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的燈光昏暗,尤儲秀眯著眼睛,隻能看到傅東亭染著寒意的雙眸。


    “為什麽不回答?”傅東亭聲音越發冷下來。


    尤儲秀垂下臉,嘴角似有什麽閃過,“你想要我說什麽。”


    她的話等於在無形中承認什麽,傅東亭輕笑了聲,道:“這些年,我把這個家交給你,把我的孩子們交給你,你就是這樣為我安家的嗎?”


    “我也沒想到事情會那麽嚴重。”尤儲秀忍不住辯駁。


    “沒想到?”傅東亭冷笑了聲,“如果是你自己的兒子,你知道刹車有問題,還會讓他開車出去嗎?”


    尤儲秀沒有說話。


    “雖然老大老二不是你親生的,但他們總和傅晉臣是兄弟,你怎麽能對世鈞視若無睹?”傅東亭緊握手中的拐杖,神色已然凜冽如刀。


    尤儲秀動了動嘴,鬆開的五指收緊。當年她知道那輛車有問題,確實沒有多問,可她也並不是有意要置傅世鈞不顧。


    隻能說陰差陽錯,傅世鈞那天偏巧就把那輛車開出門,偏偏刹車片就發生問題,出了車禍。


    事後很長一段時間,尤儲秀看到傅世鈞都覺得有愧,可她心底深處也許存著某種心思,總會多為她自己的孩子考慮。


    畢竟這樣的家族裏,傅晉臣排名最後,先天不具備任何優勢。長幼有序,他前麵兩個哥哥壓著,想要出頭多麽難啊!


    尤儲秀不能說自己冤枉,但她也沒有主動謀害過誰,無非都是順水推舟而已。


    “東亭!”


    尤儲秀緩緩抬起頭,語氣驀然沉下去,“我們夫妻三十幾年,我不能說對自己的孩子沒有私心,但我也從沒害過其他人。”


    傅東亭搖了搖頭,深邃的雙眸暗淡無光,“所以你就看著孩子們自相殘殺,不予幹涉?!”


    “我……”尤儲秀噤了聲。


    自從將傅家交到她的手上,尤儲秀還沒見過傅東亭有如此憤怒的眼神,她很想為自己辯解,可所有的理由都變得如此可笑。


    上次傅東亭知道沐良當年雞湯被下毒的事情,已經震怒過一次,如今又被揭開傅世鈞的車禍原由,她忽然就找不到借口說什麽。


    尤儲秀心尖一陣發緊,她看到傅東亭的眼神就明白,她這些年辛苦保守的一切,全部都土崩瓦解,再也修複不了。


    “出去!”


    傅東亭冷著臉開口,尤儲秀知道他在氣頭上,隻能含淚轉身離開。


    走廊迎麵有車輪聲劃過,傅世鈞滑動著輪椅過來,“母親。”


    尤儲秀抿起唇,眼眶酸了酸。這些年傅世鈞對她都很恭敬,小時候他也經常帶著晉臣去玩,如果晉臣知道他的車禍與自己有關,又會怎麽樣?


    因為心裏懷揣著愧疚,尤儲秀也分外疼愛傅橙。憑心而論,當年的那場車禍,她真的不想發生在傅世鈞的身上。


    “爸!”


    走廊忽然響起一聲疾呼,尤儲秀驚恐的轉過身往書房走,傅世鈞劃過的輪椅,刻意擋住尤儲秀奔過去的身影。


    書房的轉椅裏,傅東亭臉色發白,整個人昏倒在椅子裏。


    “快去備車!”


    傅世鈞的聲音驚動了其他人,傅培安穿著睡衣跑過來,神色大驚,“爸爸!”


    姚琴後麵跟來,立時驚叫道:“爸爸,你可不能死啊!”


    傅政已經安排司機把車開出來,他幾步跑上樓,經過尤儲秀身邊的時候頓了頓。


    她的臉色蒼白,整個人也顯得慌亂。


    “小政!”


