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馬車停下,秦軒不禁有些疑惑,正想掀起車廂門簾看看,便聽到車外傳來邢宏林的聲音。“公子,賀員外父女前來送行,現在正在車前。”


    秦軒微微一怔,想到自己和賀行健也算關係不錯,自己又沒去道別,自覺理虧,撩起門簾,便跳下馬車,大步流星地迎上去。


    走到賀行健麵前,秦軒深表歉意地說道:“賀員外,在下在餘杭待了數月,承蒙賀員外關照。如今陛下下旨急招在下入京,故而未曾前去辭別,還請莫要見怪!”


    賀行健嘴角微微一彎,摸著下頷短須,輕笑道:“秦公子無須說這般客氣話,你我雖然相識時日不長,老夫卻已經將秦公子當成至交好友。今日,虛套之言,你我二人就不要再說了,就讓老夫父女送秦公子一程吧!”


    聞聽此言,輕笑心頭不由得生出幾分對不起賀行健的感覺,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頷首而道:“賀員外之言,在下深感慚愧,賀員外對在下之情,在下也頗為欣慰,有賀員外這般朋友,在下此生無憾!”


    秦軒與賀行健閑聊之時,無意間瞥見已經換就女兒裝的賀寧,身材高挑,怪不得女扮男裝可以以假亂真,一身青翠色長裙,盡顯端莊嫻雅,烏發如漆,麵色如玉,如同浸水般雙眸,在一顰一笑間散發出一股說不出的氣質,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美而不妖,豔而不俗,令人目光不忍離開。


    察覺到秦軒一直在盯著自己,賀寧的臉頰不覺間泛起一片紅霞。輕輕咬了幾下柔嫩的櫻唇,嬌聲道:“小女子多謝秦公子!”


    “恩?”秦軒聞言,不禁蹙起眉頭,疑惑問道:“賀小姐,謝從何說起?”


    賀寧輕嗬一口氣,微微泛紅的臉色。瞬間變成一片潮紅,半天才輕聲說道:“多謝秦公子拒絕家父之意!”


    賀寧麵色閃耀著攝人心魄的光澤,嬌唇一張一合之間,散發著一股溫柔而又馨香的氣息,令秦軒都有些後悔之前拒絕賀行健的提議。不過,秦軒還未糊塗,知道分寸,微微笑道:“舉手之勞罷了,賀小姐不必掛懷!今後你可以慢慢尋找心儀的夫婿,在下相信賀員外一定不會橫加阻攔。當然。替你把把關。還是免不了的!”


    賀寧到底還是一個待字閨中的女兒家。秦軒提及“夫婿”二字,不由得讓她又想起父親之前的提議,顯得更加羞澀,低著頭。不好意思再開口說話。


    相聊片刻,秦軒等人便辭別賀行健父女,駕車而去,離開餘杭……


    看著秦軒的馬車漸行漸遠,賀行健苦笑一聲,微微搖著頭,摸了摸下頷短須,輕歎一聲。“哎――秦軒此子前途不可限量啊!滿腹錦繡,又待人赤誠。”說話間。不由得瞥了一眼賀寧。“而且為父聽聞,秦軒對待其妻,甚為要好。為父本想為你牽媒搭線,卻不料適得其反,再想尋這般合適夫婿。隻怕不容易嘍!”


    聞聽此言,賀寧不禁將目光遠遠投向幾近消失的馬車,嘴裏嘟嘟囔囔,不知在輕聲嘀咕些什麽……


    馬車內,秦軒摟著睿兒,徐徐講道:“話說,有一名文人和朋友在街上閑逛,無聊透頂,文人就對朋友說:‘瞧見胭脂鋪的老板娘沒,我能一個字讓她笑,還能再一個字讓她鬧!’其朋友不信,於是就以一桌酒席為注打賭。隻見文人走到店門口,恭恭敬敬地對著看店狗行了一個禮,叫道:‘爹!’老板娘開始一愣,隨即便捂著嘴笑了起來!”


    原來一直在趕路,閑得發悶,睿兒便竄到秦軒懷裏,昂求著秦軒講故事。聽到此處,睿兒捂著肚子大笑道:“哈哈――這個文人真逗,竟然喚狗作爹!”


    秦軒微微一笑,模樣顯得有些得意。“嗬,這就很逗麽?後邊更精彩!”停頓一下,秦軒接著講道:“誰知道那文人緊接著走進胭脂鋪,對著老板娘也行了一個禮,叫道:‘娘!’”


    “哈哈――叔叔,你講的鼓聲真逗,再講一個!”睿兒狂笑幾聲,又昂求道。秦軒講的小故事,可都是在後世聽到的,自然一個比一個精彩,聽得睿兒都不願意讓秦軒停下來,就連一直都十分注意儀態的錢如玉都輕掩著嘴唇,咯咯笑了幾聲。


    秦軒沒有再講,想起邢宏林之前曾說過,今日便會趕到長安,便順手掀起車廂窗簾,向外瞧了瞧。果然沒錯,高大的長安城門已經隱約可見。想到終於可以擺脫馬車的顛簸,激動地說道:“到長安了!”


