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於煙,出了那個胡同以後,直接的向著另外一個方向奔去。對於這裏,她不是很陌生,因為,李郴所辦的那個所謂的學校,就在這附近,所以,於煙幾乎是輕車熟路,沒費什麽力氣,就找到了李郴所在的那個院子。


    院外,陣陣朗朗的讀書聲。站在門外,似乎可以想象得到,院子裏麵的一幫孩子,搖頭晃腦讀書的時候,那得有多麽的可愛。


    於煙站在門前,久久沒有叩門,她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一些,因為,隻有平靜了,她才相信自己不會做出來什麽過激的事情。


    “我不能再當潑婦了,我一定不能再當潑婦了。”於煙壓製著心中的怒火,有一霎那,她都覺得自己忍受不了了,恨不得衝到月初一的麵前,將他與阿娜依狠狠的打了一頓,可是,她忍下來了,真的忍下來了。


    站了許久,於煙的情緒終於平靜,她重重的下手,將院門推開,而後,悄悄的來到了李郴的麵前,李郴正抱著手裏麵的書,認真的在招呼著孩子們,根本就沒有發現於煙的到來。


    那些孩子看到於煙以後,樂樂嗬嗬的,時不時的衝於煙擠了一個眼兒。此時,這幫子小家夥的心情,全然都沒有放到書上了。


    李郴覺得好像身後有人,他回轉頭一看,看到了於煙那一張有點兒憔悴的臉,哭過就是哭過,無論是你掩飾的再好,也依然能夠看得到臉上的淚痕。


    “月家大嫂,你怎麽來了?”李郴有點兒驚呆,他有點兒不自然的伸手,書呆子一般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這所有的動作,都將他的迂腐完全的表現了出來,在李郴的麵前,不管是任何人,都不會想到他的另外一重身份的。


    “走,陪我喝酒去吧。”於煙擠著笑臉,同李郴說了起來。而且,她還勾了勾頭,故作堅強的樣子,讓人看了就覺得心疼。


    “我在上課。”李郴看了看下麵的十幾個孩子,有點兒猶豫。


    “陪姐姐喝酒去。”下麵的孩子們,起哄而道。


    李郴笑了一下,有點兒不好意思。於煙伸手,奪下了他手中的書,扔到了桌子上麵,而後,拉起了李郴的手,向門外跑去。


    身後的那些孩子們,哈哈的大笑了起來,似乎是在笑話於煙的主動,也似乎是李郴走了以後可以玩了。


    “哎,月家大嫂……”李郴被於煙拉著,有點兒緊張。不知道該怎麽辦啊?這男女有別,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用他的話說是,成何體統啊?


    “請叫我於煙。”於煙跑的氣喘息息的,終是止步,她看起來,委屈極了,以至於讓李郴都有點兒不好意思責怪她了。


    “於煙……”李郴初次叫於煙的名字,有點兒不自然,叫出來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的整張臉上,完全是一片的通紅,有一種不忍直視的感覺。


    “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於煙拉著李郴的手,又再次的跑了起來。


    這一次,李郴並沒有再勸她,直覺告訴李郴,於煙一定是受了什麽樣的委屈,不然的話,她不會身上頂著傷,如此的傷心的。


    不知道就這樣跑了多久,於煙拉著李郴,來到了天上人間的門口處。


    “嗨,瞧,這是我的的店,好嗎?”於煙指著那幾個大大的字,問著李郴。


    “好,”李郴看著這四個字,點頭說了起來。


    “走,我們進去樂嗬一下。”於煙再一次的拉起了李郴的手,向院內進發。


    院子裏麵的下人,看到於煙與一個男子如此這般,都睜大了自己的眼睛,要知道,於煙可是他們的將軍夫人,這將軍夫人與別人拉手前行,此事可大可小啊,要是說出去了,這將軍的臉上,可有什麽光彩嗎?


    “胭脂,給我備筆墨,還有,小菜,酒。”於煙進到了院子以後,大聲的叫了起來,仿佛,隻有用這般的叫聲,才能將她內心中的委屈發泄出來以後。


    胭脂也察覺到了於煙的情況不是很好,她揮手,示意下人備好了一切,送到了屋內。


    屋內,李郴坐在桌前,於煙背手而立,她仿佛是在進行一個重大的決定一般。


    “於煙,你讓我寫什麽?”看著桌子上麵的紙筆,李郴問了起來。


    “寫休書。”於煙重重的扔下了這三個字。此時,她伸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臉,不知道抹下去的是汗水還是眼淚。


    李郴的內心,泛起了一陣的喜色,可是,他卻生生的壓了下來。


    “怎麽寫?”李郴再問了起來。


    “我說,你寫。”於煙終是回臉,因為她的右手受傷,她無法執筆,所以,隻能是讓李郴代勞了。


    “你再想想吧。”李郴勸了起來,必竟,在這個時代,寫休書可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