    姚琴招呼兒子,忙道:“快幫忙啊!”


    傅政斂眉,立刻跑進書房,將已經昏迷的傅東亭背起來,直接下樓。


    姚琴睡衣都沒來的及換,立刻跟丈夫兒子坐進車裏。這種時候,誰陪在傅東亭身邊,誰就能沾光。


    轉眼的功夫,走廊熙攘的人群安靜下來。尤儲秀站在樓梯口,眼見開出去的黑色轎車,立刻紅了眼眶。


    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尤儲秀就穿著外套走進廚房。


    “太太。”傭人們見到她出現,全部畢恭畢敬的喊人。


    尤儲秀洗了手,帶上圍裙親自站在廚台前。她做了兩道小菜,還特別煮好蓮子粥,放進保溫飯盒中拿到醫院。.tw[]


    司機將車停在住院部外,尤儲秀提著東西往樓上走,人剛走到病房,恰好看到姚琴推門出來,“哎喲,來的挺早嘛。”


    尤儲秀瞥了她眼,越過她的肩膀想要進去,卻被姚琴閃身擋住:“爸爸說,不想見你。”


    “讓開!”


    尤儲秀語氣沉下去。姚琴不自覺縮了縮肩膀,但人並沒躲開。


    病房的門被人從裏拉開,傅政低頭走出來。他看到尤儲秀手裏的東西,還有她關切的目光,沉聲道:“爺爺已經醒過來了,不過精神不太好,剛吃過藥睡下了。”


    尤儲秀提著東西要進門,傅政抬手按住她的肩膀,“爺爺剛才確實說過,不想見您。”


    聽到他的話,尤儲秀眼底的神情瞬間沉下去。


    傅政薄唇輕抿,有意識將語氣放柔,“您先回去吧,等爺爺醒了,我再問問他。”


    昨晚書房裏傅東亭震怒的聲音,大家都能聽到。雖然聽不太真切,但隱約都能猜到與尤儲秀有關係。


    猶豫良久,尤儲秀才把手裏的飯菜交給傅政,道:“東亭醒來後,記得給他吃。”


    “我會的。”傅政點頭,尤儲秀不想多看姚琴那副得意的嘴臉,提著包轉身離開。


    “哼!”


    姚琴雙手叉腰,狠狠瞪著尤儲秀走遠的背影,“這種時候誰不知道往爸爸眼前湊,也不能每次好事都讓他們那房占了吧。”


    “媽!”傅政蹙眉,語氣頗厲,“你少說兩句。”


    看到兒子警告的眼神,姚琴撇撇嘴,接過他手裏的東西進去。反正不吃白不吃,她留下來守著一夜,肚子正餓得要命。


    早上七點,宋愛瑜穿著一件黑色大衣,輕手輕腳離開別墅。她的身影剛剛下樓,沐良這邊的臥室門就打開。


    房門依舊緊閉,想要從這裏進去宋愛瑜的房間已是不可能。沐良站在陽台,看到宋愛瑜那輛紅色跑車駛出別墅,黑眸眯了眯。


    已經住進這裏有些日子,但沐良並沒找到什麽證據。她基本把目標鎖定在宋愛瑜的臥室裏,她每天出入都如此謹慎,肯定是藏了什麽東西。


    煩躁的歎了口氣,沐良眼角不經意的瞥過去,忽然發覺到什麽。宋清華的房間,緊挨著宋愛瑜的房間。換句話說,她隻要進入宋清華的房間,就能順著陽台爬過去。


    忍住心底的激動,沐良迅速換好衣服,洗漱過後來到樓下。宋清華習慣八點下樓,傭人們也都掌握著時間,基本在這個點準備早餐。


    不久樓梯口有腳步聲,宋清華拉開椅子坐下,瞥了眼身邊的位置,問道:“愛瑜呢?”


    煙姨端著牛奶過來,“愛瑜小姐已經出門了。”


    宋清華挑了挑眉,轉而抬頭看向對麵的沐良。她握著牛奶杯,眼神時不時滑過沐良清瘦的臉龐,“工廠的進度怎麽樣?”


