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糊了?未默一聽,“嗖——”地一下串出了門去,堪堪將一鍋雞肉救下。


    王劍飛也餓了一天了,此時醒來聞到肉味,忍不住吞咽起口水。


    自知道顧不迷性命暫時無憂,暗香依依就恢複了理智。雖沒什麽胃口,卻知此刻必須吃東西盡快恢複體力才能護得顧不迷出山。她暗暗打定主意,就算明知前方一路殺機,她也會拚盡全力護住顧不迷,就算迫不得已時要她殺人也在所不惜!


    也不待未默相讓便大口吃起肉來,一整隻雞,竟被她吃了近一半。


    未默見暗香依依吃了許多,還以為她很喜歡自己烹煮的食物,一邊看著她吃,一邊說:“好吃吧?好吃吧?”


    因王劍飛醒來,莫七彩不便出屋,便躲在屋中吃了些。


    未默見暗香依依吃了不少,心中歡喜,一高興便拿了一個雞腿跑到王劍飛麵前晃悠。


    王劍飛看著手裏拿著雞腿的未默,心裏這個恨啊,可當下受製網中難以脫困,拿未默這個矮子也毫無辦法,便瞪著眼睛強忍著肚餓怒視未默。未默故意晃著手裏雞腿讓王劍飛垂涎,王劍飛撇過臉去懶得看他,他卻偏要讓王劍飛看到,一邊逗弄一邊道:“想不想吃?”


    王劍飛畢竟出身紅楓山莊,一身傲骨,當下豈能為一雞腿折腰,便重重“哼”了一聲,不答。忽見雞腿自眼前一閃而過,那香氣令他忍不住看了過去,隻見未默飛身而起,繞著他歡喜地蹦來蹦去,一邊蹦一邊道:“答我一個問題,我就給你雞腿吃。”


    王劍飛再次冷哼一聲,不為所動。


    未默問道:“你叫什麽?”


    王劍飛原以為他會刁難自己,豈料竟是問自己姓甚名誰,此為常情,便道:“小爺乃紅楓山莊九弟子王劍飛是也!”王劍飛不認得未默,報上姓名後,隨即反問,“你是何人?”


    未默不答反問:“今年多大了?”


    王劍飛傲然道:“二十有二。”


    未默又問:“娶妻了沒?”


    王劍飛橫了他一眼,道:“幹你何事!”


    未默也不生氣,又問:“學功夫幾年了?”


    王劍飛道:“八歲入紅楓山莊習武,至今十四餘年。”


    未默又問:“都學的什麽啊?”


    王劍飛又瞪了未默一眼,道:“你不是說隻問一個問題嗎?”


    未默嗬嗬一笑,也不多言,隻是當著他的麵把雞腿吃掉了。


    王劍飛眼見他細嚼慢咽地在自己麵前吃起雞腿,知道自己上當受騙不禁恨得牙根癢癢,可心中除了雞腿還惦念著小師妹。他並不知道顧不迷中毒的事,心中隻掛記著莫七彩,便努力地向屋裏探頭張望,可除了閃爍的火光什麽也看不到。


    未默見他伸著脖子往屋裏一個勁兒地瞅,便故意站到他前麵,學著他的樣子,誇張地伸著脖子向屋裏看。王劍飛一見他那副模樣,氣就不打一處來,重重地“哼”了一聲。


    未默晃腦地轉過身來,手裏搖晃著啃光了肉的雞腿骨,嬉笑道:“你是不是想看我家依依啊?你也覺得我家依依長得美是吧?”


    王劍飛深覺自己遇到了個瘋子,原不想理會他,可一想到暗香依依這妖女的所作所為,便忍不住開口罵了起來,可還沒等他一句話罵完,未默就拿雞骨頭戳中了他的啞。然後指著他,很不服氣地蹦起來挑釁:“你罵啊,繼續罵啊!你不罵了?你不罵我可就罵了啊!王劍飛是老鼠,王劍飛是烏龜,王劍飛是王八,王劍飛是我烤了吃的野豬,王劍飛是我最不喜歡吃的鴨蛋……”


    屋中,莫七彩自然聽到了所有的聲音,沉默地低下了頭。


    暗香依依並不理會這些,自顧坐在地上運氣打坐,一來加速體力恢複,二來早先與那些黑衣人交手受了些輕傷,借此機會運功調息。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暗香依依睜開了眼睛。她起身來到門外,此刻的未默已經罵累了,許是看不慣王劍飛總拿眼睛瞪他,便點了他的睡。


    見王劍飛睡著了,暗香依依這才轉身對莫七彩道:“寒玉雖能保他性命,可此地危險重重,不宜久留。我打算帶他去附近城鎮本教據點,即刻動身,你有何打算?”


