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軒現在的城府,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雖然阿史那腦袋還算賺得快,即使掩飾了自己十分注意邢宏林在小山附近縱馬,可是秦軒還是從那個僅僅一瞬間的詫異,看出了端倪,那就是阿史那十分注意眼前的小山,也許這個山頭有什麽秘密那也說不準。


    秦軒沒有當場質問,也沒有再言語什麽,隻是隨口歎了一聲:“阿史那兄台,其實我這隨從駕馬之術確實不怎麽樣!”


    聽到秦軒這話,阿史那突然緊張的情緒,慢慢緩解,嗬嗬一笑,隨口道:“其實還是不錯的,隻要再多練習練習,必然不會比大唐的那些騎兵差的!”


    這句話,阿史那倒不是隨意說的,邢宏林縱馬之術,確實不錯,剛才阿史那都險些以為自己撞見官兵了,不過,回頭一想,這些應該不會,畢竟秦軒可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鹽販子,而且自己之前也對秦軒做了好多試探,已經可以排除秦軒是大唐官軍了。還有就是,大唐似乎很不在乎這些走私商人,自己在此收購大唐的東西,也有些年頭了,愣是沒有人過問過。


    秦軒此時沒有理會阿史那,直接朝遠在山下的邢宏林招手大喊道:“宏林,差不錯了,咱們得準備去阿史那家中做客了!”


    邢宏林聽到聲音,一點都沒有遲疑,當即便調轉馬頭朝秦軒等人奔馳而來。趕到秦軒等人麵前,一個縱躍,旋跳到地上。微微落定之後,便含笑拱手道:“阿史那兄台。草原上的馬兒確實比之中原的馬兒要健壯,速度如風,敏捷如猴,令人羨慕啊!”


    阿史那此時被綁縛著,沒能懂手。不過,卻依舊含笑回道:“哈哈,咱們草原都是與馬一起生活,馬兒自然要比中原的好!”這阿史那一點不客氣,說出來的話,令秦軒雖然有些不高興,卻還沒辦法反駁。


    邢宏林自然也有些難堪,自己就是一個客氣。誰能想這個突厥人竟然這麽不謙虛,怪不得要被中原大唐稱之為蠻人,這可一點不錯啊。


    簡單的寒暄幾句,眾人便在阿史那的引導下接著向阿史那的部落行走。足足過了小一個時辰,才從隱隱約約看見幾頂帳篷。阿史那當即笑嗬嗬的說道:“秦公子,前麵,便是我家部落,雖然人數不多。可我們都是自己兄弟!”


    即便阿史那不說,秦軒也知道到了阿史那的家了,一路上異常的平靜。令秦軒心中的謹慎,不但沒有減少,還增加了不少。望著那既定越來越清晰的帳篷,秦軒越來越覺得自己是羊入虎口了,昨夜看了看,秦軒沒有看見李慶瑞的身影。心中不免有些退縮:“這個李慶瑞怎麽回事,難道這阿史那真的沒有問題?我這可是拿自己的小命在賭博啊,萬一一會有什麽閃失,這可如何是好,不行,等會我一定得想個辦法!”


    想及於此,秦軒深舒一口氣,接著向前走,嘴上很是隨意的想阿史那說道:“阿史那兄台,出於安全,能不能讓你這為朋友先去部落,咱們就在此處交易如何?”秦軒說話的時候,還伸手指著和阿史那一起的一名突厥漢子。


    阿史那出乎意料的沒有遲疑,當即點頭道:“沒有問題,秦公子!”說完,阿史那便轉頭,對著一旁的那個漢子,唧唧歪歪說了一些秦軒聽不懂的話。


    片刻,二人停止說話,阿史那轉頭看著秦軒,依舊是一副令人感到惡心的笑容,難看至極,不過,阿史那說的話,秦軒到有些高興了。“秦公子,我已經他說好了,勞煩你們將他放了吧!等一會,便會有族人帶著幾匹上等的馬兒和一些錢財過來!”


