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喬臉色一變,霍的站起,門外的人已經握著武器衝了進來。


    “啊,鳳喬?怎麽是你?”


    “你沒死啊?”


    兩聲驚呼幾乎是同時響起,鳳喬眉目含霜,冷冷的看著闖進來的兩人。


    來人是兩個青年,相貌普通,身強體壯,裹著厚厚獸皮大衣,上麵還沾滿雪花,在屋裏火堆一烤,雪都化了,雪水滴滴答答的流了下來。


    “嘁,岩三、長栓,竟然是你們兩個。”鳳喬瞥了來人一眼,便漠不關心的重新坐下,“滾!”


    這兩個人是其他山村的,鳳喬跟著大人們打獵的時候見過他們。


    帝牢山脈很是荒蕪,獵物不多,各個山村之間為了爭奪食物常常起衝突,尤其是岩三長栓在的那個村落,常常派人堵在路上,搶奪鳳喬他們辛苦打獵來的獵物。


    鳳喬對這兩個人,可是一點好感也沒有,連點表情都懶得給他們。


    岩三和長栓卻對視一眼,在看向坐在火堆邊鳳喬,她身穿一身貼身紅裙,懶洋洋拿著樹枝戳著火,火上燉著一隻石鍋,裏麵滾水咕嚕咕嚕,濃鬱的肉香從中飄出,鉤的他們多日沒吃飽的肚子更餓了。


    殺了她,幹不幹?


    幹!老子快要餓死了,殺了這小妮子先吃頓飽飯!


    饑餓讓兩人眼底泛起綠光,衝動之下竟然忽略了鳳喬出現在這裏到底是有多麽怪異,當即大吼一聲:


    “你個臭丫頭,敢讓我們哥倆滾?嘿嘿,先來陪我哥倆樂嗬樂嗬!”


    說話間,兩人已經撲了上來。岩三手裏握著短刀,長栓拿著把砍斧,當頭就往鳳喬身上砍去!


    鳳喬眉眼一沉,一揮手元力蓬勃湧出,直接狠狠撞上了兩人身體,哐一聲就把兩人狠狠砸在了地上!


    “找死!”


    她之前不在乎,是因為這兩人看起來壯實。但歸根結底不過是凡人。而她早已成為修煉者。果然她一起身,屬於修煉者的威壓一出,岩三長栓兩人直接就被壓趴在了地上連連咳血麵色漲紅。再也沒了反抗的膽量。


    這,這,她什麽時候成了修煉者了!


    天啊,自己這不是在找死嗎?


    “你。你······”岩三頓時嚇得話都說不清楚了,身體抖得跟篩糠似得。鼻涕眼淚頃刻糊滿了一張臉。


    長栓膽子大些,當場哀嚎一聲求饒,大聲哭泣磕頭:“鳳喬大人,原來您已經是個修煉者了!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求求您饒了我們吧!小的再也不敢了!看在我們好歹都是認識過的人,都是帝牢山僅存的人了,您就饒了我吧!”


    鳳喬冷哼一聲。正想一腳把他們踢出去,長栓的話在耳朵裏一過。裏麵一個詞忽然引起了她的注意力:“等會兒!什麽叫‘帝牢山’僅剩的人了?你給我說明白!”


    “啊?”長栓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聞言吃驚地抬起頭來,“鳳喬大人,您不知道嗎?滅口令是寒雲城下的,我和岩老三那天剛好有事出村去了,回來後······村裏的人就都被他們殺幹淨了!我們兩個嚇得跑了,這一個多月走遍了帝牢山,山裏的所有村落,都已經沒人了!您,您的村子難道不是這樣嗎?”


    滅口令?!


    寒雲城?!


    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突如其來的衝擊讓鳳喬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胸膛裏心髒跳的飛快,仿佛有什麽一直以來被忽略的事情突然被人捅破,而背後的真相,簡直讓她難以接受!


