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靈藥食用之時，無論是皇宮之人還是城外百姓，無不注目等待，所有人都想看看這個傳的神乎其神的靈藥到底真的會不會讓他們的皇上長命百歲。
時間不過卯時，宮中正德大殿上已經群臣擁戴。
一身明黃龍袍的莫升年在一幹太監宮女的擁護下進了大殿，正坐與龍座之上，旁邊是同樣打扮的華貴冷眼的皇後。
朝鍾緩緩響起，一聲、兩聲、三聲……
“開始吧！”
隨著莫升年淡淡的聲音落下，守候在旁的太監點點頭，站直身體走在台階之前，揮動著手裏的浮塵，尖細的聲音響徹大殿，“萱肖家人進殿！”
太監聲音所傳之處，便是一聲接著一聲的傳喚，足足傳了十道聲音，遠處才漸漸顯現一群人的身影。
威武的大殿，寬敞而壓抑的長廊，這一刻的肖家人沒有一個敢抬頭亂看，低著頭乖巧的好似曾經那些蠻橫的身影不是他們一樣。
唐芷和王伯老亦是在人群中，剛剛她們才來的時候，肖方看到了她還愣了一下，不過竟是沒有說話，就連一聲基本的問候都沒有，於是唐芷明白了，肖家這是挑明兩家的矛盾。
不過這樣也好，正好她也懶得與肖家人張口！
可能是想到今日的靈藥食用極可能讓肖家輝煌起來，今日肖家來的人竟是不少，除去唐芷見過的肖家兄弟幾人，竟然還有不少的旁係親戚，此刻雖然一個個板正臉孔，但那眼中無法掩飾的高興與激動，顯然都是奔著飛黃騰達來的。
唐芷看到這一幕時低頭冷笑一聲，得意吧，高興吧！不過很快你們就笑不起來了！
傳喚的聲音還在一聲聲的回蕩，而轉眼間唐芷她們這一大群人已漸漸靠近，眼見就要踏入那正德殿之中，卻在入口處肖家被攔截下來。
“守衛大哥這是什麽意思？”
突然被攔下，麵對守衛漠然的表情，肖家幾兄弟紛紛皺眉，不過不等衝動的肖龍他門開口，肖方已然輕聲詢問。
那守衛卻是沒有回答，而是先掃了他們這一大群人，隨後才道，“肖家貢獻靈藥卻是大事，但正德殿乃皇宮要地，不是什麽人都能進的，還望各位仔細斟酌到底要進去哪兩個！”
竟然隻能進兩人！？
剛剛還指望著進宮見上龍顏的一幹人等一個個頓時垮下臉來，不過下一刻又猛地抬頭神色期待的看著肖方，那神色好似在說，選我吧，選我吧！
唐芷冷眼看著這如市井小販一般的群人，上前跟上了已經走到門口的王伯老。
“我是王伯老，這是我的徒弟，我們可以進去吧？”板著臉的王伯老別說還真有幾分威嚴的氣勢，守衛也記得有人交待過這兩人不用攔，伸出手就迎著兩人進去，“二位請！”
肖方看著唐芷師徒走進去的背影，眉頭皺起，轉頭又見已然小聲吵鬧眾人，當下冷哼一聲，他的氣勢倒是也有震懾力，眾人一聽俱是閉嘴。
“方大夫和我進去，你們都在外麵等著！”
“大哥，可是我們……”肖飛愣了愣，沒想到自己都進不去了。
隻是話還沒說完，肖方不耐煩起來，“二弟三弟，今天可不是來鬧著玩，若是不帶著方大夫進去，難道出了什麽事你們可願意擔著？”
肖方的話讓眾人很默契的後退一步，這怎麽負責？要是真出事了這可以殺頭的大罪，他們哪有這個膽子。
唐芷和王伯老一前一後走進大殿，有人上前直接將兩人迎接到了最前麵的邊側，那裏早已備好了椅子。
百官今日也特例可以坐下，此刻井然有序的坐在兩邊。
有宮女端上茶水，唐芷也不拘束，小口小口的抿了起來。
很快肖大少和一個蹣跚的身影走了進來，兩人倒是沒有被直接賞座，而是齊齊跪在正德殿正中央。
肖方手裏拿著一個金色外編的盒子，此時兩手托著，低著頭聲音沉穩道，“靈藥已到，請皇上過目！”
莫升年在上麵點了點頭，剛剛宣話的太監就小跑著下來接過盒子，然後送到莫升年眼前。
盒子打開，裏麵是一顆略帶金黃色的藥丸，莫升年看了一眼然後點點頭。
這藥丸其實早前莫升年就見過，現在不過是走了一趟程序罷了，所以一旁的太監見他點頭，便轉身從身側丫鬟手裏端過托盤，放在龍桌之上，“皇上，奴才為你切藥吧！”
這藥丸大概有拇指蓋大小，服用的方法則是咬碎口服，所以再次之前為了防止太過甘苦，可以提前把藥丸切碎。
莫升年點頭，那太監便是放好浮塵，上前一手拿起托盤上的小匕首，一首用白紗裹手拿起靈藥放於碟子中，隨即便要動手。
“等等！”
清脆的聲音突然響起，在這個安靜的地方可謂影響不小。(..tw)
太監的手指一顫差點就一刀落下，反映過來後一臉冷汗的看向了下方，待見是一個少年開口時，當下就皺眉，不過卻不敢開口，而是看向莫升年。
莫升年聞言的時候就看向了過去，此刻他沒有開口，而是定定的看著唐芷，不過那眼神顯然就是在無聲的詢問。
唐芷無奈，隻得起身走到中間，卻是並未跪下，?“皇上，有句話小民不知當不當講！”
“說吧！”莫升年語氣帶著點常人沒有察覺的不耐。
唐芷微微挑眉，其實進殿時看到莫升年她就發現這位似乎很著急了，此刻見他隱藏的情緒，更加確認他是真的迫切想要吃這靈藥，想到這裏唐芷便無聲的笑了，若真是這樣那麽就太好了。
就怕讓莫升年等待太久，唐芷擺正臉色，語氣一絲不苟道，“小民覺得這靈藥雖然已經經過太醫們檢查過了，但是中間又單放了三天，不能排除靈藥就是安全的，所以小民懇請皇上為了自身安危讓人再檢查下靈藥以防有人心存！”
肖方見她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竟然看著自己，不免有些不悅，隻是身處宮殿而不敢出言。
