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東南當她憋不過氣來了便戀戀不舍放開她的唇,額頭抵在她的額上蹭了蹭低笑道:“霞,你天天這樣待我便是天上下刀子也要天天回來。”


    春霞臉上一紅在他胸膛上輕輕捶了一下嬌喘著嗔他道:“你就惦記著這點兒事!”


    “你是我媳婦!”杭東南說的天經地義,低低一笑,又要去吻那嬌豔瀲灩的紅唇,她的滋味他怎麽品嚐都是嚐不夠的。


    “別、別在這兒啦!”春霞忙抬手輕輕掩住他的唇,柔聲道:“你那力氣,萬一把門撞壞了,我不要見人啦!”


    杭東南一笑,“那咱們上床!”從善如流的打橫抱著她朝床榻走去。將她一把放在榻上,隨身順勢便撲了過去,卻沒有立刻就親吻,而是撐著身子俯身看著她,眸光閃爍,嘴角噙笑的在她的五官上一點一點的逡巡瀏覽紡。


    他抬起一手,略顯粗糙的指腹輕輕的撫過她的眉眼唇鼻臉頰,和著那樣的目光,令春霞的臉“騰”的一下燒得通紅。


    “你、你別這樣看人家……”濃鬱的男子氣息撲麵而來,她突然覺得口幹舌燥,伸出粉紅的小舌輕輕舔了舔嘴唇低低的抗議甌。


    “好看,還不許人看!”杭東南低笑,見她雙頰泛紅,水眸中春潮蕩漾,眼角眉梢盡顯嫵媚撩人風情,再見她伸出小半截粉嫩小舌舔著嘴唇無限風情誘惑,腦子裏轟的一下,下腹一陣灼熱,俯身便狠狠吻了上去。


    春霞呻吟一聲,水眸半眯仰著頭承接他的吻,伸手圈住他精壯的腰身,杭東南的吻流水般順勢而下,所過之處帶起片片火焰,撩撥著她體內的***。當他近乎粗魯的撩開她的衣襟,埋首與那柔軟豐盈的雙峰之間舔舐抵弄,她顫著身子,咬著唇壓抑的呻吟起來,修長的玉腿難耐的磨蹭著他的腿,玉足繃得緊緊。兩人一時都有些意亂情迷起來。


    杭東南突然從她身上撐了起來,幾下剝掉彼此的衣裳,大掌在她柔滑滾燙的身子上遊走揉搓,時而在胸前豐盈上用力一握,輕輕把玩著頂端的紅豔果兒。他輕輕舔舐著她的耳畔頸窩,將她的耳垂含在口中,輕喘著道:“霞,舒服嗎?你這模樣兒真美,你男人愛死你了……”


    春霞身子顫得不行,渾身酥酥麻麻的一點兒力氣也使不出來,咬著唇的小嘴內發出小貓似的嗚嗚的聲音,隻覺體內血氣衝湧,渾身火熱,令她幾乎要爆炸開來急欲找個出口發泄。


    她雙腿開始無意識的蹭他,一手叫他壓著動彈不得,另一手無力的在他精壯赤.裸的胸膛捶打著,嗚嗚的哀求道:“東南,東南,別鬧、別鬧了!”


    杭東南低低一笑,在她胭脂般嬌豔的臉頰上親了一下,大手遊走探索往下,輕輕分開她糾纏在一起磨蹭的雙腿,隻輕輕一觸,便感覺身下的女人低低驚叫著大顫了一下。“想要了?”他低低笑問。


    他的手指觸上,她情不自禁的便主動靠過去,期望得到更多的舒緩,聞言也顧不得什麽羞恥,咬著唇“嗯嗯”的點頭,可憐兮兮的望著他,小手胡亂碰撞,觸到他的堅硬滾燙便再也不放,用力的捏了一下,強拉著他去她那處。


    “霞!”杭東南蹙著眉悶哼一聲,她動情難耐他何嚐不一樣,在這種事兒上男人的***永遠比女人要強烈的多,他隻是強忍著要她的衝動想要多欣賞一下她的嬌媚和柔軟,叫她這麽一攪弄哪兒還能忍得下來?當下一把揪住她使壞的小手用力按住,找準了地方一個挺身,直刺深處。


    春霞滿足的歎息了一聲,抱著他的腰身,鼻息咻咻的嬌喘著,見他不動,便不滿意的扭了扭身子,在他耳畔膩聲道:“你倒是動呀!”


