們同血同脈的手足兄弟還在浴血奮戰,你不要忘了你們的根在哪裏!”
韓子奇歉然的點點頭,這確實是他的錯。這裏的成績讓他有些忘乎所以了。
“你們創造這裏的一切時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想要重歸現實世界拯救我們的種群族人嗎?”易樂祥想了想,放緩語氣說道。這不能完全責怪到韓子奇的頭上,每次他返回現實世界時都會經曆短暫的迷茫,對於一直生活在這裏的韓子奇等人來說另一個世界發生的事情無疑是更加久遠之前的事情了。
“目前我們可以撕裂空間屏障,”一號岔開了話題,“但是能夠破開空間屏障是一回事,找到回家的路卻是另一回事。我們能感受到您的存在,但就像是身處迷宮之中,如何穿過繁複迷宮到達現實世界卻始終沒有頭緒。”
“那些從現實世界往返於幽靈戰士們怎麽說?”易樂祥問道。
韓子奇困惑的搖搖頭,“那不一樣。他們是以精神體的形式穿梭於兩個空間之間,用他們的話說這種穿梭就像是現實世界的亞空間航行差不多,根本感受不到中間的過程。”
“但他們怎麽把生物機甲帶回來的?”易樂祥有些奇怪。
“一樣!一旦他們進入生物機甲就會與生物機甲融為一體。唔,具體的原理我們還不明白。這種情況大概跟您一樣,你也是直接肉身到達意識空間的。我估計當精神與機甲融為一體後,某種規則,嗯,我的意思說空間屏障也應該有它自己的規則,就像現實世界有引力、磁力等基礎之力一樣,這種規則會把精神體看做是人的意識而機甲則是人的**,這樣他們才能自由穿梭空間屏障,當然消耗相當的大。”
“我們現在的難題是如何把非精神體和建造好的武器艦隊一起開往現實世界,隻有這樣我們才能擁有與敵人對抗的力量。僅憑幽靈機甲,顯然是做不到這一點。”一號接口道。
“還有一個大難題,我們這裏所有的一切從建造武器的材料到信仰我們的萬千生靈都是意識空間的產物,一旦到了現實世界如何解決正負能量的泯滅問題呢?
再說他們和我們還不一樣,我們可以以純粹的精神形式存在,但他們不行。雖然他們接受了秘術的修煉之後,也可以直接從空間中吸收負能量,但是目前來看顯然想要成為和我們一樣的存在需要漫長的時間。而他們的壽命與我們在另一個世界時一樣不可能永恒的生存下去。我甚至懷疑他們即便是再刻苦練習恐怕也不可能變成和我們一樣的存在。
如果不考慮現實世界的戰爭,這一點我倒是樂於見到。至少這說明暫時在這個世界我們是無敵的存在。”韓子奇自嘲的笑了笑。
易樂祥看看坐在自己麵前幾乎與常人無異的韓子奇和一號,“你們凝結為實體之後,如何再已精神體的方式進入現實世界?”
“重新變回精神體模式就好了嘛。”
“變回精神體模式?”
