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添香的懲罰夏錦是有意無之,而紅袖也不過是被無辜牽怒而已。


    添香一時不明白夏錦的意思,側身看像自家姐姐,一臉懵懂的樣子讓紅袖忍不住歎息,隻怕這丫頭到現在還不明白自己錯在哪兒了。


    “起來吧,小姐不喜歡別人把寶兒少爺和顧家的人扯上關係,以後別再犯了!”紅袖深歎一口氣,這妹子平時不是挺精明的嗎?怎麽小姐都說得那麽明白了,她還去觸小姐的底線呢。


    添香後悔的要死,自己幹嘛多那麽一句嘴,平白惹了小姐不高興,小姐說寶兒少爺是她的孩子自然與顧家無關,又何必要顧家來管來問。


    紅袖看添香算是明白過來了,也算是鬆了一口氣,抬頭看看陰沉沉的天,仿佛是風雪欲來的前奏,壓得人完全喘不過氣來,輕呼出一口氣,看著它們瞬間凝成白霧消散,背對著添香緩緩開口,“以後不要去揣度小姐的心思,少說多做便好!”


    夏家沒有那麽多規矩小姐平時也寵著她們到使得添香這丫頭越發的沒什麽心眼,心裏想什麽便說什麽,可是小姐也大了再過兩年便要嫁人了,介時他們姐妹二人是一定要跟過去的,若添香還是這樣有什麽說什麽,隻怕要被有心之人給利用了去。


    到時沒得是要給小姐添麻煩的,稍有不甚可能連小命也不保,這大戶人家的後院可比那戰場也不遑多讓,一不小心可能就要粉身碎骨,必竟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想想雲水煙那下場便也能可想而之的,若是添香不能再警慎一些這怕到時小姐真的不會帶上他們姐妹二人的。


    這紅袖雖說平時話少,但是思慮可要比添香整密的多,不然夏錦也不會事事都將她帶在身邊,就是寶兒的一些事也放心交給她處理。


    這添香聽了姐姐的話也低頭沉思,或許現在一時不能明白姐姐的全部意思,但紅袖也不打算全部挑明,必定有些事需要她自己體會才能讓她記得更牢,也才能讓她以後不再犯。


    姐妹倆談心也到此為止,紅袖繼續去夏錦身邊待命,而添香一心想彌補今日的過失便又悄悄返回龍陽客棧繼續盯梢去了。


    隻見那顧清揚在丙字號客房裏轉來轉去向個沒頭蒼蠅似的,他不相信方家能那麽傻放著大好的賺錢機會,竟然給夏錦那麽便宜的進貨價格。


    他自己也核算過一翻,以夏錦說的那個方家給的價格賺是能賺點,但不會太多,琉璃這本就奢侈品,就算夏錦的生意再大她的進貨量也不可能像著那些日用百貨一樣靠著薄利多銷。


    而就方家近兩年的發展來看若真如夏錦所說方家根本不至於能發展的那麽快,他認定了是夏錦在說謊。


    他不明白夏錦怎麽就不肯與他合作而選方家,不管怎麽說就說清娘和夏錦的關係也算是親戚了,她就算不看到自己的份上也該看在笑兒的份上幫幫顧家,這偌大的家業以後可都是笑兒的啊。


    要說有些人永遠看不到自己選犯得錯誤,總認為憑借自己的主觀臆測來武斷的猜測,也不反過來站在別人的角度想想人家幹嘛要幫他。


    看著帶來的老仆慢吞吞的將帶來的行李一件件的歸整,本來就心煩意亂的顧清遠,更是覺得煩燥,“福伯,你別在忙了,你說這夏小姐是不是腦子有毛病,這顧家以後怎麽著也是要交到笑兒手中的,為何她還是不願幫顧家?”


