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得形勢比人強的黃文明並沒有把內心的厭惡表現在臉上,更不會做損人不利己的蠢事,他再看不起陳浩也不能看不起他手裏的那隻判分的筆。這次高中組一共有來自全省各地六十多位選手進行角逐,卻隻有三人能代表蘇南省高中部參賽,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淘汰率讓他也擔心蘇華一中的選手不能入圍。人都有自私性,當自私心和金錢糾纏在一起時,黃文明此刻的舉動卻與他的內心完全相反,麵帶醇厚的微笑,仿佛是位慈祥的大哥般端起酒杯主動向陳浩敬酒。


    “小老弟,後生有為,幹一個。”


    此刻的他們已坐在市政府宴會廳的酒桌上,作為東道主的蘇華市政府和教育局自然會舉辦宴席招待三組的評委,更何況這裏有省教育廳來的貴客。


    毫無社會身份的陳浩當然沒資格坐在主桌上,那都是領導們的位子。盡管他是團省委的代表,但並不意味著他不明白事理,所以年輕的他隻有坐在後麵的桌子上和幾位參賽的老師共進晚宴。


    他沒想到陪在次席的黃文明竟然專程跑來敬酒,趕緊端著酒杯站起來說道:“黃局長,您太客氣,我應該多多向您們這些前輩請教。”


    說完,放低杯口在黃文明的酒杯中間輕輕一碰後喝完杯中酒,雙手拿起身邊的酒瓶等黃文明喝完酒後給他斟滿。


    酒桌上的規矩他還是知道,和長輩或是身份比較高的人喝酒必須是雙手舉杯,杯身隻能比對方低,喝完酒後也必須雙手給對方斟滿酒,以示尊重。


    無論陳浩的規矩做的有多麽到位,自傲的黃文明要不是為一中現任校長給他的好處才盡力幫他拉攏陳浩手上的判分筆,他也不會自貶身份。


    自認為已為陳浩麵子貼金的黃文明嗬嗬一笑端著酒回到他本來就應該呆的地方。單憑陳浩的身份連敬他一杯酒的資格都沒有,更別說讓他都感覺到犯賤的小老弟稱謂。


    “你是誰?怎麽認識黃局長?”


    正當陳浩坐回位子的時候,聽到身邊一位二十剛過的女老師問出如此古怪的問題,話裏的意思是能讓黃局長敬酒的人不應該坐在這裏。


    “我隻是個打醬油的。”


    陳浩來自二十一世紀的話讓留著短發的毛小惠和一桌參賽老師都不明所裏,打醬油還能打到政府招待宴會上,這樣的邏輯幾乎等同於老母豬會上樹的荒謬。


    能坐在這裏的老師無不是各地教師中的楚翹,當然,並不排除關係戶,但那也隻是極個別的現象,從沒聽說過這種灰色幽默不代表他們沒有想象力和理解能力。尤其是問話的毛小惠更是差點笑出聲來,眼前這小夥子真逗,一句打醬油包含的內容可不簡單,正所謂千人各異。


    陳浩的一句話迅速消除與在座老師的陌生感,飯桌上的氣氛也迅速攀升,要不是考慮到明天即將舉行的激烈對抗賽主辦方沒敢多上酒,陳浩這一桌估計不到宴會結束所有參賽選手都被喝趴下,誰讓他們碰上陳浩這般千杯不醉的妖孽。


    等吃完飯溜達完的陳浩回到市政府招待所時,和他同住一房的是他們這一組的德寧市教育局馬向陽主任和他打個招呼,眼睛瞥向床頭櫃嘴裏卻說出頗含深意的一句話:“黃局長他們的紀念品可真是費了一番功夫。”


    在團省委實習期間,陳浩也跟著領導參加過一些會議,會議結束時得到過鋼筆、水杯之類的小紀念品,看到自己床頭櫃上的東西自然明白馬主任話裏的意思,更清楚他臉色的不悅。這些東西是不是蘇華市教育局或黃局長送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東西在比賽前分發到每位評委的手裏,其用意不言而喻。


    先不說前期選拔的殘酷,現在這六十多位選手競爭能代表蘇南省參加全國語文教學競賽整個高中組三個出賽名額,二十多人選一位的概率有多大每一位評委心裏有數。作為東道主的一中想多出選手的想法倒也無可厚非,能僥幸在全國競賽中拿到名次,正可謂是軍功章裏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這份榮譽不但屬於學校,更屬於全市。但大多來自各市的教育局的評委沒有一個人是傻子,誰不想為所在的市添彩,一中多拿一個名額意味著他們將失去一次機會,這樣的事能讓來自德寧市的馬向陽主任高興才怪。


