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家主子的手段,她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


    心中雖然害怕之極,但主人積威之下,她並不敢有絲毫隱瞞的僥幸心理,想了想,勉強打起精神,要了馬車悄然從後門出去,七彎八拐的,來到一處胡同院落。


    守門的人見是她,問也沒問就讓她進去了。這種時候她親自上.門來,肯定是有急事。


    跪在厚厚的紗帳簾幕後,媽媽強打精神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其中少不得自責自罵,表示自己的悔不當初,然後老老實實的聽從發落。


    “你說什麽?”一個年輕的男音隔著簾幕傳來,其中帶著的威壓和隱忍怒意令媽媽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


    男子緩緩的說道:“你怎麽做出這麽荒唐的事情!為了區區兩千兩銀子,把整個千嬌樓都搭了進去!嗄”


    千嬌樓,是他費盡心思在京城中建立起來的花樓,在京城中能排進前三,每年除了為他賺取數不盡的銀兩,更是探聽各種消息或者散布各種消息的最好渠道!可是,勸被眼前這個女人給毀了!


    “千娘,你怎麽如此糊塗?”男子冷冷道:“你在這一行做了不下三十年,什麽人沒有見過?居然陰溝裏翻了船!”


    “主子恕罪,是千娘一時糊塗!”千娘連連叩首,哭喪著臉,心裏頭也後悔得不得了。


    那婦人滿腔恨意的跟她說,說那小寡婦居然跟她丈夫勾搭上了,居然還說動了她丈夫要娶她進門當平妻,她咽不下這口氣,所以讓她幫忙壞了她的名聲!至於銀子,她有的是!隻要求事情辦得妥當,不在乎銀錢多少!


    結果她就信以為真了,結果,事情就到了如今這地步!


    “那年東南愛妻如命,他可不是個好惹的!他那妻子,也不是個普通女子,你什麽都沒問清楚,就敢做這種事情!”男子顯然惱火不堪。


    千娘還心存僥幸,忍不住小聲說道:“主子,也許,也許那年夫人並沒有看清楚是什麽地方呢――”


    “哼!”男子冷笑,“你當她傻還是當年東南傻?那救走她的人不用說定是年東南了!隻要在附近一查,有什麽查不到?這個險,你冒得起嗎?”


    “那,”千娘覺得喉嚨有點幹澀,說道:“也許,也許他們好麵子,並不會將此事公開,自然也就不會上.門找麻煩……”


    “你今天是怎麽了?整個人都傻了?”男子的聲音不但更冷,還帶了壓抑不住的怒氣:“永安侯要找千嬌樓的麻煩用得著自己出手嗎?”


    千娘這回是徹底沒了言語,顫聲道:“那這,這該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男子冷笑道:“舍了!”


    “舍了?”千娘頓時傻眼!


    “對!”男子毫不猶豫說道:“你這就回去,速速將一切礙眼的東西都收拾了,將咱們核心的自己人轉移,然後放一把大火,你自己,也趕緊離開京城吧!今晚先過來這兒暫住一晚上,明天天一亮,就離開京城!”


    雖然來的時候就想到會是這種結果,可是此刻聽主人親口說出來,她仍然感覺到肉痛得難以接受。畢竟,千嬌樓是她經營了這麽多年的大本營,一朝突然拋棄,心中哪裏舍得!


    “主人,就沒有別的法子了嗎?”千娘苦求道:“主人您英明神武、計謀百出,您一定還有別的法子的!”


    “千娘!”男子突然惱怒起來,厲聲喝道:“如果不是看在你對我們父子忠心耿耿這麽多年的份上,你以為你做錯了這樣的事此刻還有命在嗎?你知不知道毀了千嬌樓本公子如同少了一雙眼睛、一對耳朵!你以為如果有別的法子本公子願意將它毀了?事不宜遲,你趕緊回去安排!如果叫有心人查到什麽,可就不是毀一座千嬌樓的事情了!快去!”


    千娘一哆嗦,再也不敢吱聲,咬咬牙,應了一聲“是”連忙爬起來去了。


    年東南抱著春霞回到敬一堂,嬌紅、綠袖等見狀都是一怔,發現春霞不見之後,年東南立刻傳喚了洪一等心腹帶人四處尋找,並沒有驚動別的人。嬌紅、綠袖等隻知道夫人和侯爺興致高漲,讓她們先行回府,並不知道其中竟發生了意外。


    這個時候,月色早已偏西,早過了半夜了!嬌紅等一個個昏昏欲睡,坐在那兒等候著直打瞌睡,見到年東南抱著春霞進來,精神俱是一振:終於快要熬到頭了!