“就是把凝結為實體的負能量釋放掉,等到回來後再重新凝聚就是了。”
“這樣做對你們沒有影響?”易樂祥有些擔憂。
一號與韓子奇相視而笑,將軍依然和以前一樣。
“暫時還沒有發現什麽副作用。而且一直以來,我們中的一部分一直沒有凝結為實體,隨時等候您的召喚。”一號笑著說,作為一名軍人他明白始終保留一支預備隊是取得戰鬥的關鍵,現在那些沒有凝結為實體的幽靈戰士就是他們為易樂祥準備的預備隊。“但是從幽靈戰士們那裏反饋來的訊息看,除非那些蠻荒人跑到我們這裏來,否則即便是有幽靈機甲的存在,我們貌似也不是他們的對手。正空間對我們這些負空間生物壓製太厲害了,很多在這裏很輕鬆就可以使用的能力在現實世界根本不能用。”
“這很正常!”易樂祥解釋道,“兩個世界的宇宙法則不同,自然有許多能力不可能使用。例如,我們這裏沒有水分子的存在,如果是一個水屬性異能者到了我們這裏自然也不可能使用與水有關的異能術。反過來,在正空間沒有負能量存在你們自然也遭到極大的壓製。就像我在這裏可以調動龐大的能量,可是到了現實世界卻不過是一個強大一些的精神力者罷了。”
“所以說即便是拋開空間通道不提,如果不解決正負能量的問題,我們空有強大力量也沒辦法在現實世界使用。而且我還擔心萬一我們真的找到打開空間通道的辦法,是否應該打開也是值得探討的問題。到時如果兩個世界的正負能量發生大規模的對衝,引發的能量泯滅說不定會對兩個世界都造成極大的傷害。”韓子奇擔憂的說道。
韓子奇的推測不無道理,易樂祥暗自點頭。但是目前現實世界的人類正處於絕對的劣勢之中,如果沒有意識空間的支持一旦邪惡生物脫困,結局幾乎是注定的。除非遠古神靈的同伴恰好出現。不過,時間過去了如此之久,人類甚至還未發現過宇宙高級智能生命的蹤跡,這種希望恐怕比從意識空間獲得助力更加的渺茫。
三人討論了半天,結果依然無助於解決另一個世界的危機,這種無奈不禁讓人有些煩悶。在這個世界,他們化身成神,可是在另一個世界這裏的權勢與力量卻根本不起作用,空有強大的力量卻找不到能夠使用的辦法無疑令人相當的鬱悶。
易樂祥歎息一聲,站起身,信仰之力的日夜沐浴之下本應該是色彩斑斕的各種珍奇異草此刻都變成了奪目的金黃色,一種奇異的金光沿著他們的枝莖流淌,甚至連結出的果實也是金黃色,神聖的氣息彌漫在林間。不遠處的金色湖泊凝結為實質的信仰之光如黏稠的流質,在從天而降的白光的映照下宛如黃金之湖。
這神奇的景色並沒有緩解易樂祥心中的煩悶。即便是他能從意識空間帶回完美晶體,查爾諾帝國的手中也不過是多了一件頗具威脅力的武器裝備而已。然而不管是他們手中擁有何種武器,總比不過蠻荒人自艱苦環境中鍛煉出的精神力量來的有力。不管是精神力量還是科技文明發展到極致時其威力都足以對對方造成極大的威脅,這些在姆克瑟的記憶中都有相關的記載。但問題是蠻荒人的精神發展遠遠超過了現實世界的發展速度,這種差距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拉平除非有外部力量的介入。原本意識空間的時間曲率是拉平兩者間距離的最好工具,可這個世界卻偏偏擁有著著和現實世界截然相反的屬性,這裏的一切都無法應用於現實世界。而且從韓子奇他們走的路來看,他們更加側重於精神力量的發展。當然這與他們以精神體形式存在有關,而且他們也別無選擇。問題是這些東西在現實世界都無法被應用。
“必須要找到一種兩個世界共性的東西才行啊。”易樂祥望著高高的金光閃閃的雕像,喃喃自語。
巨大的神像宛若頂天立地的巨人一般俯瞰世間,天空中飄起了金黃色的細雨,那是信仰之力過度凝結的產物。金色的雨滴落在樹枝上,落在易樂祥的身上,沒有水一樣的冰冷,反而給人一種溫潤的感覺。他能感覺在金色雨滴落在身上時絲絲信仰之力融入他的身體,滲入他的精神,毫無阻礙,兼備正負屬性的混沌之力似乎並不排斥它的侵入。
韓子奇與一號就這樣一直盯著易樂祥的背影,溫潤的金色細絲給人一種懶洋洋的舒適,在這個世界他們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他們可以有很多的時間去思考其他的問題,可是易樂祥卻不會永遠的待在這裏。或許有一天會,但那很可能是很遙遠之後的事情。舒適的環境似乎更容易讓人回憶起以前的歲月,他們的耳邊仿佛再一次響起震天的槍炮聲,他們仿佛看到漫天的火光,在轟隆巨響與烈焰之下,他們仿佛看到戰友們浴血奮戰的英姿,他們也是他們中的一員,至少曾經是。那段記憶似乎那麽的遙遠,可是他們無比清晰的知道,其實一切並不遙遠。另一個世界,他們的戰友依然在鐵與火中奮力搏殺。空間的遙遠,時間的漫長,一切隻是因為他們所待的這個世界擁有與另一個世界不同的時間曲率。那些在他們的記憶中已經有些模糊的麵孔,他們中許多人還在為了他們曾經為之奮鬥過的目標而奮鬥著。而他們卻在這裏享受著神國的輝煌。與他們相比,在另一個世界死去卻又在這個世界複蘇的自己是不是更加的幸運呢?