唐芷話落並未看肖方那憤恨的眼神，而是抬頭看了莫升年一眼，果真聽聞唐芷說要重新檢查靈藥，他眉頭終於皺起，有些不願但是又有些遲疑。
“皇上，小民也有話說！”
皇帝會沉默就說明兩方都有機會，剛剛被莫名蓋了黑鍋，肖方自然不會坐以待斃。
“你又要說什麽？”
“小民認為他說的也不無道理，正好小民進宮時就請了一位民間神醫，皇上不妨給他一些時間，讓他來看看！”肖方低頭道。
這個說法倒是讓莫升年很興趣，他低頭見還完整的靈藥，沉吟了下，終究是對著太監擺了擺手。
太監重新收好靈藥，兩手碰著下了階梯，直到將靈藥送到那民間神醫跟前。
那方大夫好似很有信心一樣，小心接過靈藥便要查看，唐芷卻在這時再次上前出聲阻攔，“皇上，小民覺得還是讓禦醫檢查為好，所謂民間神醫那也不過是百姓所稱，他們的本事說白了也就是治些其難雜症罷了，上不得台麵！”
唐芷的話可謂是非常的不客氣，直氣的那大夫手指一抖差點沒把靈藥給丟出去，好一會才緩和過來，方大夫漲紅著一張臉上前寒聲道，“皇上明鑒，小民雖然是民間大夫，但是自小學醫也算是正路子，並且對於藥丸之內更是頗有研究，並非這位公子惡言這般！”
感覺到那大夫狠狠瞪了自己一眼，唐芷沒心沒肺的笑了，不過卻並未放棄，“若是禦醫不行，就讓我師傅看也行，或者皇上要是相信，我來檢查也可！”
這番大膽的話語若是旁人怕是沒有一個敢說的，偏生唐芷卻是沒有半點害怕，而且還說的十分自然。
隻是她口中說是為了安全，但是這副樣子實在讓人無法相信，反倒是給人一種錯覺，著站著的好似一個極力想表現自己的浮躁少年。
肖方本來想替方大夫說話，不過抬頭間見莫升年不悅的目光時，自動就閉了嘴，看來不用他說，皇上也不會同意了。
果真，莫升年才愣了一會後，板著臉道，“唐芷，朕讓你師徒二人來是為了輔助朕服下靈藥，並非是拿著朕的安全在這裏無事生非，這件事你就不要多說了，老實坐下，就讓這民間大夫檢查下便可！”
莫升年敢說這樣的話是因為他相信在他的眼皮下或者說是龍威下，肖家不可能用一個什麽都不會的大夫，況且要是靈藥真有什麽問題，這第一個倒黴的就是肖家，他們有怎敢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呢！
“皇上，小民已經檢查過了，這藥和之前沒有誤差，也不存在什麽不安全！”
很快，方大夫就檢查了一遍，期間還用了工具測試，最後認為安全，便讓人將靈藥奉了上去。
莫升年笑著點頭，看著太監重新將靈藥擺好，期間倒是不著痕跡的看了唐芷一眼，那眼神好似在指責她剛剛多此一舉一般。
靈藥很快被太監分好，便成了小塊小塊的碎片，並被小碗裝好奉到莫升年手裏，同時又不忘將托盤上的甜湯放好，似等莫升年服下靈藥後飲用。
殿下的大臣們巴巴的看著莫升年慢慢咀嚼切好的靈藥，眾人目不轉睛的看著，生怕錯漏這神藥發出神跡的那一刻，其中也包括肖方和那方大夫。
當然最為淡定的則是王伯老和唐芷。
王伯老見慣了唐芷的神藥，對這個靈藥除了開始的好奇外沒有太大的興趣，若說他心裏還有一絲的興趣話，那也是因為剛剛唐芷那莫名的一出。
不明白她又是要檢查藥，又是推薦自己和他是做什麽，但有所感覺自己的徒弟肯定又有什麽預謀。
不過很快莫升年已經把所有的靈藥都吃下肚子了，也沒見什麽意外發生，王伯老不禁懷疑是不是唐芷故意鬧得一出就是為了讓肖家不好過。
隻是當他無意中看向唐芷的時候，卻發現自家徒弟此刻的神情很是詭異。
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可謂把王伯老嚇得夠嗆，因為在他的記憶中每逢唐芷露出這樣的神情，保準是誰要倒大黴了。
王伯老不禁懷疑的又看向上方，並且開始死死的盯著。
一秒、十秒、三十秒……
在眾人屏息等待下，上麵的莫升年終於有了動靜，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臉色開始變得紅了起來。
難道靈藥已經開始展現藥性了了？
這一刻幾乎所有人都是這個想法。
唯獨剛剛看了唐芷表情的王伯老皺著眉神情緊張的看著，果真，在他持續的注視下，他發現了問題，隨即他站起了身，衝著上方的太監大喊，“皇上不對勁，快扶皇上回宮！”
隻是並非所有人都有王伯老的眼力，反倒是他突然出言打擾眾人觀看神跡而引得不少人白眼相待，幾乎絕大部分的人都在心道，這師徒倆還真是鬧騰。
也就在這一回的功夫，莫升年的臉色已經紅的又上了一個程度。
莫升年剛剛也聽到了王伯老的聲音，隻是他自己沒有感覺到什麽異樣，隻覺得身體有些熱，所以也沒阻止眾人無視王伯老的事情，他在等……
“好熱……”
漸漸的莫升年感覺到他的身體越來越熱，保持了好久端坐的動作以至於他想換個坐姿，然而卻在動腿的時候發現他動不了了。
這一刻所有人都看到了莫升年麵上的驚訝，卻不知道原因。
隻有王伯老還在堅持，“你們還不扶皇上回宮，沒看到他不對勁嗎？”
王伯老的聲音已經變成了低吼，因為頗有氣勢，倒是真的唬的那些太監上前查看起來，而當有一個人碰到莫升年的時候，卻突然如觸電般退會，然後麵色驚恐道，“皇上的身體好燙！”
