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公接過錢莊的票子,恨不得在票子上狠狠的親上一口,老臉上的皺紋也隨著笑容舒展了開來。


    “那是,那是,倒了嶺南有陸宗主與梅先生護佑,徐老板能奈我何。陳師公,謝啦,我這就帶你去點貨。”望公小心翼翼的將錢票揣在懷裏,做了個請的手勢。


    陳師公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那一盆幹肉放在屋子中間,脫下腳上的草鞋,在盆子邊敲打著。


    頓時,隨著一陣低沉的悶吼聲,那些像死屍一樣的家夥,紛紛摘下臉上的鬥篷,如同野獸一般,爭搶著盆中的幹肉。


    他們雖然是人形,但衝他們現在的神態來看,分明就是貪婪、嗜血的野獸,一大盆幹肉,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被搶了幹淨。


    趁著他們在吃東西的時候,我仔細的打量著這些死屍。


    他們應該已經死了,但卻依然還有意識,有點像嗜血的僵屍,但又不完全是。他們臉上長著銅錢般大小的綠色屍斑。


    而且沿著脖子以下也全都是,他們的手像岩石一般灰中透著綠芒,指甲有一寸有餘,散發著紫黑色的幽光,一看指甲間就含有劇烈的毒氣。


    “秦王,這到底是什麽東西,不人不鬼的。看起來挺嚇人的。”鄧龍忍不住問我。


    我也沒見過這樣可怕的東西,它們的抗打能力應該比當初我在葉子軒公司遇到的犼還要強大,而且他們不像僵屍一般僵硬,相反他們靈活無比,如同虎豹般凶殘。


    “這應該是嶺南一帶的某種邪術,毛氏兄弟本就是截教的一支,而且擅長神鬼莫測之術,很不好惹,他們拿活人煉凶物。”我道。


    “媽的。我記得以前不是毛氏兄弟嗎怎麽又冒出個梅先生。”鄧龍忍不住叫罵道。


    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玄門變化萬千。想來是這梅先生已經取代了毛氏兄弟。”


    說話間,陳師公與望公二人往東邊存放鏢物的小屋走了過去,看守鏢物的守衛乃是劉三刀最信任的兄弟,裏麵有兩三個人。


    但此刻他們正趴在房間的小床上睡的呼呼作響,迷香讓疲憊了一天的他們此刻睡的像死豬一般,就算是有人把他們給賣了,他們怕都不知道。


    陳師公是個很歹毒的人,手中寒芒一現,鋒利的匕首將幾個呼呼大睡的守衛,全部割了喉嚨。


    “嘿嘿,望公你又可以製作肉幹了。”陳師公陰森森的笑道。


    望公幹笑道:“今兒個自然得大撈一筆,回頭你走的時候,我把剩下的肉幹都讓你帶上。”


    “如此甚好,望公製作的肉幹,可是最好的養屍寵雜糧。”陳師公道。


    兩人走進裏間,將鏢箱一一打開。


    如我所料,鏢箱裏正是一個個堆疊在一起的活人,隻是他們大多被迷暈了,口鼻中被塞。


    我稍微看了一眼,至少得有二十來人,這二十個人大都是有來頭之人,不是門派的執事,便是世家大族的公子、心腹之人。


    “燕東樓的奪王計劃還真夠毒辣的,若是這批人落在了陸公子手中,閻君之位自然會非陸世子莫屬。”望公道。


    陳師公撫須點了點頭,“沒錯,望公啊,你這次可是立了大功,回到嶺南,我一定讓世子給你封爵拜侯,給你一輩子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


    “哎喲,那我可得多謝陳師公美言了。”望公欣喜道。


    他本就是一刀口舔血,唯利是圖的小人,強盜,如今能傍上離火宗世子這顆大樹的機會,又有五萬兩烏金,瀟灑自在,這輩子便已是足矣,若再能封爵拜侯,那就更是錦上添花了。


    秦王,看來咱們是來對地方了,人質還都在呢,鄧龍欣喜道。


    嗯,鄧龍我交給你一個任務,你立即去江東杜寨,叫薛沐澤與杜文在江上設下埋伏,咱們得劫了這匹人質,我想了想道。


    鄧龍有些驚訝道:“秦王,你不在這裏劫他們嗎”