    “別鬧!”杭東南僵著身子將她壓著,額上冒出了大顆的汗珠,她那裏溫暖而緊致,緊緊的絞著他,仿佛有無數張小嘴在吸著他,那***的滋味實在折磨得緊,他倒是想動,隻是這麽刺激他哪裏就敢。


    身下的女人卻是不滿,雖然被他壓製不方便動彈,但並非一點兒也動不了,嬌嬌哼哼的非要扭著身子不依。杭東南好容易緩過那陣勁,伸手在她柔軟滑膩的臀上輕輕拍了兩下揉搓道:“不聽話,今晚別想放過你!”說著抱著她柔軟的腰肢大力的衝擊起來。春霞顫得不行,***舒展的快意潮水般席卷而來,她緊緊的攀著他的背,呻吟著,揮灑著,與他折騰的不知今夕何夕。


    屋外寒風呼嘯,屋裏春色撩人,難舍難分。


    縱欲的後果就是次日早上腰酸腿疼,身子散了架般的難受,春霞痛苦的翻了個身忍不住輕輕呻吟,抬手揉了揉自己可憐的腰身。身體車輪碾過一般的難受。


    杭東南自然如同每一次暢快淋漓歡愛之後一樣,神采奕奕,精神抖擻,聽見她的呻吟便將她攬著柔聲笑道:“身子又酸疼了?再多睡一會兒吧!”


    春霞撇撇嘴,眼神甚是幽怨。雖然每次過程很美好、很***,而她也享受到了,可是次日醒來一看到他笑得像隻吃飽喝足的貓一般心滿意足,身心都透著舒坦和精神,她便又覺不服氣起來,覺得自己吃虧了,吃大虧了!


    杭東南嗬嗬一笑,輕輕吻了吻她的額上、臉


    tang上,無限愛憐道:“寶貝,你這樣看我當心我又忍不住――”


    “我還是起吧!幫娘做早飯去!”春霞不知哪裏來的力氣一下子推開他,翻身坐了起來。


    杭東南不禁嗬嗬笑了起來,便也起身,擁著被子將兩人裹著,長臂一伸,將衣裳拿了過來,“我幫你穿上!”


    春霞微睨了他一眼輕輕“嗯”了一聲,順手將烏油油的一頭秀發攏在一處,由著他幫自己係上肚兜、穿上中衣。


    杭東南瞧著她纖細的脖頸、優美光滑的背後,還有那雪藕似的一段酥臂,不覺又心癢癢起來,自身後將她擁著少不得一番親熱膩歪,見她胸前、臂上、頸上盡是自己昨晚留下的痕跡不覺又心疼,磨嘰了好一陣方穿好衣裳一同出門。


    葉氏和杭讚習慣早起,此時早已起來,葉氏瞧了他兩人一眼,見春霞麵上殘韻猶存,容光煥發,特別是那一雙眼睛水溶溶的,雖然微微垂著,乍一抬起叫人看見便覺格外嫵媚,便知二人昨晚定是不知怎麽折騰。


    她心裏不由暗惱:這混賬小子還說不會娶了媳婦忘了娘呢,哼,隻怕早把他娘我忘了幹淨了!大晚上冰天凍地急巴巴的往回趕,就為了跟他媳婦做這事兒,真是沒出息!


    她斜著眼不動聲色打量春霞,心道這丫頭臉蛋就那樣,胸不大屁股也不翹,脾氣還不討好,真不知我家這混賬東西看上她哪一點,愣是一天也離不得!


    抱怨歸抱怨,葉氏到底還是心疼兒子的,他們出去洗漱她便趕出去叫道:“東南啊,娘先給你做好了早飯,你趕緊吃點兒上路吧!路上慢慢的,別著急,你騎著馬省得有風凍著了!”


    “知道了,娘!”杭東南笑著回頭答應一聲,又笑道:“娘您其實用不著這麽麻煩的――”


    “什麽麻煩!”葉氏沒好氣瞪他道:“我可是你娘,咱們是有血緣關係的,那是什麽人都不能比的!旁人不曉得心疼你,娘還能不心疼你呢!”