    聞聽此言,錢如玉也直起嬌軀,順著窗口向外看了幾眼,柔聲道:“長安城還是這般模樣,不知道伯父伯母現在可安好……”


    秦軒不禁側目看向錢如玉,張老和杜慧珍算是秦軒的長輩,錢如玉能這般尊敬和關心,秦軒甚為欣慰,輕笑一聲,溫和而道:“玉兒真是賢惠,不過也無須掛念,已經到了長安城了,再過片刻便會見麵,到時候你在好生和伯母說說話!”


    幾輛馬車,噠噠噠地走進長安城,一刻不停的直接行至秦軒在長安的宅院。跳下馬車,秦軒望著熟悉而又生出幾分陌生的門樓,深呼一口氣,便向宅院走去。


    看門人趙老瞥見秦軒之後,微微一怔,隨即急急忙忙地迎上前。“公子,您回來了!”


    “恩,趙老,府上可好!”


    “好,一切都好,我這便去通知大家!”趙老說完,不待秦軒出言回應,便一路小跑拐進宅院。


    看著趙老弓著腰的背影,秦軒嘴角不禁微微一彎,心道:“看來我在唐朝的人緣還混不錯嘛!”隨即帶著錢如玉等人走進宅院。方走幾步,便看見張老和杜慧珍並步而來。張老還是老樣子,麵色溫和,習慣性的捋著山羊須。杜慧珍看上去也不錯,精神飽滿。


    秦軒還未說話,身後的睿兒便撲倒張老身上,泣聲道:“爺爺,我好想你!”


    秦軒微微一笑,施禮道:“伯父伯母!”


    張老拉著睿兒,上前拍拍秦軒的胳膊,笑道:“打餘杭趕車回到長安一定累了吧,先去洗洗,一會再慢慢聊!”


    秦軒點了點頭,並未說話。倒是錢如玉和杜鵑,上前挽著杜慧珍,說說笑笑。男人與男人之間,並不需要過多的言論,隻一個眼神,便明白了彼此的意思。而女人與女人之間,就好似有說不完的話一般。


    與家中數人各自問候幾句,秦軒便準備洗洗澡,歇息一番。方準備離開,瞥見一旁的李自征時不時打量自己,張了張口,又閉上了,看上去似乎有話要說。秦軒見此,直接走到李自征生病,笑問道:“自征莫非有話要說?”


    李自征點了點頭,開口道:“公子,房相曾派人前來傳話,讓你一回京,就立刻去房府,說是有要事相商!”


    “恩?房玄齡這麽著急找我,難道有什麽大事?”想及於此,秦軒當即向張老等人說了一聲,便帶著李自征急急忙忙出了宅院,直奔房府。


    房府看門人房力,自然認得秦軒。看見秦軒疾步而來,微微一怔,隨即急忙迎上前。“秦公子,我家老爺吩咐過,若是你來了,不用通傳,直接前去書房即可!”


    秦軒微微一笑,點了點頭,便隨著房力直接向房玄齡書房走去。


    書房內,房玄齡正端坐在一把胡椅之上,拿著一本折書,若有所思的埋頭閱讀。秦軒上前一步,拱手施禮道:“下官秦軒見過房相!”秦軒說話間,嘴角帶著一絲笑意,無意間瞥見房玄齡手裏拿著的竟然是一本《周易》,不禁有些疑惑。


    房玄齡聞聲抬頭,看見來人是秦軒,將手中折書扔到書桌上。急忙起身,繞過書桌,伸手拍著秦軒的胳膊,上下一打量,才哈哈大笑道:“不愧是秦師啊,越來越穩重!話說,杭州之事,你辦得可真漂亮啊,令老夫都忍不住要誇讚你一番!”


    秦軒聽到房玄齡說道“秦師”二字,連聲道:“房相就不要再取笑下官了,秦師萬萬不敢當,不敢當啊!”說話間瞥了一眼房玄齡,見房玄齡臉色微微有些不悅,當家改口道:“那個……房相不要生氣,小侄也是一時心急!”


    聽到秦軒改口自稱“小侄”,房玄齡才轉而笑道:“就是嘛,與老夫在一起,就不要稱什麽下官,隻有賢侄與老夫!”說話間,拉著秦軒坐到一旁的胡椅上,詢問道:“賢侄,和老夫好生說說杭州之事,你是如何運籌帷幄,扭轉乾坤的?”


    相聊多時,秦軒便轉移話題道:“房相,你最近在研究《周易》?”


    聞聽此言,房玄齡直接板起臉來,嗔怒道:“還不是因為賢侄你?”


    “我?”


    “不錯,難道賢侄忘了曾讓老夫轉交給陛下的折書?”


    秦軒猛然想起自己離開京都,前往餘杭時,確實給李世民寫過一道折書,想到自己寫的內容,急道:“難道因為武家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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