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塌地陷也不過如是。


    惡名昭著的陰獄在寒雲城無人不曉,可卻鮮有人知它真正的具體位置。也因此,當地動山搖襲來的時候,方圓千裏都感受到了那股劇烈的大地搖晃,不由得驚恐萬分。


    從萬裏禁山開始,地麵延伸出了巨大的裂隙,地陷一般將一切都吞噬了進去,大地覆蓋的厚厚雪層滑落,露出底下被煞氣侵蝕成黑色的土地,地麵上還有幹枯的屍骨,是被煞氣滅殺的妖獸和野獸。


    地裂還在不停地外擴,一路直往寒雲城蔓延!


    太深了,這裂開的深淵黑魆魆的沒有人知道到底有多麽深,站在遠處觀望,就仿佛大地被從中劈開成了兩半!


    無數哀嚎聲從地裂中響起,既有奔逃而出的囚犯,也有被吞沒進去的妖獸,山巒崩摧,一片末日之象!


    這地動驚動的範圍絕對不止方圓千裏,連更遠處的地方都有著強烈的震感。圍繞在禁山之外的勢力絕對不止寒雲城一個,雖然實力低下,但數量也頗多。此番巨變一出,各地城池堡壘、家族宗門,駐地中到處都是在震動中被搖塌的房屋,凡人普通人沒有修煉者那般強悍,死傷極其慘重。


    很快,驚恐慌亂的情緒就飛快彌漫了這方天地之中,還在不斷的蔓延。


    直到,波及到萬裏之外,掀起滔天的軒然大波。


    地裂蔓延的時候,一隊人馬正飛快地奔馳在前往詭山的路上,座下的雙翼淩空馬雖有翅膀,但是更習慣半飛半奔,揮舞著翅膀踏在雪麵上一尺高的距離快速前進。


    這隊人遠遠的便聽見了天崩地裂的恐怖轟鳴聲。抬頭一看,遠處一道黑色深淵正向他們飛速綿延而來,隊伍裏的人頓時驚慌震驚,在劇烈的搖晃中幾乎要掉下馬來,麵如土色連連驚叫:“大人!這是怎麽回事?”


    “大地怎麽塌了?”


    “該死的!”


    這隊人馬修為尚在入微境,沒有辦法像清虛境強者一般禦空而行,因此隻能騎乘著雙翼淩空馬。此刻領頭的人抓著馬韁繩的手用力的迸出了青筋。憤怒地大吼道:“蠢貨!還不趕緊逃?難道要掉進去才明白該怎麽幹嗎!走!趕緊回城向大人稟報,派人搜山!”


    搜山?!


    他身後的人不由得麵麵相覷。


    這次趕出來追捕的是什麽人還不清楚呢,隻知道上頭好像格外怕她們闖入禁山。這才讓人來追捕。但現在看來,禁山那裏肯定是出事了,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和要追捕的兩人有關,但毫無疑問的。這下事情可鬧大發了!


    禁山那片麵積絕對超過萬裏,這可怎麽搜山?而且現在城裏正處於卓流大統領和流風長老奪權的關鍵時刻。是個人都能感覺到城裏的風雨飄搖,那裏還能排出人來?


    哎,也不知現在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多事之秋?


    眾人心裏複雜思索。身上的動作卻不敢聽,趕緊駕馭著雙翼淩空馬就往回逃命,也不顧會過度消耗它們身體裏的靈氣了。強行拉著韁繩迫使它們飛上了高空,躲開地麵的搖晃。


    途中有人回頭看了一眼。就見到那飛速蔓延的恐怖地裂已經吞噬了他們剛才站的位置,頓時嚇得一個哆嗦,駕馭著雙翼淩空馬飛的更快了。


    而這時候,鳳喬和若遠已經離開了陰獄,進入帝牢山脈。


    一路上若遠緊緊抱著鳳喬堅決不放手。鳳喬傷的極重,失血過多,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處完好的肌膚,如果不是他一直在用元力吊著,恐怕早已氣若遊絲。


    “我沒事兒的。”鳳喬看不得若遠臉上的凝重,強撐著嘴硬,睜著眼睛笑眯眯看他。


    她發現若遠現在和之前還是寄存在她識海裏殘魂的時候不完全一樣,那時候他話也多些,雖然聲音冷清,但也不像現在這樣完全就是一個孤冷絕塵的存在。


    他不愛說話,必要時候也是簡潔的三兩個字,容顏如霜雪,淡漠無情。


    果然她這句話一說,若遠根本就沒回話,周身的氣壓卻一下子降低,連溫度都降了好幾分。


    他是在表示不高興了,對她嘴硬強撐的不高興。


    鳳喬無奈的隻能道:“好吧好吧,我不說了行不?不過,”她探頭探腦張望四周,“哎,這地方怎麽看起來好熟啊······”


    雖然有大雪覆蓋,地麵也在不停地搖晃,但是大體的山勢走向還是看的清的,鳳喬仔細一打量,立刻吃驚的叫了起來:“喲,這不是帝牢山脈嗎?陰獄就是這山脈之底呀。”


    鳳喬大大咧咧不以為意,因為她清楚的知道,她的傷並沒若遠如此緊張得恐怖。


    遠古遺族最引以為豪的就是強悍的肉身,隻要還有一口氣沒掛,扔在一邊不管就行,用不到多久就能緩過來。畢竟,也是後人稱為“打不死的老東西”的存在嘛。


    她現在傷看起來恐怖,其實已經在飛快地愈合了,皮肉之傷並不要緊。唯一麻煩的就是她斷掉的骨頭,那個需要有人幫她正骨,包括肋骨腿骨胳膊骨啥的,隻要把折斷的重新挪正對齊,就能自己長好。


    ——當然,這會很疼。


    她心裏有些發怵,尤其是在麵對冷麵不言的若遠的時候。她這人吃軟不吃硬,麵對這樣不言不語麵無表情的家夥,不由得不心虛。


    “若遠,你帶我回村子吧?我就是在這山裏長大的,第一次離開這麽久。”她吸吸鼻子,一想到自己生長的小山村,眼睛不知怎的酸脹,“我們總得先找個地方歇息養傷啊,我還要回去祭拜幹娘,去把木頭他們的屍骨收斂······唔,事情好多。”


    她酸澀的語調沒有逃過若遠的耳朵,果然若遠低頭靜靜看她一眼,濃密的眉睫在白得透明的臉上灑下淡漠的幽影,清冷的聲音如霜雪寒泉玉碎冰裂:“指路。”


    “哎。”她嗯了一聲,強行裝出樂顛顛的樣子,開始給若遠講述她小時候的生活,“我跟你說啊,我們村呢人多肉少,能吃飽飯的時候也不是很多。不過我幹娘主管村子裏的陣法,地位特別,分到的東西不算少,所以我也不是經常餓肚子。嘿嘿,你應該沒經曆過的,夏天打獵容易吃的好,但冬天大雪封山,有些餓極了的野獸還會闖進村子吃人······”


    陰獄的位置正好就處於帝牢山脈正下,恐怕這也是帝牢山脈名字的由來。鳳喬猜測,麵對這條巍峨卻荒蕪的山脈,若遠的心裏一定不舒服。


    畢竟,他就是那個被囚的“帝”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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