他這一說眾人這才察覺到似乎真的不對勁，此刻再觀莫升年臉色，隻見他神情有些扭曲，好似痛苦一樣，隻是卻不見他開口。
莫升年此時簡直是氣到極點，當發現自己的腿不能動的時候他馬上就要說話，結果長了嘴才意識到說不出來，直到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從嘴裏發出一個字，“救……”
但也就是這一個字讓眾人意識到了不對，太監們慌張的在莫升年身邊來回走卻不知怎麽辦，就連一直沒有存在感的皇後都愣著了不知道下令。
唐芷暗歎一聲，不得不站了起來，“先扶皇上去內室的榻，再讓人去找禦醫！”她淡淡的嗓音好似浮躁的空氣噴射出的清泉，莫名的竟然那群慌亂的人靜下心來。
很快就有人去找了禦醫，而另一邊則是抬著莫升年卻了內室。
唐芷隨即跟著要去，卻被王伯老伸手抓住了胳膊，她回頭看去，就見王伯老神色複雜的看著她。
“他沒事！”淡淡的三個字發出，王伯老卻是鬆了口氣，唐芷卻是盯著他還抓著自己的手，目光熱烈，王伯老立刻鬆開，然後衝她傻笑，“我也要去！”
禦醫很快就來了，而且來了不少，當看到上紅的如煮熟了蝦一樣顏色的莫升年時，禦醫們臉色有些訝異，但依舊上前把脈。
滾燙的肌膚好似鍋裏燒開的水，那些禦醫剛剛觸碰，就忍不住鬆開了手，最終敷了塊薄紗才敢往上摸，但是把了半天的脈卻沒人查出是什麽原因。
禦醫們來之前都已知曉皇上這是吃了靈藥才這樣，隻是看到現在還找不出病根，當下急著都跪在了皇後身前，“皇後娘娘，皇上這病實在太詭異了，老臣們從來都沒有看過這樣的症狀呀……”
皇後聞言，一雙美眸也泛起了著急之色，嘴裏卻也絲毫不饒，“皇上生死不知，本宮不管你們有沒有見過，都必須把皇上救過來！”
連皇後都這麽說，大臣們也隻得皺眉重新回到龍，隻是任憑怎麽看還是一無所獲。
“你看的這麽久了，也該出手了吧？”
王伯老和唐芷兩人幾乎被屋裏的人忽視了個徹底，王伯老見這禦醫們都快急死了，便不得不提醒唐芷了。
“時機到了麽？”唐芷好像被王伯老喊了一聲才回神一樣，迷糊的樣子看的王伯老恨不得掰開她的腦袋看看她到底在想什麽。要不是唐芷自己承認，他都不相信自己的徒弟竟然這麽的膽子敢對皇上動手，不過索性連他也看不出這皇上到底是怎麽了，所以也不怕眾人懷疑唐芷。
唐芷不負所望終於走了上去，禦醫們無意中發現這個冷冷站在龍邊的身影，有些疑惑。
唐芷卻是無視他們徑直看向皇後，“若是皇後同意，小民願意試一試！”
“試一試？”唐芷的話直接惹怒了皇後，她不悅的看著眼前這個她本就不喜歡的少年，沉聲道，“皇上乃九五至尊，容不得你出口狂言！”
“那麽皇後娘娘的意思是說就讓皇上躺在這裏自生自滅？”唐芷並未懼怕反而反問道。
“禦醫們已經在看了，本宮相信皇上九龍之身肯定會安然無恙！”皇後抬著下巴道。
唐芷心裏冷笑，麵上卻半點沒有表現出來，“剛剛小民觀察那靈藥就覺得有點問題，所以心裏小有自信可以治好皇上，就算這樣皇後還不同意嗎？”
唐芷話已經說道這份上，按理說不管好不好責任都在她，但是皇後卻像是偏於她為難一般，聽到她這話不但沒有高興，反而露出一抹懷疑的目光，?“既然你說開始就覺得靈藥有問題，為何沒向皇上明說？莫非你是故意看皇上身處於危險之中？”
這一個誅九族的大罪就這麽輕而易舉的扣在了唐芷的頭上，若是其他人此刻怕是直接跪在地上求饒了，反而唐芷卻是麵無懼色，反而直視皇後，“若是小民沒有記錯的話，一開始小民就請求過皇上要求禦醫檢查靈藥或者小妹自己來，隻是肖家太過自信推薦了自己帶來的人，所以小民才沒有機會近看那靈藥。並且……小民記得，這件事從始至終皇後也不曾說過什麽！”
“你這是在指責本宮嗎？”皇後的臉色差極了。
“小民若是說了什麽妄言的話還望皇後恕罪，但是皇上睜著眼睛看了皇後很久了，皇後莫非還不願意決定嗎？”唐芷突然看著龍上說道。
原本正盯著唐芷神色不悅的皇後，聽此一說頓時看向龍，隻是這一看卻對上了一雙充滿怒火的眼睛，她心裏一顫，好似那眼神在指責她一般，她顫著腳，竟然說不出話來。
唐芷卻是沒有在等她的回答，而是直接上前。她剛剛與皇後對簿的畫麵已然入了這群禦醫眼中，此刻見她過來，無不主動讓路，唐芷也樂得開口，徑直走到龍最近處。
如她所說，莫升年雖然肌膚如火，無法開口，但是神識卻是清醒的，此刻見唐芷過來，那雙眼睛竟然彌漫濃厚的希翼。
唐芷也沒讓他失望，對著他自信點頭，“皇上放心，唐芷絕技會讓皇上恢複過來！”
這句話成功的讓莫升年平靜了下來。
唐芷並非與禦醫一樣在手上覆蓋紗布，而是直接給莫升年把了脈，這個舉動讓站在後麵的幾個禦醫忍不住訝異，他們可以記得那溫度的，絕對能燙傷人。
“……先前小民不確定靈藥是否有問題，並沒有多說，沒想到卻讓皇上陷入這般境界，若是皇上恢複過來，小民願意接受懲戒！”無視身後火熱的目光，唐芷一邊把脈，然後頭也不抬的說完這句話。
旁人不明白她這般自言自語幹什麽，但是莫升年卻是定定的看著她，不過那眼神並沒有責怪。
唐芷並沒有抬頭，而是繼續道，“小民不知道皇上是否還記得十年前小民師傅給皇上獻過的一次藥，其實那藥的效果倒是跟皇上今日服下的靈藥有些相似，那那是小民自製的秘方，因為知曉其藥性所以沒敢給皇上配製太多，前幾天小民聽說了肖家貢獻的靈藥，便覺得意外，因為這秘方天下間僅有小民一人知道，隻是小民相信肖家會是那等剽竊東西的賊人，所以沒敢聲張，小民暗告自己肖家可能也有什麽能人罷了……”
