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早晨，空氣清新，新廣場鍛煉的老人頗多。一隊大娘身著統一的紅衫紅褲，扭著秧歌；黃果樹下，幾個大爺正在練太極；廣告牌下，攀子的父親正和幾個大叔在舞劍，精神矍鑠。
也有慢跑、散步的，三三兩兩，有說有笑，盡享這美好的日子。
雖然是周末，攀子父親還是八點整收場回家，老伴居然還在沉睡，笑道：“嗨，這也怪了！都說老年人瞌睡少，你卻越睡越香！”推開窗戶，兩隻竊竊私語的鳥兒撲啦啦飛到樹丫間，直笑攀子母親懶惰。
“唉，攀子和雅韻結婚了，我也該鬆口氣了。”伸著懶腰起床，嗬欠連天，“我現在不睡懶覺，再過一段時間，雅韻有了孩子，我想睡懶覺都沒機會了！”對著鏡子理理雜亂頭發，“想吃點什麽？”
“隨意！愛吃什麽買什麽！”拈茶葉放入茶盅，感覺多了一些，複又拈出一點裝入袋內，“近段時間菜蔬貴，還是少買些，盡量節約一點，以後雅韻有了孩子，到處需要用錢呢！”
“好好好！我知道，你以為我大手大腳啊？說實話，我現在一個心思隻在孫兒身上，時時處處都要為他考慮！”做好早飯，與老伴一起用餐，“攀子結婚也有三四個月了，怎麽不見雅韻有反應呢？”給老伴剝了一個雞蛋，愛意不減當年。
“這也正常，耐心等候吧！”被饅頭嗆了一下，趕緊喝一大口茶水，“其實，我一直在琢磨一個問題！”笑著看看妻子，似乎就是一個請示。
“說吧！”丈夫胡子上沾了兩粒飯，嬉笑著用紙巾擦拭。
“你呀，整天就期盼雅韻懷上我們的孫子。可是，這生兒生女還不一定啊！”丈夫憨憨笑了一句。這一點，攀子算徹底遺傳到了。
“呸呸呸！你這烏鴉嘴。一大早，什麽不說，就說斷後的事情！”把筷子顛倒過來，在丈夫頭上敲了兩下。
“嗨，這是科學，生兒生女是說不清楚的！”丈夫左手摸頭，右手夾菜。
“唉，我還不是為了解決你家三代單傳的問題。說實話，我覺得生個孫女也利索些，以後長大一嫁就脫手，免得這麽多負擔！”皺皺鼻子，鄙夷了一番。
“就是嘛！孫女也好管些。攀子小的時候，到處惹是生非，你還不覺得煩躁嗎？”丈夫吃完了，起身倒茶水。
“不過啊，我還是希望雅韻生一個孫兒。”妻子起身，慢慢收拾碗筷。
“為什麽啊？你這是老封建了。其實，女孩子還要聽話些，也更能孝敬父母。你不覺得，自從雅韻介入後，攀子很少回家，相反卻常去雅韻家嗎？”丈夫點了一支香煙，似乎感覺失去了什麽。
“那正常啊！你還不是經常回我家！”妻子笑了笑，“其實，我最大的心病是心理壓力！”抹著桌子，歎了口氣，“你家一直是單傳，到了攀子，如果忽然來個孫女，我這心裏好受嗎？”聲音低沉下來。
“好啦好啦！快去洗碗吧！我先出去了。”拿了一本小說，到公園去了。這是他的經驗總結，但凡看見妻子這樣，便知道妻子要來情緒了，弄不好就要吵架，驚天動地的。所以，最好的辦法，便是及時避開鋒芒，逃之夭夭。
久而久之，妻子也理解丈夫這種做法，心裏暖暖的，也就洗碗洗漱結束，拎上菜籃上街。剛一下樓，複又轉身把菜籃放下，打空手去菜市，自嘲道：“唉，一直以為兒子和兒媳在身邊，習慣買一大堆菜回家。現在啊，隻有自己和老伴，能吃多少呢？自從兒子和兒媳入住新居，我這心裏啊，總是空蕩蕩的。唉，隻有等孫兒出生以後，全家才能聚在一起，天天享受那熱鬧的氛圍喲！”
想來想去，是不放心，幹脆掉轉身來到醫院。掛了一個婦科號，一看，第三十八個。想去買菜，卻不心甘，也就坐在長椅上眼巴巴地等候。
