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亮的陽光,透過稀薄的厚雲,映灑在密集的雨中。.tw[]


    二十六萬的兵將們,一列列的走出了營寨。


    有根緩緩的落回了地麵,集結在他身後的,是四千餘兵卒,與十餘萬的流民。


    連日的趕路,有根身後的眾人都滿身疲憊,衣物上都沾著泥漿。


    近四十萬人,分成兩部份,在大雨中對峙。


    十六輛罩著厚密帆布的輦車,行至在聯軍組成的軍陣前。


    十六輛輦車停了下來,車上的厚布輕動,便又恢複了原狀。


    有根微虛起雙眼,看著被前方軍陣前,被帆布遮蔽的十六輛輦車。


    “哼!”


    有根輕哼出聲,將視線從輦車上移開,望向了輦車後的二十六萬聯軍。


    “嗯?”


    有根眉頭輕蹙,微瞪起了雙眼。


    他清楚的看到,聯軍的一個個方陣中,一個個正在燃燒的油盆。


    “疑兵計嗎?”


    “他們。”


    餘若驅使坐騎,走到了有根身旁,臉上露出輕蔑之色。


    “已經怕了。”


    聞言,有根微扯了扯嘴角。


    他將目光移回了聯軍軍陣前,十六輛蓋著厚布的輦車。


    “餘若。”


    “諸郡的修者,在這些輦車中嗎?”


    聞言,餘若抿了抿嘴。


    他搖了搖頭,語氣肯定的道:“帶兵者,立於陣前,可激勵士氣。”


    “但立於陣前。不代表會衝在最前。”


    “諸郡修者,絕不會將自己置於險地。”


    “他們,絕對不在這些輦車上。”


    聞言,有根嘴角微翹。輕笑了起來。


    “這些人。可真狡猾。”


    有根轉過身,麵朝著身後的十餘萬人。


    他將元罡驅至喉間。大聲的道:“就在這裏,紮營!”


    他轉著頭,掃向了騎馬站在眾人之前的石腦等人和站在地上的蚩酋,雙眸微動。


    “你們吩咐手下。拿出這些天,繳獲的所有燃油。”


    有根斂起了浮在身體上的金焰,將雙手負在了背後。


    “給我燒到明天早上。”


    聞言,石腦等人和蚩酋一起,朝著有根雙手抱拳。


    “是!”


    夜色來臨,對峙的近四十萬人中,洶洶烈火在雨中。燃燒的極為熾烈。


    火光,仿佛照亮了無垠的夜。


    兩座臨時搭建的簡陋營寨中,這樣的火,在漆黑的夜中就像是兩顆發光的珍珠。


    數量巨大種類繁複的兵器。在火光的映照下,朝地上投映出的影子,如無盡樹杈般交叉重疊。


    諸郡的十六名修者,穿著蓑衣,站在各自郡兵所組的軍陣中,站在一堆堆的篝火間。


    他們穿著普通的板甲,竭力的隱藏著自己。


    他們凝視著不遠處,有根的手下所搭建的簡陋營寨,臉上都帶著疑惑與不安。


    究竟。


    你想幹什麽?


    十六位修者,看著燃在營寨中的火光,俱都蹙起了眉頭。


    他們可以借火隱藏了自己,有根卻隱藏不了。


    因此,此時的有根,已經比諸郡修者強大太多。


    諸郡修者隻要將目光凝視向有根所在的地方,內心中便會升起一陣無力和恐悸,周身的氣血都將翻湧不停。


    所以,此時讓十六位修者俱感不安的,不是有根。


    而是餘若。


    餘若,已經不見了。


    即使如今,兩軍相距隻有百米。


    但諸郡修者,確實已找不到餘若了。


    “怎麽會這樣。”


    周豐眉頭緊皺,臉上的溝壑更加深刻了。


    “本以為今天就會開戰,沒料到他們竟然會突然紮營。”


    “周鵬。”


    “在。”


    聞言,一名臉頰上環著漆黑濃密的絡腮胡須,麵容顯得有些憔悴的中年男人,朝周豐雙手抱拳。


    周鵬站在周豐身後,雙眼中遍布著腥紅的血絲。


    “孩兒在。”


    “今天的情況,你也知道了。”


    周豐微癟了癟嘴,長吸了口氣。


    他麵無表情,身體卻顯得更為佝僂。


    “有根,你我都看到了。”


    “他的修為,確實遠強我等。”


    “記住,你的對手是餘若,但拖住即可,不要戀戰,也不要死戰。”


    “若我不幸身隕,你不要管戰局如何,立刻轉身跑回安陽郡。”


    聞言,周鵬沉默了片刻,哽咽著道:“是。”


    “陳哲與餘若有殺父之仇,定會拚盡全力。”


    “有他幫你,你便多了幾分的生機。”


    周豐抬起頭,仰望著無光的夜,微瞪開了虛眯的眼縫。


    他雙眼中的渾濁,在那一刻盡數消失。


    “我和周和的子嗣中,隻有你和周純被青峰選上。”


    “周純尚在青峰,說不定會晉級為真正的強者。”


    “但他和你相比,實在太年輕了。”


    “以後的郡主之位,便隻能是你。”


    “我不是周和,沒上過什麽戰場,本沒什麽可以教你。”


    周豐的雙眼中,突然綻放出一抹精光,佝僂的身軀在那一刻,立刻高大了起來。


    他轉過身,看著周鵬,被白須掩蓋的嘴角,微微朝上翹起。


    “但我現在告訴你的,卻是最重要的。”


    “你的心,千萬不要像陳哲般,被仇恨所蒙蔽。”


    “你要記住,隻要能活到最後的,才是真正的贏家。”


    周豐麵露慈態,最後看了眼早已滿臉淚水的周鵬。


    他回過了身,背對著周鵬,眼眸再次渾濁了起來。


    同時,同樣在聯軍營寨中。


    陳哲正看著周豐的方向。


    彼此距離如此之近,周豐毫不掩飾的言語,又哪裏逃的過其他耳目敏銳的修元者。


    但從周豐身上,突然爆發出的強大氣勢,也同樣逃不過其他修元者的感知。


    對周豐的話,陳哲心中有些不滿,卻不會說三道四。


    因為,此時的陳哲非常明白,周豐這個老人,是聯軍中的最強者。


    絕對的實力下,說什麽都沒有意義。


    陳哲轉過身,走向了屬於自己的營帳。


    “沒想到啊。”


    白蒙站在烈火旁,看著周豐所在的地方,臉上銘刻著深深的震撼。


    “實在沒想到。”


    “周豐這老家夥,竟已囤煉出如此純粹的罡元。”


    “可惜了。”


    “實在是,可惜了。”


    白蒙長歎了聲,神情顯得極其頹廢。


    “始終,差了最後的一步。”


    “老家夥啊,你還是看不破塵世的一切。”


    “唉!”


    “白明。”


    “在。”


    白明站在白蒙身旁,轉身朝著白蒙雙手抱拳。


    “明日,你就待在我身後。”


    “是。”


    ps:嗯。


    謝謝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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