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的這幾天,居然下起綿綿細雨,北風夾著細雨漫天飛舞,室外到處都是一片泥濘。


    龍辰哪裏都不去,躲在房間裏玩弄禦物術。


    他坐在床上,用念力將牆角的冰箱打開,將一瓶可樂輕輕帶起來,右手一招,那瓶可樂便像被一雙無形的手牽引著,慢慢往這邊飛過來。到了麵前,龍辰伸手穩穩接住,打開蓋子,喝上幾口,陶醉不已。


    電視遙控器放在桌子上,他用念力將它抓了過來,打開電視機……


    如此玩了幾天,終於玩膩了,於是幹脆一有空便加緊練習般若術第一階段的第一層。


    這幾天,雖然足不出戶外,可是大家並不覺得鬱悶,喝喝酒,搓搓麻將,打打牌,看看電視,晚上放放煙花,春節氣氛很濃鬱。


    到了初六,綿綿細雨終於停了,吃過晚飯之後,龍辰又恢複了以往的“工作”,借著夜幕的掩護,跑到後山頂練功去了。


    雖然下過雨,可是由於風很大,石頭和草地上的雨水早就被吹幹了。


    龍辰坐在老地方,擺好坐姿,結好手印,正要練功時,忽然覺得氣氛很不對勁,鼻子裏聞到一絲淡淡的人的味道,右前方黑乎乎的樹影下傳來細微的呼吸聲。雖然此時北風把枯枝搖得忽啦啦地響,可龍辰還是能捕捉到那個極細微的呼吸聲。


    秦七沒有白教他!


    龍辰一眼瞥見膝頭邊上有一塊拳頭那麽大的石頭,那是年三十晚上念力從三米開外抓過來把玩地那塊石頭。他迅速抓起石頭,猛地朝那個方向砸去。並迅速站了起來,閃到三米開外的一塊大石頭後麵伏下身子,以免遭到反擊。


    做這些動作地時候。他地耳朵並沒有閑著。留意到擲出去地石頭竟仿佛泥牛入海。無聲無息。按常講。無論砸到什麽都一定有聲音。可是現在擲出去地石頭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龍辰心頭大駭!正要朝山下飛奔而去。


    這時。一個黑影從剛才發出呼吸聲地地方閃了出來。一個熟悉地聲音朗聲說道:“哈哈。不錯不錯。我地心血沒有白費。”


    是秦七!


    龍辰驚喜交集。馬上站了起來。朝他迎上去:“七哥。怎麽是你?你怎麽在這裏?”


    秦七道:“這裏不是說話地地方。跟我來吧。”說著便朝山下飛奔而去。


    龍辰見他的身影在樹木和石頭之間穿行。竟沒有絲毫阻滯,雖然此時夜黑風高,可黑夜並沒有給他造成任何的不便,竟是如履平地!不禁看呆了。隻愣這麽一兩秒,秦七已經奔到半山腰了。


    龍辰不敢怠慢,也飛奔而去。


    不一兒,兩人先後下到山腳,秦七腳步不停止。朝右邊遠處一座小山飛奔而去。


    此時,野外一個人都沒有,兩個黑影一前一後往前疾馳。


    龍辰認得,前麵那座小山腳下正是和秦七第一次見麵的地方。兩個經過山腳下的一棵大樹,來到大馬路邊。一輛黑色小轎車悄無聲息地停在路邊。秦七鑽進駕駛位置,示意龍辰坐進副駕駛位置。


    龍辰剛剛坐好,還沒喘過氣來。在黑暗中,後排位置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龍辰,好久不見了。”


    是德叔的聲音!


    龍辰嚇了一跳,趕緊應到:“德叔。原來是您,您好啊。”


    幾句寒暄話還沒停下,車子已經急駛在空曠地大馬路上,看著大馬路上兩邊反光片向遠方無限延伸,龍辰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德叔和七哥怎麽出現在這裏?今天不是才初六嗎?此時應該在家裏跟家人一起歡度新年才是啊?七哥怎麽知道我在山上練功?他們如此遠道而來找我,到底有什麽緊急的事?要是連他們也無法應付的事,必定是大事。


    正著。車子緩緩靠邊停了下來。


    秦七停止好車。說道:“好了,就在這裏了。這裏說話一定沒人聽到。”德叔道:“你詳詳細細告訴他吧。”


    秦七打開燈,拿出一張大二寸照片給龍辰看。照片上。一個富態十足的中年男子,大約四五十歲的樣子,西裝革履,笑容可掬,方形臉,臥蠶眉,三角眼,蒜頭鼻,薄嘴唇,將軍肚,十足的奸商模樣。