    杭東南聽她這話明裏暗裏又在擠兌媳婦了,心中甚是無奈,隻裝作沒聽明白,含糊笑道:“我知道娘您心疼我,可您要是累著了兒子也心疼您呢!”


    葉氏見他不接自己的話來了這麽一句不覺微微惱火,賭氣鑽廚房裏去了。


    杭東南匆匆用過早飯,便裹上大氅牽了馬出去,春霞照例欲送他到門口。


    “今兒晚上你還回不?”葉氏在背後問道,頗有點虎視眈眈的瞅著他。


    “回!”杭東南回頭毫不猶豫來了一句。


    葉氏氣得說不出話來,片刻方道:“隨你!”轉身又忿忿自去生悶氣了。


    杭東南和春霞無奈一笑。


    “要不,你還是別回來了吧……”春霞不覺小聲說道,也許是因為兩人跟公婆分開獨居慣了,跟公婆住在一個屋簷下,兩口子胡天胡地的親熱,春霞今兒一早起來竟然覺得有點心虛害臊,都不敢抬頭看公公婆婆。


    “還是回吧!”杭東南笑嘻嘻的目光在她身上轉了一圈,湊過去低聲笑道:“不回來我睡不著!”


    春霞惱得臉上微熱,咬唇嗔他一眼抬腳便朝他腳麵上踩去。


    杭東南輕而易舉避開,哈哈一笑上馬揚鞭去了。


    天地良心,他可沒有說謊,一個人睡那冷被窩他可不習慣!哪裏比得上媳婦嬌嬌軟軟的身子抱在懷中來的舒服呢?更別提還有更加***令他即便是死也無怨無悔的福利。


    早飯後,春霞仍舊進了小蝶的房間幫著納鞋底,不一會兒春分也過來了,三人說笑一陣,春分便也順手拿著幫忙做起來。


    杭小西和杭小北兄弟倆前些天也回來了,春分原本也偶爾來幫忙的,隻是這些天丈夫回來忙著陪丈夫便沒有過來,兩人新婚燕爾便分別,重逢之下豈能不***?好些天過後這把火漸漸的恢複了正常燃燒的強度,想起小姑子,又想到春霞回來了,這才抽了空過來看看。


    說了一陣子話,春分便向春霞笑道:“怎麽不叫彩霞也一塊兒過來坐坐呢,她一個人豈不是悶?”


    春霞一拍腦袋,懊惱的笑道:“虧得大嫂你提醒,我怎麽把這個忘記了!”說著便放下手中的活計奔去叫彩霞。姐姐那雙手天生就是做這種活計的,有她在無疑如虎添翼。小蝶也知道,臉上的笑容不覺多了幾分。


    一時彩霞來了,四人重新坐下笑著繼續做著手中的活計。彩霞聽說小蝶要做這麽多雙鞋跟春霞一樣都嚇了一跳,不禁咋舌。唯獨春分隻是笑笑沒說什麽。


    其實春分心知肚明。青岡村離她娘家的村子上馬莊很近,根本就沒有什麽一人要做兩雙鞋才吉利的說法,不過是小蝶的婆家故意的罷了。但這話春分一個外人卻是不好意思說的,也隻能裝作不知道而已。


    緊趕慢趕,好歹在大年三十之前將這二十八雙鞋趕工做完了,後邊的好幾雙還是彩霞重新畫了線條簡單、配色簡單看起來卻甚是大方的圖樣給小蝶,這才緩解了她的工作量。


    大年二十九這天晚上小蝶熬了半夜,繡完最後一針後,整個人差點沒虛脫了


    ,第二天一覺睡到中午才起來。把個葉氏心疼得要命。


    因為婚期定在正月十二,日子趕得很緊,初三的時候,馮家那邊就派人過來下聘了。


    聘禮看起來倒是很體麵,寫的單子看著也很整齊,無論誰看了都要羨慕的說一聲“好”的。馮家來的人也得意洋洋,頗為自誇了一番。


    可惜葉氏先入為主有了先前的壞印象,哪裏肯輕易相信馮家的人,待得他們都走後,葉氏便叫了春霞過來幫忙,婆媳倆一樣一樣的拆開,葉氏一樣一樣的拿來仔細看。這細看之下,果然氣得差點七竅生煙。


