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方從哲等人並趨散了朝臣,又行一番商議之後他們兩人協同葉向高就前去麵聖了。。。


    這一次三人麵聖的地點既不是皇宮也不是市政府辦公廳,而是在京城內的一處茶樓。這間茶樓地處繁華,這裏也是李建城第一次和淩雪疑見麵的地方,是他見證這個時空在他內心扭曲的結點。自那之後李建城也來了幾次,倒是喜歡上了這個地方了。


    三人來到此處時,李建城已經點了一桌的酒菜坐在那裏了,三人來上前行禮,李建城抬手示意他們無需多禮,並吩咐三人落坐。方從哲、韓曠、葉向高三人一坐下李建城就對他們三說道:“來嚐嚐吧,這裏的小菜還是不錯的。


    李建城的話叫三人不知道怎麽接口,不過皇帝吩咐了三人都略微嚐了一口這裏的小菜,這之後由方從哲先開口說道:“臣等愧對陛下!”


    李建城聽了笑道:“不是愧對朕,是愧對這天下,是愧對你們自己。朕在做事之前就已經知道這難以被接受,會有相應的阻礙發生是肯定的,所以朕並不奇怪。”


    李建城接著講到:“‘官、商’是一個大棋局,我華夏自古有士農工商的說法,它以仕人,讀書人為最重。讀書人放在第一,將商人視為輕賤放在最後。為什麽會這樣?因為商人逐利成性,沒有德行沒有品格。這是利益的驅使,是讀書人所不恥的。我華夏思想自古也是以大善美,大仁愛為基本的,我們認為愛他人才是品德和目的。所以自古帝王也都說愛民如子不是嗎?”


    李建城這麽對他們說話。三人都沒有接口他們都知道李建城的話沒有說完。於是李建城也繼續說到:“你們的話是對了,沒有絕對的正義,隻有相對的立場。‘愛民如子’話要這麽說,也第一定要這麽說,這是立場的使然。同樣的讀書人的品德和崇尚也是立場所尊定的,所以這並不代表了讀書人就品德高尚,讀書人就理想崇高。這就是立場,你們相對與朕來說就是黑暗。但對於你們來說朕就是相對的。這就是政治了。”


    李建城對這三人說話完全沒有阻隔也沒有隱瞞,對於李建城來說他的目光是超時代的。而這三個人都處在當前政治時代的最中心,他們彼此看待政治的觀念是完全不同的。以對錯而論不能局限在當前,起碼這幾個人都不是追求最起碼的榮華富貴地位名聲了,這也就有了李建城和他們談意義和未來的資本。


    三人堅守傳統法理都沒有錯,三人認為當前世界的一切是正常發展也沒有錯,他們的觀念和經驗就是這樣的,不能和李建城的超時代眼光相對比。但是他們走到今時今日的地位對世界的未來有一番看法和作為,是和李建城相同的,李建城接著說道:“現在無關立場。無關地位,無關禮法。我們來談談所謂的人。”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立場,就會有地位,就會有規則。這並是人所組成的社會,似乎人是離不開這些東西的,於是我們有了各種對社會的組成與合理的解釋的出現,這就成為了學術!比如說儒學,它就詮釋了一個社會秩序。他告訴了我們什麽人應該做什麽事,什麽人應該擁有什麽樣的待遇,這是社會也是人。而朕的問題是就是‘資格’!”


    “比如說,什麽人有資格做皇帝!就像什麽人有資格‘崇高’有資格占據品德。”李建城淡淡的說出了這樣的話。


    方從哲、韓曠、葉向高三人都聞之變色了。三人想打斷,可李建城卻阻止了他們說話,他抬手道:“朕生在皇家,是皇子,可朕的父皇到今天的朕,也是經曆頗多才有了朕今日的資格。這就讓朕想到一切是否都是不一定的,資格不一定,地位不一定,人也不一定。當年的太祖,今天的朕,乃至日後又會是其他什麽人擁有著資格,你們明白朕在說什麽嗎?”


    方從哲、韓曠、葉向高三人聽了對視一眼,由葉向高開口道:“陛下天慧聰凡,懂凡人所不能懂,當屬我大明之幸也。但是陛下,社會長倫,當屬一定,陛下永遠是陛下。”


    李建城聽了他的話,輕輕一笑:“漢唐可謂極致,以今日官商勾結對後金達子的走私來說,葉先生能保證這天下江山萬年姓朱否?”


    葉向高一下子就啞口無言了,李建城接著說道:“君不變則民變,民不變則君變。這不依賴與任何典籍書史,這是整個社稷山河的需求。重觀我大明現在全局,三位以為能有多久不出事否,出了事我大明又能有多少力量可以解決問題的呢?”