話說道這裏唐芷卻突然停了下來，其實從剛剛她一開口這屋裏的所有人都聽著了，這會見她不說了，紛紛看她，就連上的莫升年那僅能活動的眸子都露出疑惑來。
唐芷也沒讓眾人多等，她緩緩放下把脈的手，目光徑直看向莫升年，“可是此刻觀看皇上的脈搏，小民卻發現這脈象顯然是小民那秘藥服用不當所致，所以小民懇請皇上清醒之後讓肖家還小民一個說法，另外還望皇上重重發落肖家！”
唐芷絲毫不覺得自己這話已經帶有明顯的煽風點火之意，但是偏偏在場的沒人敢開口，就算是皇後也隻是看著唐芷，她因為剛剛莫升年的眼神給嚇到了。
“師傅，銀針借我一下！”唐芷又道。
王伯老愣了半天，才意識到唐芷在喊他呢，趕緊上前，手則是在袖筒裏摸了半天，臉上則是笑米米的看著唐芷。
“我幫你拿！”唐芷不去看王伯老那欠扁的笑容，伸手一抹，再出來時手裏就多了一個東西，師徒倆配合的默契十足。
不然誰知道其實兩人身上根本就沒銀針呢？
將東西放在龍邊攤開，赫然是一排銀針，唐芷倒是不用遲疑，徑直選好銀針，隔著衣服就給莫升年下針。
而她隔空紮針的舉動無疑就驚了一地的眼球，王伯老倒是很傲然的昂起了脖子，好似別人都在看他一樣，小模樣得意極了。
一刻鍾過去了，莫升年的身上已然被紮成針包了，唐芷最後一次收手時，指尖牽引著那被她控製出的靈氣放進了空間，而這一切沒有任何人察覺。
回頭看著還在的眾人，唐芷徑直看向皇後，“皇上的身體被靈藥影響的很大，小民還需要幾個時辰，這期間不能再被打擾，能麻煩皇後幫忙處理下嗎？”她話落看向那些禦醫，眼中的示意已經很明顯。
即使皇後不想為唐芷做什麽，但想到自己一舉一動仍在皇上眼中，也不敢拒絕什麽的，當下便板著臉趕走了禦醫，而她自己依舊站在房間。
“皇後娘娘，麻煩你也出去，這裏有師傅幫我就行了！”唐芷倒是很有耐心的衝著皇後笑了笑。
皇後手指有些用力，抓著的手絹都快被她扣破了，但是麵對那雙還在盯著自己的眼睛，還是敗下陣來，不過臨走前卻是先去了龍邊。
就在唐芷猜測她要做什麽時，對方竟停了下來，隨後便發現她竟是學著唐芷剛剛的樣子，自顧的對莫升年說話，“皇上被靈藥所害躺在上，臣妾無法替你感同身受，但卻願意替皇上分擔懲治肖家的大逆不道之罪，皇上休息吧，臣妾走了！”
說吧已然轉身離開，倒是讓唐芷愣住了，沒想到事情發展到這麽順利，順利到超出了她的想象。
王伯老見唐芷在發呆，想到上還有一個清醒的人呢，忙上前裝著和她說話，“芷兒，皇上的病幾個時辰後真的能治好嗎？”
雖然是裝的，但是這個問題王伯老還真是挺感興趣。
玉石在王伯老期待的目光下，她點了點頭，不過再沒其他了……
其實唐芷要做的事情很簡單，隻要吸取掉莫升年身上多餘的靈氣就行了，雖然說過程對莫升年痛苦了些，但是沒有任何傷害，畢竟她也知道自己所為有多麽的逆天，否則她也不會單單隻將那靈藥在靈水裏泡了幾個時辰了……
整整三個時辰過去了，被唐芷的趕出去的房間沒有半點動靜傳出，這讓等待外麵的人心裏惴惴不安。
直到午時太陽正明亮高照的時候，大門打開了，首先出來的是王伯老，然後才是他身後之人。
“皇上如何了？”
唐芷才剛剛走出房門，一人便攔住了她的去路，抬頭一看，可不就是皇後，可見幾個時辰的等待，麵對唐芷的她已然沒有了那份高傲，倒是關心有不少，當然這關心不可能是對她的，而是對莫升年的。
唐芷頓了頓才回答她，“皇上已經沒事，但尚在昏睡中，皇後娘娘切勿讓旁人進去打擾！”
“那皇上何時才能清醒過來？”
“這就要看皇上的恢複能力了！”唐芷笑言，眼見對麵皇後臉色又差了，她才又道，“皇上隻是睡著了而已，什麽時候睡好，他便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既然如此二位就暫且住在宮裏，待皇上醒來本宮……”
“不用這麽麻煩，先前在裏麵我已稟明皇上，皇上那個已經同意讓我和師傅出宮！”
“可是你們若是離開，皇上要是有什麽……”
“那就更不用擔心，皇上一定會醒過來的！”這次說罷，她朝著皇後行禮，“沒事的話，小民先告退了！”
兩次被唐芷截話，皇後有著從所未有的憋屈，但也隻能眼睜睜看著唐芷離開。
“芷兒，你這般無力對皇後說話，就不怕她會對你怎麽樣嗎？”離開途中，王伯老略有些擔憂道。
“隻是一個虛偽的女人罷了，連一個母親都不配做又怎麽配做皇後！”唐芷想起了那日在莫之南府裏看到的一切，這樣的女人或許真的不配做人母吧。
王伯老驚嚇似的看看四周，末了見沒人注意他們才鬆了口氣，轉頭又訓起了唐芷，“這是在皇宮，你就不怕隔牆有耳！”
“你覺得我會讓別人聽到嗎？”唐芷聲音幽幽道，不知怎麽了的，就給王伯老一種錯覺，好似若非他不是唐芷一夥的，估計現在已經沒命了。
縮了縮脖子，王伯老甩掉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想象，隻是抬頭時才發現唐芷已經走了很遠，忙跟了上去，“你這丫頭，倒是等等師傅呀！”
“喂……”
踏出宮門口的時候唐芷背後突然響起一道聲音，她頓了頓回頭看去身後隻有守門的侍衛，便繼續往前走。
