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真正的朋友在精神方麵的感應,和狗的嗅覺一樣靈敏;他們能體會到朋友的悲傷,猜到悲傷的原因,老在心裏牽掛著。


    “明天我就動身去J省,還是早點把事情定下來好。我現在隻能從頭再來的,這個機會不能錯過了。”劉和真誠的問道,“對了,老大,你有什麽計劃?”


    “計劃?計劃永遠沒有變化快,我從來不計劃自己的未來,走一步算一步吧!”龍飛宇的眼神變得有點蕭索。


    龍飛宇隨意的回答,“劉和,我看你情緒不錯,不會有從十六樓跳下去的衝動,那我先回去了。”


    劉和和龍飛宇一起離開,明天他要去J省,有很多的東西要準備。


    第二天晚上,劉和也離開了京城,第三天上午,龍飛宇又送走了陸川。龍飛宇剛剛重逢的兩個兄弟,先後的離開龍飛宇,他些許的感覺到有點失落。不過他一向樂觀,看到兄弟平安無事,他就已經很開心了。可是別人都有了出路,可是他自己呢,他是否靜下心來想過自己的未來?


    陸川走後的第三天是周末,最近龍飛宇變得很懶,不用工作,不到十二點他是不會起床的,這天他沒有能夠睡到預定的時間,因為一大早他就被敲門聲弄醒了。


    隨意的套上衣服,龍飛宇打開了門,門外那張清純麵孔讓龍飛宇不耐的心情蕩然無存,他標誌性的笑容爬上了臉,一副懶洋洋的表情,身子靠在門上,“美女,這麽早找我,有事嗎?”


    琴清嫣然一笑,“還早,都已經十點多了,有時間嗎?我請你吃飯!”


    琴清一直想走龍飛宇,可是平時自己沒有時間,今天是周末,她想請龍飛宇吃頓飯。


    “怎麽,今天不用上班了?”龍飛宇笑嘻嘻的說。


    琴清解釋,“今天是周末,我白天有時間……”


    龍飛宇不由一愣,仿佛想起了什麽事情,拍了一下額頭,“對不起,美女,實在對不起,我今天沒時間,我們改天吧!”


    說罷龍飛宇丟下琴清直接殺向洗手間,不到三分鍾他就返回到臥室,五分鍾後已經穿戴整齊的出現在禦前麵前,手中還像模像樣的拿著個公文包。


    龍飛宇發現琴清還站在門口,有點詫異,“你怎麽還在?”


    “你這是要去哪裏?”琴清問道。


    龍飛宇也不掩飾,“去國展!”


    龍飛宇說完就走,琴清對著他的背影喊道:“嗨,晚上一起吃晚飯,可以嗎?”


    “看我回來時候心情如何!”龍飛宇頓住身形,“等我回來再說!”說完蹬蹬的下樓。


    朝陽區東三環路六號,是中展集團的主會館——華夏國際展覽中心,這裏每年要開展幾十場的的展覽會,其中大型的人才交流會就有不下十場,可見如今的人才市場有多麽的火爆。但是恰恰應了哪句話,靠偉哥支撐的男人通常都不是很男人,那麽同樣的道理,想在人才市場找到人才通常也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


    龍飛宇趕到國展的時候已經接近十二點,洶湧的人群看著絕對不是招聘會,更像農村定期的集市,這其中稚嫩的麵孔占據了絕對的比例,雖然他們腋下夾著手包的動作有點僵直和不適,但是他們的眼中閃著對未來的憧憬,臉上掛著對美好生活的向往。看不出他們是否有收獲,可是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高談闊論,仿佛已經熟諳了滄桑的人生。


    十元一張的門票,和大片的折扣價有的一拚,可是依然是趨之若鶩,因為十元錢承載了太多,可能就是某些人一步登天的機會,當然這是大多數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


    裏麵的空調開的很大,但是那麽多的人擁擠在一起,諸多的人不知道是因為興奮,還是因為緊張,額頭上竟然隱隱的滲著汗水。龍飛宇很隨意的隨著人流走過兩個通道,掃視著通道兩邊的參加招聘公司。龍飛宇竟然感覺有種農貿市場的感覺,大多數的人都急著將自己推銷出去,有的人一副恨恨的表情,好像是在揮淚大甩賣自己一樣。


    龍飛宇下午三點就回到的家中,但是他並沒有主動去找琴清,而是悠閑的打開DVD,開始欣賞自己在國展路口10元一碟的進口大片。


    所謂的進口大片,其實除了場麵宏大外,情節超級的爛,龍飛宇強忍著感覺看完,剛要換第二個,敲門聲響起。龍飛宇直覺是琴清,他不想和琴清一起晚餐,於是調低了音量。


    琴清很是執著,邊敲門邊說:“龍飛宇,開門,我知道你在房間,你三點就回來,一直沒有出去!”


