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敏俊深藍色長袍,淺白色上衫,唇紅齒白,容貌俊美出塵,眉目中竟然還隱隱與麵前的白衣女子有三分相似。


    他隻是靜靜的看著麵前的白衣女子,一言未發。


    白衣女子在經過短暫的震驚之後,突然露出一個微笑,這個微笑與她素日的笑容不符,竟然隱隱透出一股嫵媚“怎麽,你要對我動手嗎?對你的親身母親?”


    白衣女子聲音細致,但是護衛們全都愣住了,他們怎麽也想不到,這位平日甚得聖上寵愛的衛司大人,聽起來居然是這個敵方首領的兒子?


    一時之間,包裹著都敏俊的視線就有些灼熱,不僅僅是原來鎮守王宮的護衛們,就連一身黑衣的天梅隴中人也十分意外,但他們一貫將麵目隱藏在麵罩之下,所以倒是顯現不出來什麽。


    對於白衣女子的話,都敏俊出乎意料沒有任何的反應,他隻是低下頭,從身後拿出了一件器物。


    那件器物通體碧綠,底座的正中央,是一輪造型別致的彎月,即使在大白天,光線充足的情況之下,它依然熠熠生輝,光芒叫人不敢直視。


    大家這才注意到,都敏俊左手抱了個白乎乎圓潤可人的小包子,右手一直藏在身後。


    小包子看著眼前這群黑衣人,張牙舞爪起來,明顯便是朝鮮現今唯一的王子殿下,李賢。


    都敏俊聲音淡淡“你想找的,就是這個吧?”


    自從天之明月一出現,白衣女子的目光就落到了它上麵沒有半分移動過,眉宇之間閃過一抹急切,放緩語氣,輕輕道“啟兒,把它給我。”


    都敏俊微微一笑,卻沒有半分動作,反而將目光落在手上的天之明月之上,聲音帶著些微的捉摸不定“這東西看模樣十分珍貴,但很少有人知道,它是傳說中恒雄的寶物之一,上古傳言,得到它者就能得到整個天下。”


    所有護衛們都是一呆,他們雖然奉命鎮守寶庫,但對於寶庫之內的寶貝,是半點都不清楚,沒想到其中居然有如此貴重的寶物。


    看見都敏俊沒有絲毫作為,反而開始講起天之明月的曆史,白衣女子卻出奇的冷靜了下來,她看著都敏俊,目光又落在嘟著小嘴心安理得的呆在都敏俊懷裏的動動包子身上,眉目間透著隱約的陰氣。


    這時候,一陣整齊而迅速的腳步聲從外邊傳來,竟然是剛才前去支援祭台的士兵們去而複返,反而呈包圍狀將天梅隴團團圍住。


    白衣女子不怒反笑,看來剛才的一切全都是在做戲,自己的全盤計謀,都被看穿了。但她卻半點不感到懼怕,因為她的手下,即使對上這些士兵,也渾然不懼。


    但是,令她出奇憤怒的,卻是左手抱著小王子,右手拿著天之明月,儼然是所有人中心的都敏俊,那是她的兒子,是她的兒子啊!雖然沒有帶在身邊養育過,但卻是她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兒子啊!此時,卻一臉從容的站在她的對立麵,甚至毫不動搖的與她抗衡!


    她揚起頭,目光冰冷無比,質問道“為什麽?”


    都敏俊看了她一眼,看清了女子眼中的憤怒,似乎有些明白。


    白衣女子咬著牙,問道“為什麽?”


    “李沅到底給了你什麽?讓你這麽甘心的幫助他!我是你的親生母親,是你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如果我得了天下,也就相當於你得了天下!你幫助了他,甚至幫他養兒子,那個在你家的孩子也是他的兒子吧!你這麽盡心盡力的為了他,他能給你什麽?官位?還是信任?別天真了,孩子,自古以來沒有一個君王是值得你信任的,你為他付出了那麽多,為他做了那麽多事!他反而還會懷疑你,畏懼你!甚至處心積慮想要了你的性命!全天下,值得你信任的隻有我,隻有我一個人!你是我唯一的兒子,我的一切都是你的,相信我,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我能給你的,比李沅給你的,要多的多!現在,把天之明月給我,把李沅的兒子也給我!啟兒!”


    如果說剛開始她隻是質問,那麽接下來,她就是完完全全的勸誡和誘哄。


    並且言語有力,所有的護衛們都齊齊沉默了下來,有些擔憂的望著還高高興興呆在都敏俊懷中的動動小包子。


    他們相信,任何人都抵擋不了這樣的誘惑,沒有人能在這種事情麵前,依然選擇效忠他們的君王。


    可是,小殿下此時還在他的手裏,豈不是危險至極?


    都敏俊緩緩的向前走了一步,在白衣女子臉色露出歡喜的神情,而其餘護衛們警惕甚至有些絕望的時候,停下了腳步,對白衣女子淡淡道“孩子我不可能給你。”


    白衣女子一愣,臉上由驚喜再到失落變化極大,她的聲音有些尖銳“難道剛才我說得不夠清楚嗎?”


