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麽呢？”雅韻靠在廊柱上，看見一家三口劃著小船從亭台邊歡笑經過，豔羨累累。
“哦，沒啥！總感覺眼睛灰蒙蒙的。”攀子雙手擦擦臉，竭力壓製胡思亂想，暗自思忖：“往事如雲煙，還是考慮如何善待眼前這個雅韻，讓她及時懷孕吧！長時間以來，我喝酒少了，打牌也少了，熬夜也少了，為何雅韻始終無反應呢？難道，真是雅韻的身體出了狀況？”握握拳頭，感覺自己身體還是夠棒的。
“我沒記錯的話，這是你和苗韻當年約會的根據地！”理理連衣裙，淡淡一笑。
“哎，提這些幹嘛？我早已忘記了！”一隻鳥兒撲打著翅膀穿亭而過，賡即又是一隻，嘰嘰咋咋的，雙雙飛往對麵密林。
“真的嗎？其實，往事是難以抹掉的。”雅韻起身做了一個伸展動作。她一直想從細微處注意保養身子，盡快有自己的孩子。
“這人的記憶很特別，有些事可能一時半會兒忘不了！”攀子也伸伸腳，想法和妻子一樣。
“苗韻不錯，隻是緣分的過，我們居然走在了一起。你後悔嗎？”雅韻複又入座，兩眼熠熠發光。
“說什麽呢？我現在啊，隻有一個想法，希望你和我保重身體，盡快有個孩子！”歎了口氣，彎腰用紙巾擦拭著皮鞋，“我的母親天天在念叨這個事呢！”
“你媽說什麽啊？”心裏一怔，滿臉是恐慌與無奈。
“也隻是問問，說苗韻都有了，你為啥還沒有！”挪身挨過來，撫摸著妻子的手，“不要多想，她隻是笑著說說而已。”
“不要騙我。你媽的心思我還不清楚嗎？多半在背地裏說我這肚子不爭氣吧？”聲音陡然小了許多，眼淚突然跌落下來。
“真的沒啥？我知道怎麽處理，你不要慪氣，啊？”拍拍雅韻的後背，很後悔不該說出母親過問懷孕之事。
“其實，我不是生你媽的氣，我是在自責啊！”抽噎起來。湖邊賣東西的大娘似乎在往這邊張望。
“自責啥？該自責的應該是我！我聽說懷孩子這事，主要在於男方！”攀子竭力安撫妻子。在他看來，無論什麽原因，生氣終歸是得不償失的。
“但是，當初夏露沒孩子，不就是她的原因嗎？”雅韻打心底也不知道自己為啥遲遲不能懷上孩子，一萬個沮喪。
“夏露？這每個人的身體情況是有差異的。她這樣，並不代表你也這樣！好啦，幹脆我們去林子裏轉轉。”拉著妻子離開亭台。大娘望著二人的背影，搖搖頭。其實，什麽也不明白。
各色鮮花藏藏躲躲，探頭探腦，依然暢談著風和日麗，水清木秀。一棵李樹彈落白色花瓣，青澀地嗬護著大大小小的李子，格外專注與投入，甜蜜自在盡在其間。雅韻佇立樹下，仰望許久，眼眶又是濕濕的。
攀子拉著妻子，感慨萬千，忍不住扭頭悄悄哽咽了一回。遠遠見一對戀人恩愛過來，趕緊若無其事。
母親打來電話：“攀子，晚上過來一趟！”聲音很平靜，似乎精疲力竭。攀子知道，母親一直著急要孫兒，終日憔悴呢！
“哦，我知道了！雅韻呢？”攀子不知道具體何事，看看還在癡癡望著李樹的妻子。
“她？算了！你一個人過來吧！”這句話很明晰，電話也斷了。
“什麽事？你母親嗎？”雅韻未轉身，聲音無限蒼涼。
“哦，母親叫我過去拿點東西。我先把你送回家休息。”攀子估計，母親避開雅韻，多半又要問懷孕的事情，妻子不去也好，免得大家相互尷尬。
一進門，便見父母都坐在沙發上，電視未開，音響也靜悄悄的。攀子心裏一個冷戰，擠出笑容問道：“媽，爸，有事嗎？”挨著母親就座。
“哎，我問你，你和雅韻到底是怎麽回事？這懷個孩子就這麽艱難嗎？”母親板著臉，冷峻地責問。
“哦，這事啊，可能差不多就快了嘛！”攀子見父親低頭吸煙，直呼直吸，沒了平日裏老帥哥那吞雲吐霧的瀟灑氣派。煙灰缸裏，橫七豎八地蹂躪著八九個尚未吸完的煙頭。以往這種情況，母親定然會把父親罵得狗血淋頭。今日反常，隻能說明二老確實煩悶啊！