    他算是想明白了這方家這兩年的發展一定與夏錦托不了關係。


    想著這次來的另一個目的他更是麻燥,自從清娘過世也有四年多的時間了,他也是納妾無數可一直是無所出,直到半年前才被診出他早在三年多前便沒有了生育能力。


    他便動了想尋回他與清娘的孩子的念頭,可是嶽父不是他能惹的起的,本來以為這一生顧家也算後繼無人了,至到冬至時顧清遠回上清縣祭祖才說是在大興鎮見過笑言,說是被當地的富商夏家所收養,早在兩年前他便見過這孩子隻是當時趕回上清縣時並沒有見著他。


    當時顧清揚也是一陣激動若這孩子真的不在嶽父身邊自己或許還能要回來也不一定,但當他隨後又聽說孩子的義母便是這兩年崛起的夏家大小姐夏錦,而夏家每年都會像方家琉璃進不少的琉璃之時,他便又改變了主意。


    想著這夏小姐許是不知道他的義子便是顧家的孩子才把這生意給了方家,若是能讓她知道這笑兒是顧家的孩子,未來顧家的繼承人,少不得要看在孩子的份上把這生意給顧家的,到時這方家還不是重新被顧家踩在腳底下嗎?


    這東家在打什麽主意,這老仆多少也知道點,必定他這一輩子都奉獻在了顧家,而少夫人的事他也十分清楚,他是他一個下人有些事也不是他能踟躕的。


    隻能好言相勸道,“少爺,也許夏小姐有什麽誤會也不一定?”


    “我也這樣想的,可是她夏錦就是不肯承認我也沒辦法,我提到清娘她還說根不不認識。明明笑兒就是我與清娘的孩子她還不肯承認。”


    顧清揚一臉苦惱狀,他也是一時憋得難受才與這老仆說道說道,若是平明以他那自是甚高的性子隻怕是懶得和一個下人羅嗦,不過此次跟他過來的也是家中唯數不多至今仍留在顧家之人了,也是他奶娘的男人。


    “少爺或許夏小姐真不認識少夫人也不一定,必定夏小姐的年紀在那,但是小少爺一直養在她身邊想必感情深厚,夏小姐是不是在怪少爺這些年沒來看過小少爺啊?”好歹也是他們老兩口一直看著長大的,也是實在不忍心看到他那樣,老人家把自己的猜測高一股老的全說了出來。


    顧清揚聽福伯這麽一說也覺得十分有道理,若真是這樣那自己好好彌補一下一定能得到夏小姐的諒解,“福伯你說的對,明日我便被了禮品去看看笑兒!”


    顧清揚覺得一定是這麽回事,再說了孩子那麽小看到別人有爹爹肯定也想要自己的爹爹,要是自己把那小東西哄好了,讓他在夏錦跟前說兩句好話這顧家與夏家合作的事肯定不會有問題的。


    必定這也不能怪自己,當年是嶽父強行從他府上抱走了笑兒的,隻要說是自己費盡千辛萬苦才剛剛找到笑兒,這夏小姐一定會被感動的。


    隻是夏錦的樣貌卻是顧清揚心中的一個疙瘩,那張像極了清娘的臉讓他感覺發怵,一想到初見夏錦時情景,他就不由得全身發冷,他還真以為是清娘活生生的站在她麵前。


    他與清娘初識時清娘也不過比夏錦大上兩歲,而夏錦與那時的清娘竟有七八分的相似,隻是清娘的眼神永遠是那麽溫和溫柔,不似夏小姐那眼睛似是要看透人心的犀利似乎所有人在她麵前都無所遁形一般,還真有那麽一點點滲人。


    添香側座在屋外的橫梁之上,屋內人的話她是聽的一清二楚,心中不忍冷哼,到是好計算,不過隻怕他這如意算盤是要打不響了,有小姐在怎麽可能輕易讓這人得逞,環顧左右無人,添香飛身而下,轉眼這人影便消失在這客棧之中,好似從來沒來過一般。


    添香原原本本把聽來的消息說給夏錦聽,這次她也算學乖了,隻說自己見到的、聽到的,絕口不說自己的想法,夏錦抬眼看了她一眼也不說什麽,隻揮揮手讓她下去休息了。


    紅燭搖曳,夏錦推開書房迎街的那扇窗,窗外皚皚白雪亭台樓宇間一片銀妝素裹,在這夜深人靜的夜晚讓人越發覺得寂廖,憑窗而立夏錦想起兩年師傅一次醉酒後說過的那個故事,那天是寶兒兩歲的生辰,卻也是那個老人的女兒的祭日。