“唐芷！”直到這一次聲音就在她身後，她才確信自己沒聽錯。
時間不過卯時，宮中正德大殿上已經群臣擁戴。
一身明黃龍袍的莫升年在一幹太監宮女的擁護下進了大殿，正坐與龍座之上，旁邊是同樣打扮的華貴冷眼的皇後。
朝鍾緩緩響起，一聲、兩聲、三聲……
“開始吧！”
隨著莫升年淡淡的聲音落下，守候在旁的太監點點頭，站直身體走在台階之前，揮動著手裏的浮塵，尖細的聲音響徹大殿，“萱肖家人進殿！”
太監聲音所傳之處，便是一聲接著一聲的傳喚，足足傳了十道聲音，遠處才漸漸顯現一群人的身影。
威武的大殿，寬敞而壓抑的長廊，這一刻的肖家人沒有一個敢抬頭亂看，低著頭乖巧的好似曾經那些蠻橫的身影不是他們一樣。
唐芷和王伯老亦是在人群中，剛剛她們才來的時候，肖方看到了她還愣了一下，不過竟是沒有說話，就連一聲基本的問候都沒有，於是唐芷明白了，肖家這是挑明兩家的矛盾。
不過這樣也好，正好她也懶得與肖家人張口！
可能是想到今日的靈藥食用極可能讓肖家輝煌起來，今日肖家來的人竟是不少，除去唐芷見過的肖家兄弟幾人，竟然還有不少的旁係親戚，此刻雖然一個個板正臉孔，但那眼中無法掩飾的高興與激動，顯然都是奔著飛黃騰達來的。
唐芷看到這一幕時低頭冷笑一聲，得意吧，高興吧！不過很快你們就笑不起來了！
傳喚的聲音還在一聲聲的回蕩，而轉眼間唐芷她們這一大群人已漸漸靠近，眼見就要踏入那正德殿之中，卻在入口處肖家被攔截下來。
“守衛大哥這是什麽意思？”
突然被攔下，麵對守衛漠然的表情，肖家幾兄弟紛紛皺眉，不過不等衝動的肖龍他門開口，肖方已然輕聲詢問。
那守衛卻是沒有回答，而是先掃了他們這一大群人，隨後才道，“肖家貢獻靈藥卻是大事，但正德殿乃皇宮要地，不是什麽人都能進的，還望各位仔細斟酌到底要進去哪兩個！”
竟然隻能進兩人！？
剛剛還指望著進宮見上龍顏的一幹人等一個個頓時垮下臉來，不過下一刻又猛地抬頭神色期待的看著肖方，那神色好似在說，選我吧，選我吧！
唐芷冷眼看著這如市井小販一般的群人，上前跟上了已經走到門口的王伯老。
“我是王伯老，這是我的徒弟，我們可以進去吧？”板著臉的王伯老別說還真有幾分威嚴的氣勢，守衛也記得有人交待過這兩人不用攔，伸出手就迎著兩人進去，“二位請！”
肖方看著唐芷師徒走進去的背影，眉頭皺起，轉頭又見已然小聲吵鬧眾人，當下冷哼一聲，他的氣勢倒是也有震懾力，眾人一聽俱是閉嘴。
“方大夫和我進去，你們都在外麵等著！”
“大哥，可是我們……”肖飛愣了愣，沒想到自己都進不去了。
隻是話還沒說完，肖方不耐煩起來，“二弟三弟，今天可不是來鬧著玩，若是不帶著方大夫進去，難道出了什麽事你們可願意擔著？”
肖方的話讓眾人很默契的後退一步，這怎麽負責？要是真出事了這可以殺頭的大罪，他們哪有這個膽子。
唐芷和王伯老一前一後走進大殿，有人上前直接將兩人迎接到了最前麵的邊側，那裏早已備好了椅子。
百官今日也特例可以坐下，此刻井然有序的坐在兩邊。
有宮女端上茶水，唐芷也不拘束，小口小口的抿了起來。
很快肖大少和一個蹣跚的身影走了進來，兩人倒是沒有被直接賞座，而是齊齊跪在正德殿正中央。
肖方手裏拿著一個金色外編的盒子，此時兩手托著，低著頭聲音沉穩道，“靈藥已到，請皇上過目！”
莫升年在上麵點了點頭，剛剛宣話的太監就小跑著下來接過盒子，然後送到莫升年眼前。
盒子打開，裏麵是一顆略帶金黃色的藥丸，莫升年看了一眼然後點點頭。
這藥丸其實早前莫升年就見過，現在不過是走了一趟程序罷了，所以一旁的太監見他點頭，便轉身從身側丫鬟手裏端過托盤，放在龍桌之上，“皇上，奴才為你切藥吧！”
這藥丸大概有拇指蓋大小，服用的方法則是咬碎口服，所以再次之前為了防止太過甘苦，可以提前把藥丸切碎。
莫升年點頭，那太監便是放好浮塵，上前一手拿起托盤上的小匕首，一首用白紗裹手拿起靈藥放於碟子中，隨即便要動手。
“等等！”
清脆的聲音突然響起，在這個安靜的地方可謂影響不小。(..tw)
太監的手指一顫差點就一刀落下，反映過來後一臉冷汗的看向了下方，待見是一個少年開口時，當下就皺眉，不過卻不敢開口，而是看向莫升年。
莫升年聞言的時候就看向了過去，此刻他沒有開口，而是定定的看著唐芷，不過那眼神顯然就是在無聲的詢問。
唐芷無奈，隻得起身走到中間，卻是並未跪下，?“皇上，有句話小民不知當不當講！”
“說吧！”莫升年語氣帶著點常人沒有察覺的不耐。
唐芷微微挑眉，其實進殿時看到莫升年她就發現這位似乎很著急了，此刻見他隱藏的情緒，更加確認他是真的迫切想要吃這靈藥，想到這裏唐芷便無聲的笑了，若真是這樣那麽就太好了。
就怕讓莫升年等待太久，唐芷擺正臉色，語氣一絲不苟道，“小民覺得這靈藥雖然已經經過太醫們檢查過了，但是中間又單放了三天，不能排除靈藥就是安全的，所以小民懇請皇上為了自身安危讓人再檢查下靈藥以防有人心存！”
肖方見她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竟然看著自己，不免有些不悅，隻是身處宮殿而不敢出言。
唐芷話落並未看肖方那憤恨的眼神，而是抬頭看了莫升年一眼，果真聽聞唐芷說要重新檢查靈藥，他眉頭終於皺起，有些不願但是又有些遲疑。