    “還不錯。”沐良眼睛盯著晨報,並沒看她。


    宋清華喝了口牛奶,臉色有一絲尷尬。她總也找不到跟沐良聊天的話題,似乎她們之間除了工作,再無其他話可以說。


    吃了些早餐,宋清華放下刀叉,又問對麵的人,“我們一起出門吧,我也想去工廠看看。”


    沐良將手裏的報紙折好放在邊上,語氣如常,“我今天上午還有事,下午才會去工廠。”


    宋清華無奈的歎了口氣。


    庭院裏的汽車聲響起,沐良站在落地窗前,眼見司機將轎車開出大門,紅唇挽起的弧度凜冽。她跟宋清華之間,注定無話可說。


    稍作等待,沐良喊來煙姨,問道:“煙姨,家裏有指甲刀嗎?”


    煙姨去找了半天,但都沒找到:“沐小姐啊,太太臥室裏有,我去幫您拿。”


    “不用了。”沐良拉住煙姨,笑道:“我自己去吧,正好還要換衣服。”


    煙姨應了聲,並沒發覺不妥。


    推開宋清華的臥室門,迎麵擺放著一架白色鋼琴。沐良猶豫了下,還是邁步走進來。房間的布局比較簡單,宋清華喜歡的東西,多以素色為主。


    白色古典梳妝鏡上,擺放著一個盒子,也許是出於好奇,沐良請不自覺走過去,將盒蓋打開。那裏麵疊著一件粉色小褂。


    同樣的粉色小褂,沐良也有一件。在她結婚前的那晚,蔡永芬曾把那件衣服當作嫁妝給她保存。


    啪――


    沐良將盒蓋合上。她不願多想,回過神後,繞過歐式床的床柱,拉開落地陽台的門出去。


    此時傭人們都在前廳打掃,院子裏並沒什麽人。沐良瞅準時機,雙手撐著欄杆,一躍跨上陽台麵。她背靠著牆壁的外延,調整好呼吸,一步步謹慎的走到隔壁陽台。


    伸手推了下窗戶,宋愛瑜這邊的陽台門果然沒鎖。沐良撐著欄杆跳下來,心頭不禁竊喜。她動作很輕的拉開門,靈活的身影快速閃進去。


    粉色的壁紙,粉色的床,宋愛瑜的臥室裏,典型的公主範。沐良沒心思看這些東西,她從左到右,按照順序一個櫃子一個櫃子的找,但裏麵除了衣服就是首飾,並沒有其他什麽特別的東西。


    梳妝鏡的中間抽屜,竟然帶鎖。沐良謹慎的走過來,伸手拉了下,抽屜鎖著。


    密碼鎖。


    沐良秀氣的眉頭緊蹙,房間門鎖著,這個抽屜也帶鎖,擺明不尋常。她時間有限,機會也有限。今天宋愛瑜的窗戶開著,也許明天就鎖著,所以她隻有這一次機會!


    既然是密碼,按照女人的習慣,大抵都會輸入比較重要的日期。沐良深吸口氣,隻能賭一賭。按照她自己的習慣,沐良首先輸入的是生日日期,但提示密碼錯誤。


    再次下來,沐良輸入的是宋清華的生日密碼,提示密碼錯誤。


    這個抽屜上的密碼鎖有記憶功能,如果超過三次錯誤,就會被鎖死。沐良咬著唇,眼神定定落在那幾個數字上,俏臉一片陰霾。


    到底是密碼?