“什麽叫做‘可能’和‘差不多’？你心裏就沒個數？”母親拉著兒子的手，無限動情，“攀子啊，不是當媽的嘮叨。你看看我的頭發，還有你爸的，這段時間一下子就老了七八歲，我們心裏難受啊！目前，這雅韻不懷孕的事情，已經傳到舅舅家去了。昨天，我和你爸去舅舅家，所有親戚都在關心這個問題，弄得我和你爸之尷尬，原定要住宿兩晚的，結果迫於強大的心理壓力，昨晚打摩的都回了家。哎，這雅韻是不是有問題啊？”挺挺身子，歎了一口長氣。
“我建議，直接去醫院檢查一下。現在那個夏露不是經過治療，就懷上了嗎？”父親又把一支剛剛過半的香煙摁熄，複又點上一支，蒼白無力地吸著。
“好吧！我抽空帶雅韻去好了！”攀子低低回道，聲音隻在喉嚨裏打轉，暗想：“這麽做的話，就是對雅韻的不信任，這不是明擺著不尊重人嗎？可父母如此焦慮，也隻好如此了，希望雅韻能夠理解這個重要的家庭決定。”
“嗯，這個問題先緩一緩！”母親一臉嚴肅，“這醫院一去，雅韻遲遲不懷孕的事情就算敞開了。我可丟不起這個麵子。這樣，再過一段時間吧！攀子，仔細看好雅韻，不能讓她熬夜，更不能讓她喝酒。你也一樣。好啦，今天叫你過來，就這個事情，你仔細掂量掂量吧！”起身拍著兒子肩膀，笑了笑，“攀子，還是上點心，不要小孩子一樣。這傳宗接代的事，可不能開玩笑！”見丈夫在偷笑，也忍俊不禁。
攀子笑了，這是他幾個月來，第一次看見父母的笑容。雖然極其勉強，但終歸是笑容。攀子默默祈禱：“願蒼天保佑！保佑雅韻趕快有孩子！”出門一瞬間，複又回來，在冰箱裏裝了一點蘋果。
回到新居，笑道：“我還以為是啥事，原來就說說叫你如何保重身體，我媽還叫我把這些蘋果帶過來，說這是平平安安的意思！”將蘋果撿入冰箱，見妻子一言不發，趕緊打來洗腳水，恭恭敬敬地幫妻子搓洗起來。雅韻雙手托著丈夫的下頜，定定凝望，眼淚吧嗒一聲，直直滾落下來。
“哦，沒啥！總感覺眼睛灰蒙蒙的。”攀子雙手擦擦臉，竭力壓製胡思亂想，暗自思忖：“往事如雲煙，還是考慮如何善待眼前這個雅韻，讓她及時懷孕吧！長時間以來，我喝酒少了，打牌也少了，熬夜也少了，為何雅韻始終無反應呢？難道，真是雅韻的身體出了狀況？”握握拳頭，感覺自己身體還是夠棒的。
“我沒記錯的話，這是你和苗韻當年約會的根據地！”理理連衣裙，淡淡一笑。
“哎，提這些幹嘛？我早已忘記了！”一隻鳥兒撲打著翅膀穿亭而過，賡即又是一隻，嘰嘰咋咋的，雙雙飛往對麵密林。
“真的嗎？其實，往事是難以抹掉的。”雅韻起身做了一個伸展動作。她一直想從細微處注意保養身子，盡快有自己的孩子。
“這人的記憶很特別，有些事可能一時半會兒忘不了！”攀子也伸伸腳，想法和妻子一樣。
“苗韻不錯，隻是緣分的過，我們居然走在了一起。你後悔嗎？”雅韻複又入座，兩眼熠熠發光。
“說什麽呢？我現在啊，隻有一個想法，希望你和我保重身體，盡快有個孩子！”歎了口氣，彎腰用紙巾擦拭著皮鞋，“我的母親天天在念叨這個事呢！”
“你媽說什麽啊？”心裏一怔，滿臉是恐慌與無奈。
“也隻是問問，說苗韻都有了，你為啥還沒有！”挪身挨過來，撫摸著妻子的手，“不要多想，她隻是笑著說說而已。”
“不要騙我。你媽的心思我還不清楚嗎？多半在背地裏說我這肚子不爭氣吧？”聲音陡然小了許多，眼淚突然跌落下來。
“真的沒啥？我知道怎麽處理，你不要慪氣，啊？”拍拍雅韻的後背，很後悔不該說出母親過問懷孕之事。
“其實，我不是生你媽的氣，我是在自責啊！”抽噎起來。湖邊賣東西的大娘似乎在往這邊張望。
“自責啥？該自責的應該是我！我聽說懷孩子這事，主要在於男方！”攀子竭力安撫妻子。在他看來，無論什麽原因，生氣終歸是得不償失的。