    長栓還在很肯定的道:“是的,寒雲城在山裏養著我們這些山村,就是為了來監視冰獄深淵的。這件事其他村人都不知道,但我和老三曾偷偷聽見我們村村長和掌管陣法的老祖宗說過的。我們去看過了,冰獄深淵——啊,就是那道很深的深淵,站在上頭冷颼颼的那個——據說被人毀了,就是那次大爆炸!然後,寒雲城就命令讓那些來巡山的長老,順手將所有山村都,都滅口。”


    岩三也跟著點頭:“寒雲城的人不知道其實我和長栓還活著,我們兩個東躲西藏,根本不敢回去。如果不是今天餓慘了,正巧路過你們村聞見肉香味,我們也不會過來的······”


    長栓和岩三還說了什麽,鳳喬已經什麽都聽不清了,她隻感覺到腦子裏轟的炸響,震得回聲隆隆,嗡嗡的幾乎無法運轉!


    流風不是說,是因為帝牢山脈冰獄深淵結界崩潰,山脈中妖獸即將暴動,才命他立刻帶山民離開嗎?!


    為什麽,現在變成了是讓把所有村民滅口?


    是了,那時候是傳訊晶石,她哪裏知道裏麵到底傳的是什麽訊!還不是隻是聽流風這麽一說,才以為的······


    而且,路上那隻白虎,一樣也把所有村民都殺了啊。


    鳳喬頭痛欲裂,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昏沉沉站不住幾欲跌倒。


    她眼前忽然又出現了鐵戈癲狂的身影,是當時在城外一戰,他笑得陰騭悲痛,嘶吼道:“那你呢?你和我有什麽區別?你還不是勾結那個偽君子真小人害死我爹,更將所有知情人滅口?!”


    流風,偽君子真小人·····


    知情人滅口······


    對啊,流風既然曾囑咐過她不要把自己出身帝牢山的事情說出去,帝牢山是禁山,那麽敏感,而村民負責監守帝牢山,存在更是機密,冰獄深淵出了事,當然命令是滅口。


    那流風為什麽當時敢將村民帶出去?


    除非,他知道這些村民是真的不可能走出大山!


    還有九刑,當時它還是一把無用的鏽劍,流風分明知道修煉者有自己的元兵不需要武器,那他為什麽任憑自己帶著它?


    而玉璧《鳳凰圖》——他到底是什麽時候從淩寒手裏拿到它的,為何直到她臨走他才給她?而淩寒,也真的是在陰獄結界破裂的時候,死在鬼傀儡和囚犯手裏的嗎?


    鳳喬越想越恐怖,無數的事情瘋狂的從記憶深處翻湧上來,幾乎要讓她腦袋都撐爆!


    她和阿央跟謝軼對打那次,流風既然清楚的知道她昏倒,那就是他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麽,可是再遇後,他卻為何自稱不知她去了哪裏,說是找執法者詢問後才找到的她?


    她洗經伐髓通經脈,吃的是阿央留給她的千年青雲芝。那時候不知道,現在想來,千年青雲芝靈氣可是極為濃鬱的呀,城外那次能引的眾多修煉者暴動,而她從玉盒中取出時,就在屋外的流風怎麽可能不知道!


    如果不時若遠出手,如果不是她體內封印消耗了千年青雲芝過多的靈氣,她當時那麽直接吃下去,根本承受不住千年青雲芝的靈氣,很有可能會爆體而亡!


    但是流風,卻仍舊雲淡風輕仿若什麽都不知道······


    不,也不對,當時她明明聽見了屋外有人聲,想必流風那時候就已經發現了,可是——


    他為何一聲不出,無動於衷地看著她犯錯?!(未完待續。)


    ps:寫這章的時候我真的很難受,雖然早知道事情的真相,可還是不得不將它們重新翻出來,以一種決絕的態度揭開他的偽裝。一切一切都是從最開始就鋪墊,從他們相識的第一天,藏在溫柔完美麵貌之下的,也是*裸的利用和冷酷。雖然後來,他也後悔過,但是,做過了的,已經無法再改變。後麵還會有更多,畢竟流風是我前期下筆墨最多的一個人,他的故事複雜,有太多的無奈和不得已,絕對不會就這樣輕易的判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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