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憐的天兒”金夫人嗚咽一聲,將少天抱在懷裏,失聲痛哭了起來。


    我鼻子酸酸的,我八歲與父親分離,非常能理解這種離別之痛。他們父子這一別。也許永無再見之日,陰陽兩隔,離人所思。


    少天依然在昏迷中,畜道咒一息,他就恢複如常,隻是體內邪氣更盛,發病之時更痛苦,若不能解咒,遲早難逃一死。


    “堡主、夫人放心,我秦無傷必定盡一生之力,愛護少天,但有半分虛言,天打雷劈。”我舉起右手,肅然發誓。


    金太保點了點頭,凜然大喝道:“秦無傷,接甲”


    我單膝跪地。手舉過頭頂恭敬接下盔甲。


    “張王法旨:此甲,乃是情義之甲,但穿此甲,當繼承張王、閻君宏誌。護我天道,平陰陽之禍”


    “秦無傷領法旨”


    我恭敬的站起身,捧著金甲,心中沉甸甸的,接過此甲,無疑於得到了一統陰陽的契機。


    金太保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長道:“無傷,此甲雖然賦予你了,但日後肯定也會給你帶來無數的危機,不過我相信以你的天命,一定能夠避凶趨吉,終得大道。”


    正說著,堡內的喊殺聲已近,金太保萬般不舍的拉開了金夫人。長話短說道:“金家的寶藏我早已托故友經轉移到了一處密地,你可以去江南掌燈白家找白老爺子。向他提我的名字,或者把此錦帕交給他,即可得到寶藏。”


    臨走前再送你最後一句忠言,“雖然我不知道在你七叔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但他是我過命的兄弟,我們都應該選擇相信他,也隻有他才能撥開迷霧,讓你找到真相。”


    說完,金太保艱難的深吸了一口氣,拉著金夫人往甬道的另一頭訣別而去。


    金夫人三步一回頭,不斷的呼喊著癡兒少天的名字,讓人好不黯然魂傷。


    我打開金太保贈給我的這塊錦帕,上麵繡著一朵白色的蓮花。旁邊是一首情詩,“思君念君不見君,一生一世一雙人”


    金太保的這位朋友應該是個女人,這女人跟白家有關係,想到白家,我突然想到白靈不正是白家人嗎天啦,不會這麽湊巧吧。


    沒時間再多想,邪宗這家夥無孔不入,發現這條密道也是遲早的事,金太保夫婦似乎已經走遠了。


    我背著少天,牽著紫衣往出口快速出去,少天這時候已經清醒了過來,虛弱的趴在我的背上喊著:“爹爹、娘親,我要爹爹、娘親”


    想必是血肉相連,他雖然是個傻子,卻也能感受到與親人離別的那種哀痛。


    喊了兩聲,少天就大哭大鬧起來,他這一哭,我和紫衣也是悲傷不已,尤其是我想到與父親短暫重逢卻又慘遭分離,更是悲從心來,流淚不止。


    “少天,別哭,以後你就跟著大哥哥和我。”紫衣黯然落淚,卻又不得勸說少天。奈何少天不聽,她隻能一掌將他給打暈了。


    這時候,我們已經走出了密道,密道出口在金家堡外的一處山崖上,金家堡已經陷入了一片火海,連帶著秦鎮也被邪宗的人洗劫一空。


    “這就是玄門殘酷的真實寫照,無論正邪全都已經喪失公義,喪失人心,在這樣扭曲的力量下,哪怕是曾經的戰神也無力改變”紫衣感歎道。


    我點了點頭:“他日我若能一統邪宗,一定讓這些家夥人心歸化,玄門糜爛的根基,就在於人心,人心即天道,人心不在,天道將亡。”


    說完,我拉著紫衣往深山中走去。


    漆黑的山林中,時不時有野獸嘶吼,山風一吹,我頭皮有些發麻,金甲在我的手上,現在儼然一塊燙手的山芋。


    以我的本事想保護它,怕是極為困難,一路我和紫衣盡挑山林緊密處行走。


    嗖


    耳際傳來一陣風聲,隨著我現在的修為提高,黑暗視物,已無大礙我順著風聲一看,一根削的尖尖的竹竿直衝而來,閃避已是不及,當即伸出右手,一道掌心血雷打了過去,將竹竿震得粉碎。


