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皇宮裏突然出了個自稱是五皇子妻主的“刺客”時,碧水國的女皇天武帝正在禦花園與自己最是寵愛的男妃下棋。


    畢竟是事關愛子,她當然不會草草處理此事,便是扔了手裏暖玉做的棋子,挑著眉眼看著對麵仙風道骨的清冷男人道:“夫君,是有關咱們傾城的事呢,可有興趣與朕去瞧瞧。”


    “好。”


    男人起身,對著她伸出手,兩人便是十指相扣,一前一後地向著暫時關押“刺客”的天牢走去。


    “夫君。”


    “嗯?”


    “你說有沒有可能她還真是咱們孩兒的‘妻主’?”


    “等見了自然就知道了。”


    在男人麵前,絲毫不見容顏衰敗的天武帝褪去朝堂上威嚴果決的帝王形象,如一十□□歲的妙齡女子,此時麵上全然是小女人般的嬌俏可愛,眸色裏滿是仰慕和愛意,笑嘻嘻道:“哎,好久都沒見見咱們的乖孫孫了,你說等形勢好些了,我就退位怎麽樣?咱們一起去看看風兒。”


    “好。”


    “夫君對我最好了。”


    聽著愛人毫不猶疑的答複,女子滿臉的喜悅,忍不住踮起腳重重地在男人臉側親了一口,然後便是小鳥一般,拉著男人飛快地向著天牢走去,“咱們現下趕快去接媳婦兒出來吧”。


    “好。”


    ……


    本是在天牢裏乖乖地等著敖大人回來的花朵哪裏想過,這堂堂碧水國的一國之主會親自跑過來見她這個“刺客”,而且還把她夫郎的爹也帶過來了。


    “你們……”


    看著身穿明黃龍袍,如小女人一般偎依在身材高大明顯不似碧水國男兒的男人懷裏,她的小心髒是突突受了點點驚嚇,這明顯不是碧水國正常夫妻該有的相處模式,而且那男人……


    她幹巴巴地眨了幾下眼睛,麵上全然是不解之色。


    她家夫郎的母皇大大卻似絲毫不在意她的驚訝,反而是有些期冀地看著她道:“你就是我們家傾城的妻主?”


    她點了點頭。


    “你有什麽證據?”


    “你想要什麽證據?”


    花朵看了她一眼,視線重新落在她身旁的男子身上,眼裏滿是複雜的打量。


    “要不,你就給朕講講你們是怎麽相遇的吧。”


    看著那女皇大大根本就是一臉想刨人□□的八卦神情,花朵抽著眼角簡短地將初遇小師叔的情形描述了一遍,然後,她就看到那女人一句話都沒求證,就滿臉驚喜地看著身旁的男人--墨傾城他爹道:“夫君,你看,還真是咱們傾城的媳婦兒呢。”


    “媳婦兒?!”


    “是啊,你不是都看出來了嗎?”天武帝指著身旁的英俊男子道,“朕的夫君不是碧水國的男兒”。


    “……那,傾城他……”


    “當然是朕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女人自豪地拍著胸脯說道。


    花朵表示,此刻心情很複雜,不知道該說啥,“那風兒他……”


    不會是跟哪個野女人生的吧!!!!想到這個可能的事實,花朵覺得,自己有點想發瘋的感覺,頭頂被人默默扣了頂綠帽子的心情,不咋好。


    看著花朵麵前明顯是在懷疑自家男人出軌的表情的逗趣模樣,天武帝忍不住捂著嘴嗬嗬笑了起來,對她眨了眨眼,“當然不是了,除了帝王,咱們墨家的人可都是會為自己的伴侶守身如玉呢”。


    “告訴你一個秘密哦”,花朵她夫郎他娘彎腰神秘兮兮地看著她道,“風兒可是真真流著你和傾城血脈的孩子呢,你可不能懷疑他”。


    “怎麽可能?!”那所謂的“親親嘴”就懷孕的事兒,就算她再是井底之蛙,她還是相信,這個陌生的世界還沒這麽逆天,若真有這事兒……她會對那所謂的造物主豎起中指--腦子不好,就不要出來作怪!


    “怎麽不可能?你自己幹的‘好事兒’你自己不知道?”


    “我幹啥好事兒了?”難不成她是在她不知道的時候,跟小師叔幹了那“見不得人”的、*的羞人“勾當”?哎喲,我去!


    看著立馬羞紅了臉明顯是想歪了的花朵,故意誤導她的天武帝無良地笑了起來,不忍心再逗她,“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告訴你實話好了,孩子是你和城兒的這是絕對不能懷疑的,至於他怎麽生下來的……當然就是借腹生子了”。


    “借腹生子?”今兒花朵被這接二連三的真相炸得有些裏焦外嫩。


    “難不成你還想我家傾城這麽個真正的男子漢與你生娃?”


    “我不是這個意思……”想著小師叔模樣的人挺著一個大肚子似婦人一般在床上滿臉痛苦地與她生孩子的樣子……畫麵太美,不敢直視。


    然後,她終於知道所謂的風兒有著她的血脈的事實,原因居然在她送給小師叔的那個桃木符上,那上麵有她的血……當然,有個修仙的修士在,一切的不可能都變成了可能。


    花朵麵色怪異地看著旁邊一直未曾言語的男人道:“閣下高人。”


    “謬讚。”


    男人麵無表情地對著她點了點頭。


    隻是……


    氛圍突然變得有些沉悶壓抑起來,看著視線轉開,麵色變得寞落的人,牢外的兩人怔了怔,對於花朵突然而來的反應有些不解。


    “孩子,你怎麽了這是?”