    我笑了笑,“你傻啊,這麽多人質,咱們哪裏運的動,有免費的勞力,幹嘛不用。”


    鄧龍頓時明白了過來,一摸臉上的胡須,“那行,我立刻去杜寨,你給我個信物吧。我怕那些小子不認識我,回頭叫不動。”


    我身上哪有什麽信物,總不能把白家印給他吧,當即拿了一張符紙,寫了幾個字,“你拿這個去,薛沐澤他們肯定來。”


    鄧龍一見那紙上隻寫了個“雙龍洞”,不禁頭都大了,撓頭問我:“就這,能行”


    我笑道:“準成,速度去,你一定要搶在陳師公或者劉三刀的船隻到達江東之前,在江上設立埋伏。”


    雙龍洞是杜寨藏著那批香火的地方,除了我、杜文兄弟、薛沐澤、回悅知道外,不可能再有別人知道,是以見到這三個字,他們自然會相信是我。


    “好,秦王我先走一步,你保重。”鄧龍說完,悄悄的順著屋簷,往鎮子外跑去,很快便找到虎騎,在我的目送下消失在黑暗中。


    我微微一笑,人在江湖有幾個貼心的兄弟真是太好了,做起事來,也不至於孤立無人。


    鄧龍走後,我知道陳師公與他的屍兵就要發動攻襲了,若是讓他與望公這麽容易便得手了,那我這漁翁當的也太沒水準了。


    我踏著屋頂,輕輕的落到了客棧頂上,劉三刀的客房很好找,這個愚蠢的莽漢,呼聲如雷,我掀開屋頂,悄悄落在他的房間內。


    房間內彌漫著淡淡的腥臭之氣,我見那油燈底下的油顏色有些不對,黃裏泛紅,知道望公等無恥之徒,肯定是用屍油參雜其他的迷藥煉製的,以至於劉三刀都快死到臨頭了還不知道。


    時間還來得及,我用指甲在劉三刀的人中劃了一道口子,又用清心咒給他解了**效果。


    劉三刀爬起來,就大喊頭疼,揉了片刻,這才眯著眼發現我在房間裏。


    “你,你是何人”他極是大驚。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你隻需要知道,望公已經把你賣給陸家的人了,你的鏢物二十個人質現在已經落入他的手中,馬上你的小命也不保。”我冷冷道。


    說完,縱身從缺口躍了出去。


    劉三刀用力甩了甩頭,這才完全清醒了過來,大罵了一聲:“望公,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說完,提起鬼頭大刀,踉蹌了幾步後,總算清醒了不少。


    他行走江湖多年,自然知道怎麽對付這種迷香,很快踢開房門,將那些呼呼大睡的手下全都喚醒了過來。


    “都他媽給我起來,望公出賣了咱們,給咱們下迷香,列位弟兄,隨我殺下去,將這王八蛋剁成肉泥。”劉三刀咆哮道。


    望公與陳師公帶著殺氣騰騰的屍兵剛要上樓,隻聽到樓上砰砰作響,緊接著,劉三刀領著人便出現在了樓梯口。


    “望公,這怎麽回事”陳師公原本想上去收割人命的,陡然見到殺氣騰騰的劉三刀與他的手下,不禁也有些傻了。


    望公也是一臉的茫然,“這,這怎麽回事,我明明給他們下了迷藥的。”


    “望公,你個老王八蛋,枉我跟你多年的老交情,你竟然為了錢害老子,今天非得將你剁成肉泥不可。”劉三刀鬼頭大刀,黑氣一閃,隔著樓梯便劈了過來。


    頓時一道黑色的刀氣將樓梯劈的粉碎,陳師公這時候也沒時間去考慮別的了,既然迷藥失效了,那就看誰的刀子厲害了。土狀共血。


    兩方在客棧內,劈裏啪啦的打了起來,結果幾乎是一邊倒的。


    陳師公從嶺南帶來的屍兵,威力無窮,而且渾身的屍斑如同岩石一般,劉三刀的手下根本就傷不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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