    須臾,沐良眼神動了動,似乎想到什麽。她雖然無法確定,但事已至此,也唯有試試看。


    滴滴滴――


    連續六個數字過後,密碼鎖‘吧嗒’一聲彈開。沐良怔了怔,眼底有片刻的錯愕。


    真沒想到,宋愛瑜設置的密碼,竟然是沐毅的生日。


    拉開抽屜,裏麵的東西都是一些印章,還有些股票證卷。沐良手指輕撥,一樣樣耐心細致的找尋,在抽屜的最底層,有個牛皮紙袋吸引她的目光。


    捧著紙袋看了看,沐良眼神立刻陰沉。這個袋子右下角印的名字就是林薔先前所找的那家律師事務所。她打開紙袋,但裏麵空空的,什麽都沒有。


    如果宋愛瑜跟此事無關,她又怎麽會有這個袋子。而這裏麵的東西不見了,顯然已經被宋愛瑜銷毀掉!


    垂在身側的雙手狠狠收緊,沐良眼底厲色漸起。宋愛瑜,果然跟你脫不了幹係!


    她將紙袋放回去的時候,發現在紙袋的下麵壓著一張紙條。紙條上有黑色碳素筆寫下的一串號碼,沐良看了看,覺得像是個帳號。


    掏出手機,沐良將那串號碼記錄下來。走廊有腳步聲響起,沐良不敢再多耽擱,她急忙將東西都放回原處,關上抽屜後,立刻又從陽台原路回去。


    平安回到自己的臥室,沐良把記錄下來的號碼給傅晉臣發送過去,讓他去查到底是什麽帳號。她掃了眼時間,也不在耽擱,提著包出門。


    現在事情已經基本有證實,沐良心裏更有把握。


    紅色跑車停在市西的茶樓前,宋愛瑜提著皮包,臉上帶著一副很大的墨鏡。她走到二樓,蕭雅正在窗前對她招手。


    “愛瑜。”看到女兒出現,蕭雅情緒表現的很激動,“你想吃什麽早餐?”


    宋愛瑜撇了撇周圍,道:“隨便吧。”


    蕭雅叫來服務員,點了幾樣店裏的特色早餐。她不停給宋愛瑜夾菜,眼神緊緊落在她的臉上,怎麽看都看不夠。


    “愛瑜,你長得跟你爸爸很像。”蕭雅抿起唇,眼眶發熱。


    宋愛瑜咬著唇,嘴角的弧度沉下來。她放下筷子,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溫和些,“你那天開車想要撞死宋清華?”


    蕭雅緊張的握著雙手,道:“我是一時氣昏了頭。”


    宋愛瑜端著茶杯喝了口水,“這是犯法的事情,不能再有下次。”


    一把拉住女兒的手,蕭雅急聲道:“愛瑜,你跟媽媽走吧,不能呆在宋清華身邊。”


    “跟你走?”宋愛瑜冷笑了聲,反手甩開她的手,“你當初把我丟下,現在憑什麽讓我跟你走?!”


    “我……”蕭雅低著頭,眼角有淚痕閃過,“我還沒結婚就生下你,桑瑜又出事,我真的很害怕,所以才把你留給卉姐照顧,想要等我生活條件好一點,再把你接回來。”


    “嗬嗬……”


    宋愛瑜笑了笑,對這些話並不感興趣。她看向蕭雅的目光很冷,聲音沉沉的,“我從小是在宋家長大的,我是宋家的公主。”


    “愛瑜,宋清華間接害死你爸爸,你不能認她做媽媽。”蕭雅情緒再度激動起來。


    她的聲音突然啊拔高,宋愛瑜戒備的往四周看了看,不耐道:“你冷靜點!”


    頓了下,她將語氣放柔,“你知道宋氏集團嗎?你知道宋家有多少錢嗎?如果我現在跟你離開,那我一毛錢都得不到!”


    蕭雅驚訝的瞪著她,語氣裏染著幾絲怒意,“愛瑜,媽媽雖然比不上宋清華有錢,但我現在也能讓你過上好日子。”


    好日子?


    宋愛瑜輕蔑的笑了聲。好日子也分很多種,如果能吃飽穿暖就叫好日子,那麽這世上也不會有那麽人甘願追名逐利。


    “可我想要的日子,你給不了我。”宋愛瑜勾起唇,眼神變的銳利。


    蕭雅怔了怔,無法辯駁。


    “媽!”