還有將軍,他創造了這個世界,他也讓他們有機會重新活過一次,可是身為造物主的將軍依然在兩個世界間來回奔波。每次來到這個世界,來到這個原本屬於將軍的世界,他們從未見到將軍會停下來享受片刻的寧靜,他的臉上永遠都帶著淡淡憂慮,他總是迫不及待的等待星艦躍出亞空間的那一刻,他的心始終與另一個世界的戰友們相連,因為他知道那裏是一個無時無刻都被戰火所包圍的世界,在那裏無盡的戰爭從未有過片刻的停息。其實他才是最有資格享受一切的人!其實他才是他們中最不喜歡戰爭的一個,幾乎每一名自由軍戰士都清楚他的將軍是多麽的厭惡戰爭,厭惡生命被剝奪生的權利。他所做的一切隻是出於責任,出於拯救更多的生命的崇高,出於在麵對危險與災難時永不屈服的意誌。這或許正是上天眷顧將軍的原因所在!
正當韓子奇與一號沉浸在遺忘他們身為軍人身份的懊惱之中時,易樂祥猛然間回過頭,他平攤著手掌,一臉驚喜。在他的手掌中,金黃色雨滴頑皮的翻滾著。“這個世界與另一個世界有共同之處。”他欣喜的喊道。
韓子奇的困惑的看著易樂祥的平攤的手掌,很快一絲驚喜也爬上了他的臉頰。他懊惱的敲敲自己的腦袋,他的反應為什麽總比將軍遲鈍呢。在這個世界待了這麽久,他竟然一直沒有發現這一點。他用力的點著頭,高聲喊叫著:“信仰之力,是信仰之力!我怎麽就沒有想到呢。”信仰之力的使用方法本來就是他從易樂祥給他的智慧晶石中挖掘出來的,那些知識來源於他們的世界。至於將軍是怎麽得到這些的,無關緊要,反正將軍身上的秘密已經足夠多了,沒人會關心這一點。隻要這些知識來源於他們原本生活的那個世界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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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平線號”從無盡的虛空中顯出自己龐大的身軀,當看到熟悉的星空時唐興光發出一聲驚喜的叫喊。從遙遠的不知在宇宙何處的黑星區眨眼間來到他所熟悉的世界,這本身就是一次奇跡之旅。有時候即便是像他這樣把一生都用在探索宇宙奧秘的人也會懷疑這個世界上會不會真的有神靈的存在,否則你怎麽解釋這個世界為什麽會有那麽多的不解之謎呢。
傅才磊的臉上也帶著淡淡的微笑,他的目光卻移向那些黑色機甲,他們靜立不動,仿佛一尊尊雕塑完全沒有了出發前的靈性。他知道,就在剛剛,在他看來時間從未前行過的一瞬間,那些幽靈戰士回到了屬於他們自己的世界中。還有易樂祥,他把視線轉向易樂祥,他從易樂祥的身上捕捉到了某種滄桑的氣息。那代表著在另一個世界又度過了漫長而悠久的經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看到易樂祥睜開微閉的雙目。就在這一刻,幽靈機甲也恢複了行動,靈性也再一起重歸他們的軀體。一種對另一個世界的期待與好奇占據了傅才磊的心靈。
而這一切粗心大意的唐興光都沒有注意到。他正以與他豐碩的體型不相符的速度衝到易樂祥的麵前,他似乎想要對易樂祥說點什麽,不過,他卻突然停下來了。
唐興光的眼中帶著一絲困惑,易樂祥依然和以往沒有什麽變化,至少是容貌上。可是,他卻從對方的身上感受到了某種至高無上的威嚴,仿佛經曆一次亞空間航行的易樂祥搖身一變成為一名名副其實的皇帝。先前麵對易樂祥時的輕鬆與自在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唯唯諾諾的看著對方,當易樂祥將視線移向他時,他甚至有種要跪拜施禮的衝動。不僅僅是唐興光,幾乎所有的工作人員,侍衛都感受到了從易樂祥身上蓬勃而出上位者的威嚴。
數十名來自提爾家族的侍衛下意識的無比尊敬跪倒在地。
“亞拉斯願為皇帝陛下效力。”
“奧裏亞誓死效忠皇帝陛下!”
