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訓練


    “我……我現在是不是當兵了?”盧森自己都覺得自己打著舌頭問的這個問題有點丟人,但激動的盧森實在是不知道要怎麽問才好,好在那個軍官似乎早就習慣了,聞言後臉上並沒有出現什麽讓盧森擔心的表情,他隻是看了盧森一眼,點了點頭,然後就把頭低下了,繼續在桌子上寫著什麽。


    “到了這裏,完成這些最後手續和體檢後,你就是一名索馬裏自由軍的士兵了,關於士兵的待遇、晉升,還有紀律各方麵的問題,你可以慢慢了解,入伍新兵軍銜是普通列兵兵,薪水是每月三十萬元。現在你隻需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服從長官的命令,清楚了嗎,列兵盧森!”


    盧森挺著胸膛,大聲的回答了一句,“清楚了,長官!”


    當兵並非像盧森在山寨裏想的那樣充滿激情,在他來這裏的第一天他就明白了。在盧森原本單純的腦袋裏,當了兵,穿上軍裝,再背上一隻槍,那就威風了。


    盧森總幻想著自己抗著鋼槍的模樣,那樣的鋼槍,和家裏打獵的那隻老火槍是不一樣的,就像把他帶到軍營裏的那個士兵身上跨的那隻一樣,盧森叫不出那隻槍的名字。但那隻槍鋼強的線條、威武的造型,還有槍口幽冷的閃光……這一切,都叫盧森著迷。


    一想到自己也可以背上那麽一隻槍,盧森的心就癢癢的。盧森一直到現在還記得第一天當別人告訴他去領“裝備”時他那時的激動心情,那隻槍的影子總在他腦子裏閃現,自己的心在胸膛裏有力的跳著,臉都激動得有些發紅了,到了領“裝備”的那裏,激動的盧森問了他自認為來到馬爾卡後的第一個愚蠢的問題。


    “長官,是不是要發槍給我?”


    聽到他的問題,那裏的好幾個人都愣住了,然後就一起看著盧森大笑了起來。


    “你們這些菜鳥。一進來就想著要槍,你以為槍是什麽,你們家灶堂裏的燒火棍嗎?”


    “就是,現在這些小屁娃,手腕都還沒有老子的鳥粗呢,毛都沒長齊,就想要槍,我看他還是把自己褲襠裏的那支槍玩熟了再說!”


    “哈哈……”


    在那幾個人嘲笑的眼光裏,盧森領到了他參軍的第一套“裝備”。準確的說裝備隻有兩樣——一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褂子。還有一塊毛巾。那時的索馬裏自由軍,能發得出來的,也就隻有這個了。


    盧森被分派了下去,沒有摸到槍,沒有什麽新兵訓練,也沒有什麽適應期,更沒有什麽畢業典禮和領導談心,來到馬爾卡的第一天,盧森就被分了下去索馬裏自由軍第一野戰營二連二排三班,和所有的人一樣,盧森來到軍營的第一天就當起了勞工。


    索馬裏自由軍的營房基本上都是就地取材,用這些被砍倒的樹建起來的,當兵住的地方,不求美觀,隻求一個實在,能避風擋雨就行,規劃好地皮,夯土為基,敲樁為柱,一顆樹鋸成半指厚的木片,糙的一麵向外,壘起來釘好了就是一麵牆……


    馬爾卡上的營房基本上都是新的,造得都一個模樣,住在城裏的人看了可能會想起那些總是充滿童話色彩的溫暖浪漫的山裏小木屋,雖然盧森不懷疑馬爾卡上當兵的那些人中確實有一些能工巧匠,但在盧森的眼裏,那些營房,除了一個新,除了一個結實,除了一個整齊外,幾乎沒有多少的美感。


    為了建房,馬爾卡上較平整地方的樹木被鏟平了幾大塊,有幾塊被鏟平的地方被平整出來做訓練場,還有一塊被鏟平的地方有些奇怪,在那個地方,似乎是故意的,每一顆被砍倒的樹木都留下了一截幾乎一個人高的樹樁。