    聽到這句話,秦軒的心裏都有些怪異的感覺,那就是自己過於小心,有些太小人了,這阿史那很明顯是在和自己做生意,而自己不但將人綁起來,到了人家門口,還不放心。


    微微搖了搖頭,秦軒衝身後的官軍示意道:“快快放了這位好漢!”


    那名士兵,雖然也有些擔心,可畢竟秦軒已經放話了,軍人素養順勢便起到了作用,毫不遲疑的將那個突厥漢子給鬆綁了。漢子衝秦軒和阿史那一施禮,便躍步上了一旁的那個馬兒,隻是一夾腿,馬兒受力,心有靈犀的便踏起了鍵蹄。


    雖然,秦軒還沒有十分放心這個阿史那,可心中多多少少已經開始放鬆了,拉著被綁縛的阿史那,說說笑笑,其樂融融。


    沒過一會,便有十幾名突厥漢子,駕著馬匹,匆匆而至,來到秦軒麵前,都齊刷刷的聽了下來。更有幾人和阿史那等人說了好多話,隨後,阿史那便衝秦軒開口道:“秦公子,實在不好意思,大唐的貨幣,沒有找到多少,不過,這些馬兒,你隨便看看,要是可以的話,我就那這十匹馬兒抵價兩千兩如何?”


    秦軒那裏懂什麽看馬,可是自己要是連馬都不看,豈不是顯得自己不像商人,秦軒想到此處,當即開口道:“這樣吧,宏林,你去看看,這些馬兒都怎麽樣!”


    邢宏林頷首道:“是!”


    說完,邢宏林便直接走到走靠近自己的馬兒跟前,伸手捏著馬兒的嘴巴,掰開嘴巴,盯著馬匹的牙齒看了半天。秦軒不由得皺起眉頭,這邢宏林幹什麽,讓你看馬匹呢,也不能盯著那黃板牙看吧!


    其實秦軒不知道,這看馬匹,其實有經驗的都是先看馬匹的牙齒,畢竟光從外觀看,還看不出馬匹的年齡,若是馬上一些麵相不錯,年紀卻已經老邁的馬匹,那可就吃了大虧了。


    這看馬匹的牙齒,也是有些門道的。秦軒的所作所為,讓阿史那不由得眼前一臉,先是盯著邢宏林看了半天。見邢宏林有板有眼的看著馬匹,然後轉頭衝秦軒以拱手。開口道:“真沒想到啊,秦公子手下,竟然還有這麽一個相馬師傅!”


    “哦?阿史那兄台,難不成我這隨從,確實在相馬上有些能耐?”秦軒微微一愣。隨即溫和反問道。


    “豈止是有些能耐,你看看你這位隨從,先觀馬兒的牙齒。馬兒的牙齒總共四十枚,分為臼齒、犬齒和切齒。臼齒上下頜各12枚,生長在深入口腔的後部,犬齒上下頜各2枚。公馬犬齒大而發達,母馬犬齒不發達,僅從齒齦黏膜部露出一點點……馬的切齒由於采擷食物而受到磨損。這種牙齒磨滅具有明顯的逐年變化規律。從而成為人們鑒定馬匹年齡的主要手段之一……”


    秦軒不懂馬匹,可是這個阿史那好像很懂,看見秦軒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便滔滔不絕的向秦軒說起了養馬,到最後,甚至都說自己相馬養馬捕馬的事跡。秦軒也不好意思打斷,隻能硬著頭皮,聽著阿史那的講解。


    不過。還好,這個阿史那吐沫橫飛的講解時,邢宏林已經看完了所有馬匹。也挑出了十匹不錯的馬兒,可見那個阿史那有多麽能說。


    邢宏林走到秦軒和阿史那麵前,剛開始還不好意識打斷阿史那的講話,杵在一旁聽,可是這個阿史那根本沒有要停的意思,再加上秦軒有意無意的想邢宏林試著眼神。邢宏林當即明白了應該怎麽做,直接一抬手打斷阿史那講話,道:“公子,阿史那兄台,馬兒我已經看了,選好了十匹!”