    一雙強健臂彎繞過她關上窗,“傻丫頭,凍著了怎麽辦?為了不相幹的人傷懷可不是你這丫頭會幹的事啊?”那人輕輕從背後將她攬入懷中,下巴在她頭頂輕輕摩挲。


    夏錦也不嬌情,放鬆身子向後靠在那個人的懷裏,她現在需要這個懷抱,“寶兒呢?”


    有他在夏錦一向不用擔心寶兒,他會把小家夥照顧的好好的,有時候夏錦甚至覺得寶兒和他要比自己親。


    “睡了!”一個聲音貼邊耳邊傳來,徐徐微微輕撫著夏錦的耳廓,一時間酥麻傳遍了全身,有那麽點點的曖昧!


    “想聽故事嗎?”夏錦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想要說給小木聽,也許是找不到比他更適傾聽的人了吧!


    “你想說,我便想聽!”言下之意便是若是你不想說我也不勉強。


    夏錦笑笑,或許是這個懷抱真的很溫暖,或許是這個人讓她安心吧,她想說給他聽,看著書房四角的火盆,閃著幽幽的火光,夏錦突然生起一些玩皮的心思,“你去廚房偷幾個紅薯和洋芋來,我們烤著吃,邊吃我邊給你講故事!”


    小木看著她眼中的點點戲謔,無耐的搖搖頭,也隻怕隻有這丫頭才能想到去偷自己家的東西了,但是誰讓她現在不開心呢,為了哄好心上人,小木也隻能硬著頭皮去做一回這梁上君子了。


    要是被淩凡那家夥知道還指不定怎麽嘲笑自己呢,好歹現在也是一縣捕頭居然做起了這知法犯法的事來了。


    在夏錦催促的目光下,小木也隻好苦著一張臉出去了,而躲在暗處的風和木梓卻是相互交換著眼色。


    看著小木一臉委屈的那樣,在他轉身的瞬間忍不住捂嘴偷笑,而小木的唇角也勾起好看的弧度。


    風挑著眉毛看著木梓,你家少爺像來就是個不著調的,他會在乎這些事,半夜光顧自家廚房的事難道他還能少幹了?


    斜倪了風一眼,木梓那眼神可是相當的鄙視,你懂什麽這叫情趣,若是少爺不做那委屈的表情,錦兒小姐能笑嗎?


    不過片刻小木便打了回轉,手中不僅多了夏錦要的紅薯和洋芋還有一小袋的精炭和一把火鉗,夏錦不禁狐疑的看著這家夥,她實在很難相信這家夥是第一次幹這事。


    算了,管這家夥是第幾次幹這事做什麽,至少今個兒是自己要求的不是嗎?夏錦讓小木將四個火盆挪到一起,兩人便圍著火盆坐下。


    輕撥盆中的炭火,將紅薯和洋芋一個個埋進火盆中,夏錦看著盆中的炭火發呆,好似是回到那年春天,山上要山下冷得多,雖說早已經開春了但還有些地方仍是結著厚厚的冰塊。


    那時師父將她撿回去也快兩個月了,由於當初傷得太重,師父怕她以後會留下什麽隱患便把她留在山上,每天用藥浴為她調理身子。


    有一天師父很晚才回來,還喝的爛醉如泥,拉著夏錦隻道,“清兒、清兒,對不起,都是為父不好,為父不該、不該這麽多年不去看你,若是、若是為父肯放下這該死的顏麵,這麽多年你也不會受這麽多苦,他顧家也不敢如此欺淩於你。”


    師父就這樣拉著她的手哭了一晚上,她能感覺到師父心中的痛與恨,也在師父斷斷續續的哭訴中知道事情的經過。


    夏錦放下手中的火鉗,抬頭看了小木一眼,才緩緩開口到,“師父一生有兩人女兒,大女兒在六歲的時候走散,而小女兒卻是師父年近四十才得的一女,也算得上是晚年得女了,師父的這個小女兒就是寶兒的親娘,閨女冷清清,雖說名字清冷都是個溫柔似水的小姑娘!”