    莫七彩沒有立刻回應,她起身到了門外,看著昏睡的王劍飛,雖有猶豫,卻仍道:“我與你同去。”


    “九幽教你去不得。”暗香依依言下之意莫七彩自然明白,莫七彩卻平靜地道,“我不怕。”


    暗香依依其實早已料到她會跟在顧不迷身爆知道自己無論說什麽她也未必會聽,如果她執意跟著,總不能將他們都點了道留在這裏。看來,也隻得將他們一同帶出山去再作打算了,如此一想,便沒有再說什麽。


    眼見莫七彩一直望著王劍飛,知道她放不下這個九哥,便道:“有兩種方法,一、將他送到附近紅楓山莊分舵據點;二、將他放在此處,過不了多久他自會醒來,但你也知道,方才被擊退的那些黑衣人隨時可能再來,此地並不安全。”


    莫七彩並沒有猶豫,當機立斷道:“距離此地最近的城鎮是江州城,那裏有我們的人,事不宜遲我們即刻上路,我背著九哥,他……”莫七彩看向昏迷不醒的顧不迷。


    暗香依依見她心意已決便道:“我背。”


    莫七彩點了點頭,起身到了門外,去放王劍飛下來。


    暗香依依則走到床爆意圖扶起顧不迷,可當她俯下身去雙手碰觸到他脖頸時,卻忽然停住。


    如此近距離地看他並不是第一次,可沒有一次敢這麽放肆地打量。他的眉不疏也不密,他的睫毛長而微翹,他的鼻梁高而挺,還有他的薄唇……目光又落在他的頸側,紫色的衣領已被血染成了暗紅,心中一酸,指尖不由自主地輕輕撫摸起了他染血的衣領,那些血早已滲進了衣料中,豈是她能抹去的,明知徒勞,卻還是反複摩挲了幾次,直到未默突然在她耳邊開口:“依依,你在看什麽?”


    她觸電般收回了手。察覺未默探究的眼神,有一瞬的尷尬和心虛,還有被人發現她偷看顧不迷的狼狽,臉頰微微熱了起來,幸好屋中的火光本就映得人麵色發紅,忙搖了道:“沒看什麽,隻是在想要不要喂他點水喝。”


    未默聞言,急忙:“千萬不要,他如今有寒玉護體,不能喝水也不能進食,而且千萬不能將寒玉取出,否則他將立刻斃命。”


    暗香依依聞言一驚,忙道:“一會兒我要帶他上路,為防路上顛簸寒玉從他口中震出,我看,還是將他的嘴用布裹起來吧。”


    未默覺得有理,正要扯自己的衣服封顧不迷的嘴,卻被暗香依依阻止。且不說未默的衣服和他這個人一樣都是土,單說顧不迷這人有潔癖,從來衣服都是纖塵不染的,要是醒過來知道未默的衣服堵過自己的嘴,很可能嘔吐傷身,為避免不幸再次發生,暗香依依忙道:“要扯衣服也得扯他自己的,怎麽能扯你的呢。”


    未默覺得有理,立馬伸手去扯顧不迷的衣服,暗香依依反應很快,在他伸手過來的時候已掀開了顧不迷的外衣,露出裏衣示意未默扯一塊。未默並未多想,幹淨利落地扯下來一條,一邊纏綁在顧不迷的嘴上,一邊道:“顧琴魔的衣服太白了,看著真不舒服。”


    暗香依依附和地道:“他就是這樣的人,不比你我。”


    待未默綁好,暗香依依看著被白布封口的顧不迷,暗道:等他醒來,打死也不告訴他這件事。


    夜色已深,林中盡逝怪聲響,有些慎人。


    幾人在夜色中趕路,一路小心,倒也平安無事。


    但尚未走出多遠,便見大麵積林木被毀,沿路斷壁殘垣,顯然此地曾發生激烈打鬥。


    夜色雖暗,隱約尚能聞到空氣中的血腥味,細細瞧來,便見地上殘留血跡,天寒血跡雖已凝固,夜色下仍顯怵目驚心,隻是放眼望去,四下卻無屍體。


    忽聽未默疑惑道:“鞭痕?”