“皇上，小民也有話說！”
皇帝會沉默就說明兩方都有機會，剛剛被莫名蓋了黑鍋，肖方自然不會坐以待斃。
“你又要說什麽？”
“小民認為他說的也不無道理，正好小民進宮時就請了一位民間神醫，皇上不妨給他一些時間，讓他來看看！”肖方低頭道。
這個說法倒是讓莫升年很興趣，他低頭見還完整的靈藥，沉吟了下，終究是對著太監擺了擺手。
太監重新收好靈藥，兩手碰著下了階梯，直到將靈藥送到那民間神醫跟前。
那方大夫好似很有信心一樣，小心接過靈藥便要查看，唐芷卻在這時再次上前出聲阻攔，“皇上，小民覺得還是讓禦醫檢查為好，所謂民間神醫那也不過是百姓所稱，他們的本事說白了也就是治些其難雜症罷了，上不得台麵！”
唐芷的話可謂是非常的不客氣，直氣的那大夫手指一抖差點沒把靈藥給丟出去，好一會才緩和過來，方大夫漲紅著一張臉上前寒聲道，“皇上明鑒，小民雖然是民間大夫，但是自小學醫也算是正路子，並且對於藥丸之內更是頗有研究，並非這位公子惡言這般！”
感覺到那大夫狠狠瞪了自己一眼，唐芷沒心沒肺的笑了，不過卻並未放棄，“若是禦醫不行，就讓我師傅看也行，或者皇上要是相信，我來檢查也可！”
這番大膽的話語若是旁人怕是沒有一個敢說的，偏生唐芷卻是沒有半點害怕，而且還說的十分自然。
隻是她口中說是為了安全，但是這副樣子實在讓人無法相信，反倒是給人一種錯覺，著站著的好似一個極力想表現自己的浮躁少年。
肖方本來想替方大夫說話，不過抬頭間見莫升年不悅的目光時，自動就閉了嘴，看來不用他說，皇上也不會同意了。
果真，莫升年才愣了一會後，板著臉道，“唐芷，朕讓你師徒二人來是為了輔助朕服下靈藥，並非是拿著朕的安全在這裏無事生非，這件事你就不要多說了，老實坐下，就讓這民間大夫檢查下便可！”
莫升年敢說這樣的話是因為他相信在他的眼皮下或者說是龍威下，肖家不可能用一個什麽都不會的大夫，況且要是靈藥真有什麽問題，這第一個倒黴的就是肖家，他們有怎敢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呢！
“皇上，小民已經檢查過了，這藥和之前沒有誤差，也不存在什麽不安全！”
很快，方大夫就檢查了一遍，期間還用了工具測試，最後認為安全，便讓人將靈藥奉了上去。
莫升年笑著點頭，看著太監重新將靈藥擺好，期間倒是不著痕跡的看了唐芷一眼，那眼神好似在指責她剛剛多此一舉一般。
靈藥很快被太監分好，便成了小塊小塊的碎片，並被小碗裝好奉到莫升年手裏，同時又不忘將托盤上的甜湯放好，似等莫升年服下靈藥後飲用。
殿下的大臣們巴巴的看著莫升年慢慢咀嚼切好的靈藥，眾人目不轉睛的看著，生怕錯漏這神藥發出神跡的那一刻，其中也包括肖方和那方大夫。
當然最為淡定的則是王伯老和唐芷。
王伯老見慣了唐芷的神藥，對這個靈藥除了開始的好奇外沒有太大的興趣，若說他心裏還有一絲的興趣話，那也是因為剛剛唐芷那莫名的一出。
不明白她又是要檢查藥，又是推薦自己和他是做什麽，但有所感覺自己的徒弟肯定又有什麽預謀。
不過很快莫升年已經把所有的靈藥都吃下肚子了，也沒見什麽意外發生，王伯老不禁懷疑是不是唐芷故意鬧得一出就是為了讓肖家不好過。
隻是當他無意中看向唐芷的時候，卻發現自家徒弟此刻的神情很是詭異。
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可謂把王伯老嚇得夠嗆，因為在他的記憶中每逢唐芷露出這樣的神情，保準是誰要倒大黴了。
王伯老不禁懷疑的又看向上方，並且開始死死的盯著。
一秒、十秒、三十秒……
在眾人屏息等待下，上麵的莫升年終於有了動靜，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臉色開始變得紅了起來。
難道靈藥已經開始展現藥性了了？
這一刻幾乎所有人都是這個想法。
唯獨剛剛看了唐芷表情的王伯老皺著眉神情緊張的看著，果真，在他持續的注視下，他發現了問題，隨即他站起了身，衝著上方的太監大喊，“皇上不對勁，快扶皇上回宮！”
隻是並非所有人都有王伯老的眼力，反倒是他突然出言打擾眾人觀看神跡而引得不少人白眼相待，幾乎絕大部分的人都在心道，這師徒倆還真是鬧騰。
也就在這一回的功夫，莫升年的臉色已經紅的又上了一個程度。
莫升年剛剛也聽到了王伯老的聲音，隻是他自己沒有感覺到什麽異樣，隻覺得身體有些熱，所以也沒阻止眾人無視王伯老的事情，他在等……
“好熱……”
漸漸的莫升年感覺到他的身體越來越熱，保持了好久端坐的動作以至於他想換個坐姿，然而卻在動腿的時候發現他動不了了。
這一刻所有人都看到了莫升年麵上的驚訝，卻不知道原因。
隻有王伯老還在堅持，“你們還不扶皇上回宮，沒看到他不對勁嗎？”
王伯老的聲音已經變成了低吼，因為頗有氣勢，倒是真的唬的那些太監上前查看起來，而當有一個人碰到莫升年的時候，卻突然如觸電般退會，然後麵色驚恐道，“皇上的身體好燙！”
他這一說眾人這才察覺到似乎真的不對勁，此刻再觀莫升年臉色，隻見他神情有些扭曲，好似痛苦一樣，隻是卻不見他開口。