    龍飛宇很無奈,走過去打開房門,臉上掛著壞壞的笑容,目光變得很放肆,“美女,你太關心我了,你這是在侵犯我隱私權呀!”


    “我有嗎?我隻是想請你吃頓飯而已,怎麽?怕了?”琴清仰了仰漂亮的下巴,迎著龍飛宇故意擺出的稍帶*蕩的目光,目光淡定中帶著挑釁。


    “我怕?我怕什麽?又不是赴鴻門宴!”琴清清澈的目光讓龍飛宇有點慚愧。


    “我說也是,可是你不怕,為什麽剛剛不開門?”琴清質問。


    “音響聲音太大了,我沒聽見!”龍飛宇狡辯,“你準備好了嗎?”


    “我早就準備好了,看你了。”琴清回答。


    “準備好了,現在出發,”龍飛宇擺出一副不屑的表情,走過去關掉電視和DVD。


    琴清見激將成功,抿嘴一笑,“好,那我們現在就走!”


    他們一起來到了希亞西餐廳,龍飛宇坐下之後突然感覺自己上當了,琴清剛剛分明是早有預謀。可是已經坐下了,既來之則安之,龍飛宇隻好自己安慰自己。


    整個西餐廳縈繞在一種淡淡的咖啡香味中,耳邊則是悠揚的西方名曲,顯得安靜、祥和。銀色燭台上紅色的蠟燭已經被點燃,大理石的壁爐上嵌著熠熠閃光的水晶燈,柔和的燈光映襯著潔白的餐布。


    西餐廳永遠都會營造特有的浪漫,但是龍飛宇卻感覺到心隱隱的有點痛,一個可愛的少女麵孔浮現在龍飛宇腦海裏,她同樣喜歡西餐……


    “龍飛宇!”琴清發現龍飛宇走神,“你在想什麽?”


    龍飛宇回過神來,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開始批評其西餐來,“沒想什麽,我在想其實吃西餐很麻煩的,規矩太多,讓人覺得很拘束。你看,這侍應至始至終盯著你,站在桌旁,不斷地為你斟酒端菜,說是侍候你,可瞧他麵無表情的臉,像極了電影裏的監獄看守。”看到旁邊美女侍應不自然的表情,“當然,我不是說你,我隻是覺得吃的時候規矩也多,刀叉都要輕拿輕放,生怕在瓷盤上碰出動靜,弄得自己像個提心吊膽的犯人。而在別人的眼皮底下埋頭喝湯,還要盡量不發出啜吸的聲音,讓人食難下咽。”


    “你要是不喜歡,我們換一家”琴清看得出龍飛宇好像心情有異,遂建議!


    “你認為她會同意嗎?”龍飛宇看了看侍應道。


    “沒關係,我們還沒有點餐!”琴清體貼的說。


    龍飛宇的壞笑又爬上了臉,“我隻是說不喜歡西餐,並沒有說不喜歡陪美女吃西餐!”


    琴清低聲道:“龍飛宇,西餐廳,我是第一次來!”


    “真的?”龍飛宇難以置信。


    琴清點點頭,龍飛宇看得出琴清說的不是假話,他立刻來了精神,“那我有用武之處了!”


    接下來的時間,龍飛宇開始給琴清講西餐史,從怎麽入座講究到如何看菜譜,從上菜的次序到酒和食物的搭配,從餐巾的擺放到刀叉的使用方法,從喝酒的姿勢到喝湯的注意事項,講的旁邊的侍應都目瞪口呆,她開始懷疑龍飛宇是西餐廳服務員出身。


