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權神情有些緊張,歎了口氣,說道:“剛才我妹妹派出的探子回報,小柳郡的柳武離我們隻有半天的路程了。”


    眾護衛一聽柳武,臉色均是一變,麵麵相覷,似乎都有些驚惶之色。


    看程峰有些茫然,楊權也來不及解釋,對眾護衛一揮手,說道:“大家快去準備,現在就啟程趕路。”


    眾護衛不敢耽誤,忙都應了一聲,便迅速四散開來,熄滅掩埋篝火,收拾鍋碗,解開馬匹韁繩。


    趁此間隙,楊權對程峰簡單的述說了原因:“柳家本是帝都輔國公柳雄的家奴,柳雄和紅親王暗中本是仇敵,加上柳家所在的小柳郡和黑坡郡疆界相鄰,兩家便也水火不容,平時已不知有過多少摩擦。”


    “現在我們所走的並不是大道,而是路途更近的深山中的小道,一來是為了盡快趕到帝都,二來就是為了避開柳家。”


    楊權歎了口氣,接著說道:“柳家前幾年也不知從哪裏得到了一本下等靈技,近年來實力大增,柳家小侯爺柳奇在短短兩年間,從練氣期第三層初期,一下子突增到第三層巔峰,離第四層也隻有一步之遙,而且柳家中的護衛,聽說也有兩位步入了練氣期第三層,相比之下,我楊家已經不是對手。”


    “沒想到柳奇也走了這條小道,如果遇上了他們,到時情況難說,多半會有糾紛,我們還是趕緊啟程,盡快趕到帝都為好。”


    看著眾護衛已經收拾好,手腳利索的騎上馬,楊權說的也越來越快。


    程峰心中了然,但是也不多說什麽,楊權一拉程峰,一邊領著程峰往前方第三輛馬車走去,一邊急促的說道:“程兄弟,你就在這輛馬車中歇息。”頓了頓,忽然抱拳對程峰說道:“如果途中果不其然遇到柳奇,到時還請程兄弟加以援手。”說著凝視著程峰。


    程峰微笑點了點頭,楊權一見,臉色登時變得輕鬆了許多,長舒了口氣,說一聲“多謝”,便朝後方的護衛大聲喝道:“大家啟程!”


    舒服的躺在車廂中的軟塌上,程峰將全身放鬆,任黑冰魔火自動的為自己療傷,喝過一碗熱乎乎的肉湯後,他感覺雖然全身仍然疼痛欲裂,但是比起剛醒來時,已經好上了少許。


    馬車匆匆前行中,微微的有些顛簸,這讓程峰更是感到一種奇怪的舒服感,他將雙手枕在腦後,打量起這車廂來。


    車廂中的大堆禮品早被搬移到後方的馬車中,在原先的地方擺上了軟塌,被褥一應俱全,帶著清洗過的清香,甚至在枕邊,還為程峰準備了一套嶄新的黑色長衫和雪白內衣。


    程峰的衣衫早已破爛不堪,當下坐起身來,脫下長衫和內衣,老實不客氣的將新衣衫換上,經過地下河中的漂流和洛江中的侵泡,程峰身上的汙垢早被清洗一空,也正好免去了洗浴。


    將原先腰帶上的乾坤袋解下,正要綁在腰間,程峰忽然停下了手,他猛地想起了被自己塞入乾坤袋的一件東西來。


    那片玉牒!


    當時在吸靈紫水中被那老者轟擊時,為了纏住那老者,程峰曾從老者胸口處扯下一塊白色的東西來,隨手塞入了乾坤袋。


    此時想起,程峰不由又想到在得到那東西後,老者猶如瘋狂般的對自己纏鬥,並讓自己將“玉牒”交出來。


    那老者僵屍之體,殘留的神智極少,竟然還對這玉牒如此看重不曾遺忘,這玉牒到底會是什麽東西?!


    這樣想著,程峰心中登時又是好奇,又是興奮,趕忙握緊乾坤袋,將神識透入其中,感受起其中的物事來。


    在對乾坤袋滴血認主後,隻要將神識透入乾坤袋中,便能感受並且能提取乾坤袋中的物事。


    當下程峰立時感覺到在此刻的乾坤袋中,在那一疊十萬兩銀票上,正靜靜擺放著一塊晶瑩的玉片。


    這玉片呈薄薄的圓形,隻有手掌大小,上麵空白無物,並沒有任何雕刻,猛一看除了玉質似乎上好之外,看不出有其他的奇異之處。


    雖然如此,但是程峰不敢絲毫小看這玉牒,凝神打量了片刻,神識一收,那玉牒便出了乾坤袋,落在了程峰的右掌中。


    “難道這玉牒和當初宗越贈給自己的圓珠一樣,在其中藏著地圖之類的什麽秘密?”程峰皺著眉頭,將玉牒在手中翻了翻。


    玉牒入手冰涼,好似一團冰雪一般,程峰用手掰了掰,隻覺堅硬無比,似乎自己即使使出全力,也無法將之掰斷。


    這種錯覺,讓程峰心中更是訝異,想了想,還是按照那夜對待圓珠一樣的步驟,開始緩緩的將體內僅存的靈力注入玉牒中。


    隻是一時之間,玉牒異狀突顯。


    隻見隨著涓涓細流般的靈力的注入,玉牒本來晶瑩的表麵,竟然慢慢的開始變得發亮了起來。


    這種奇怪的跡象,讓程峰立時就是一怔,他靈力與玉牒相連,感受的更是清晰,隻覺在這玉牒中央,似乎隱藏著一團淡紫色的霧狀光芒。


    而且這玉牒一接觸到靈力,就好像棉花遇到水一樣,發亮的同時,竟微微有些往外膨脹起來。


    “這是怎麽回事?”