莫升年此時簡直是氣到極點，當發現自己的腿不能動的時候他馬上就要說話，結果長了嘴才意識到說不出來，直到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從嘴裏發出一個字，“救……”
但也就是這一個字讓眾人意識到了不對，太監們慌張的在莫升年身邊來回走卻不知怎麽辦，就連一直沒有存在感的皇後都愣著了不知道下令。
唐芷暗歎一聲，不得不站了起來，“先扶皇上去內室的榻，再讓人去找禦醫！”她淡淡的嗓音好似浮躁的空氣噴射出的清泉，莫名的竟然那群慌亂的人靜下心來。
很快就有人去找了禦醫，而另一邊則是抬著莫升年卻了內室。
唐芷隨即跟著要去，卻被王伯老伸手抓住了胳膊，她回頭看去，就見王伯老神色複雜的看著她。
“他沒事！”淡淡的三個字發出，王伯老卻是鬆了口氣，唐芷卻是盯著他還抓著自己的手，目光熱烈，王伯老立刻鬆開，然後衝她傻笑，“我也要去！”
禦醫很快就來了，而且來了不少，當看到上紅的如煮熟了蝦一樣顏色的莫升年時，禦醫們臉色有些訝異，但依舊上前把脈。
滾燙的肌膚好似鍋裏燒開的水，那些禦醫剛剛觸碰，就忍不住鬆開了手，最終敷了塊薄紗才敢往上摸，但是把了半天的脈卻沒人查出是什麽原因。
禦醫們來之前都已知曉皇上這是吃了靈藥才這樣，隻是看到現在還找不出病根，當下急著都跪在了皇後身前，“皇後娘娘，皇上這病實在太詭異了，老臣們從來都沒有看過這樣的症狀呀……”
皇後聞言，一雙美眸也泛起了著急之色，嘴裏卻也絲毫不饒，“皇上生死不知，本宮不管你們有沒有見過，都必須把皇上救過來！”
連皇後都這麽說，大臣們也隻得皺眉重新回到龍，隻是任憑怎麽看還是一無所獲。
“你看的這麽久了，也該出手了吧？”
王伯老和唐芷兩人幾乎被屋裏的人忽視了個徹底，王伯老見這禦醫們都快急死了，便不得不提醒唐芷了。
“時機到了麽？”唐芷好像被王伯老喊了一聲才回神一樣，迷糊的樣子看的王伯老恨不得掰開她的腦袋看看她到底在想什麽。要不是唐芷自己承認，他都不相信自己的徒弟竟然這麽的膽子敢對皇上動手，不過索性連他也看不出這皇上到底是怎麽了，所以也不怕眾人懷疑唐芷。
唐芷不負所望終於走了上去，禦醫們無意中發現這個冷冷站在龍邊的身影，有些疑惑。
唐芷卻是無視他們徑直看向皇後，“若是皇後同意，小民願意試一試！”
“試一試？”唐芷的話直接惹怒了皇後，她不悅的看著眼前這個她本就不喜歡的少年，沉聲道，“皇上乃九五至尊，容不得你出口狂言！”
“那麽皇後娘娘的意思是說就讓皇上躺在這裏自生自滅？”唐芷並未懼怕反而反問道。
“禦醫們已經在看了，本宮相信皇上九龍之身肯定會安然無恙！”皇後抬著下巴道。
唐芷心裏冷笑，麵上卻半點沒有表現出來，“剛剛小民觀察那靈藥就覺得有點問題，所以心裏小有自信可以治好皇上，就算這樣皇後還不同意嗎？”
唐芷話已經說道這份上，按理說不管好不好責任都在她，但是皇後卻像是偏於她為難一般，聽到她這話不但沒有高興，反而露出一抹懷疑的目光，?“既然你說開始就覺得靈藥有問題，為何沒向皇上明說？莫非你是故意看皇上身處於危險之中？”
這一個誅九族的大罪就這麽輕而易舉的扣在了唐芷的頭上，若是其他人此刻怕是直接跪在地上求饒了，反而唐芷卻是麵無懼色，反而直視皇後，“若是小民沒有記錯的話，一開始小民就請求過皇上要求禦醫檢查靈藥或者小妹自己來，隻是肖家太過自信推薦了自己帶來的人，所以小民才沒有機會近看那靈藥。並且……小民記得，這件事從始至終皇後也不曾說過什麽！”
“你這是在指責本宮嗎？”皇後的臉色差極了。
“小民若是說了什麽妄言的話還望皇後恕罪，但是皇上睜著眼睛看了皇後很久了，皇後莫非還不願意決定嗎？”唐芷突然看著龍上說道。
原本正盯著唐芷神色不悅的皇後，聽此一說頓時看向龍，隻是這一看卻對上了一雙充滿怒火的眼睛，她心裏一顫，好似那眼神在指責她一般，她顫著腳，竟然說不出話來。
唐芷卻是沒有在等她的回答，而是直接上前。她剛剛與皇後對簿的畫麵已然入了這群禦醫眼中，此刻見她過來，無不主動讓路，唐芷也樂得開口，徑直走到龍最近處。
如她所說，莫升年雖然肌膚如火，無法開口，但是神識卻是清醒的，此刻見唐芷過來，那雙眼睛竟然彌漫濃厚的希翼。
唐芷也沒讓他失望，對著他自信點頭，“皇上放心，唐芷絕技會讓皇上恢複過來！”
這句話成功的讓莫升年平靜了下來。
唐芷並非與禦醫一樣在手上覆蓋紗布，而是直接給莫升年把了脈，這個舉動讓站在後麵的幾個禦醫忍不住訝異，他們可以記得那溫度的，絕對能燙傷人。
“……先前小民不確定靈藥是否有問題，並沒有多說，沒想到卻讓皇上陷入這般境界，若是皇上恢複過來，小民願意接受懲戒！”無視身後火熱的目光，唐芷一邊把脈，然後頭也不抬的說完這句話。
旁人不明白她這般自言自語幹什麽，但是莫升年卻是定定的看著她，不過那眼神並沒有責怪。
唐芷並沒有抬頭，而是繼續道，“小民不知道皇上是否還記得十年前小民師傅給皇上獻過的一次藥，其實那藥的效果倒是跟皇上今日服下的靈藥有些相似，那那是小民自製的秘方，因為知曉其藥性所以沒敢給皇上配製太多，前幾天小民聽說了肖家貢獻的靈藥，便覺得意外，因為這秘方天下間僅有小民一人知道，隻是小民相信肖家會是那等剽竊東西的賊人，所以沒敢聲張，小民暗告自己肖家可能也有什麽能人罷了……”
