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軒的連恐帶嚇,令馮華輝精神防線,瞬間崩潰。咬了咬嘴唇,無奈地開口說道:“兵器都是從刺史府購買!”


    馮華輝之言,對秦軒的衝擊很大,一州刺史府官員,竟然資賊,真是令人難以置信,深深地呼了口氣。“那太子舊部呢?”


    馮華輝偷偷瞥了秦軒一眼,看到秦軒滿臉憋得通紅,目光中閃爍著熊熊怒火,不由得又想起方才秦軒所說折磨人的法子,當即打了個寒顫。“至於太子舊部,就得從李世民登基說起。宣武門政變,想必秦大人一定有所耳聞吧!”


    聽到宣武門政變,秦軒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伸手示意道:“你接著說!”


    “武德九年六月,時為秦王的李世民,率領家將、死士,在皇宮發動政變,將太子李建成和齊王李元吉殺害。隨後又派人包圍太子府,太子一府幾乎全部被害……”


    秦軒一招手,出言道:“等等!幾乎?難道太子府還有生還之人?”


    馮華輝見秦軒的語氣,稍微變得溫和。原本緊張萬分的心情,也徐徐緩和。微微點頭,說道:“不錯,太子妃貼身侍女凝兒與太子有染,太子府被包圍之時,凝兒已經懷有身孕。太子妃鄭氏為保全太子血脈,當即下令給太子府六名死士,讓其帶著凝兒潛逃!”


    秦軒越聽越感興趣,側目看了馮華輝一眼。稍作思考,隨口而道:“難不成,馮幫主與那六名死士有關?”


    馮華輝苦笑幾聲,回道:“不瞞秦大人,家兄馮華進便是六名死士之一。隻可惜在保護凝兒突圍之時,身負重傷,沒過多久,便不治身亡。小老兒也是那時被家兄推薦,才加入太子舊部!”


    馮華輝的臉上,依稀露出一絲無奈之色。雖然不是很明顯。秦軒也看得分明。眼珠一轉,試探性地問道:“如此說來,其實馮幫主並不想加入太子舊部?”


    馮華輝長歎一聲,開口道:“哎――李世民登基已然成為板上釘釘之事。多年來,雖然太子舊部在培養勢力,但是大唐政局也在慢慢穩定。就憑太子年近十歲的兒子,帶著一群無權無勢之眾,如何能成就大事?”


    秦軒眉頭一蹙即開。“哦?既然馮幫主如此明白,為何不退出太子舊部?”


    馮華輝嘴角不由得一彎,苦笑道:“秦大人真會說笑。退出鹽幫。哪有那麽容易。雖然小老兒並不怕死。但是,如大人之前所說那種折磨,就令小老兒十分恐懼。”


    “他們也曾這般要挾於你?”


    “那倒沒有!不過犬子馮英傑卻被他們帶走了!”馮華輝說完,一擺手。接著道:“算了,今日,小老兒就將所知太子舊部之事,悉數相告,隻求秦大人能夠給小老兒一個痛快!”


    聞聽此言,秦軒不禁蹙起眉頭,暗作思考。片刻之後,點頭回道:“好!馮幫主請說!”


    “五名死士帶著凝兒離開京都之後,先後創建了六支分支。分別是青白藍黑赤黃。小老兒之所以前來杭州,便是被安排至此,成立白支,倒賣鹽巴,籌集錢財。”


    “恩。其他五支呢?”


    “青支,主要是京都青樓歌妓,專門負責拉攏或者要挾朝廷官員。”


    秦軒不由得想起漫雲,隨口問道:“那些所謂的花魁,都是從何而來?拉攏或者要挾官員都有什麽條件?”


    “小老兒隻知道是巴蜀,具體什麽地方,並不清楚。至於條件,當然是官職越高越好!”


    秦軒心中暗自腹誹道:“看來漫雲一定是被安排拉攏柴令武,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才便宜了我。不過,看漫雲的樣子,多少應該對我有點感情吧!看來……”良久,秦軒才回過神,示意道:“馮幫主繼續,說說其他四支!”


    馮華輝微微搖了搖頭,出言道:“實不相瞞,其他四支,都是在小老兒來到杭州之後才創建,對於它們的情況,小老兒並不是很清楚。”


    秦軒仔細看了半天馮華輝,也不知馮華輝此言是真是假,稍作思考,脫口而道:“這樣吧,本官此刻也不逼迫於你,你好生想想!”說完,轉身對著邢宏林說道:“宏林,準備離開!”


    三人出了密室,一直在內堂守候的隋雲平、淩誌陽便準備向秦軒施禮。秦軒一擺手,沉聲而道:“不用客氣!淩都尉,將此宅院查封,你在此看守!此處密室,任何人不準靠近!”


    淩誌陽當即雙手抱拳,拱手而道:“卑職遵命!”


    一旁的隋雲平不知想到什麽,出言問道:“秦大人,密室之中有何問題?”


    “密室事關重大,隋都尉還是不要問了,待本官與趙都尉商議之後,再作打算!隋都尉,你先帶著馮華輝查找證據,本官就先回折衝府了!”秦軒說完,便示意著邢宏林,邁步離去。


    折衝府,後堂。


    秦軒與趙思遠隔桌而坐,二人麵前,分別放著一杯茶水。秦軒端起茶杯,輕輕磕著桌麵,隨口而道:“趙都尉,方才本官所說,你可都聽明白?”