    聘金禮單上說的是二十兩,一共兩對的銀元寶,葉氏較真,非要春霞去裏正家借了稱銀子的戥子來一個個過稱,結果每一個都少了一錢半的量;還有三金,那金鐲子是纏絲的,看起來個子挺大,但纏得很鬆,金絲也很細,而且還是空心的,金釧、金墜也是一樣!還有聘餅,包裝得極鮮亮,做的卻十分粗糙;茶葉放在鼻子口細聞都能聞到黴味,裝茶葉的錫罐成色不足做工也粗糙……


    “不看了!不看了!這些破爛東西,虧得他們也好意思拿得出手!”看到一半葉氏氣得臉上都變色了。


    “娘!”春霞心中也十分不滿,可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還能怎樣?姑娘家的名聲可玩笑不起!便陪笑勸著葉氏道:“娘,馮家上頭娶了兩門媳婦,又供新姑爺念書,家境不如從前也沒什麽!這雖是表麵功夫,可馮家做成這樣,至少在外人看來好看,咱們家也有麵子呀!也說明他們重視咱們家和小蝶啊!您想想啊,若他們連麵子功夫都懶得做,那才是不把咱們放在眼裏呢!”


    葉氏聽了這話心中略舒坦些,難得頭一回認同春霞,點頭歎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他們既肯做這麵子功夫,可見心裏還是顧著咱們的麵子!他們家境好不好我也懶得關心,反正我女兒的嫁妝足夠他們兩口子舒舒坦坦過一輩子,也不稀罕他們!唉,隻要將來姑爺對小蝶好,什麽我都認了!”


    “會的會的!”春霞忙笑道:“新姑爺是個讀書人,小蝶是他的結發妻子,他當然會對小蝶好的!”


    葉氏臉上不覺露出幾許笑容,笑著點點頭“嗯”了一聲。


    就是那婆婆劉氏也太貪財了些,但願新姑爺能多護著小蝶兩分!春霞在心裏暗歎。她哪裏敢跟葉氏說,今日送聘禮來,馮家有位麵生的嫂子趁機在她麵前親熱得不得了的套話,拐彎抹角的打聽小蝶的嫁妝。春霞哪裏這麽輕易就叫人套了話去?懵懵懂懂、不動聲色的應付著,反而叫她旁敲側擊打聽了出來這婦人是得了小蝶婆婆劉氏的話才問的。


    因為杭小蝶要出嫁,家中許多事情要忙,杭東南便也告了假在家幫忙。


    忙碌中正月十二轉眼就到了,一家子送了小蝶上花轎。鞭炮嗩呐聲中,看著那紅燦燦的花轎抬出門去,葉氏的眼淚無聲的流了下來,捂著臉一扭身進了屋裏。


    趙氏等忙跟著去勸。


    正月十五三朝回門,春霞是第一次見這位新姑爺馮柯。


    他兩口子穿著簇新的回來,杭讚和葉氏看到小蝶梳著婦人鬢,微微有些害羞,可看上去精神還好,便也放了心。葉氏拉著小蝶的手上看下看笑個不住,又忙著招呼新姑爺。


    春霞不覺暗暗打量這位新姑爺,容長臉,皮膚白皙,五官看去也挺端正,但額頭微凸,下巴微尖,令人感覺稍稍有些刻薄。尤其那一雙眼睛,即便對人客氣矜持的笑著,那雙眼睛裏也是紋絲不動、波瀾不興,不起任何情緒。


    不過到底是個讀書人,十分知禮得體,待小蝶也不錯,至少配得上“相敬如賓”這個詞。春霞見了亦安心不少。


    可到了敬茶的時候,問題來了。


    新姑爺站在那裏,甚是玉樹臨風、身形修長,就是一點也沒有跪下的意思。小蝶偏頭瞟了他一眼隨即垂下了眸,微微有些窘卻沒說什麽。杭讚和葉氏不動聲色相視一眼,臉色有些難看。杭東南眸中一銳,更是不滿。


    春霞端著茶盤站在一旁心中也是暗氣,心道你娶了我們家的姑娘,竟然還到我們家裏來擺譜兒!真以為你那秀才身份很尊貴、很了不得嗎?今日若叫你囂張了去,往後指不定怎樣看不上我們家呢!