“……”
越來越多的人的跪伏在地,也包括那些高大無比的黑色機甲,唯一不同的是他們是單膝跪地,黑色的機甲利刃出現在他們的手中,那是古代騎士向皇帝效忠時的禮儀,那將代表著他們將以生命與榮耀誓死守衛皇帝陛下。就像是平靜的湖麵中投下一顆石子,很快整個總控室再無一個站立著的人,甚至連傅才磊老院長也不例外。
敬畏的漣漪還在擴散,直到碩大的“地平線號”上再無站立之人。沒人明白發生了什麽,他們隻知道那個唯一站立著的人值得他們這樣去做,那個消瘦的身影是無比尊貴的存在,那是尊貴的皇帝陛下!他將永遠統領他們。
“都起來吧。”易樂祥的聲音在整個星艦中回蕩,那聲音不是通過擴音傳播,而是發自他們的心底。一些異能侍衛難掩臉上的驚駭,空間中沒有一絲精神力的波蕩, 可那聲音卻無端的出現在了他們的心中。即便是反應再遲鈍的人此刻也知道就在剛剛的亞空間航行中,他們的皇帝陛下身上發生了一些事情。
易樂祥的臉上露出幾絲若有若無的苦惱。這是成為信仰之主的後遺症。當然也不僅僅是因為這個原因。這一次的亞空間躍遷穿越了遙遠的星空距離,連帶著他在意識空間中也度過了漫長的歲月。在那裏,他是諸神之神,千萬億的生靈尊主,在這樣的無比尊貴的膜拜之下,他舉手投足之間自然也帶上了上位者的氣息。這並非他有意為之,而是漫長歲月的耳熏目染間養成的習慣。
這位年輕的皇帝陛下,以一種詭異方式迅速成長為一名合格的帝皇,而且是人類曆史上最尊貴的一位。想象一下,那個皇帝能統領如此眾多的生靈,哪個皇帝能擁有如此巨大的權威,而哪個皇帝又能統治一個世界達千百年之久呢?這是一位注定整個星空就將匍匐在他腳下的帝皇,至少在另一個世界是如此!這個世界……我們也將拭目以待。
“地平線號”緩緩停靠在安諾基外軌道空間的太空港。以“地平線號”的龐大體積一旦駛入大氣層將會引發一係列的災難,歡迎皇帝陛下的儀式不得不改在太空港進行。整個空港除了“地平線號”以外並無其他星艦停靠,這既是出於安全考慮也是對查爾諾皇帝陛下的尊重。鐳射光在天空中打出了絢麗的光幕;在距離“地平線號”不遠的地方,來自安諾基的行政政府還搭建起一座歡迎禮台,來自安諾基各階層的代表以及各級官員和軍方將領黑壓壓的站了一大片,甚至還有一支儀表威嚴的儀仗隊,這是行政政府收到易樂祥將要來安諾基的消息後緊急從軍隊係統抽調的精銳官兵臨時組建起來。
卜雲中將從一開始反對這樣做,他了解易樂祥,易樂祥根本不會在意這些。而且易樂祥這次來也不是什麽視察,他隻是探望一下父母,順便看看女朋友。他未必希望如此大張旗鼓的迎接慶典。但是安諾基的各級官員與一些新勢力組合卻不同意卜雲的意見。這畢竟是皇帝陛下第一次來安諾基,他們認為不但要搞,還要搞的隆重一些。當然大部分人雖然不了解詳細內情,但心裏都很清楚,易樂祥當年原本就是安諾基艦隊的一員,初來安諾基時他還隻不過一名小小的陸軍列兵,甚至還差一點被軍法處以違反軍紀條例逮捕。但現在不一樣了,易樂祥已經成為統禦龐大帝國的尊貴的皇帝陛下,民主聯盟因他而消失,帝國聯盟主動放棄了他們占領的所有的查爾諾領土返回了他們自己的國家,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這位年輕的皇帝陛下的存在。