    “我於煙,嫁於月家初一為妻己近六年,為其生兒育女,孝敬父母,雖說不上持家有方,卻也恪守婦道,從未做出越矩或傷風敗俗之事,如今,月初一屢次婚內*,與別的女子有所沾染,我於煙實難忍受,今,一紙休書,於煙休夫,自此,與月初一再無半分關係,男婚女嫁,聽憑自娶。”於煙字字句句,有誰又知道,她在做出這樣的決定的時候,內心之中是多麽的複雜啊。


    良久,李郴終於寫完,他拿起了那紙休書,細細的品了起來,不得不說,這於煙的文筆,還真是不錯的,竟然能寫出這麽通順的休書。


    “寫完了。”於煙看著李郴,問了起來。


    “寫完了。”李郴將休書送到了於煙的麵前。


    “你再寫一份,我一份,月初一一份。”於煙直語而言,又對李郴吩咐了下來。


    屋外,胭脂的耳朵,貼到了門上,在仔細的聽著屋內的動靜,李郴的耳朵,明顯的動了一下,卻是再也沒有什麽別的反應了。


    兩封休書,全然的寫好了,全都擺到了於煙的麵前,於煙取來了印泥,點上了自己的指印。


    “好了,就等他小子蓋印了。”於煙說的是風輕雲淡的,卻無人得知,她的心裏麵有多麽的痛。


    她的眼前,再一次的閃現過了月初一依樹而立的模樣,那藍色的衣擺,像是一把刺刀一樣,狠狠的紮到了她的心上。


    “隻聽說過男子休女子,還未聽說過女子休男子。果真……”李郴看著於煙,內心之中一陣的敬佩,於煙,才真正算得上是一個女中豪傑啊,他李郴是自歎不如啊。


    “來,陪我喝個酒。”於煙將休書隨意的扔到了桌子上麵,而後,坐到了另一方桌子上麵。


    李郴也移步過去,看著桌上的菜以及於煙受傷的手,他有幾分心疼於煙。


    “你身上有傷,還是別喝了,要不,我陪你說說話兒吧。”李郴拒絕著於煙,必竟,有傷在身的人,喝了酒以後,會讓自己身上的傷口越發的難受的。


    “我若是需要找人陪我說話,能找著你了?”於煙白了他一眼,伸手,拿起了酒壺,倒了兩杯酒,放到了李郴的麵前一杯,自己又端起了一杯。“喝吧,你也就能陪我喝喝酒了。”於煙牽強的笑了一下。


    一局酒席,在這個時候開始,看著於煙的樣子,李郴一杯一杯的陪著她喝,兩個人,都沒有太多的話語。


    酒過三巡,於煙的臉上,一陣的紅意,李郴也是不勝酒力,此時,竟有幾分醉眼朦朧的感覺了,看於煙的時候,分明是一個桃麵美人兒啊。


    “李郴,來,再喝,再喝。”於煙分明有一些瘋狂了,她的一隻腳,踩在凳子上麵,另外一隻手,端著酒酒,極為瀟灑的將酒倒入了她的口中。那喝的叫一個暢快,什麽狗屁淑女之範,全都通通的見鬼去吧。


    “你己經醉了,不能再喝了。”李郴起身,搖晃著自己的身體,從於煙的手中,將她的酒杯給奪了下來。


    “不,我要喝,我要喝。”於煙搶著酒杯,此時,大約是因為酒意的原因,那委屈的眼淚,直接的傾瀉而出。


    “告訴我,發生什麽事情了?”李郴進一步的問了起來,他的眼神中,有幾分關心於煙的意思,隻是,於煙因為酒醉的原因,卻是根本就看不清楚,此時,她的心中,除了眼淚,除了傷痛,再無其他。


    “男人,都是一類的貨色,都是占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既然是喜歡人家,光明正大的娶了啊?既然是不愛我,又何必與我保持夫妻的名份呢?五年前,就可以一紙休書,把我休了去了,何必又扯我五年的青春,讓我從一個少女,變成了一個少婦,還掛著一個拖油瓶,憑什麽啊?可恨的月初一,我恨你,恨死你了……”於煙像是發泄一般,將自己心中的怒氣,全然的給罵了出來。


    說到此時,李郴也大約明白了一些什麽事情了。


    “於煙,不要想太多,沒有什麽事情是過不去的。”李郴勸著於煙。


    “不,就是過不去,就是過不去。我於煙是有原則的女人,男人與牙刷,不與別人共用……”於煙大聲的叫了起來,越是叫,就越是委屈,心就越疼,眼淚也就流的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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