    聽到邢宏林的話,阿史那還有些大高興,這個隨從真沒有涵養,怎麽能出言打斷自己的講解呢,真沒有禮貌。不過阿史那也沒有發作,隻是尷尬的點了點頭,便回頭看了一眼邢宏林挑出來的馬匹。


    不看還好,這一看,還真看的有些目瞪口呆。這十幾匹馬兒,可是阿史那專門讓自己人挑出來的,除了這十匹被邢宏林跳出來的,剩下的可都是一些老馬,或者此等馬匹。邢宏林竟然能在自己講話的這麽短時間內挑出來,看來還是有些本事的。


    側目打量秦軒了秦軒一眼,便直勾勾的盯著邢宏林看了半天,良久,才出言道:“秦公子,除了這個交易,我還想和你做一個交易,你看如何?”


    “恩?”秦軒側目一看,出言問道:“哦?不知道阿史那兄台,還想做什麽交易,等會我那隨從帶過來的藥材,我都已經說好了,全部送與你的,不有阿史那兄台出錢!”


    這也不怪秦軒想岔,畢竟自己今天來,就待了一些鹽巴,至於那些藥材,也沒多少,隻不過是自己地方突厥暗哨的一些掩飾手法罷了。


    阿史那聞聽此言,急忙出言道:“不不不,秦公子你誤會了,我沒有說藥材的事情,既然秦公子已經答應送給我,我怎麽可能那麽不識抬舉!”


    秦軒狐疑的看著阿史那,心裏卻在嘀咕:“這個阿史那到底要幹什麽,難道要和我長期合作?這樣也好,我也能順勢和他結識,興許還能在他口中得到一些什麽意外的消息!”


    看見秦軒沒有說話,阿史那有些遲疑的開口道:“秦公子,這位朋友是你的隨從?”


    順著阿史那探著腦袋的示意,秦軒一看,原來是指邢宏林,不明所以的秦軒,直接皺起眉頭,暗自思考片刻,才出言回道:“阿史那兄台,你說邢宏林啊,這個是我專門請來的相馬師傅!”


    秦軒擔心阿史那因為邢宏林懂得相馬之術,而懷疑自己,當即撒氣了慌,然而秦軒卻沒想到,這話一說我,阿史那原本還有些遲疑的表情,瞬間便變得高興了,秦軒還道是自己打消了阿史那的心中疑慮,直接歡笑道:“哈哈,這就好!”


    “好?何從說起?”秦軒更加迷糊了,雖說自己剛才之舉,確實能打消阿史那的疑慮,可是也沒必要這麽激動吧。


    誰知阿史那接下來的話,差點讓秦軒哽咽。


    “秦公子,這位朋友,我甚是喜歡,我們草原兒郎,懂十分尊敬懂得相馬的師傅。而且這位相馬師傅也僅僅是秦公子請來的人,跟秦公子也沒有什麽太大的交情,所以。我希望秦公子能夠將此人賣與我!”阿史那一副得意洋洋的話,脫口而出。


    秦軒順勢瞪大眼珠。眉頭一條,質問道:“什麽?邢宏林邢師傅可是在下請來,為我相馬的,豈能隨意買賣,即便邢宏林邢師傅與我沒有什麽關係。我又豈能買賣人口!”


    秦軒如此過激的反應,讓阿史那有些疑惑,皺眉解釋道:“秦公子,為何如此生氣?買賣人口在這璃茉城可是很平常的,再說了此人與你也不沾親帶故,將他賣給我,回頭就說此人被馬賊害死,誰還能怎樣?”


    秦軒還沒出言反駁。邢宏林便一個箭步,來到阿史那的跟前,剛準備出言出手,卻被秦軒一拽,正當秦軒有些寒心的看著秦軒時,秦軒直接脫口大罵道:“阿史那,在下原以為你是一個光明磊落的草原漢子,卻不了。你竟然預作如此之事,在下還打算與你成為朋友,現在看來。此事已經沒有可能呢!”