    “侯爺――”


    嬌紅才輕輕叫了一聲,年東南便使個眼色止住了她,壓低聲音說道:“送盆熱水進來你們都下去歇著吧,夫人玩得累了,不必伺候了!”說畢,便抱著春霞回了臥室。


    嬌紅等連忙答應,打了熱水送進去便輕輕退下。


    年東南將春霞放在床榻上,小心的幫她除下外衣,洗了臉,自己亦胡亂擦洗兩把,便一同歇下。


    春霞先前在他懷中的時候睡得安穩,可是這時候躺了下來,卻沒有那麽安穩了,不時輕顫猛的動起來,仿佛受了什麽極大的驚嚇。


    年東南瞧得心疼不已,遂緊緊的將她摟在自己的懷中,不


    tang時輕輕拍拂著她的背後以示安慰令她安心。


    他心中越發惱恨,發誓定不讓楚王妃好過!


    次日春霞輕輕睜開眼睛,看到自己安安穩穩的躺在丈夫的臂彎中不覺一怔,眨了眨眼睛,一時有些發傻。


    “你醒了,睡得還好嗎?”年東南見她這副模樣忍不住好笑,輕輕撫摸著她的臉。


    “我,你,今兒你沒去上朝嗎?”春霞忍不住問道。今天正月十六,他應該去上朝了才是。


    “我叫洪一替我告了假。”年東南微微一笑,攬著她腰身的手緊了緊,“還困不困,咱們再睡一會兒。”


    春霞搖搖頭,望著他忽然一笑,輕輕說道:“我沒事的,其實,你不用擔心……”


    年東南心中一滯,眸光微沉,冷聲道:“我怎麽能不擔心!那兩口子沒一個好東西!可惜,暫時卻動不了他們!”


    年東南恨恨不已,太子那邊與楚王爭鬥才剛剛占了些上風,這個時候他絕不能動楚王,否則因小失大,得不償失。可一想到妻子昨晚受到的驚嚇,他心中便充滿了深深的愧疚。


    “我懂,”春霞微微一笑,抬起了手臂,凝霜般的皓腕上,那花紋樸質的銀鐲子泛著淡淡的柔光。


    “我有它呢,沒有人能輕易傷得了我的。”春霞嫣然一笑。


    她從來就不是弱者,昨晚的事情當時的確將她嚇壞了,可過了這一晚上,那些許的恐懼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不甘和不屈:楚王妃,也就隻有這麽點手段了!


    年東南心中一軟,不禁也笑了起來,握住她的手,漸漸用力,放在唇邊輕輕吻了吻,瞧著這一段雪白纖細的酥臂忍不住心中一動,低啞著聲音湊在她耳畔輕笑道:“你睡夠了?不困了?”


    “嗯。”春霞點頭,衝他甜甜一笑。


    年東南猛的用力,將她摟著緊緊貼著自己,灼灼眸光熾烈如火,春霞心中一動,知曉他想要做什麽,不禁麵上一熱,微微垂下了眸。


    “媳婦兒……”年東南忍不住低低喚道。


    春霞心中一軟,不由抬手圈住了他的脖子,微微仰頭凝視著他,年東南精神一振,猛然翻身覆了上去。


    也許隻有這樣,他和她才能更真切的感受到彼此,感受到彼此的相依相存!


    等到兩人起身,梳洗完畢用過早飯,年東南攬了妻子在暖閣中說話,這才有機會聽她細細說起昨晚的事情。


    他的怒火一下子又竄起老高。


    “那個賤人,當真卑鄙無恥!”年東南恨得直咬牙。


    居然做出如此陰損之事,相比起她來,大夫人、二房、三房統統都不及太多!


    他簡直不敢想象,自己的妻子如果在那種地方被人――


    到那個時候,就算他將罪魁禍首碎屍萬段,傷害已經造成,又能怎樣?


    年東南極少罵人的,這一次卻忍不住破口大罵,罵得春霞都驚呆了。


    “媳婦,你臉色怎麽這麽難看?”年東南終於察覺了她的不對勁,忙抱著她安慰道:“已經在家了,都過去了,別怕!”


    “我――”春霞張了張嘴,片刻說道:“你會不會嫌棄我啊!”雖然知道不太可能,可問出這話,她的心仍舊微微一緊。人事不省進去過那種地方,總不是一件好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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