    “不,很清楚。”都敏俊麵無表情“但是你說錯了一點,這小子。”他將目光落在手上的肥包子身上,肥包子立刻給力的回了阿爸一個傻兮兮的笑容“這小子是我的兒子。”


    這句話一出來,不僅僅是白衣女子,就連護衛們也齊齊變色,衛司大人在說什麽?他說他們朝鮮唯一的小王子是他的兒子?這是什麽天方夜譚,這小王子可是主上帶回來的,難不成主上會連他自己的兒子都搞不清楚?


    更何況,更何況小殿下生得與主上殿下那麽相似。


    白衣女子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你在說什麽?這孩子,這孩子怎麽可能是你的兒子呢?李沅怎麽可能會允許這種事情?”


    都敏俊還沒回答,白衣女子的後方又傳來一道聲音“這很簡單啊,因為這是我們一起生的兒子啊!”


    聲音微微低沉,帶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黯啞,白衣女子一震,駭然回頭,發現,身著一身繁複帝服的李載景不知何時到了,帶著大隊將士。


    這種情況下,顯然是大勢已去,任天梅隴成員武藝再非凡,也及不上十倍甚至是百倍於他們的士兵。


    但是此時白衣女子關心的重點顯然不在這個上麵,她瞪著李載景,眉宇間一片厲色“你剛才那是什麽意思?”


    李載景卻輕輕的笑了起來,神態間帶著些漫不經心,那笑容看在包子動動的眼裏,成功的讓他捂住了小眼,窩在阿爸的懷中輕聲嘀咕道“好□□!”


    李載景道“難道您沒有聽說過我們的關係嗎?嶽母大人?”


    一句輕飄飄的“嶽母大人”成功使現場鴉雀無聲,白衣女子的臉色此時簡直比白紙還要白“混賬,你在胡說什麽?”她的聲音裏此時盡是不可置信,連平日裏的優雅與冷靜都付諸腦後了,因為李載景口中的話,隱隱向她揭露了一個她想都不敢想的事實。


    都敏俊對此也微微皺了皺眉,顯然是覺得那句“嶽母大人”有些莫名的刺耳。


    李載景笑得得意非常“我們的關係,全王宮上下皆知,嶽母大人是不是有些太大驚小怪了?”


    他的得意令手下的護衛們都有些看不過眼,自古以來,不是沒有過特殊愛好的君王,但是人家大都把這點愛好藏著掖著,唯恐被人知道,這位殿下倒好,似乎把這件事當成了他生平最得意的一件事的模樣。


    白衣女子死死的盯著都敏俊,似乎想要從他口中得知截然相反的答案,但是令她失望了,都敏俊隻是摟緊了懷中的小包子,什麽都沒有說。


    白衣女子的臉色青了又白,神色間漸漸轉為瘋狂與絕望,最後甚至瘋狂的大笑起來,所有人都愣住了,心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白衣女子笑夠了,趴在地上,神色間竟然是無比的痛快“李恒,這都是報應,這都是報應啊!”


    李恒是先帝的名字,所有人都不知道這女子到底是想搞什麽鬼,卻見白衣女子突然轉過頭來,惡狠狠的盯著李載景,那模樣,簡直是恨不得立刻把他給生吞活剝了一般,隻聽她一字一頓道“李沅,褻瀆親弟弟的罪名會一輩子跟隨在你身上的!一輩子!哈哈哈哈!”


    這句話說出來,就連李載景都愣住了,更別提周圍傻眼的一群人。


    唯有都敏俊倒還有些心理準備,隱約想起之前聽到的對話,卻見白衣女子又轉過來,看了他一眼,美眸裏盡是悲傷。


    然後她就倒在了地上,突然倒在了地上。


    一時間所有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不僅僅是因為這個瘋女人的出人意表,還是因為他們剛剛聽到了一個驚天隱秘。


    但是,白衣女子就那樣死了,也許是自盡的,也許她是承受不了打擊而氣死的,但這都不重要了,因為,天梅隴反叛,終於告一段落。


    領議政早在叛亂中死去,其餘亂黨被一概緝拿,雖然還有少數的漏網之魚,但總體來說,李載景還是大獲全勝。


    李載景的王朝,終於開啟了新的篇章。


    一切都整理結束之後,都敏俊坐在王宮的庭院裏,喂動動吃飯,憂慮寫滿了他的眉眼,雖然朝野上下已經一片安定,但是他家小包子,還是找不到。


    李載景早就細細的審問過那夜被派去抓小包子的人,那人對那夜的情況卻是驚恐得很,隻略微吐露了一些隻言片語,李載景和都敏俊兩人猜測,傻傻是不是感受到危險來臨,所以用了空間轉移去了安全的地方。


    因為兩隻包子還小,這裏也不是都敏俊的母星,所以都敏俊還沒有測過這兩隻包子的天賦能力,但是都敏俊有這種能力,如果說傻傻遺傳了,也不是沒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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