當“地平線號”厚重的艙門緩緩打開時,空港上歡聲雷動,這自然都是那些喜歡拍馬溜須的政府官員們早就安排好的。安諾基曾被視為查爾諾最後的火種,當然隨著自由軍的崛起以及黑星區的發現,它的重要性有所下降,但依然是查爾諾無比重要的戰略基地。‘深淵’計劃執行以後,這裏匯聚了來自整個查爾諾的無數的優秀人才,但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官僚階層,新的家族勢力依然不可避免地出現了。這或許是因為這裏並沒有像外界那樣經曆殘酷的戰鬥洗禮,但更大的原因或許是因為人類自身的劣根造成的。
卜雲不禁眉頭微皺,這些人今天的做法有些過分了。但他不想在這種場合和他們爭論。他推開擋在他麵前的幾名滿臉虛假敬意官員大步向“地平線號”走去。雖然他很清楚這裏的歡迎儀式將向整個安諾基實時播放,他的一舉一動就將展現在生活在安諾基的數十億人的麵前,但他實在羞於與這些怕馬溜須者為伍。幾名軍方將領緊緊跟在他身後。自從聯合行政政府組建以後,安諾基的軍隊係統與行政政府的關係一直就不十分融洽。政府官員看不慣軍人的死板,軍隊的人也看不慣官員們虛偽,一般沒有特別的事情發生,兩者從不聯係,完全是一副各行其是的模樣。
然而那道艙門卻遲遲沒有身影出現,空港的呼喊聲也漸漸平息下來。眾人疑惑的交換著眼神,皇帝陛下這是什麽意思?是不滿意他們的安排的嗎?
“這個皇帝陛下架子擺得譜未免也太大了一些吧。”易思楚不屑的撇撇嘴,他端坐在播放器前的沙發上,左手邊的木質茶幾上擺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這是剛才蒙妍茜親手為他泡的茶水。老婆大人正在和蒙妍茜在一旁整理房間。原本他不想看什麽歡迎皇帝陛下的盛典,在他看來,那個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皇帝陛下根本就是一個竊取民主果實的大軍閥。可惜的是,他接連換了幾個頻道卻沒有其他可看的,也不知道是那些拍馬溜須的官員強製下令,還是通訊局那些人覺得大多數人都想看看皇帝陛下的英姿,所有頻道都在實時轉播太空空港的歡迎慶典。
“你怎麽那麽多的牢騷?也不怕妍茜笑話。”易母嗔怪道,“不管是皇帝還是總統還不都一樣?隻要能讓戰爭結束,弄條狗上台我都沒意見。”易母嘟囔幾句後,轉過頭衝一副憂心重重的蒙妍茜說,“咱們別理他。妍茜這段時間你怎麽老是悶悶不樂的,是不是有什麽事發生了?”
“沒有啊!都挺好的。”蒙妍茜心不在焉的回答,她的視線總是不經意的移向正在播放的皇帝陛下的歡迎慶典。易母狐疑的瞅瞅蒙妍茜,“妍茜,你別怪伯母多心,是不是阿祥他出了什麽事?”