    宋愛瑜忽然握住蕭雅的手,聲音低下來,“如果你真的愛我,就應該讓我過得開心對不對?我現在的生活很好,你為什麽要打破它呢?!”


    這一聲媽喊的蕭雅激動無比,她回握著宋愛瑜的手,哽咽道:“愛瑜,你肯認我了嗎?”


    宋愛瑜點點頭,道:“隻要你幫我保守秘密,我們可以偷偷見麵,我也會孝順你的。”


    “愛瑜,你不能呆在宋家……”


    蕭雅的話好沒說完,宋愛瑜便沉下臉,怒聲道:“你怎麽還是不明白,我不能離開宋家,也不能離開宋氏,這裏的一切都是我的!”


    “如果你真覺得,爸爸的死是因為宋清華,那我繼承宋家的財產,不也是為了給爸爸報仇嗎?”宋愛瑜嘴角勾起一抹笑,循循誘導。


    報仇?蕭雅眼神動了動,被她這個說法打動。


    看到她眼底的神色動容,宋愛瑜終於鬆了口氣。她現在隻要穩住蕭雅,先把她打發走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離開茶樓時,宋愛瑜格外留心。她依舊帶著墨鏡,先開車離開,隨後蕭雅才提著包出來。


    還有兩天就要過年,工廠已經開足馬力生產。但過年總不能不放假,沐良斟酌再三,與工人們商量過後,決定放假三天。


    明天就是除夕,沐良先把父母從渝城接來一起過年。不過傅晉臣儼然成為一個問題點。沐良偏過頭,跟她身邊的男人,“果果他爸,跟你商量個事情唄。”


    傅晉臣抱著兒子看電視,見到沐良討好的笑臉,道:“什麽?”


    “你先回你自己那裏住幾天行麽?”沐良小心翼翼的問。


    傅晉臣沉下臉,“我的地方退房了。”


    沐良撇撇嘴,心想說謊都不打草稿,他先前幾天還回家取東西呢。


    “我想把爸媽接來過年。”沐良臉色有些為難,她跟傅晉臣和好的事情,還沒正式跟父母說過。


    傅晉臣俊臉陰沉,“我見不得人?”


    “不是,”沐良搖頭,“隻是先前的那些事情……我總要一點點跟他們說吧。”


    聽到她的話,傅晉臣眼神動了動,緊蹙的眉頭舒展下來。他歎了口氣,問道:“要幾天啊?”


    “三天吧。”沐良笑容淺淺。


    三天?


    傅晉臣低頭瞥了眼她的小腹,薄唇壓在她的耳邊,壞笑道:“那等我回來的時候,你大姨媽是不是就走了?”


    “呸!”沐良罵他,這個臭不要臉的。


    沐果果坐在爸爸腿上,眼神專注的看電視,壓根沒聽到他老爸耍流氓的話。


    雖然答應離開,但大過年的就傅晉臣自己,他想了想還是覺得心裏不痛快。他反手勾住沐良的脖子,扳過她的下顎,將吻狠狠落在她的嘴角。


    沐果果咯咯笑出聲,沐良一驚,急忙推開傅晉臣。


    “媽媽,你很熱嗎?”沐果果黑溜溜的眼睛眨了眨,道:“你的臉好紅。”


    沐良羞愧的想死。


    傅晉臣臉不變色,低頭問懷裏的小家夥,“果果,媽媽這樣是不是很漂亮?”


    沐果果想了想,點頭,“對!”


    兒子完全跟傅晉臣站在一起的,沐良無奈的笑了笑。玩笑說完,傅晉臣將兒子放在邊上,開始說證實,“良良,你之前讓我查的事情,已經有些線索了。”


    “你是說……”沐良掃了眼看電視的兒子,小聲道:“你查到什麽。”


    傅晉臣薄唇輕抿,道:“簡懷亦應該還活著,我查到他曾經有離開名海市的處境記錄,地點是美國,不過後來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他的行蹤又查不到了。”


    “美國?”沐良訝然,這個發現還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稍後,沐良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傅晉臣攔在門邊,問她:“一定要走?”