    李建城句句極真,葉像高三人均都無話可說,大明國力虛弱是人人可見的。朝廷可解決問題的能力從神宗時代開始,就已經急劇下滑了,到了天啟這一帶,連進修陵墓都成了問題。


    韓曠歎氣道:“可陛下,即使如此陛下所行之意又有幾何勝算。”


    李建城聽了他的話卻是露出了一個百分百的笑容道:“完勝!而且這也不是朕的意思,這是民意,三位請看樓下?”


    三人向著李建城所指的方向看去,卻是剛好見到街頭轉角走出一大隊人來。這些人打扮普通平常隻是尋常百姓,隻是不平凡的他們這些人全都是一副決議的表情,並且在他們頭頂上還舉著一副副高高的橫幅,這些橫幅上麵寫著‘為民請願無罪,請求陛下寬恕。’


    ‘葉從風,周明、心瀾。是好人,請求陛下不要殺了他們’


    ‘請聖天子饒恕葉從風,周明心瀾三人,我等願意頂罪換命。’


    總而言之,各種橫幅從樸素的到有內涵的都有,全都由這些


    老百姓們高舉著,一邊喊著各種口號一邊由選至近的走了過來,他們路過這條街道向著刑場的方向走了過去,沒人知道皇帝就在這裏。


    同樣的事情發生在全城各地,從各個方向各個街道都出現了這些人。他們全都是這樣的打扮和行動,高舉著橫幅遊行般的逛著全城向著刑場的方向而去。


    他們一邊走著一邊高喊著他們的目的,要求釋放周明、葉從風等人,更有慎著說他們是青天父母官,不應該被殺頭。同一時間不斷的有人人加入他們的隊伍,這些加入的人有街上的小販和賣菜的,而且甚至有讀書人在內。有些時候當某種大眾聲音發出的來時候,大多時候從眾的人都是不為目的而呐喊,他們隻是為了反抗而反抗。


    是的為了葉從風、心瀾、周明這三個人,李建城發動了華夏有史以來的第一次由農民組成的無產階對現有貴族政權的遊行示威活動。


    這一次的遊行示威意義重大,無論對於李建城還是對於遊行的明眾來說,這都是向著自主與自由邁出的重大一步。無論這些人有沒有意識到他們都以保障自身權益與古老貴權做出了鬥爭,並且在這之中保護了第一批無政階級資曆的政治聲音,這中間產生的不單單隻是一種互救,更加是一種開創。


    葉向高、方從哲、韓曠三人望著如一條長龍一般的望不到頭的遊行隊伍長長歎了一口氣,他們無論如何沒有想到李建城有這種手段。正所謂民意即天意啊,掌握著民意就掌握著這世界最大的力量。可自古以來又有哪個帝王敢如李建城一般驅使民意的,他這種對民意的釋放是幾人,都完全看不到的未來。這是對是錯已經不能輕易判斷了。


    但是無論如何皇帝都在今天尊定了周明、葉從風他們的那一個體係,以後無論誰要動他們都得考慮一下這個大眾的影響和後果了。這就像東林黨和齊楚哲的合流一樣,他們都代表著一大票對這社會造成影響的思想和人。


    這些影響即使是政治資本也是真正的發言權,所以無論如何今天過後李建城的這個體係算是豎立完成。擁有著如此呼聲的他們也就有了對這個國家的發言權。盡管是百姓,但是華夏曆來的官員體係不都是以百姓作為代表的嗎?誰會明著喊我代表了那個地方的豪紳仕子嗎?所以根本來說,大家都依靠著民眾,盡管華夏自古就是一個喊著大眾的聲音說著少數人話的國家,可這根本還是不變的。


    “如何幾位,所謂的資格不在長論的定設之中,它隻在真正想做的那些人那裏!道德禮儀不是他人給的,也不是讀幾本孔孟之道就能擁有的,他是人的本性和追求這是不變的。這就是朕對道義理法資格的認定。”


    “朕在這裏先給幾位透個低,朕對現在國家無論是體製還是官員都有很多不滿,但朕也不想用什麽鐵血手段,朕有意與你們一起摸索著前進。不過要是你們連改變都不敢做的話那朕也隻能不好意思了,如朕所言,這個國家你們不在乎朕不能不在乎!朕並不介意用什麽人,隻要他在前進。嗯,說了這麽多,朕相信諸位長輩也能理解朕的意思,同樣作為晚輩朕也是希望能得到各位的支持。最後這次交易朕的底線是罪不及親,首罪定誅。好了,現在離午時還有不到一個時辰,幾位去刑場,以現在的路況還是立刻動身的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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