    邢宏林感激的看了秦軒一眼,便退到了一邊,畢竟剛才秦軒可是說自己隻是他請來的相馬師傅。不過,轉眼又想,自己隻是秦軒請來的相馬師傅,那豈不是說。自己和秦軒關係不好,那就不能不把自己被買賣之事放在心上,想及於此,邢宏林直接脫口而道:“公子,你可不能將我賣給這個突厥人啊!”


    秦軒原本還擔心邢宏林不配合自己演戲,聽到邢宏林的話,秦軒直接衝邢宏林一拱手,出言道:“邢師傅莫擔心,在下豈會那麽做!”


    一旁的阿史那嘴角一彎,一絲惡毒的冷笑一閃而過,隨即恢複如常,飽含歉意的說道:“秦公子,莫要生氣,此事在璃茉真是家常便飯,既然秦公子沒有此意,我也一定不會勉強!”


    秦軒冷哼一聲,隨口道:“算了!”說完,轉頭對著其他人說道:“將出言的內衫都脫下來!”


    眾士兵聽到秦軒的話,並沒有立即開始脫衣服,而是先討論了片刻,然後才一個接一個的脫衣服,從這一點看,這些官兵還是對阿史那有些不放心,畢竟剛才還想著買賣人口,這個人口販子,可不是什麽好鳥。


    秦軒見此,也對官軍刮目相看了,如此小心謹慎,確實能讓秦軒高興。待所有人都將裝著鹽巴的內衫脫下來沒多久,李慶瑞駕著一旁馬趕來了。待馬匹停到秦軒麵前,李慶瑞直接一個跳躍,跳了下來,從馬背上解下來一個大包裹,遞給秦軒,開口道:“公子,藥材帶來了!”


    秦軒點了點頭,轉頭對阿史那開口道:“阿史那,這藥材是在下答應送給你的,現在就給你了,在下也告退了,在下會在璃茉城帶上一段時間,要是你還有什麽馬匹,盡管來找在下!”


    秦軒這也是不像做絕,畢竟這個阿史那可是璃茉城的地頭蛇,出來自己將三千陌刀兵帶來能夠震懾一下,還真擔心這個阿史那在背後給自己一個陰刀子。


    阿史那也很趣事,當時示意著一旁部落的人,口中還說了一些唧唧歪歪的突厥語。然後,轉頭對秦軒微微頷首道:“秦公子,莫要生氣,剛才之事,乃是我有些唐突,這是剩下的六千兩銀子。希望我們以後還可以做生意!”


    秦軒見阿史那不再提起買賣邢宏林之事,也不好再板著臉,當即點頭道:“如此,那在下等人,就先行告退了!”


    眾人直接越到剛剛買來的那些馬匹上,直接駕馬向南而行。


    望著秦軒等人的背影,阿史那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的族人正在給自己解開繩子。待繩索解開之後,阿史那深舒一口氣,冷哼一聲,不知道喃喃自語說了一句什麽。不過看樣子,應該不會是什麽好話。


    秦軒等人駕馬向南行了一段時間,已經越過那個令秦軒和邢宏林都有些擔憂的小山,才慢慢放慢腳步。待邢宏林和李慶瑞一左一右來到秦軒跟前,秦軒便開口道:“宏林,你剛才看了這個山了麽,有沒有什麽異常?”


    邢宏林蹙眉道:“公子,我仔細看了兩圈,應該沒有什麽異常!”


    秦軒點了點頭,隨口道:“沒有異常便好!”


    卻不料,邢宏林直接搖頭道:“可是,我總覺得這個山頭不一般,應該有問題的!”


    一旁的李慶瑞也開口道:“公子,剛才我已經回去吩咐了幾名官兵,讓他們今晚前去看看!”


    “好,做的好!”


    李慶瑞看見邢宏林板著臉,隨口問道:“宏林,你怎麽了,看你臉色不太好!”


    李慶瑞話音一落,除了李慶瑞和邢宏林之外,包括秦軒向導在內的十幾人,都哈哈笑了起來。李慶瑞更加迷惑,轉頭又問秦軒道:“公子,發生何事?”


    秦軒哈哈笑了幾聲,剛準備說話,一旁的邢宏林直接板著臉,出言道:“公子,別說,給我留點麵子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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