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鉤!”


    “拉就拉!”


    第一次與攀子身體接觸,雅韻隻感覺熱氣封喉,一番飄渺橫空襲來。她把車鑰匙還給攀子,笑道:“走吧?”


    “你是說現在就去我家?”


    “是啊?”


    “這難免也太快了吧?我一點思想準備也沒有!”


    “那你說,哪天?”


    “這……要麽多幾天吧?”


    “那不行!你知道的,本姑娘是急性子,說幹什麽就馬上落實,誰和你拖拖拉拉的?”


    “那……那至少也要等個一二天!”


    “那好!就定在後天。”


    “後天?後天不是要上班嗎?”


    “我們一起吃晚飯,這和上班有衝突嗎?你這個呆子!”


    “好好好,依你!那我現在就送你回去?”


    “唉,你這麽做就太不仁義了。既然你願意打賭,萬一你父母看了上我,你我可是情侶哦?你不覺得現在這麽對待你未來的妻子,有點過分嗎?”


    “妻子?還不知道打賭結果呢?好啦好啦,你說現在怎麽辦吧?”


    “請我宵夜!”


    “說!想吃點啥?”


    “就去新廣場那家中餐廳吧?我最喜歡那裏的牛排!”


    登子暗戀雅韻已是病入膏肓。可是,多番示愛無果,情緒還是極其低落的。這不,午飯後一直就在網吧消磨日子,直到肚子嘰裏咕嚕,才發現已是晚間六點鍾。他狠命的抓抓頭發,自個兒宣泄一番。盡管,他的蓋耳長發早在一周前就變成了寸頭,哪裏還有揪拿之處?


    路過新廣場,見不少中老年已然用過晚餐,踏著青春的節拍揮汗如雨地舞蹈著,個個精神矍鑠。登子忍不住,悄悄在旁邊扭扭屁股。坐了一下午,總感覺全身灌滿了水泥。一陣喇叭聲嘀嘀傳來,登子恢複正常站姿,不好意思地轉身,撥開樹丫一看,一輛轎車緩緩而去。


    “這不是攀子的轎車嗎?”登子一看牌照,心裏暗想:“反正無聊,不如把他攔截下來,兩兄弟醉醉酒?”正欲拔腿猛追,忽見轎車在前方停住,攀子和雅韻俱各下車,滿臉笑容。


    登子趕緊躲在花台後,暗想:“耶,這攀子可以啊,居然捷足先登了!”見二人直直上了中餐廳後,登子無力地倚靠在廣告牌柱廊上,習慣性地拿出打火機,摸出香煙。一看,已是一個皺巴巴的空煙盒。他狠狠地將煙盒捏作一團,甩在腳底,張大嘴,猛吐一口長氣。還是覺得壓抑,複又上前咬牙踩了一腳煙盒,準備悵然而去。忽見一個戴“義務清潔”紅袖套的大爺背著手看著他,登子趕緊麵紅耳赤地轉身將煙盒拾起,規規矩矩地放入回收桶裏邊。


    感覺甚為窩囊的登子憤憤不平地來到超市,有氣無力道:“老板,幫我拿一包香煙!”急切拆開點燃一支,猛吸一口,足足去了半截,撅著嘴,正欲暢快釋放滿載著惆悵的煙霧,卻覿麵遇見苗韻悶悶不樂而來。


    登子趕緊側頭將煙霧揮掉,嬉皮笑臉道:“喲,苗韻啊?你去哪兒?”


    見是凳子,苗韻也無需掩飾,愁容道:“唉,還不是那個狠心郎!”


    “攀子?怎麽?分手了?”登子一下子想起剛才自己看見的一幕,“哦,我知道!他正和雅韻在對麵的中餐廳逍遙呢!”


    “讓他們逍遙吧!唉,你吃沒有?我準備買一桶方便麵,你需要嗎?”


    “哦……還沒呢!我來吧!”登子一個原地雙腳整體後轉,買來兩桶方便麵,“給!”


    見苗韻往住處反方向而去,不由追上去笑道:“你不回家泡方便麵,去哪兒?”


    “感覺無聊!準備去看場電影,順便在買票廳吃了才進去!”


    “哦?我……我與你同路,不介意吧?”登子摩挲著方便麵桶,差點就要把蓋麵紙弄破。苗韻笑道:“這有啥?走吧!”登子一聽,從苗韻手裏拿過方便麵,笑道:“我來拿,一齊泡!”苗韻微笑,與登子並肩來到購票廳。


    她坐在凳子上,呆呆地望著登子去買票,去泡方便麵,又去隔壁買餐巾紙。自己呢,還在回想幾年來與攀子甜蜜的鏡頭,眼淚是不聽招呼地洶湧而至。


    登子邊忙邊想:“其實,我一直未仔細想過與苗韻談戀愛的問題。但不知怎麽的,開始那一瞬間,總感覺自己愛上了這個貌不驚人的苗韻!咦,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登子這麽一想啊,把泡好的方便麵遞給苗韻時,竟忽然不好意思起來。也就在這時,他分明看見兩行熱淚直直鑲嵌在苗韻麵龐,心裏不由一緊,愛憐之意冉冉而生,側身入座笑道:“好啦!沒事的。他既然這樣,你又何必念念不忘呢?”


    苗韻擦擦眼淚,見登子臉上紮紮實實地堆滿笑意,心裏酸澀道:“登子還是蠻可愛的!雖然個子比攀子矮些,但非常篤實。看他這傻乎乎的模樣,是想與我……”苗韻隨即止住思緒,在心裏暗暗自嘲道:“苗韻,你是不是太隨意了?剛剛與攀子分手,就閃電般愛上了登子?”


    吃了方便麵,感覺心裏暖呼呼的,苗韻忽然發現自己原本也不討厭登子。今夜邂逅,才發現登子的優點是那樣顯赫,竟然磁場般撥弄著自己幹枯的心弦。


    抱著這種特殊的綻放心境,和登子座位挨座位看電影時,苗韻簡直就忘記了關注影片內容,純粹就是木偶般呆在那裏,心思傾巢出動,悉數尋覓昔日與登子相處的點點滴滴了。


    找著找著,竟心跳加速,血液沸騰。


    不過,登子的日子也不好過。他幾乎一直表麵正襟危坐,實則把左眼都斜視痛了。視線餘光告訴他,苗韻真的很美。從頭到腳,流流暢暢,哪像雅韻疙疙瘩瘩呢?


    唉,可謂情人眼裏出西施啊!最初,登子覺得雅韻是豐滿,有韻味。如今呢,卻授以“疙疙瘩瘩”!苗韻身軀單薄,如今卻冠以“流流暢暢”!


    無論怎樣?登子和苗韻已然俱各有意思了,並且商量好第二天去賞油菜花。這是二人看完電影,苗韻主動約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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