    趙思遠微微頷首,道:“秦大人,請放心,卑職明白!”


    秦軒呷了一口茶水,點頭而道:“明白就好,事情已經查清,至於剩下之事,本官回到餘杭,便讓楊主簿和管家劉青山前來處理。”


    “卑職明白,卑職這裏有陛下寫給秦大人的一道折書!”說話間,趙思遠從袖兜拿出一本折書,遞向秦軒。


    秦軒遲疑了片刻,放下手中茶杯,伸手一接,打開一開,隻見上書:“秦軒,既然趙思遠能將此折書交給你,想必杭州鹽稅,已經被你查清。杭州鹽稅乃是大唐命脈,替朕好生整頓一番。切記,不可再讓不法之徒鑽了空子。至於其他之事,待你回京之後,再向朕詳細說來……”


    秦軒讀罷,微微一怔,愣了半天才回過神。側目盯著趙思遠看了半天,不知想到什麽,隨口而道:“趙都尉,陛下是不是還有一道折書?拿來讓本官看看!”


    趙思遠不禁瞪大眼珠,隨即疑惑地問道:“秦大人,你從何得知陛下還有一道折書?”說話間,從懷中又拿出一本折書來。


    秦軒伸手一把將折書奪了過來,嘴裏輕聲解釋道:“即便馬不停蹄,傳信於杭州與京都之間,少說也需要十天半月。本官這才查清,你便拿出陛下密旨,可想而知,陛下一定根據成敗各書寫一道折書嘍!”說話間,秦軒拉開折書,上書:“雖說杭州鹽稅之事牽連甚廣,可是朕已經幫你安插了兩道棋子,你竟然……準備一下,即可返京!”


    秦軒讀完第二道折書,心中不禁有一絲惆悵,良久,才輕笑一聲,低聲嘀咕道:“不愧是李世民啊!”


    秦軒說得太低,一旁的趙思遠沒有聽清,脫口而問:“恩?秦大人,你方才說什麽?”


    秦軒聞聲回神,隨手一擺,掩飾道:“沒什麽!本官最近身心疲憊,杭州鹽稅之事,就不插手了。”說話間,秦軒直接站起身來,隨口又道:“天色漸亮,本官就先告辭了!”


    趙思遠急忙起身,方要出言。秦軒雙手抱拳,胸前一頓,轉身便帶著邢宏林向外走去。


    楊林邱、劉青山被秦軒安排到錢塘,處理鹽稅之事,暫管刺史府。而秦軒自己卻直接做起了甩手掌櫃,不管不問。每當想起李世民思量周全,和那兩道折書,秦軒除了最初的感慨,也生出幾絲擔憂,擔憂漫雲。


    暗自思考了兩天,秦軒直接找上錢如玉,說起此事。“玉兒,我想和你說件事。”


    不明所以的錢如玉,伸手摟著秦軒的胳膊,隨口而道:“軒哥哥,有事你就說唄!”


    秦軒輕咳一聲,出言道:“我準備派人去襄陽將漫雲接過來!”


    錢如玉微微一愣,片刻之後,微微點頭“恩”了一聲。


    秦軒側過頭,摟住錢如玉。“玉兒不會生氣吧?”


    錢如玉順勢將頭倚靠在秦軒胸膛,嬌唇輕啟:“軒哥哥,你放心,我一定會和漫雲相處融洽!”


    突然,門外傳來李慶瑞的聲音。“公子,錢塘派人前來,說有急事!”


    秦軒聞聲,對懷中錢如玉輕聲道:“玉兒,我先去看看,漫雲之事,謝謝你!”說完,秦軒便鬆開錢如玉,轉身走出房間。


    看著秦軒的背影,錢如玉抿著嘴唇,輕聲嘀咕道:“軒哥哥,男兒三妻四妾,我能接受,隻要你對我好……”


    秦軒大步流星走到廳堂,一名衛士便急忙拱手施禮道:“見過秦大人!”


    秦軒徑直走到正中胡椅,坐定,伸手指著一旁的胡椅,隨口而道:“不用客氣,坐下說事!”


    衛士再施一禮,並沒有去坐,而是從懷中摸出一塊粗布,上前遞給秦軒。“楊主簿讓屬下告知大人,鹽稅之事已經完結。至於收取鹽巴之事,正在和劉管家商議。”


    秦軒伸手接過粗布,疑惑地問道:“那為何給本官送來這麽一塊粗布?”


    “鹽幫幫主馮華輝在獄中畏罪自殺,留下這一封血書,上麵清清楚楚寫明是給大人的!”


    秦軒不禁更加疑惑,打開粗布,隻見上麵寫道:“留書一封,勞煩代為轉交秦大人!老夫之死,秦大人不要驚訝,也許於我來說,這才是最好的結局。老夫有一事,求秦大人相助。杭州鹽稅之事已經結束,然則大人之事卻未了。老夫妄自揣摩,大人一定會與犬子相見,還望大人能夠伸出援手,救犬子於水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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