    暗香依依心急趕路,並未留心未默之語,隻催促道:“別看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住”


    幾人頓時加快腳步,急急遠去。


    暗香依依一直背著顧不迷,時間長了大冷奠也出了一身汗,氣息亦有浮動。原來即便身負武功背著一個人跑長路也是件辛苦的事,想到前段時間慕容逸背著自己跑了那麽遠的路,想來也非易事。


    此刻的莫七彩背著王劍飛也是滿頭細汗,氣息喘得越來越快,可她一聲都沒吭,由始至終盡力跟著暗香依依。


    未默輕鬆地跟在暗香依依身側,好幾次主動要求背顧不迷,卻均被暗香依依一口回絕。


    未默見她如此辛苦卻仍堅持背著顧不迷不放,心裏發酸,便小聲嘀咕:“依依,你是不是喜歡他啊。”


    暗香依依假裝沒有聽見。


    岔路口停下來辨識方向時,未默忙跳起來為她擦汗,也不管他的衣袖是否髒汙。


    自遇到未默,他接二連三地為暗香依依擦淚、擦汗,如今暗香依依的臉已成了大花臉,幸好天黑也看不太真切。未默邊擦邊問:“依依,你累不累啊?要不顧琴魔給我背著吧。”


    暗香依依搖了道:“我不累。”


    未默聞言十分不以為然:“不累你氣息都亂了,還流了那麽多的汗!”


    知他是在關心自己,暗香依依心中一軟,柔聲道:“你幫我個忙好不好?”


    未默一聽她那軟語相求的聲音,立刻雙眼放光,急急問道:“什麽忙?依依快說。”話雖如此問,人卻已經彎下腰撅起了屁股,隻差伸手抓過顧不迷放到自己後背上了。


    暗香依依沒注意到未默的小動作,而是轉頭看著身後跟得十分吃力,不停喘著粗氣的莫七彩,道:“背著王劍飛。”


    未默聞言一怔,不情不願地看向了莫七彩,莫七彩自然聽到了他二人的對話,更注意到了未默的小動作,此刻見未默轉過頭來看她,便將臉撇向了一邊。


    未默想了想道:“依依的忙我定是要幫的。”言罷躥了過去,也不管莫七彩願不願意,從她身上扒下王劍飛便背在了身後。


    莫七彩雖然不想他幫忙,可也知道自己的腳程慢拖累了暗香依依,便由著未默背上了王劍飛。


    未默用了縮功個頭本就較常人矮上一半,此刻背著王劍飛,樣子十分滑稽。隻見王劍飛搭在他肩頭垂落的手臂,手指頭幾乎夠到他的腳麵,兩條腿也是大半拖在地上,未默一動,王劍飛的兩條腿就在地上劃出兩條線。


    莫七彩“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暗香依依眼中也有了笑意。二人總歸是年輕少女,雖曆經生死,可見此情形也難免失笑。


    未默也覺這姿勢很難走路,便放下了王劍飛。


    莫七彩以為他不背王劍飛了,正欲上前再背起王劍飛,卻被他推到了一旁,未默道:“急什麽急。”


    莫七彩被他推得踉蹌,生了氣,瞪著他道:“你矮就是矮,背不了逞什麽能?”豈料,卻在此時見他扭了扭脖子,又扭了扭腰肢,而後隻聽得骨骼咯咯作響,不一會兒,竟長高了些許。暗香依依知道未默會縮功,可莫七彩卻不知,當下見此情景,驚得目瞪口呆,看未默的眼神好似見到了鬼。


    未默十分得意地看著莫七彩。


    見此情景,暗香依依想起自己第一次遇到未默時,他變身幅度太大,衣服被撕開難以蔽體的場景,對比當下,未默顯然很有分寸地隻變到了一半,衣服雖顯緊小,可至少沒有扯破。這時再背王劍飛,卻也剛剛好了。


    三人再次上路,果然快了很多,一路無話,齊心向江州城趕去。


    天明時分,三人奔波了一夜,中途停下稍事休息。


    未默拿出水壺遞與暗香依依,暗香依依伸手接過,看向不遠處的莫七彩,走過去將水壺遞給了她。


    莫七彩沉默地接過水壺,自懷裏掏出一方娟秀手帕,仔細地擦過,方才喝了幾口,又還給了她。


    暗香依依問道:“大概還有多久的路程?”