    沐良點點頭,伸手撫平他的衣領,“我今天才去宋愛瑜房間搜過,如果她發現什麽,又看我不在,那不就露餡了嗎。”


    頹然的歎了氣,傅晉臣還是不高興。沐良隻好用老辦法,一個法式熱吻才換得他的放行。沐果果機靈的躲回房間,把這珍貴的片刻獨處,留給父母。


    開車回到別墅,沐良提著包走進來,宋愛瑜正坐在沙發裏,陪著宋清華看電視。


    “回來了。”宋清華主動跟沐良打招呼。


    沐良換好鞋,走到沙發邊,道:“過完年後,我們就要發第一批船,有問題嗎?”


    宋清華紅唇輕抿,“沒有。”


    “那就好。”沐良應了聲,隨後轉身上樓。她沿著樓梯上走,不斷能聽到宋愛瑜發笑的聲音。看她那副模樣,應該沒發現什麽痕跡。


    樓梯間那抹身影很快消失,宋清華失落的收回目光。


    除夕的早上,醫院內外都很安靜。多數病人都已經出院回家,傅東亭坐在病床上,並沒聽到有人進來。


    “董事長。”鬱堅推開門進來時,帶進來一股寒氣。


    傅東亭手背抵著唇咳嗽了聲。鬱堅急忙把門關好,快步走到病床前,端了杯溫水給他。


    平複了下呼吸,傅東亭才開口,“坐吧。”他指了指對麵的沙發。


    鬱堅提著包坐下,“您找我有事?”


    傅東亭笑了笑,問他:“今天過年,你兒子女兒都回家了嗎?”


    “都回了。”鬱堅隨口應道,但說完又察覺不對勁,忙看傅東亭的臉色。


    “那就好,”傅東亭臉色起伏不大,道:“以前小時候就喜歡過年,家裏人多,熱熱鬧鬧的,特別好玩。”


    “是啊,”鬱堅抿唇輕笑,“我在家排行老大,弟弟妹妹一大幫,每次過年我都帶著他們放炮仗玩。”


    傅東亭眼底的神色漸漸暗淡下去,“鬱堅你說,為什麽日子好了,家裏卻找不到曾經的那份快樂?”


    鬱堅內斂的雙眸微動,勸慰道:“董事長,您不要想那麽多。”


    怎麽能不想?


    傅東亭蔚然惋惜,“當年我繼承傅氏後,為了穩住集團的勢力,把家裏那些親戚們都得罪了光。這些年都不怎麽走動。這幾天我經常在想,我這輩子除了能給我的孩子們留下權和錢,還能給他們留下什麽?”


    “董事長!”


    鬱堅起身走到他的身側,“您也是無可奈何。如果您不坐穩傅氏集團,在名海市哪能有傅家的風光無限呢!那些小門小戶的人家,隻求子女平安,溫飽不愁就好,但您要顧及傅家的未來,顧及傅氏集團的未來,這些終究都相差太多。”


    “也許我真是老了,”傅東亭輕笑了聲,“高處不勝寒,確實應該歇歇了。”


    背靠著床頭,傅東亭眼底的神色晦暗下來,“鬱堅,我今天找你來,是讓你給我立一份遺囑,趁著我還清醒。”


    鬱堅心底驀然酸了酸,但人都會有這一天,在所難免。


    “您說。”鬱堅坐在他的對麵,拉開公文包,掏出紙筆。


    窗外的陽光明亮,傅東亭目光落在樹影稀疏的花園裏,聲音不自覺低下去。這麽多年來,鬱堅都是傅東亭的心腹,他都隻聽從傅東亭一個人的命令。


    傅東亭說一項,鬱堅便記錄一項。須臾,他聽著傅東亭的安排,眼底的神色逐漸變的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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