    雖有不滿,葉氏和杭讚卻不好說什麽,杭東南是大舅子,也不便開口,春霞卻不一樣。她是杭家的兒媳婦,她即便說錯什麽,公公婆婆或者丈夫假裝嗬斥她一聲,向新姑爺道一聲“婦人家不懂事”也就交代過去了,因此,她沒有必要顧忌。


    春霞便微笑道:“姑爺是讀書人,最講孝道,還請姑爺趕緊跪下敬茶吧!這天兒冷,茶水都要涼了!”


    馮柯不覺偏頭瞧了她一眼,眉頭不自覺的蹙了蹙,略一猶豫便嗬嗬一笑點頭,一撩袍子跪了下去。原本他覺得,自己是個秀才,即便進了衙門大堂,見了縣太爺都是免跪的,哪裏肯跪兩個白丁?就算是嶽父嶽母,身份也不如自己不是?但春霞輕描淡寫一句“孝道”下來他卻是不能不跪,不然就是有違孝道,這麽大一頂帽子壓下來他可戴不起!


    p>所有人都鬆了口氣,小蝶更是感激的飛快瞟了嫂子一眼,也忙跟著跪下。


    春霞微微一笑,端著茶盤上前。


    敬茶過後便無他事,葉氏和春霞便進廚房去做飯,趙氏和春分也過來幫忙,杭家大伯和杭小西、杭小北兄弟也都過來了,眾人一塊兒在堂屋坐著陪新姑爺說話。小蝶則回了自己房間稍作休息。


    葉氏心裏記掛著女兒,看廚房裏有她們三個人忙碌也足夠了,便打了個招呼去同女兒說話,又交代了春霞一聲記得時時照看著堂屋那邊,別忘了添茶水糖果瓜子和炭火。春霞忙笑著答應了。


    堂屋裏的氣氛卻是有些冷,即使是杭小北那樣性子十分活潑的也活絡不了氣氛。這新姑爺太矜持了,把身份高高的端著,除非誰點名問到他,否則他絕對不會搭腔,聽到杭小北說話或者笑的聲音大了點、放肆了點,便會微微抬起眼角朝他瞟過去一眼,帶著點譴責,好像在說“真是沒規矩、沒教養!”杭小北走南闖北好些年,又不是真正的鄉下沒見過世麵的愣頭青,察言觀色哪裏不懂?況且這位新姑爺似乎生怕他看不懂自己的意思故意表現得很那麽明顯!於是杭小北也覺得很沒意思,漸漸的也不怎麽說話了!


    好在廚房裏三個女人手腳麻利,很快就做好了午飯,擺上桌開招呼他們入座用飯,這才解了圍。


    堂屋裏擺一桌,由杭讚和杭大伯、杭東南兄弟三個招呼新姑爺,又另在廚房裏擺了一桌,便是葉氏、趙氏和春分、彩霞陪著小蝶用飯。


    葉氏與女兒一同過來,臉上神色還好,笑眯眯的,春霞便知小蝶應該過得還不錯。否則的話葉氏那張從來喜怒形於色的臉不知會難看成什麽樣。


    堂屋裏那一桌因為新姑爺端著氣氛仍舊是沉悶,大家都很拘謹,客氣得近乎生疏,沒多久就散了。廚房裏卻是十分熱鬧,妯娌姑嫂幾個有說有笑。


    用過飯沒多久,馮柯便起身告辭。他這告辭的話一說出來,不但杭小西等幾個,就連杭讚和杭大伯都有鬆一口氣的感覺。杭讚虛留了兩句便作罷,倒是葉氏舍不得女兒,拉著小蝶的手嘮嘮叨叨了半響,馮柯的臉色明顯不耐起來,葉氏瞟見也惱了,若非春霞一旁見了嚇了一跳趕緊拿話岔開,沒準這新升級的丈母娘會將女婿一頓好罵。


    送走了馮柯和小蝶,杭大伯、趙氏等也都告辭回家。


    一回到家,杭小北就嚷嚷著“餓死了”,讓娘趕緊給下碗麵條或者烙兩個餅填肚子。


    趙氏和春分驚奇不已,忙問道:“中午做了那麽多菜,飯也盡夠,怎麽你還沒有吃飽嗎!”廚房裏其樂融融,趙氏哪兒想得到他們那邊是什麽狀況!