    其實吃西餐最大的講究就是用餐的過程中要保持適度的安靜,顯然龍飛宇不是不知道。


    龍飛宇一直喋喋不休的說話,從餐前的法式鵝肝開始評價,到餐後的甜點,每一樣都直擊要害,連廚師的功力都被他評價在內,說的旁邊的侍應有點手足無措。


    龍飛宇雖然表現的很是興奮的樣子,琴清看得出龍飛宇不開心,她不知道什麽原因,但是極力的配合著龍飛宇的表演。聰明的女人,一個共性就是知道自己什麽時候不該說話。


    買單的時候,龍飛宇分明的看到侍應對自己鄙視的表情,因為侍應很少看見吃西餐有女人買單的。龍飛宇卻一點都不在意,雖然他知道,這頓西餐的錢價值不菲,但是隻有讓琴清買單,她的心裏才會好受一點。


    回去的路上,龍飛宇依然嘴不停歇,說個沒完沒了,直到龍飛宇走進自己的家門,對琴清說再見的時候,琴清才意識到自己想說的話一句都沒有說出來。她矗立在走廊裏足足有一分多鍾,才表情遺憾的打開自己的房門。


    劉和和陸川先後來了電話,匯報他們的情況都很好,在新的公司都已經得到了認可。陸川之後的電話很少,劉和幾乎天天和龍飛宇通電話,而且一聊起來沒頭沒腦,跟個中年婦女沒什麽兩樣,最初龍飛宇還能忍受,到後來隻好每次都得粗暴得打斷他,然後直接掛斷才算了事。


    那次西餐廳共進晚餐之後,龍飛宇很少能和琴清碰麵,這和兩個人有意的避開對方有很大的關係。


    這天傍晚,龍飛宇登上開往上海的K8848次快車。


    列車緩緩而動。龍飛宇從行李包裏取出一個精美的紫砂壺,泡了一壺觀音王,把清香純美的茶湯倒進一個陶瓷小茶杯。茶香隨著蒸氣嫋嫋飄起。茶壺和茶杯放在走廊窗戶下的小桌子上。桌子旁邊有個小凳子。


    龍飛宇坐了下來,慢慢品茶。品著噪音中的寂寞。品著生活的苦與澀。品著人生的流暢與粗糙。然後,看窗外一閃一閃而過的瞬間風景。


    一排排大樹小樹從窗前掠過,遠處房子如水彩畫飄過。眼前的一切像電影,像運程,像生命,像人生,一眨眼就成了真實的夢。


    看累了,就想女人。想累了,就看風景。然後又品茶。


    吵吵鬧鬧的男女混合聲音。開門上廁所的聲音。打牌的爭吵聲音。賣盒飯的吆喝聲音。曖mei的唧喳聲。很近,又似乎很遙遠。


    在一個城市呆久了,流著這個城市的血,分泌著這個城市的激素,散發著這個的體味,流著這個城市的汗水,所有的牽掛都是一條鋼絲繩,越磨越亮。龍飛宇突然很佩服徐誌摩這小子,離開一個地方能“輕輕的,我走了”,能“不帶走一片雲彩”。


    也許詩人天生就比別人喜新厭舊。


    漸漸地,燈暗了下來。所有的嘈雜聲都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偶爾的呼嚕聲和曖mei的動作聲。


    不遠處的上鋪,一對戀人正在接吻。他們唇舌接觸的聲音很小,小得幾乎隻有潤滑聲。越寂寞越像盲人,聽覺特別靈。


    龍飛宇起身,又泡了一杯茶,放在幽暗的桌上。窗外,魚龍混雜,高大與矮小並肩,淺薄與深沉交錯,如一個黑色的大染缸。


    一對男女從龍飛宇身邊走過。


    女的聞到香氣,稍稍停頓,鼻子刻意嗅了嗅,隨口對男的說:“真香。這香氣讓人感覺好舒服,懂得品這種茶的人,絕對要修煉十年的茶道。”


    龍飛宇側臉掃描了他們,兩個差距很大的身影:一個肥碩粗壯,走路笨拙,像一頭直立行走的河馬;一個鬱鬱幽雅,輕盈潤滑,像一位善良的妖精。


    這種女孩似乎在童話故事裏才見過。


    龍飛宇說:“謝謝誇獎。”


    女孩丹唇未啟,冷淡一笑,無語。這笑有點像鐵觀音,有苦有澀有淳,也有一絲太陽光下的草香。


    肥碩大漢對女孩說:“人餓了,水也香。明天江家給我們接風,飽餐一頓,你就聞不到香氣了。”


    上海江家?龍飛宇聽了一愣。莫非是同一家?


    龍飛宇問他們:“這位帥哥和這位美女是去上海江家的?”


    大漢說:“你怎麽知道?你不會也是江家的人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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