“哪有啊,”蒙妍茜急忙否認,她知道是自己糟糕的情緒讓易母聯想到其他方麵去了,“阿……他現在挺好的。說不定你們很快就能看到他呢。”
一旁的易思楚笑罵道:“阿祥能出什麽事?現在咱們查爾諾可謂是兵強馬壯,連民主聯盟這幫背信棄義的小人也向咱們投降稱臣了。前段時間情況那麽糟糕,兒子不也沒事嗎?妍茜說的對,說不定阿祥也跟皇帝一起回安諾基了呢。咱們一會兒就會看到兒子了,我說孩子他媽,你要不要準備幾個兒子愛吃的菜啊……”
“去去,皇帝那是什麽身份,咱兒子哪能跟皇帝做一艘船呢。”易母笑著說,妍茜這孩子她最了解,她是不會騙人的。她說阿祥沒事那就是肯定沒事。那這些日子蒙妍茜怎麽會一直悶悶不樂呢?下次等卜雲再來找思楚下棋時她一定要好好問問他。要是有人敢欺負妍茜的話,兒子不在,自己一定要為妍茜出頭。
“皇帝怎麽了?咱兒子不也是個將軍嗎?我說妍茜啊,仗打了這麽多年阿祥有沒有升官?”易思楚顯然沒有注意到自己老婆和蒙妍茜的古怪。
“升了。”蒙妍茜表情複雜的回答。
安諾基與黑星區一樣實行嚴格的通訊管理,外麵的世界訊息都要經過情報部的層層篩選,再加上易樂祥的刻意叮囑,無論卜雲還蒙妍茜都沒有將易樂祥的詳細情況告知兩位老人。卜雲中將甚至還成立一支專門的情報小組專門負責有關易樂祥的相關訊息的處理工作。不過一位中將隔三差五的來找易思楚下棋,兩位老人多多少少能感覺到自己的兒子應該擁有不小的權勢。
“升官了?我想想,上次見到這小子時,他是少將。那現在就是中將嘍。”易思楚咧著大嘴笑著說。
“升官有什麽好的。那是兒子拿命拚回來的,我寧可兒子平平安安過安穩日子,也不願他在戰場上出生入死。”易母說著說著便有些哽咽。
“你呀,”易思楚憐愛的瞅瞅妻子,這些年來他最了解妻子的心思。雖然官方對外界的報道很少,但是一份份陣亡通知書足以說明外麵的世界這場戰爭進行的是多麽激烈、殘酷。很多次夜裏,妻子都會哭喊著從噩夢中驚醒,然後一直坐到天亮。他知道她在擔心兒子,他又何嚐不擔心呢。卜雲與蒙妍茜隔三差五就會來開解他們,他知道他們是怕自己二人擔心。但哪有不擔心自己骨肉的父母呢?
“這場仗不是我們想打的,是別人強加在我們頭上的。但我們難道就任人宰割嗎?阿祥去當兵,還成了一名將軍,這說明他的仗打得不錯。和那些在前線拚命廝殺的孩子相比,阿祥的處境不知好了多少倍。難道咱們的孩子是孩子,別人家的孩子就不是孩子嗎?”易思楚一臉的黯然,“一看到那雪花似的陣亡通知書,說實話我的心裏簡直是刀攪一般的難受啊。他們都和阿祥的年齡差不多,像他們這個年齡的時候,你想想咱們過的是什麽樣的生活?這該死戰爭讓查爾諾付出了多麽大的代價啊,如果可以話,我寧願代替他們去上戰場,寧願替他們去死,他們的生活才剛剛開始呐,可是……他們就這麽走了……唉。”
“我明白!”易母擦擦眼角的淚水,“但我就是擔心阿祥,我擔心再也看不到他了。這麽多年來,我就在蒙羅見過他一次,後來在首都星他就回家站了站就走了,甚至連吃頓我親手為他做的飯的時間都沒有……”
蒙妍茜連忙安慰兩位越說越傷心的老人,她不知道該怎麽向他們解釋,因為他們馬上就要看到阿祥了。而且是以一種他們絕對意想不到的方式。
在眾人的疑惑與期待之中,“地平線號”下部的艙門緩緩開啟,一隊隊機甲步出船艙,他們的身姿威武而雄壯,腳下的步伐整齊而劃一。更多的士兵湧了出來,在船艙前排列成一個個整齊方陣,人數越來越多怕有數萬之眾。與此同時,不知從什麽位置釋放而出的戰機躍入人們眼簾,它們在空中盤旋,不斷的集結,最終形成一隊隊排列齊整的戰機陣型。然而這一切都在無聲無息中完成,迅速而不混亂,除了戰機的呼嘯聲,以及機甲與金屬地麵接觸時發出的鏗鏘聲,如此之多的軍隊一起行動時竟沒有雜音發出。此情此景,落在普通人眼中隻是驚訝而已,可是在卜雲等軍方將領的眼中顯露出來卻是驚吒與羨慕,毫無疑問這是一支精銳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