    “這真是太浪費了!”盧森想了半天,也沒明白那個地方到底為什麽要留下那麽一截高高的樹樁,他問別人,有知道的人隻會告訴他一句,“這是司令要求的!”,至於原因是什麽,沒有人知道,說話的那個人在提到“司令”這兩個字的時候,盧森發現,那些人的眼中總是閃著光,語氣也有一種特別的恭敬。


    對馬爾卡的司令,盧森很想去看看這個司令到底長得什麽模樣,不過他也知道,像這樣的大人物,是沒有時間來理會他這樣一個菜鳥的,阿爸說要跟著有本事的人學本事,那個司令,自然是有本事的了,沒本事的人做不了司令,司令好像是最大的官了。


    來到馬爾卡的第一天,盧森就有了一種想哭的感覺,幹了半天的活下來,他的肩頭被磨破了,手掌上也起了水泡,在抗木頭的時候,那些木頭粗糙的表皮把他肩頭上的皮給磨掉了一層。


    大熱的天,身上流下的汗水沾到那磨開的傷口上,火辣辣的,像燒一樣,跟直接在傷口上撒鹽差不多,疼得讓盧森直咧嘴,盧森咬著牙齒堅持了下來,別人能幹得了的活兒。他也要幹得了才行,眼淚都被盧森吞到了肚子裏……


    要說在馬爾卡的第一天有什麽事是讓盧森高興的,那就是在吃晚飯的時候能有肉吃,跟在索馬裏招兵時的宣傳一樣。


    晚上,盧森他們住在臨時搭建的帳篷裏,鬧哄哄的,盧森分到了一床薄墊,勉勉強強,可以供他鋪在地上,有了一個暫時的容身之所。


    看到盧森一個人在那裏偏著腦袋撕著肩頭上的破皮。盧森他們的班長走了過來,幫盧森把那些磨破了卷成一圈的破皮給揭了下來。


    “怎麽樣,小子,三十萬裏令一個月的兵餉不好拿吧?”


    盧森忍著痛,強笑了一下,“沒事,我……我還堅持得住!”隻要一想到索利亞那雙期盼的眼睛,盧森就對自己說,這一點苦算得了什麽?


    “今天幹活,看你小子還挺好強的,不錯,能吃苦,倒也像一個當兵的,不過記得下次抬木頭的時候先弄一塊毛巾墊在自己的肩頭上,這樣會少吃一點苦頭!”


    盧森點了點頭,“知道了!”


    他們的班長想拍拍他的肩膀,但看盧森兩個肩膀都紅通通的,嫩得像削了皮的蘿卜似的,伸出一半的手又收了回去,“現在營房已經搞得差不多了,我估計最多再來個三五天。我們就可以住進新的營房了,你扛木頭的日子沒幾天了,哈哈……”


    盧森他們的班長叫羅維,比盧森大了十歲,胡子拉碴的,老兵,不過人挺實在的,看盧森年紀小,對盧森也挺好,從班長羅維的嘴裏,盧森知道了很多事情,也對索馬裏自由軍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聽羅維說,現在的索馬裏自由軍已經拉起了近500人規模,但人還沒有招夠,每天都有像盧森這樣剛入伍的新兵不斷補充進來,直接下到連隊,由老兵帶著一起幹活,一起訓練,適應得很快。


    像盧森所在的第一野戰營二連二排三班,編製人數為九人,設正副班長各一名,可一直到盧森來的時候,這個班的總人數,加上盧森自己,才有七個人,還有兩個人的空缺,副班長也暫缺。


    羅維因為各方麵表現突出,被提拔做了個班長,混了個上士的軍銜,兵餉也由每個月起底的三十萬元提高到四十萬元,羅維對此心滿意足,隻覺得當初從家裏出來是他一生所做的最明智的選擇。


    從羅維的嘴巴裏了解了一下部隊裏的待遇,盧森的心就活絡了起來,在索馬裏自由軍。每個人的兵餉是和軍銜直接掛鉤的。三十萬元是二等兵的的底薪,也是索馬裏自由軍中的最低薪餉。


    在這個基礎上,由下往上,一等兵是三十五萬元,下士是四十萬元,中士是五十萬元,上士是七十萬元,一般的士兵最多就是能混到一個上士,再往上,那就是軍官了,軍官從準尉算起,準尉的月底薪是一百萬元,少尉是一百五十萬元,中尉是兩千萬元,上尉就是三千五百萬元,少校是五百萬元。