“但是，當初夏露沒孩子，不就是她的原因嗎？”雅韻打心底也不知道自己為啥遲遲不能懷上孩子，一萬個沮喪。
“夏露？這每個人的身體情況是有差異的。她這樣，並不代表你也這樣！好啦，幹脆我們去林子裏轉轉。”拉著妻子離開亭台。大娘望著二人的背影，搖搖頭。其實，什麽也不明白。
各色鮮花藏藏躲躲，探頭探腦，依然暢談著風和日麗，水清木秀。一棵李樹彈落白色花瓣，青澀地嗬護著大大小小的李子，格外專注與投入，甜蜜自在盡在其間。雅韻佇立樹下，仰望許久，眼眶又是濕濕的。
攀子拉著妻子，感慨萬千，忍不住扭頭悄悄哽咽了一回。遠遠見一對戀人恩愛過來，趕緊若無其事。
母親打來電話：“攀子，晚上過來一趟！”聲音很平靜，似乎精疲力竭。攀子知道，母親一直著急要孫兒，終日憔悴呢！
“哦，我知道了！雅韻呢？”攀子不知道具體何事，看看還在癡癡望著李樹的妻子。
“她？算了！你一個人過來吧！”這句話很明晰，電話也斷了。
“什麽事？你母親嗎？”雅韻未轉身，聲音無限蒼涼。
“哦，母親叫我過去拿點東西。我先把你送回家休息。”攀子估計，母親避開雅韻，多半又要問懷孕的事情，妻子不去也好，免得大家相互尷尬。
一進門，便見父母都坐在沙發上，電視未開，音響也靜悄悄的。攀子心裏一個冷戰，擠出笑容問道：“媽，爸，有事嗎？”挨著母親就座。
“哎，我問你，你和雅韻到底是怎麽回事？這懷個孩子就這麽艱難嗎？”母親板著臉，冷峻地責問。
“哦，這事啊，可能差不多就快了嘛！”攀子見父親低頭吸煙，直呼直吸，沒了平日裏老帥哥那吞雲吐霧的瀟灑氣派。煙灰缸裏，橫七豎八地蹂躪著八九個尚未吸完的煙頭。以往這種情況，母親定然會把父親罵得狗血淋頭。今日反常，隻能說明二老確實煩悶啊！
“什麽叫做‘可能’和‘差不多’？你心裏就沒個數？”母親拉著兒子的手，無限動情，“攀子啊，不是當媽的嘮叨。你看看我的頭發，還有你爸的，這段時間一下子就老了七八歲，我們心裏難受啊！目前，這雅韻不懷孕的事情，已經傳到舅舅家去了。昨天，我和你爸去舅舅家，所有親戚都在關心這個問題，弄得我和你爸之尷尬，原定要住宿兩晚的，結果迫於強大的心理壓力，昨晚打摩的都回了家。哎，這雅韻是不是有問題啊？”挺挺身子，歎了一口長氣。
“我建議，直接去醫院檢查一下。現在那個夏露不是經過治療，就懷上了嗎？”父親又把一支剛剛過半的香煙摁熄，複又點上一支，蒼白無力地吸著。
“好吧！我抽空帶雅韻去好了！”攀子低低回道，聲音隻在喉嚨裏打轉，暗想：“這麽做的話，就是對雅韻的不信任，這不是明擺著不尊重人嗎？可父母如此焦慮，也隻好如此了，希望雅韻能夠理解這個重要的家庭決定。”
“嗯，這個問題先緩一緩！”母親一臉嚴肅，“這醫院一去，雅韻遲遲不懷孕的事情就算敞開了。我可丟不起這個麵子。這樣，再過一段時間吧！攀子，仔細看好雅韻，不能讓她熬夜，更不能讓她喝酒。你也一樣。好啦，今天叫你過來，就這個事情，你仔細掂量掂量吧！”起身拍著兒子肩膀，笑了笑，“攀子，還是上點心，不要小孩子一樣。這傳宗接代的事，可不能開玩笑！”見丈夫在偷笑，也忍俊不禁。
攀子笑了，這是他幾個月來，第一次看見父母的笑容。雖然極其勉強，但終歸是笑容。攀子默默祈禱：“願蒼天保佑！保佑雅韻趕快有孩子！”出門一瞬間，複又回來，在冰箱裏裝了一點蘋果。
回到新居，笑道：“我還以為是啥事，原來就說說叫你如何保重身體，我媽還叫我把這些蘋果帶過來，說這是平平安安的意思！”將蘋果撿入冰箱，見妻子一言不發，趕緊打來洗腳水，恭恭敬敬地幫妻子搓洗起來。雅韻雙手托著丈夫的下頜，定定凝望，眼淚吧嗒一聲，直直滾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