    洗涑完的陳浩淡淡一笑,說道:“祝您做個好夢”。不管三七二十一,倒頭便睡。


    第二天上午,高中組選拔賽在一中高二三班拉開帷幕。


    每一位選手進行完授課後,在座的評委都會當場打分並進行講評,完全按照大賽規則操作。


    比賽進行到第三天下午,倒數第二位上台講課的是東道主一中的一位男老師,他的講課秉承教學大綱卻毫無精彩之處,當所有的評委他亮出打完的分時,不但讓他差點哭出來更讓當評委的蘇華市教育局副局長黃文明原本難看的臉更是難堪,差點破口大罵,這個年輕人一次次地出幺蛾子,這次更是過分地給他親自提名參賽的侄子打了個不及格的分數,這小子這記不但扇在侄子的臉上,更是重重地打在他臉上,他還真沒想到收了他禮物的陳浩竟然會做如此出格的事情,憤怒的他腦海裏第一個出現的念頭是匿名舉報他貪汙,這種事黃文明不是第一次幹也不是最後一次幹,他在一中當校長的時候有多少不長眼的校幹部便是倒在他的匿名舉報之下。


    俗話說,悲,喜所依也,悲與喜也隻是一想之隔。


    正想著陳浩在陰暗的黑房裏吃牢飯的悲慘境況時,黃文明驀然想起他先前不爽的事,陳浩還沒有畢業的事實讓他由大喜轉為大悲卻又欲哭無淚,匿名信好寫,但找哪個單位去投訴。蘇南大學?


    陳浩卻不管你黃局長的臉色到底如何千變萬化,該怎麽打分就怎麽打,同時他也暗自敬佩在座的評委的職業操守,並沒有因黃文明送他們禮品而改變評選的原則。


    公平公正!


    最後一位上場的毛小惠沒想到昨天坐在她們桌上和大家談笑風生的年輕人竟然是這次大賽的評委,更沒想到竟然是他來點評自己的授課。


    聽了三天教學的陳浩盡管挺佩服老師們竭盡全力的拚搏精神和講課的精彩,但每個人都是按照傳統的授課方式,側重點不盡相同形式卻像一個模子裏刻出來般整齊劃一,讓人感覺不到出眾之處。作為從二十一世紀穿越而來的人,又經過哥倫比亞大學自由氛圍的熏陶,他知道如果這樣下去,蘇南省想在這次大賽中拿到名次絕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承認你準備的相當充分,內容翔實,也很用心,整篇課文分析的相當到位,主次分明,有一定的新意。”


    當所有評委打出分數後,表現出眾的毛小惠不出意外地得到最高分。擔當主評的陳浩話也如同前麵點評的人般一一指出她的長處。當所有的人都以為陳浩點評完畢準備散場休息時,陳浩卻繼續說道:“你有沒有想過換一種授課方式來講課,讓學生作為一堂課的主體,而你在其中起引導作用。”


    正所為語不驚人死不休,陳好的一番話在高二三班不大的教室裏猶如驚雷般炸響在眾人的耳旁。國人繼承前輩的尊師重道優良品德,老師絕對是課堂的主宰。他的話不但顛覆主次順序,更意圖推翻人們腦海中的傳統,他不是在開玩笑嗎?


    深知口說無憑的陳浩走到呆立著的毛小惠身邊時問道:“那位同學能告訴我剛才毛老師講過的內容?”


    眾目睽睽之下在陳浩的引導到,學生不再是隻帶著耳朵的木偶,井然有序地講解著他們對這篇課文的理解,更有些同學說出課文的曆史背景和選這篇文章做課文的用意,還有個別學生對毛老師講的問題提出不同的見解。


    看著眼前的顛覆,在座的參賽老師實在想不到學生竟然有這樣精彩的見解,這還是他們心目中的等著他們滿堂的填鴨子的學生嗎?


    師者,傳業授道解惑也。隻要能達到教育的目的,老師們也不是非要尊重的形式。經過陳浩和學生互動的演示,這些老師才知道這世上書原來還可以這般教,在學生們的講述中陳浩偶爾一句的話更讓他們有所悟,他在用實際行動印證學生為主,老師為輔的教學方案。看學生臉上帶著的興奮與喜悅,不用問就知道陳浩的這堂課有多麽的成功。


    坐在評委席上的教育廳基礎部龔處長更是喜出望外,同時越發敬佩張廣年副廳長的高瞻遠矚,他的一句話不但使龔處長堅持讓沒有教學經驗的陳浩擔當主評,更印證了他對省裏選手的精準把握和對陳浩的信任。


    “陳浩這小家夥得好好用用,他,就是我們這次能不能拿到名次的關鍵。”


    舞者昨晚太困了,在寫作中睡著了。四章的連續爆發,沒存稿的舞者寫作的速度又慢,的確挺辛苦。但舞者說話算數,今天還是四更,舞者有個小心願,希望今天的成績比昨天更好,尤其是推薦票,昨天的漲幅不大。舞者知道喜歡都市官場類的各位都是非常理智非常優秀的讀者,希望今天各位看官能多給舞者些,舞者在這裏謝謝各位看官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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