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蔚風手中的女媧石令事情越發雲裏霧裏。閆似錦卻不關心這個,隻是問他:“大師兄你怎麽也出來了?西海龍主呢?”


    “閆師弟,你與招招師妹那般樣子離開,蔚風又怎能安心。”慕蔚風說的倒是實話,若是還留著倒真沒心沒肺了。


    不過那舞姬的確漂亮啊。


    我便又憶起閆似錦的樣,這才反應過來,臭小子一見麵就出殺手鐧,我好像忘記問他那女子是誰。


    閆似錦似能看穿我心意般,立馬雙手高舉著,一步步往後蹭:“二師姐,那女的我真不認識。我發誓當時眼睛在她方向但是真的在想問題。”


    “你有何問題好琢磨!”


    “別鬧別鬧。君子動口不動手。”


    “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


    “大女子動口不動手,何況,咱們是不是該研究一下更嚴重的問題?”


    閆似錦朝我手中女媧石努嘴,我這才想起此時真就不是笑鬧之時。而再看女媧石,三塊確實一般無二。也不知當年女媧娘娘到底棄了多少女媧石,怎的像夜集攤子批發來的一樣,一次出現一大堆!


    “不會是琉璃球吧?”我將手中女媧石朝閆似錦舉著。那小子忙身子後撤,臉都白了:“大姐你可別開玩笑,我們倆的是真是假不好說,可你這塊剛令惡蛟現形,絕對假不了。你可別拿它照我,回頭照出個齊天大聖也就罷了,萬一照出個天蓬元帥來,你說你嫁是不嫁?!”


    我二話不說跳過去就給他爆栗,當然還是毫無懸念的被閃開。我一肚子氣鬱悶之極,慕蔚風就瞧著我們的樣兒邊笑邊搖頭。


    到底是棲霞派大師兄了,那目光,要多慈祥寵愛有多慈祥寵愛。


    同門長大的畢竟感情深,慕蔚風又比我先入門,自然把我當親妹子看。如今親妹子雖時刻被氣著卻樂在其中,做兄長的哪能看不出自己個妹子從頭到腳趾尖都散發出的幸福!


    不過笑鬧歸笑鬧,劉村的事真的太棘手。


    我們三個都很頭痛,大家研究一回又將三塊女媧石放在一起比較。但橫看豎看都一樣,怎麽也分辨不出真假。


    於是幹脆放棄。


    也不知是棲霞派的弟子都一個脾氣,還是入了棲霞派都變成一樣脾氣。上至載浮,下至我,慕蔚風,閆似錦,甚至王招娣陳阿狗他們,每個棲霞派弟子都秉承著一個原則,能想透的就想,想不透的就暫時放放,總有一天會豁然開朗。


    說好聽點是心寬,說難聽點,就是一派懶鬼。


    而我們三個懶鬼就將女媧石分別收起,又把各自遭遇簡單敘述一遍,閆似錦與我早已交換過信息,反而慕蔚風,就將我們離開後棲霞派發生一切細細說一回。


    原來這條惡蛟幾乎與我們前後腳,我與閆似錦致遠小道方下山去劉村,便在當夜棲霞派出了怪事。


    先是陳阿狗遇到兩個王招娣,接著又是載浮發現一個慕蔚風坐在屋子內看書,有燭光將他身影映照在雪白窗紙之上,而一轉頭就又看到一個慕蔚風,立在自己身後嬉皮笑臉的叫師父。


    一時間棲霞派人人被攪擾的不得安寧。若這惡蛟隻是喜歡變化人形也就罷了,他偏愛吃肉。


    “愛吃肉?!”


    我與閆似錦異口同聲,臭小子更是瞪大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大師兄你開玩笑吧?你別告訴我,他喜歡吃烤雞烤鴨水煮魚。”


    慕蔚風就苦笑搖頭,道:“閆師弟,這條惡蛟倒不喜歡吃熟的。”


    惡蛟十分喜歡生食雞鴨,於是棲霞派養來留著下蛋、改善夥食的二十幾隻母雞以及十幾隻鴨子便遭了秧。


    最可恨的是這家夥不愛惜糧食,你說你喜歡生吃壯力吧你倒可著一隻吃喝幹淨啊!?它偏不,居然要個個脖子上咬一口,一夜之間血洗棲霞派雞房,待小弟子聽到雞鴨慘叫趕過去,已發現一地狼藉。


    慕蔚風言到此處不由搖頭,大抵心中慈悲又起。而我也恨得牙根癢癢,暗罵死惡蛟,棲霞派都窮成啥樣了,還對窮派下手,要知道我們十天半個月才能吃上一頓炒蛋啊!


    閆似錦卻開始甩弄柳枝,他若有所思,就問:“照大師兄這麽說,那條惡蛟是存心禍害咱棲霞派呢。”


    我忙不迭點頭,就說:“這得多大仇啊!”話說了一半又想起何,我忙再道:“你們覺得,它有沒有可能是奕風?”


    問題出口又憶起我早與閆似錦交代過奕風是哪個,又是一般夢境,但慕蔚風的女媧石怎樣得來?以及夢境是何?萬一與我和閆似錦的夢境不同呢!當下就要解釋,誰知慕蔚風已麵帶鄭重之色,雙眉微蹙著,就說:“招招師妹所言極是,蔚風也曾有過這揣度。”


    “啊?!不會吧!”我與閆似錦對視一眼,再次異口同聲,“原來咱仨夢境一模一樣啊!”