    莫七彩道:“照這個速度,天黑時我們就能進城。”


    暗香依依點了點頭,用裏衣袖口擦了擦壺嘴,喝了幾口,又走回未默身爆將水壺還給了未默。


    未默又自懷裏掏出昨晚烤好的肉,遞了過來。


    暗香依依搖了道:“我不餓。”


    未默聞言頓時苦了一張臉,低頭黯然道:“依依不吃我做的肉,肯定是嫌我做的不好吃。”


    暗香依依想說不是,卻發現他眼角餘光正偷瞄著自己,當即反應過來他的心意,心中一軟,道:“誰說你做得不好吃了,拿來些吧,你一說,我就饞了。”


    未默頓時眉開眼笑,果然方才的愁眉苦臉都是裝出來的。


    暗香依依將肉分了些給莫七彩,莫七彩沒有拒絕,吃了些又留了些。暗香依依心中清楚,她是為王劍飛留的食物。


    一邊吃,暗香依依一邊看向了身側的顧不迷。


    風過,幾片枯葉落在他的身上,他靜靜地靠著樹幹,若不是嘴巴上纏著的那圈白布時刻提醒著他已命懸一犀她甚至會錯覺地以為他不過是累了在閉目休息。一想到他所受的苦楚皆因自己之過,入口的食物頓時變得難以下咽,胸口的積鬱更讓她如鯁在喉。


    “依依,你怎麽哭了?”忽然聽到未默的聲音,暗香依依恍然回神,察覺自己真的在流淚,忙擦去眼淚順勢揉起了眼睛,對未默笑道:“一不小心,風沙迷了眼睛。”


    “我幫你吹吹。”未默說著就要靠過來幫她吹眼睛,她忙按住了他,溫言道:“不用了,已經好了。”


    未默“哦”了一聲,又坐了下來,一邊吃肉一邊拿眼睛瞄著她。她笑了笑,抬眼間,看到莫七彩望過來的目光,不知為何目光微微閃避開來,岔開話題道:“他身上的毒還有死,不知道何人能解得了。”


    未默滿嘴食物,含糊不清地吐出兩個字來:“勿嗚。”


    莫七彩似乎有所觸動,竟激動地站起身來,盯著未默道:“傅月,你說的薯醫傅月?!”


    未默忙著吃東西,不說話隻點頭。


    莫七彩大喜過望,言道:“是啊,我怎麽沒想到他,他一定有辦法救顧不迷!雖然此人救人全憑興致,可是我們可以求他,無論他提什麽要求,隻要他肯出手救顧不迷。”說到此處,莫七彩神情激動,可轉念間又暗了下來,“可是此人行蹤一向飄忽,又喜獨來獨往,少有人知道他的行蹤……”


    未默吞咽下口裏的肉,無所謂地道:“我知道他在哪。”


    “你怎麽會知道?”莫七彩顯然不相信未默。


    “他在哪?”暗香依依卻正好相反。


    未默各看了二人一眼,先瞪著莫七彩趾高氣著道:“我知道就是知道。”而後軟語溫言對暗香依依笑道,“現下他人就在江州。”


    暗香依依無心理會為何未默會知道傅月蹤跡,一聽能救顧不迷的人竟然就在附近,此刻已恨不得插上一雙翅膀直飛江州。


    可見這輕功再高也不如飛機。


    江州。十個月前,慕容逸帶她去參加武林大會,正巧途徑江州,那時正值春暖花開,二人曾在此停留過數日。


    還記得江州客棧的後方山有一百花穀,慕容逸和她都很喜歡那裏,她曾幾次入穀遊玩練輕功。


    也是在那裏她遇到了莫七落和顧不迷。想起來,那個時候她尚不認識顧不迷,見到他時,他與莫七落剛好一場惡戰,彼此昏迷。當時,她也不熟悉莫七落,竟輕信慕容逸之言以為莫七落是壞人,在那裏剃了莫七落的頭發將他埋進土裏……