    “我總覺得,自從來到了這個世界,我的人生都不是自己能掌控的,像個木偶……”


    一切都好像被人安排好的,她走到現在,似乎都是別人定好了的軌跡,轉頭,看著牢外麵色和善的兩人,花朵的眼裏卻是難掩複雜陰沉、和隱隱的一絲屬於魔物的暴戾,這樣的情緒,是她不能將自己的一切掌控在手裏的焦灼的表現。


    她一直都想知道小師叔到底在想什麽,為什麽所有的人都要把她一人蒙在鼓裏?一直想,一直想,想得腦子都累得慌,卻是依舊什麽都沒有想明白……有時候,沮喪著,沮喪著,就有些絕望起來。


    牢門被人推開,一雙溫暖的手輕輕捧起她的臉龐。


    “孩子,不要懷疑傾城所做的一切,你要相信,這世上沒人比他更愛你了,一切的一切他都隻是為了將你好好地護著,懂嗎?”


    “那他為什麽不直接告訴我?”他總是這樣,總是這樣……他是想讓她再次做出傷害他的事而不自知嗎?


    “也許”,女人歎了一口氣,“真相比你想象的還要殘酷,讓你自己慢慢去尋找真相,或許比突然告知你來得好”。


    好吧,也許她自己早就想到了這個事實,隻是她有些不敢接受而已。


    “我最後再問陛下您一個問題,可以麽?”


    “盡管問。”


    “你們可知道傾城和風兒的真正身世?”


    “知道啊”,天武帝無絲毫地猶疑,毫不隱瞞地答道,“我家傾城不就是妖界的妖主嘛,至於風兒……難道這麽久了你還沒看出來這‘小色鬼’的原形是誰?”


    天武帝的臉上有些不可置信,她不相信以花朵的聰慧還看不出來那小家夥到底是誰。


    在不容猜疑,她當然知道那孩子是誰了--這世上誰還有顧紅衣那小家夥“色”了?看到了美男就自覺主動地倒貼上去了……


    “你們為什麽……”


    先不說這碧水國的皇族,她自然是猜得出必然是與小師叔有些淵源的,但是,作為一堂堂的正道修仙人士,麵前這男人就允許自己的孩子殼子下藏著一妖物?


    大凡有些俠義之心的正道人士,不都是以除妖為己任嗎?


    男人似是看出了花朵的不解,難得地開口解釋道:“既是我和菲兒的孩子,我如何會在意他是妖還是魔?”


    “還是我家夫君最疼我。”


    聽著男人等同於表白的話語,天武帝再次幸福地笑了起來,隨即一把拉起花朵的手,滿臉高興地看著她道:“走,乖媳婦兒,先跟我出去,找一處好地方,咱們邊吃東西邊聊天,都是自家人了,我就給你講講我們墨家的秘密。”


    看著與她如此坦誠的人,花朵自然再是生不出絲毫的懷疑,臉上的陰霾瞬時散了許多,舒展了眉眼乖乖地跟著她這所謂的“婆婆”走了出去,小師叔轉世選定的人,又怎麽會害她?


    其實,這所謂的墨家的秘辛,與她的猜測也是□□不離十,沒一會兒的功夫,她便是清楚了一切的前因後果,小師叔那一半的人族血脈果然是出自碧水國皇族。


    怪不得這妖族會在這麽一敏感時期選擇庇護碧水國,原來這其中還有這麽一層淵源。而這碧水國,看著那絲毫不見愁容的女皇陛下,她覺得,怕是她心安理得地接受著妖族的庇護。


    聽著這前前後後所有的故事,花朵再看向這古老的皇宮時,莫名地就覺得有些熟悉,卻是腦子裏記憶斷層得厲害,她根本什麽都想不起來。


    “呐呐,乖媳婦兒,你不會有戀童癖吧?”


    “噗”,正是喝著茶水解渴的人一口沒忍住,將嘴裏的茶水全部噴了出來,瞪著眼睛看著這語出驚人的女皇陛下道:“您為什麽這麽說?”


    她花朵大好一個正常女子,她是從哪裏看到她是有戀童癖的?


    這話問得怪異,連同一旁的男人都忍不住幹咳了幾聲。


    卻是好奇寶寶一般的女皇陛下根本就不在意兩人的表現,依舊不依不饒地追問道:“那咱們小墨離才兩歲的時候,你怎麽就看上人家了?”


    說著,堂堂的女皇陛下還一副“你懂得”的神情,特不正經地對她笑了笑。


    花朵卻是被問得一頭霧水,“這話從何說起?”


    這次,倒是天武帝麵色怪異起來了,看了一眼周圍,“你不記得你以前來過這裏了?”


    花朵搖搖頭,“陛下為何說得這麽肯定?”


    “我皇宮的史官可是將你和小墨離的故事記得清清楚楚呢,你以前還做過我碧水國的國師呢?真真是一點都不記得了?”


    這說得什麽亂七八糟的?天方夜譚的故事,花朵覺得,自己腦殼有點方……


    天武帝與自家夫君對視一眼,無奈地聳聳肩,看來,還有他們不知道的真相呢,這就無能為力了。


    尷尬的氛圍很快被涼亭外的一聲巨響打破,遠遠地,花朵就聽到獨屬於敖大人那大少爺特有的吊炸天的聲音,“女人,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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