    話音未落,我倆發現一連兩次說出同樣的話來,竟是一字不差,立馬相視而笑。我心底就有暖意升騰,暗自臭美著,難道這真的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一點通?


    還不等我開口,閆似錦像生怕我高興似的,已先朝我勾嘴角,笑道:“別想得太美,其實是事情太明顯。”


    喂喂,閆似錦,你一刻不氣我是不是特難受?!


    慕蔚風輕咳聲,又道:“最可恨的是惡蛟害人性命。”他略頓頓,語氣帶了哀傷:“可憐阿狗那孩子,竟死得那般慘。”


    陳阿狗被發現時,屍/體早已冰冷幹硬,躺在棲霞派後山,孤零零的。


    慕蔚風微微仰頭,眼角已現淚痕。


    唉,我這大師兄,真真多愁善感了!


    “後來呢?”閆似錦仿佛很不願意看到別個流眼淚,立馬開腔,打破此景。而慕蔚風這才拭了拭眼角,就又道:“阿狗的死令師父萬分生氣,下決心我們師徒二人一同蹲等惡蛟,可即便寸步不離,惡蛟卻再也沒有出現,而千裏之外又有消息傳來,說是在西海岸發現一條惡蛟。”


    “哦,所以師父派你下山捉妖!原來就是捉的這個妖。”我道。


    閆似錦皺眉:“可惡蛟就算能日行千裏,也不可能這麽折騰啊。”


    “所以,一定有兩條惡蛟。”我接口。


    慕蔚風也點頭表示讚同。一想到惡蛟通天的本事,居然還是一次出現倆,我們仨便都覺得頭疼。


    想來載浮也已料到這一點,所以派慕蔚風下山,自己也不敢離開棲霞派。果然他這決策是對的,否則還有沒有棲霞派真就難說了。


    難不成今年五行屬水?怎突然出現這麽多惡蛟!


    我雙手拇指大力按壓兩旁額角,閆似錦就笑:“原來咱們師父也不是太不靠譜,至少比這位西海龍母靠譜多了。”


    “呃?!”我不懂。


    “你想啊,西海龍母給你托夢,給我托夢,又給大師兄托夢。她是生怕自己當年的辛酸事知道的人少啊。”


    “死閆似錦,別拿別人的傷心事開玩笑。要我說,她是太在意,生怕事情不成所以做幾手準備呢。”我道。


    “但她為何隻托夢給我們棲霞派弟子?”慕蔚風眉頭緊蹙,現出一個大大的川形痕跡。


    “誰知道呢,也許我們棲霞派與她前世今生的活該瓜葛著。”我隨口道。


    閆似錦卻笑了笑,就說:“二師姐你終於聰明一回。我告訴你們吧,她為何誰都不求隻找咱們。”


    臭小子的話徹底勾起我興趣,就連一向穩重的慕蔚風都麵帶驚異之色。閆似錦就萬分得意的自懷中掏出一樣東西來。


    此時月已中天,借著格外明亮的月華我一瞧,立馬就反應――咦,他什麽時候趁著載浮不備,將人家定情信物偷來了!


    誰知閆似錦隻是搖頭,慕蔚風畢竟比我有見識,隻掃了閆似錦手中鱗片一眼,就道:“閆師弟,若蔚風未曾猜錯,這是一片龍鱗?”


    畢竟大師兄,謹慎的性格,就算有十成把握也隻謙虛的加一句,若未猜錯。


    閆似錦便揶揄我,“二師姐,你瞧瞧咱大師兄,你也學著點。”他故意歎口氣,搖頭晃腦氣我:“女人啊,等到什麽時候學會腦子比嘴快,就真的長大了。”


    有刀沒?我真真想砍死這個喜歡逞口舌之快、專門氣我的家夥了!


    閆似錦跳得遠一點,笑得岔了氣,好半響方將手裏的物件輕輕朝我方向一拋。也就怪了,本是小小薄薄一片,卻似長了眼睛生了翅膀一般,端端就奔著我飛來。


    我隻好伸手,它就落到我掌心。定睛去瞧,卻真不是載浮那片魚鱗。


    此物件也是一片鱗,但絕對不是魚鱗。它比魚鱗更閃更亮更堅/硬,並略微厚一點大一圈。


    “龍鱗?”


    我知曉惡蛟是沒有鱗片的,那麽隻有一個可能了。


    閆似錦點頭。


    “在哪尋到的?”我問。


    閆似錦卻突地朝我一勾手。還不等我反應,掌心裏那片龍鱗便飛走了。不偏不倚回了閆似錦手中。臭小子便將那片龍鱗放進懷,笑道:“現在還不能說。”


    “為何?!我好奇啊!”我立馬表示反對。


    “招招師妹,閆師弟一定有他不能說的道理。”慕蔚風安慰我。


    我朝閆似錦比劃一下,並撇嘴,“不說就不說。死閆似錦你就賣關子吧,我倒要看看你能賣到幾時。”


    閆似錦毫不在意我威脅,隻轉身朝東走。


    “喂喂,你去哪?!”我朝他背影吼。


    他腳步不停,有風將他聲音送來,“去青丘。”


    “青丘又是何地?!”


    “青丘有天貓,千年祭一尾。喜怒哀樂情/欲嗔妄命。世人隻道神仙好,唯有九情忘不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女財神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弱水三千_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弱水三千_並收藏女財神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