    杭小北“切”了一聲沒好氣道:“不是沒吃飽,是根本沒吃!您是沒瞧見那新姑爺那樣,嘖嘖,那架子端得恨不得到天上去!他幾乎都不下筷,我們哪裏好意思動手?所以說讀書人就是討厭!”


    “好了,你給我住嘴!”杭大伯瞪了兒子一眼,沒好氣道:“人家讀書人斯斯文文的有什麽不好?都像你這樣粗魯活該說不上媳婦!人家新姑爺頭一回來家想必是放不開,看你胡說些什麽!”


    杭小北不服氣道:“斯文成那樣還叫好啊?我都快餓死了!爹你敢說你吃飽了?大哥,你也再吃一點吧!”


    “小北,別跟爹頂嘴!”杭小西也不禁好笑起來。


    杭大伯氣得又把小兒子瞪了一眼,卻是歎著吩咐妻子道:“多做點吧!”


    春分忙笑道:“娘您歇著,我來就好!”說著去了廚房。


    “你們一個個真是!作的!活該餓死你們!”趙氏不由搖頭。


    杭讚那邊,也是氣呼呼嚷著餓,氣呼呼的同杭東南叫春霞熱了菜繼續吃。把個葉氏和春霞也驚了一把。


    不過春霞想到那矜持得過分的新姑爺,很快又坦然,倒是葉氏一個勁追著他爺倆問,問的杭讚更是大發脾氣,杭東南則沉著臉不說話。


    葉氏聽見老頭子不滿意新女婿卻不樂意了,說道:“你這老頭子真是!人家是讀書人,又是頭一回上.門麽,難免拘束,你不說體諒也就罷了,還在背後說道!”


    “讀書人怎麽了?要瞧不上咱們家就別做這門親!做了這門親還端什麽架子呢!真是叫人見了就生氣!咱們家又不靠他接濟,不沾他的光!哼!”杭讚聽了這話更氣。


    杭東南也不滿道:“他有什麽拘束的?做了親就是一家人,咱們家的人也沒做什麽離譜的事兒,他還真用不著那樣!”


    葉氏也弄不清楚這堂屋中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不過她向來是力挺兒子的,見兒子都氣成這樣可見定有新姑爺的不是,葉氏便道:“我說你們爺倆也別抱怨了!我問了小蝶了,小蝶說新姑爺對她挺好,家裏妯娌也和睦,我聽了這心啊就放回了胸腔,我可是知足了,你們也給我少說兩句吧!”說著轉身走開了。


    “真是憋了一肚子氣!”杭讚沒好氣又歎了一句。


    杭東南抬起頭道:“爹,算了別氣了,娘不是說了嗎,小蝶過的還好,隻要小蝶好就行了


    !反正他是秀才也好、狀元也好,咱們家都沒必要上趕著巴結他,也沒想過蹭他的光!隻要他對小蝶好萬事皆休,不然,就算他是狀元我也不會放過他!”杭東南說著目光一寒。


    杭讚重重在他肩膀上拍了兩下,心中既安慰又歡喜,“好,好!還是我兒子有出息!有骨氣!爹娘沒白疼你一場!”


    第二天,杭東南就回衙門去了,春霞因為這邊作坊裏還有點兒事情要處理便暫時留下來。


    “你休了這麽久的假,晚上便別回來了!還有啊,你抽空去拜訪拜訪梅五爺和李掌櫃,還有吳大少,我這裏有封信,請吳大少轉交我幹姐姐,順便問問他我幹姐姐現在怎麽樣了!”春霞送他的時候說道。


    杭東南也知自己請假的時間太長了,不知多少事要處理,若還惦記著往家裏跑也確實有點不好,隻得歎著氣滿臉沮喪的說好,一一答應春霞的話,將信小心的收好,湊近她小聲笑道:“你這邊快點把事情做完好回去,好好的補償我。”


    春霞臉上一熱,嗔他道:“你就知道惦記這個!”


    杭東南握著她的手不肯放,捏了捏低頭笑道:“我可是你男人,媳婦兒!”


    “再不走就要晚了!”春霞沒好氣瞪他,抽回了手。


    杭東南這才笑著上馬,拉著韁繩,還不忘回頭深深的凝了她一眼,這才一笑揚鞭而去。


    春霞亦微微勾了勾唇,轉身回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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