    黑暗中一道人影橫裏掠出,手持長槍,可不正是黑子。


    “黑子”我喊道。


    好家夥,我一直納悶這小子去了金家堡連個人影都沒見著,原來是躲在這林子裏。


    趙黑子似乎對我還能活著走出金家堡很是詫異,皺眉道:“無傷,你怎麽在這裏”


    我把從金家堡逃出來一事跟他說了,當然忽略了金太保傳我金家和錦帕的事情,黑子神色有些不自然道:“七叔交待的事情,你完成了嗎”


    我決心瞞到底,倒不是我信不過他,而是金甲太重要了,於是含糊道:“沒呢,連金家堡主的麵都沒見著,就被趕了出來。”


    “真的”趙黑子有些不太相信。


    我不耐煩道:“你哪來這麽多廢話,不像是你的風格啊。”


    趙黑子沒有再多說什麽,打了個手勢讓我們跟他走,領著我們在叢林中穿梭。


    汪汪


    林子中傳來了急促的犬吠聲,密密麻麻的腳步聲、吆喝聲,夾雜。


    “給我搜,絕不放過一個活口”


    看來天邪宗的人搜完了金家堡,一無所獲後,覺察到了金太保夫婦已經離開了堡壘,開始進行了地毯式的搜索。


    四處都是人和火把,偏偏我還帶著少天,一路行走極為不便。


    這些家夥手裏牽著的可都是冥犬,鼻子靈的很,循著人氣跟在我們屁股後麵,怎麽都甩不掉。


    “不行,這麽下去,咱們遲早得被抓,我去引開他們,你和紫衣走這邊。”趙黑子回頭一看,追兵又近,皺眉道。


    “這樣你會很危險的,你和紫衣帶少天先走,我來斷後。”我沉聲道。


    趙黑子不耐煩道:“我可不想跟這娘們一起走,再說了,有我在什麽時候輪到你稱英雄。來的時候,我已經記過路了,山下有一座寺廟叫靈空寺,咱們再那會和,如果一天時間,我沒趕到,你們就自行離開。”


    說完,趙黑子往另一側林子鑽去,手中的長槍刮的樹枝嘩啦啦響,立即驚動了邪宗的追兵。


    “在那,給我追”


    這些蠢貨也真夠給麵子的,果然一路往黑子追了過去。


    待追兵散去,我總算歇了口氣,把少天弄醒了,隨手摘了一些果子,好在這家夥餓起來不挑食,吃著水果吧唧吧唧還挺歡實。


    “也不知道黑子咋樣了。”我一路順著深山而下,忍不住感歎道。


    紫衣嘴角一揚,不屑的冷笑道:“放心吧,他死不了的。”


    我有些詫異,她怎麽能這麽確定,紫衣好像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又笑了笑解釋說:“他的武藝那麽好,人又精的很,所謂吉人自有天相,當然不會有事。”


    我點了點頭,也沒再多想。扔樂木劃。


    一路南下,果然在深山中有一個寺廟,寺廟門口立著碑,靈空寺。


    字跡已經模糊,裏麵早已荒廢,不少廟裏廂房坍塌,樹葉落滿庭院,在陰風中打著卷兒,破舊的寺門不時發出哐當的聲響。


    空山廢寺必有邪


    寺廟這種地方,若有靈佛、高僧鎮守,則為佛門聖地。一旦寺廟荒廢,往往也是陰氣最重的地方,多有猛鬼、厲妖。


    “大哥哥、紫姐姐,少天好害怕。”少天拍了拍胸口,拉著我的衣角躲在我身後小聲道。


    我真無奈,這家夥可是純金脈啊,論修為不比我低,卻無奈是個癡兒,當真是造化弄人。


    我往大廟東邊的廂房走去,剛推開門,一隻足足有土狗大小的野貓怪叫一聲從我身邊竄了過去,嚇的我出了一聲冷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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