    程峰索性放開靈力,將體內的靈力盡數向玉牒中注入,這時,隻見玉牒表麵猛地大亮,發出耀眼的白玉般的光芒來。


    在這炫目的白光中,玉牒竟然變得完全透明了,隻見在玉牒中央,有指頭大小的一片淡紫色濃霧在緩緩的盤繞湧動著,清晰無比。


    於是,一時之間,白光中又夾雜著淡紫色的光芒,瞬間將整個車廂中照的如同白晝。


    程峰吃了一驚,但是卻並沒有停止靈力的注入,因為他感到在剛才的那一瞬間,玉牒白光迸現的同時猛地一漲,似乎有種要迸裂開的感覺。


    但是程峰傷勢嚴重,雖然是練氣期第五層的修為,但是體內靈力所剩並不多,猛地向玉牒中注入靈力後,後繼不足,玉牒在猛地光亮之後,便霍然黯淡下來。


    程峰心有不甘,又竭力試了幾次,但是體內靈力哪能瞬間恢複,玉牒再也沒有像剛才那樣猛亮起來,隻是發著淡淡的白光,車廂中的光亮程度也從白晝變成了月夜。


    終於,程峰歎了口氣,停止了靈力的注入,想了想,翻手將玉牒又放回乾坤袋中,隨手將乾坤袋係在腰間。


    車廂中立刻恢複了一片昏暗。


    正待好好思忖剛才玉牒的異狀,忽聽車窗外有人輕輕敲了敲,楊權的聲音傳來:“程山兄弟,你沒事吧?”


    原來在車廂的窗口處,隻是掛著一層薄紗,玉牒忽然爆出耀眼的亮光,白光透到窗外,外邊的護衛直看的清楚不過。


    車廂前後方趕車和守護馬車的幾名護衛,更是驚得目瞪口呆,不知道程峰在車廂中搞什麽玄虛,當下便有一名護衛一抖韁繩,趕忙駕馬向歇息在第一輛馬車中的楊權報告。


    程峰微微一愣,已是明白了過來,撩起窗紗,對騎馬在外、一臉驚疑的楊權笑道:“沒事,剛才搗鼓了下一個小玩意,楊兄不必擔心。”


    楊權打量了下程峰的臉色,點了點頭,說了一聲“那就好,程兄弟歇息吧,我就不打擾了”,笑了笑,便駕馬趕回車廂。


    楊權的舉止神情雖然並無異樣,但是程峰已經看出楊權心中所想,他定然在猜想程峰在搗鼓著從洞府中搶奪到的寶物。


    程峰既然是進入過龍頭洞府中的人,車廂中又突顯詭異的白光,不是在擺弄從洞府中搶得的寶物,又會是在幹什麽?


    程峰看在眼中,臉上不動聲色,放下窗紗,心中絲毫不以為意,自己已是練氣期第五層,雖然有傷勢在身,但是憑借楊權這些人,即使有歹意,又有何懼?


    再說以楊權的心智,多半也不會有什麽歹意。


    躺回到軟塌上,經過剛才的一番忙活,程峰靈力用盡,此時不由覺得身子有些虛弱,挪動了下,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開始凝神回想起剛才的情形來。


    經過剛才的試驗,程峰已經有些明了了,這玉牒中的秘密,多半便是隱藏在其中的那團淡紫色濃霧。


    同時程峰很是好奇,這玉牒到底是哪種玉質所製,感覺竟然以自己的修為,也無法掰斷開來,這種玉質,在藥書中也無記載。


    對付這種玉質,似乎隻有一種途徑,那就是注入其中大量的靈力,程峰感覺到,如果有足夠的靈力注入其中,就能將這玉牒漲破開,其中的淡紫色霧團也就顯露出來了。


    但是要獲得足夠的靈力,那隻有等到身體複原之後了。


    不過想到那老者對這玉牒如此著緊,其中的那團淡紫色濃霧必然非同小可,程峰越想越是心癢難撓,簡直恨不得立時將這玉牒打開來,看看那淡紫色霧團到底是什麽東西,不由噌地又想道:“如果能有妖獸精血,配置一些回靈丹,那不就有源源不斷的靈力供應了?”


    轉念又想:“可是現今又能從哪裏弄到妖獸精血呢?”歎了口氣,想道:“估計也要到帝都後,才能弄了。”


    這樣胡亂想著,過了一個多時辰,睡意逐漸襲來,在車廂行路的顛簸中,程峰終於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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