    小木聽到夏錦不由得挑挑眉,夏錦或許不知這冷卻不是一般人能姓,他在鳳天皇朝與國姓“鳳”一樣尊貴,不過看錦兒這樣似乎並不知道他師父的身份。


    “雖說是老來得女,但師父對她的要求也是挺嚴的,清清姑娘可謂是琴棋書畫,針織女紅樣樣精通,這樣的女孩到了及笄之齡,上門提親之人自然不少。


    師父寶貝這女兒,又憐其年幼喪母,想多留在身邊幾年,所以這京城的便拒了這京城之中世家公子的提親,那一年春季師父帶著她去江南訪友,她便在那個煙雨小鎮遇到了白衣飄飄,風流倜儻的顧清揚,從此便落入萬劫不複之地。


    師父看出顧家也不是貪圖師父的權勢,並不是真心待他女兒,堅決不允這門親事,清清姑娘被帶回京城後竟鬱鬱寡歡,終於相思成疾,而此時顧清揚卻托了媒上上門提親,清清姑娘聽到這事後竟然奇跡般的病愈了。


    師父本就是醫者自是知道心病還需心藥醫,最終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最終師父也隻說了一句,你若真是下定決心要與他相伴終生,若是以後他有負於你,你也不要回來找為父做主。


    嫁出去的女兒如同潑出去的水,已後你的生死便於我冷家無關,沒想到平時看著柔柔弱弱的人啊,卻和她父親一樣的倔脾氣,竟在顧家生生受了七年的委屈也沒有回過京城一次。


    每年一封信也隻報平安,沒訴過半句委屈,師父也隻當她真的過得很好。要不是她當年陪嫁的丫頭,帶著一封血書跪在大門外,他還不知道他的女兒隕了快一年了,而顧家竟沒有送過來隻言片語。”


    夏錦說到這頓了一頓,穩定一下情緒,才繼續道,“師父趕到顧家時,寶兒就跟著一個啞仆住在破落的小院中,顧家竟沒有請奶娘看顧,師父趕到時小家夥就躺在冰冷的炕頭上已經奄奄一息了!”


    “師父把他抱出來的時候,發現寶兒竟身中巨毒,師父一個人帶著寶兒一路從上清縣便走到大興鎮竟花了整整半年時間,小家夥的身子到是調理的和一般小孩無異。


    隻是他身上的毒卻是胎裏帶來的,就是師父一時也解不了的,師父救我的時候便是帶著寶兒在山中尋一味能克製他身體內毒的草藥。


    若不是、若不是我與寶兒的娘親長的有幾分相似想師父也不會費心救我。”


    夏錦說到這理眼淚已經模糊了眼睛,聲音也有點哽咽,也不知是為自己,還是為寶兒的不幸。


    小木悄悄摟著夏錦的肩膀把她攬進懷裏,無聲的安撫著,“當年你師父救你想必也是出自真心的,就算你長的不像寶兒的親娘,我相信你師父也不會放任你不管的。”


    “嗯,師父總是刀子嘴豆腐心我知道的!”夏錦靠在小木懷中,緩緩自己的情緒。


    “那你師父為什麽要把寶兒交給你,他又去哪了?”小木覺得夏錦的故意應該還沒講完,引導著他慢慢道來。


    “師父去給寶兒找藥引去了,當年師父的確是在山中找到克製寶兒體內巨毒的藥了,可是並不能完全清除他體內的毒,而是暫時的克製那毒三年。


    本來這種毒是無解的若是女子中此毒更是必死無疑,好在寶兒的毒是從她娘親的體內過過來的,一部分的毒被他親娘吸收了,過到寶兒體內的毒也產生了變異,師父說隻有尋齊三味藥引才能給寶兒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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