    秦七告訴龍辰,此人姓章,叫章雨,人稱章魚,是總公司的骨幹成之一。經過德叔與秦七地暗中慎密調查,發現他就是殺害豪哥的幕後凶手。


    “他殺人的動機是什麽?”龍辰問。


    “做總公司老大,而豪哥是最大的威脅,”秦七道,“此人早藏禍心,且心狠手辣,不過他的智商非常高,做起這件事竟是滴水不漏,就連我和德叔都查了一年多了,才查出來。而且還算是運氣好,意外碰到某個人,說了某句話,不然根本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入手。”


    聽到章魚竟然比德叔和秦七還要厲害,龍辰倒吸了一口冷氣,忽然到那天在“男人的天堂”裏,德叔曾經說過的話:“雖然我最不願意承認阿豪的事是自己人做的手腳,但是種種跡象表明,事情有可能比這更糟糕。唉,老頭子身體越來越不行了,有人前下手削弱我的勢力,我怎麽不知道呢?可是我手下除了阿豪之外,再也找不出第二個能人了……在龍辰心目中,德叔神秘莫測,秦七出神入化,但是聽德叔地口氣,豪哥竟在秦七的德叔之上,而豪哥這麽厲害的角色,竟遭到章魚的暗算,而且不留任何痕跡!龍辰曾經聽秦七說過:“要不留下痕跡最好的方法是不產生痕跡。”


    殺死一個活生生的人,居然不留下任何痕跡!這個章魚真是恐怖。


    德叔歎道:“剛開始,我還以為是三爺下的手,因為三爺那邊一直在網羅了各種高手,據說這些高手裏麵隱藏著幾個極其可怕地奇人異士。沒到,我們被誤導了。”


    龍辰有點不明白,問道:“既然已經知道章魚是幕後凶手,怎麽不將此事交給董事處?”


    秦七道:“夥計,你有這種法,我們不怪你,因為你地底子太清白了,涉世也不深。事情並沒有你像中那麽容易,其實我們手上的線索,並不能治章魚地罪。而且我跟德叔商量過了,已經開始懷疑他故意將線索泄露給我們,要是我們跟你說的一樣,將此事交給董事處,就中他地計了。”


    龍辰倒吸了一口冷氣。


    秦七道:“殺他並不難,雖然他時時刻刻都有幾十名保鏢護著,但要是真刀實槍地幹起來,還是能把他滅了,但是如此一來,我們也完了,個公司馬上完了。龍辰道:“不能製造一起意外死亡事件嗎?”


    德叔道:“我們已經研究了大半年了,不管用什麽法子,始終都留下痕跡!他們不是傻子,隻要他們抓住有力的證據,我們這一條線上的人將無一幸免!你沒有接觸這些上層的事,感受不到他的可怕之處。”


    龍辰點頭默認。


    秦七道:“所以說,唯一幹淨利落的做法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們也來個殺人於無形之中。我曾經研究過下毒,可是下毒要克服兩個缺點,一是選擇毒物,二是如何下得不著痕跡。毒物或許不難解決,問題是下得不著痕跡就不容易了,因為章魚的飲食起居都經過專業人之手,要接觸他本人更是難上加難!”


    “從他身邊的人入手呢?”


    “不行,風險太大了,我們一定要找跟他從未謀麵的高手去做這件事,而且這個高手一定是自己的人。”


    “你不是說,這個高手是我吧?”


    “沒錯,正是你。”


    龍辰大驚,失聲道:“七哥,你不是開玩笑吧?你難道忘了,我還是你的生呢。連你和德叔都無法做到的事,我又如何做到?”


    秦七道:“你跟我們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了?”


    “因為你隱身術。秦七說這句話時,語氣很平靜,可是在龍辰的耳朵裏聽來,簡直有如晴天霹靂。


    龍辰苦笑著搖搖頭:“七哥,你真開玩笑,我怎麽隱身術呢?“


    秦七笑了,德叔也笑了。


    秦七說:“好好好,看你那表情,真是得了我的真傳了。我曾經說過:對於撒謊這個行為,要注意的是絕對沒有退路,既不能改變已經說出的謊言也絕不能承認自己撒謊,任憑威逼利誘。如果在某次撒謊後自行否定原來的謊言且重新撒謊,那麽結果是你的撒謊對象認為你的兩個謊言都不可信,進而認為你不可信。謊言本身就不是實話,如果說錯了就將錯就錯說下去,不過通常情況下謊言應該是預先準備的。對於承認自己撒謊,結果不比死扛好。你不說其它人什麽都不知道,你說了其它人很快就找到證據來證實你做的事,通常不是什麽好事。接著就是對你進行處……如此說來,你是打算死扛了?”


    德叔輕輕嗯了一聲,似笑非笑地看著龍辰,他很知道這個年輕人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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