一個，兩個，攀子母親終於挪了一個位置。足足兩個小時，她才進了主治醫師的辦公室。
“請問你哪裏不舒服？”醫生看來很勞累，麻木地機械重複著這句話。
“哦，我很好，沒什麽不舒服的……”挪挪凳子，靠近醫生，“我是專門……”
“你是專門來湊熱鬧的吧？這是醫院，不是茶鋪！”醫生摸摸似乎就要跌落的眼鏡，極不耐煩，“下一個！”
“唉，醫生！是這樣的……”起身將正欲進來的患者推出，“我媳婦上班忙，我幫她谘詢一個問題！”堆滿笑容，連連歉意。
“說吧！”醫生看看掛號單，還是以為應該聽聽攀子母親的來意。
“哦，我媳婦結婚已經四個月了，可還是沒有影響，我這心裏啊，很是著急，就過來問問老師！”似有羞澀，看了看門邊焦急等候的患者。
“哦，這個啊！正常。每個人的情況不一樣。所以，懷孕時間有先後。有空，就叫她本人過來檢查一下！好啦，就這樣。”醫生見門外那個患者在偷笑，也忍不住微微動了一下嘴角。職業道德告訴她，這種時候，萬萬不能哈哈大笑的。
攀子母親忙乎了兩三個小時，毫無收獲，心裏著實懊惱。上街買了一點鮮肉，一塊豆腐，兩根蔥，低頭想著雅韻懷孕之事急急往回趕。菜市入口處，直接與一個大娘撞上，竟是登子的母親，二人哈哈大笑。
“今天家裏有客？忙忙慌慌的？”登子母親笑道，把沉甸甸的菜籃換了一隻手。
“我這個樣子，像是有客的嗎？”攀子母親把手中的菜晃了晃，“你買這麽多，應該才真的有貴客吧？”
“哦！確實有貴客！隻是，這個貴客還未出生呢？”滿臉幸福，笑嘻嘻的。
“唉，你沒有老糊塗吧？怎麽有貴客又說沒出生呢？”仔細端詳了一番登子母親的神色，又好好的，心裏噗嗤一笑。
“是啊！這個貴客天天藏在肚子裏，還準備‘千呼萬喚始出來’呢！”放下一大籃菜品，附耳低語道：“我的媳婦苗韻懷孕了！”忽見芹菜散開，趕緊彎腰拾掇一番。
也有慢跑、散步的，三三兩兩，有說有笑，盡享這美好的日子。
雖然是周末，攀子父親還是八點整收場回家，老伴居然還在沉睡，笑道：“嗨，這也怪了！都說老年人瞌睡少，你卻越睡越香！”推開窗戶，兩隻竊竊私語的鳥兒撲啦啦飛到樹丫間，直笑攀子母親懶惰。
“唉，攀子和雅韻結婚了，我也該鬆口氣了。”伸著懶腰起床，嗬欠連天，“我現在不睡懶覺，再過一段時間，雅韻有了孩子，我想睡懶覺都沒機會了！”對著鏡子理理雜亂頭發，“想吃點什麽？”
“隨意！愛吃什麽買什麽！”拈茶葉放入茶盅，感覺多了一些，複又拈出一點裝入袋內，“近段時間菜蔬貴，還是少買些，盡量節約一點，以後雅韻有了孩子，到處需要用錢呢！”
“好好好！我知道，你以為我大手大腳啊？說實話，我現在一個心思隻在孫兒身上，時時處處都要為他考慮！”做好早飯，與老伴一起用餐，“攀子結婚也有三四個月了，怎麽不見雅韻有反應呢？”給老伴剝了一個雞蛋，愛意不減當年。
“這也正常，耐心等候吧！”被饅頭嗆了一下，趕緊喝一大口茶水，“其實，我一直在琢磨一個問題！”笑著看看妻子，似乎就是一個請示。
“說吧！”丈夫胡子上沾了兩粒飯，嬉笑著用紙巾擦拭。
“你呀，整天就期盼雅韻懷上我們的孫子。可是，這生兒生女還不一定啊！”丈夫憨憨笑了一句。這一點，攀子算徹底遺傳到了。
“呸呸呸！你這烏鴉嘴。一大早，什麽不說，就說斷後的事情！”把筷子顛倒過來，在丈夫頭上敲了兩下。
“嗨，這是科學，生兒生女是說不清楚的！”丈夫左手摸頭，右手夾菜。
“唉，我還不是為了解決你家三代單傳的問題。說實話，我覺得生個孫女也利索些，以後長大一嫁就脫手，免得這麽多負擔！”皺皺鼻子，鄙夷了一番。