    往事不堪回首……想著想著還是不想的好。


    江州城外,她學著顧不迷早先的方式,找了個顯眼的石頭在上麵仔細留起了九幽教暗語。


    早先不學無術,此刻又求助無門,隻得將散亂的頭發撓得更亂,非常吃力地回想顧不迷早先都畫了些什麽鬼畫符,盯著顧不迷捂著白布的臉看了半天,記得最清楚的還仕不迷是兩顆星,她是三顆星,而其他符號全然記不得了。無奈之下,隻好現學現用,翻弄半天隨身帶著的小冊子,才將暗語畫得□不離十。


    未默蹲在她旁爆一邊看她畫一邊看她將自己的頭發抓亂,不禁歎道:“哎,依依,你真是沒有畫畫奠賦啊。”嘴上如此說,心裏卻在想:我家依依真是越來越像我了,臉上鬼畫符,頭發如亂草,看在眼裏,真是讓我神魂顛倒。


    暗香依依哪裏知道未默心裏想什麽,當下嘴硬心虛地辯解道:“我這是第一次,畫多了肯定就好了。”


    莫七彩在後麵冷哼道:“你冊子上的符號都被他看光了,九幽教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左護法!”


    想到冊子上的符號不能被外教人看到,暗香依依忙收起手中冊子斜睨向了未默。


    未默趕忙東張西望起來,口中念念有詞:“沒看沒看,我什麽都沒有看到。”一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什麽都看到了,可當下要追究也來不及了。


    暗香依依匆忙地將最後一個字符畫完,再不理他,背起顧不迷,與莫七彩一同衝向了江州城。


    未默也背起王劍飛隨後跟了幾步,卻又忽然停住,偏頭想了想,忍不住向後倒退數步,再次瞥向暗香依依留在石頭上的暗號。咕嚕嚕轉著眼珠子,暗中琢磨:依依留下的符號,好像哪裏錯了。方才他雖跟著依依看了一遍小冊子,可符號太多,一時也未能全部記清,看著眼前留下的符號,總覺得哪裏好像錯了,可一時又不能確定。雖然想提醒依依再確認一下,可如此一來不正說明他方才偷看了嗎?忙斷了這個念頭,眼見暗香依依與莫七彩已然走遠,再不管三七二十一,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暗香依依留下符號的筆是用特殊的材質做成,旁人無法造假。九幽教也隻有少數人等才有這種筆,異常珍貴也異常有用。此筆留下的暗記,等同於上位者發號命令,一旦九幽教弟子看到,誓死也要完成任務,違命者殺無赦,這是何等嚴肅而關鍵的留語,豈是暗香依依心中念叨的鬼畫符。可惜暗香依依並不知道其中的嚴重性,顧不迷當初雖告訴了她一些,卻並未深刻警醒她一旦留錯符號會有什麽後果。暗香依依不慎留錯了符號雖隻是一字之差,可意思卻已完全不同,事後一大群人因她這個錯誤,很不幸地忙了個四腳朝天人仰馬翻。


    她也因此,付出了代價。


    江州城外,暗香依依等人方才離開不久,一布衣百姓便挑著擔子經過此地。他一看到石頭上有符號,便四下裏望了望,見四下無人,方才放下擔子俯身用手摸了一下,見的確是九幽教特殊筆墨留下的印記,便小心將符號記下。當翻譯過來其中意思,頓時驚怔當場,而後以為自己看錯了,一而再再而三地確認了幾次,原本應該即刻抹去符號,可他一來心有顧忌怕自己記錯認錯,二來心急此消息的驚爆,便挑起擔子火速向九幽教江州分舵奔去。


    江州分舵舵主李維山收到消息後,不禁目瞪口呆,隻因此消息如此說:少主與左護法到此,江州客棧,相親!


    相親?江州分舵舵主忙再次問過那挑夫,又忍不住親自去暗香依依留符號的地方仔細辨認了一番,再三確認確是“相親”二字無誤,不禁無比惆悵地想,少主和左護法到底來此幹嗎啊?為啥要來這裏相親啊?在總舵相親多好啊!他可該怎麽接待啊!


    而報信掉夫則同時在心中暗想:哎呀我的娘親啊!這可真是天大的消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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