話說道這裏唐芷卻突然停了下來，其實從剛剛她一開口這屋裏的所有人都聽著了，這會見她不說了，紛紛看她，就連上的莫升年那僅能活動的眸子都露出疑惑來。
唐芷也沒讓眾人多等，她緩緩放下把脈的手，目光徑直看向莫升年，“可是此刻觀看皇上的脈搏，小民卻發現這脈象顯然是小民那秘藥服用不當所致，所以小民懇請皇上清醒之後讓肖家還小民一個說法，另外還望皇上重重發落肖家！”
唐芷絲毫不覺得自己這話已經帶有明顯的煽風點火之意，但是偏偏在場的沒人敢開口，就算是皇後也隻是看著唐芷，她因為剛剛莫升年的眼神給嚇到了。
“師傅，銀針借我一下！”唐芷又道。
王伯老愣了半天，才意識到唐芷在喊他呢，趕緊上前，手則是在袖筒裏摸了半天，臉上則是笑米米的看著唐芷。
“我幫你拿！”唐芷不去看王伯老那欠扁的笑容，伸手一抹，再出來時手裏就多了一個東西，師徒倆配合的默契十足。
不然誰知道其實兩人身上根本就沒銀針呢？
將東西放在龍邊攤開，赫然是一排銀針，唐芷倒是不用遲疑，徑直選好銀針，隔著衣服就給莫升年下針。
而她隔空紮針的舉動無疑就驚了一地的眼球，王伯老倒是很傲然的昂起了脖子，好似別人都在看他一樣，小模樣得意極了。
一刻鍾過去了，莫升年的身上已然被紮成針包了，唐芷最後一次收手時，指尖牽引著那被她控製出的靈氣放進了空間，而這一切沒有任何人察覺。
回頭看著還在的眾人，唐芷徑直看向皇後，“皇上的身體被靈藥影響的很大，小民還需要幾個時辰，這期間不能再被打擾，能麻煩皇後幫忙處理下嗎？”她話落看向那些禦醫，眼中的示意已經很明顯。
即使皇後不想為唐芷做什麽，但想到自己一舉一動仍在皇上眼中，也不敢拒絕什麽的，當下便板著臉趕走了禦醫，而她自己依舊站在房間。
“皇後娘娘，麻煩你也出去，這裏有師傅幫我就行了！”唐芷倒是很有耐心的衝著皇後笑了笑。
皇後手指有些用力，抓著的手絹都快被她扣破了，但是麵對那雙還在盯著自己的眼睛，還是敗下陣來，不過臨走前卻是先去了龍邊。
就在唐芷猜測她要做什麽時，對方竟停了下來，隨後便發現她竟是學著唐芷剛剛的樣子，自顧的對莫升年說話，“皇上被靈藥所害躺在上，臣妾無法替你感同身受，但卻願意替皇上分擔懲治肖家的大逆不道之罪，皇上休息吧，臣妾走了！”
說吧已然轉身離開，倒是讓唐芷愣住了，沒想到事情發展到這麽順利，順利到超出了她的想象。
王伯老見唐芷在發呆，想到上還有一個清醒的人呢，忙上前裝著和她說話，“芷兒，皇上的病幾個時辰後真的能治好嗎？”
雖然是裝的，但是這個問題王伯老還真是挺感興趣。
玉石在王伯老期待的目光下，她點了點頭，不過再沒其他了……
其實唐芷要做的事情很簡單，隻要吸取掉莫升年身上多餘的靈氣就行了，雖然說過程對莫升年痛苦了些，但是沒有任何傷害，畢竟她也知道自己所為有多麽的逆天，否則她也不會單單隻將那靈藥在靈水裏泡了幾個時辰了……
整整三個時辰過去了，被唐芷的趕出去的房間沒有半點動靜傳出，這讓等待外麵的人心裏惴惴不安。
直到午時太陽正明亮高照的時候，大門打開了，首先出來的是王伯老，然後才是他身後之人。
“皇上如何了？”
唐芷才剛剛走出房門，一人便攔住了她的去路，抬頭一看，可不就是皇後，可見幾個時辰的等待，麵對唐芷的她已然沒有了那份高傲，倒是關心有不少，當然這關心不可能是對她的，而是對莫升年的。
唐芷頓了頓才回答她，“皇上已經沒事，但尚在昏睡中，皇後娘娘切勿讓旁人進去打擾！”
“那皇上何時才能清醒過來？”
“這就要看皇上的恢複能力了！”唐芷笑言，眼見對麵皇後臉色又差了，她才又道，“皇上隻是睡著了而已，什麽時候睡好，他便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既然如此二位就暫且住在宮裏，待皇上醒來本宮……”
“不用這麽麻煩，先前在裏麵我已稟明皇上，皇上那個已經同意讓我和師傅出宮！”
“可是你們若是離開，皇上要是有什麽……”
“那就更不用擔心，皇上一定會醒過來的！”這次說罷，她朝著皇後行禮，“沒事的話，小民先告退了！”
兩次被唐芷截話，皇後有著從所未有的憋屈，但也隻能眼睜睜看著唐芷離開。
“芷兒，你這般無力對皇後說話，就不怕她會對你怎麽樣嗎？”離開途中，王伯老略有些擔憂道。
“隻是一個虛偽的女人罷了，連一個母親都不配做又怎麽配做皇後！”唐芷想起了那日在莫之南府裏看到的一切，這樣的女人或許真的不配做人母吧。
王伯老驚嚇似的看看四周，末了見沒人注意他們才鬆了口氣，轉頭又訓起了唐芷，“這是在皇宮，你就不怕隔牆有耳！”
“你覺得我會讓別人聽到嗎？”唐芷聲音幽幽道，不知怎麽了的，就給王伯老一種錯覺，好似若非他不是唐芷一夥的，估計現在已經沒命了。
縮了縮脖子，王伯老甩掉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想象，隻是抬頭時才發現唐芷已經走了很遠，忙跟了上去，“你這丫頭，倒是等等師傅呀！”
“喂……”
踏出宮門口的時候唐芷背後突然響起一道聲音，她頓了頓回頭看去身後隻有守門的侍衛，便繼續往前走。
“唐芷！”直到這一次聲音就在她身後，她才確信自己沒聽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