“就是嘛！孫女也好管些。攀子小的時候，到處惹是生非，你還不覺得煩躁嗎？”丈夫吃完了，起身倒茶水。
“不過啊，我還是希望雅韻生一個孫兒。”妻子起身，慢慢收拾碗筷。
“為什麽啊？你這是老封建了。其實，女孩子還要聽話些，也更能孝敬父母。你不覺得，自從雅韻介入後，攀子很少回家，相反卻常去雅韻家嗎？”丈夫點了一支香煙，似乎感覺失去了什麽。
“那正常啊！你還不是經常回我家！”妻子笑了笑，“其實，我最大的心病是心理壓力！”抹著桌子，歎了口氣，“你家一直是單傳，到了攀子，如果忽然來個孫女，我這心裏好受嗎？”聲音低沉下來。
“好啦好啦！快去洗碗吧！我先出去了。”拿了一本小說，到公園去了。這是他的經驗總結，但凡看見妻子這樣，便知道妻子要來情緒了，弄不好就要吵架，驚天動地的。所以，最好的辦法，便是及時避開鋒芒，逃之夭夭。
久而久之，妻子也理解丈夫這種做法，心裏暖暖的，也就洗碗洗漱結束，拎上菜籃上街。剛一下樓，複又轉身把菜籃放下，打空手去菜市，自嘲道：“唉，一直以為兒子和兒媳在身邊，習慣買一大堆菜回家。現在啊，隻有自己和老伴，能吃多少呢？自從兒子和兒媳入住新居，我這心裏啊，總是空蕩蕩的。唉，隻有等孫兒出生以後，全家才能聚在一起，天天享受那熱鬧的氛圍喲！”
想來想去，是不放心，幹脆掉轉身來到醫院。掛了一個婦科號，一看，第三十八個。想去買菜，卻不心甘，也就坐在長椅上眼巴巴地等候。
一個，兩個，攀子母親終於挪了一個位置。足足兩個小時，她才進了主治醫師的辦公室。
“請問你哪裏不舒服？”醫生看來很勞累，麻木地機械重複著這句話。
“哦，我很好，沒什麽不舒服的……”挪挪凳子，靠近醫生，“我是專門……”
“你是專門來湊熱鬧的吧？這是醫院，不是茶鋪！”醫生摸摸似乎就要跌落的眼鏡，極不耐煩，“下一個！”
“唉，醫生！是這樣的……”起身將正欲進來的患者推出，“我媳婦上班忙，我幫她谘詢一個問題！”堆滿笑容，連連歉意。
“說吧！”醫生看看掛號單，還是以為應該聽聽攀子母親的來意。
“哦，我媳婦結婚已經四個月了，可還是沒有影響，我這心裏啊，很是著急，就過來問問老師！”似有羞澀，看了看門邊焦急等候的患者。
“哦，這個啊！正常。每個人的情況不一樣。所以，懷孕時間有先後。有空，就叫她本人過來檢查一下！好啦，就這樣。”醫生見門外那個患者在偷笑，也忍不住微微動了一下嘴角。職業道德告訴她，這種時候，萬萬不能哈哈大笑的。
攀子母親忙乎了兩三個小時，毫無收獲，心裏著實懊惱。上街買了一點鮮肉，一塊豆腐，兩根蔥，低頭想著雅韻懷孕之事急急往回趕。菜市入口處，直接與一個大娘撞上，竟是登子的母親，二人哈哈大笑。
“今天家裏有客？忙忙慌慌的？”登子母親笑道，把沉甸甸的菜籃換了一隻手。
“我這個樣子，像是有客的嗎？”攀子母親把手中的菜晃了晃，“你買這麽多，應該才真的有貴客吧？”
“哦！確實有貴客！隻是，這個貴客還未出生呢？”滿臉幸福，笑嘻嘻的。
“唉，你沒有老糊塗吧？怎麽有貴客又說沒出生呢？”仔細端詳了一番登子母親的神色，又好好的，心裏噗嗤一笑。
“是啊！這個貴客天天藏在肚子裏，還準備‘千呼萬喚始出來’呢！”放下一大籃菜品，附耳低語道：“我的媳婦苗韻懷孕了！”忽見芹菜散開，趕緊彎腰拾掇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