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坐了一兒,那個斯斯的中年人問戒癡:“請問這位小師父的法號?”


    戒癡回答:“貧僧法號戒癡。”


    “做了什麽好事?”


    “貧僧不知道。”


    “不知道?他們沒跟你說嗎?”


    “他們說貧僧‘在聖諦山上施展巫術,招禽引獸,製造恐慌,擾亂自然秩序。繼而裝神弄鬼,大搞迷信活動,蠱惑人心,誤導民眾,影響極其惡劣。最後竟發展到窺人財物,上門勒索的地步,嚴重擾亂社治安,給聖諦鎮人民帶來不可估量的影響……’”


    “哦?!原來是你呀。”


    聽到戒癡這一番話,四個人之中,除了那個長得五大三粗滿臉橫肉的家夥之外,其餘三個都露出驚異的神情。


    中年人道:“原來前幾天聖諦山飛禽走獸聚集的事就是小師父弄出來的?”


    戒癡不回答,因為他不知道怎樣回答,可是他不回答卻被人家誤認為默認了。


    幹瘦的老頭問:“聽說,有個年輕和尚在公共汽車上一口氣廢了七個歹徒,不知是不是這位小師父?”


    戒癡答道:“正是貧僧。”


    三個麵麵相覷,都露出懷疑的神色。


    鼠頭鼠腦的小夥子問:“聽說小師父你刀槍不入,能躲開子彈,是真的嗎?”


    戒癡吱吱唔唔:“貧僧……貧僧……”


    “哇……”隻見眼前的這三個人,個個張大嘴巴,半天合不攏。


    那個幹瘦的老頭感歎道,“我以為那隻是以訛傳訛,不到竟是真的,不敢相信,我真的不敢相信。”


    鼠頭鼠腦的小夥子說:“小師父,要不你就露兩手,讓哥們幾個開開眼界,如何?”


    中年人打斷了他的話:“嗨!人家剛來,屁股都沒坐好就不要為難人家了。”


    本來一直坐在一邊默不作聲的那個滿臉橫肉的壯漢,也禁不住深深地瞥了戒癡一眼,可能他也聽到那件轟動聖諦鎮的公共汽車上持槍搶劫案了。不過,當他瞥了戒癡一眼之後,臉上掛出一絲輕蔑的冷笑,便又恢複了儼然的神情,不再任何人。


    看來,他根本不相信戒癡的話。


    中年人站了起來,向戒癡友好地伸出手,自我介紹道:“我姓畢,叫畢福星。”


    老年人也站了起來,也向戒癡友好地伸出手,自我介紹道:“老頭我姓林,叫林海。”


    小夥子不甘示弱,也向戒癡友好地伸出手,自我介紹道:“我姓謝,叫謝天華,幸幸。”


    戒癡一一跟他們握手,算是大家從此認識了。他偷偷瞄了那個滿臉橫肉的壯漢一眼,隻見他滿臉的不屑。,於是主動走上前去,對他說道:“貧僧戒癡,請問閣下怎麽稱呼?”


    壯漢白了他一眼,轉過臉去不他。


    畢福星、林海和謝天華紛紛向他使眼色,意思是說:不用他。


    在這麽窄小的空間裏,抬頭低頭都是眼前的這幾個人,就連轉個身都有可能碰到對方,如果大家都不說話,各各的心事,不悶死才怪呢。


    因此,除了那個滿臉橫肉的壯漢之外,這個房間裏的其它四個人很快便混熟了。戒癡本來就是孩子心性,隻是這幾天遭遇太多事,再加上師父的過世,弄得他很是消沉。如今被關在這裏,認識了幾個新朋友,很快便恢複常態。


    午餐時間到了,五個人每人分到一個饅頭,一碗白米飯,一碗菜,還有一碗菜湯。饅頭有點發黃,帶點淡淡的餿味;白米飯有點發黑,一看便知是用最便宜最差勁的陣年大米煮的;菜是亂七八糟的菜,裏麵有幾片肥肉、幾支豆芽、幾根菜心和幾條蘿卜絲;菜湯很清純,上麵隻飄著一點點油花,好像作為點綴之用。


    戒癡雖然已經破戒,但他還不至於破罐破摔,他還是堅持吃素菜。看到林海年紀那麽大,又長得那麽瘦,於是將菜和菜湯全都給他了,自己則隻吃白米飯和饅頭。


    下午沒什麽事做,於是大家一起聊起各自的經曆。


    畢福星對戒癡說:“在你沒進來之前,我們三個已經相互交了底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我就再講一次吧。”


    戒癡看著他,作洗耳恭聽狀。


    畢福星道:“我是個辦證的,什麽證都可以辦:身份證,畢業證,駕駛證,行駛證,退伍證,結婚證,未婚證,準生證,出生證,上環證,結紮證等等,凡是能叫得出名堂來的證件我都可以辦,可惜前幾天由於工作疏忽,不小心被貓逮住了,工具也被沒收了,唉,出去之後還要重新再做一套,真麻煩。”


    “被貓逮住?”戒癡聽了這個詞兒,覺得挺新鮮的,隻是不知道貓指的是什麽,於是失聲道。


    謝天華笑著說:“這是行內人的切口。”


    “切口?切口又是什麽?”


    “切口就是江湖黑話,亦稱隱語、行話⌒語、方語、切口、春點、黑話等,是民間社各種集團或群體出於各自化習俗與交際需要,而創製的一些以遁辭隱義、譎譬指事為特征的隱語。比如:總瓢把子指首腦或者老大;豆兒指姑娘;芽兒指小夥子;招子指眼睛;踩盤子指事先偵察要劫的對象;風緊指情況危急;鬆人指趕快逃走……”


    戒癡驚呼道:“你……,你怎麽懂那麽多這些東西?”


    林海哈哈大笑道:“他是做賊的,不懂這些怎麽在道上混?”


    戒癡哦了地一聲,忽然發現話題扯遠了,於是趕緊言歸正傳:“剛才畢先生說,他被貓逮住了,貓的切口是什麽?”


    謝天華答道:“是對警察的尊稱。”


    戒癡更不明白了:“警察就是警察,為什麽叫貓呢?”


    謝天華陰陰笑道:“貓者,狗不如也。”


    戒癡好歹也讀過書,一聽這話,愕然無語了,回今天被捉的經過,自己何嚐不是一隻可憐的小老鼠呢?再說,貓一直是正麵形象,老鼠一直是負麵形象,警察捉小偷便是貓捉老鼠,果然極為恰當!戒癡不禁暗暗為民間化喝了一聲彩。


    戒癡畢竟是個出家人,思考問題的方式跟這些江湖混混的角度自然不同,他把這個切口解錯了。不過,話又說回來,解錯也是所當然的。


    畢福星道:“你們別小看辦證的,那可是技術活兒,不是誰幹就能幹得來的。”


    大家深以為然。


    畢福星又道:“大家在這裏算是相識了,出去之後如果有需要的,盡管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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