    再上麵……再上麵就沒有了,在現在的索馬裏自由軍,上尉已經是營長級別的軍官了,再上去那就差不多是司令了。


    盧森掰著手指頭盤算著,要是……要是自己能混到一個準尉。那就是一百萬塊錢一個月,天啊,那自己一個月的工資就夠家裏麵買一千來斤大米,夠阿爸阿媽和小妹吃一年了,要是自己幹上一年,那……那就能攢……攢一千多萬元,村子裏沒有人一年能掙這麽多錢,到了那個時候……嘿嘿……


    一堆老男人住在一起,帳篷裏麵臭烘烘的,但幻想到自己當上準尉時的風光,盧森一夜翻來覆去,竟然有些睡不著覺,就連肩頭上磨開的皮也忘記了疼……


    第二天和第一天沒有多少區別,一大早,聽到軍號響,一帳篷的人就快速地起來了,在盧森他們的帳篷後麵,一條小溪被引了過來,修了一個蓄水池,接了幾根水管,一大班人就圍著水管簡單的洗漱一下,穿上特製的褂子,出早操。


    早操對盧森來說並沒有多困難,先是混在一大堆人中,跑了兩圈步,大聲地喊著“一二一”的口號,然後以排為單位,簡單的練習了一下隊列,就吃早飯了。


    在出操和練習隊列的時候,盧森見到了索馬裏自由軍中的大多數軍官,好幾個軍官的年紀都不比他大多少,有的也就是20來歲的樣子。


    盧森他們的連長論歲數甚至還沒有羅維大,但那個連長已經腰間紮著一根皮帶,跨著一把手槍了,脾氣還很大,說話都是用吼的。


    雖然聽羅維說索馬裏自由軍中的好多軍官都是最早就跟隨司令的人,是司令親自帶過的兵,但看到那些軍官年紀那麽輕就一什麽少尉,中尉,上尉的,盧森就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了信心。在那些訓話的軍官中,盧森甚至發現一個熟人,就是在索馬裏招兵給他留字條的那個。


    盧森本想看看他們司令長什麽模樣,但遺憾得很,早操都出完了,他也沒見到司令的一個影子,他向羅維打聽司令的事,沒想到一直很好說話的羅維卻用一種從未有過的嚴肅的告訴他,要他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許再向別人問這樣的問題。


    盧森有些搞不明白。


    “在部隊裏可不比你在村子,不該你知道的事你就不要抱什麽好奇心,特別是不要到處打聽長官們的事,明白了嗎?”羅維的語氣很生硬。


    盧森點點頭,閉上了自己的嘴巴,然而心裏麵對他的司令的好奇心卻有增無減……


    沒有做幾天勞工,新的營房在盧森來到馬爾卡後的第一周就逐漸交付使用了,盧森所在班的人數也由7人補充到了9人的滿員狀態,雖然盧森他們入住新的營房的時間比第一批人晚了兩天,但總算,盧森他們終於告別了那個擁擠而悶熱的小帳篷。


    新的營房呈品字形整齊的分布在馬爾卡上最大的那個演武場周圍的梯形山坡上,營房的周圍鬱鬱蔥蔥,植被茂盛,新建的兩個營區,總共約可以容納1000人左右。


    這個規模,基本上剛剛可以把馬爾卡上方便利用的地方都充分利用了起來,再加上新規劃出來的那些訓練場地,在短時間內,馬爾卡能容納的建築和場地已經達到了一個極限。


    索馬裏自由軍編製下的兩個野戰營各占了一個營地,每個營地設一個營部辦公室,一個食堂。以前自由軍的幾間營房圍繞著索馬裏自由軍司令住的小樓,索馬裏護衛團司令部被幾座營地夾在了中間靠後的位置,獨門獨戶的軍官宿舍和索馬裏自由軍直屬教導連的營房緊挨著司令部。


    以前占據馬爾卡的自由軍所修建的一些防禦工事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加強和改建,短短的一段時間,馬爾卡就變了一個模樣,索馬裏自由軍算是正式在這個地方紮下了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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