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維來看喬蓁的時候,止不住地又是一番抱頭痛哭。


    “讓姐好好看看你。”喬蓁仔細地打量著這弟弟,手指摩挲著他的五官。


    與當初穿越而來時相比,現在的他成熟又穩重,五官極清秀,有著文人的儒雅之餘又有幾分幹練,可見當年江南所謂義軍橫行時,他是得到了極大的鍛煉。


    喬維靜靜地任由她看著,在這十年當中,他也時常有來看過昏睡中的她,與她說著他生活中發生的大小事情,無論是開心的還是痛苦的,就像她仍然生活在他的身邊,猶如每一次病發時,她都會睜著晶亮的眼睛看著他,溫柔地撫摸著他的頭頂,柔聲道:“維哥兒,好點了嗎?”


    一旁的寶妹抹了抹淚水,她對喬蓁的感情也很深刻,畢竟她是她與母親的恩人。兩個孩子一個六歲,一個三歲,他們都緊緊地巴著母親,睜著一雙神似父母的眼睛好奇地的打量著喬蓁,不敢明目張膽地看著,隻是那屬於孩童偷看又藏不住的眼神很是勾人。


    半晌,喬蓁收回手,“你長大了。”


    “十年了,還能長不大嗎?”喬維笑道。


    喬蓁莞爾,確實是十年了,感慨之餘偏頭見到兩個小人兒,招招手,“過來給姑母瞧瞧?”


    寶妹輕拍長子與小女兒的屁股,催他們上前去,倆孩子對視一眼,這才放開母親的衣襟,上前去,齊齊甜甜地喚了聲“姑母”。


    喬蓁聽聞,心都醉了,一手摟緊一個,感覺眼眶熱熱的,看到弟弟這雙兒女,令她想起小時候的年凜與年凝,那時候他們的嗓音也是糯糯的,好聽得很。


    一大早匆匆趕來看望母親的年凜,看著母親那副感慨的樣子,母子連心,似知道她在想什麽,笑著攬住喬蓁的肩膀,“娘,我們長大了也還是您的子女,等您見到小寶那臭丫頭,就會知道她由小到大都沒有變過。”


    喬蓁早就釋懷了,不再糾結曾經錯過的時光,拍了拍兒子握住她肩膀的手,這才低頭問兩人小家夥叫什麽。


    兩個小娃搶著自曝家門,一個說他叫喬漣,家裏人人都喚他漣哥兒,另一個則說自己叫喬憶錦,是錦姐兒,吵吵鬧鬧的好不熱鬧。


    喬蓁一聽小女娃兒的名字,她的表字叫錦繡,不由地看了眼弟弟,喬維不太好意思地道:“當時她一出生,就想到了這個名字。”


    寶妹笑笑,“現在娘娘醒了過來,這名兒就改了去。”


    “那倒不用,孩子也嫌麻煩,就這麽著吧,是不是,錦姐兒?”喬蓁逗著小女娃,抬頭看向寶妹,“在我麵前不用這麽拘束,跟著維弟喚我一聲姐就是了。”


    小女娃歪著頭看她,露出一個大笑容。


    寶妹卻是一怔,隨後欣然點頭,她仍沒有忘記那一年初到喬家的時候,見到喬蓁時的怯生生,那會兒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還會有今天,時光一轉帶去了逝水流年,如今她也是別人的親娘了。


    年徹過來的時候,看到這大大小小歡樂的樣子,因國事而緊繃的麵容也帶上了幾許笑容。


    “陛下。”喬維與寶妹起身行禮。


    “都起來吧。”年徹道,看了眼喬維,“你嶽母的喪事辦得如何了?”


    喬蓁清醒那會兒,喬維還在嶽母繡娘的故鄉辦喪事,那個命運坎坷的女人在去年染上了風寒,雖隨女兒過了幾年好日子,但最後還是撐不過去,她去時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回鄉安葬,所以喬維請了假與寶妹一道回鄉奔喪,從而沒能第一時間趕來探望喬蓁。


    “都妥了的。”喬維神色仍有幾分黯然,畢竟這些年來,繡娘對他照顧頗多,又是嶽母,彼此之間的感情也不下於母子親情了。


    “節哀順變才是。”喬蓁握住仍想要哭泣的寶妹。


    “我都曉得的。”寶妹破啼為笑,母親走時很放心,她能嫁得好夫婿又生有一雙子女,還有什麽可擔心的?


    年徹拍拍喬維這小舅子的肩膀,然後留他們一家子用午膳。


    喬蓁看了看,沒見到年徽,詫異道:“徽哥兒呢?”


    “他去接祖父祖母了,算算路程,估計明兒就能進京。”年凜一邊吃東西一邊回答。


    “沒規沒矩。”年徹板著臉當嚴父。


    年凜立即坐正身子,兩眼不斜視。


    喬蓁護短,“孩子還小……”


    “爹,聽著沒有,我還小呢。”年凜一把巴住喬蓁,故意在母親身上蹭了蹭去氣他爹。


    年徹的臉徹底地冷了下來,這些年來他身居高位,這臉一板能嚇唬不少人,隻可惜現在要被嚇唬的人是他兒子,這似乎又不太管用。


    年凜才不管老爹發怒,以前隻要一抬出娘來,老爹就會熄下火,更何況現在這麽大一把保護傘活生生的在這兒,隻要有娘在,一切好辦。


    喬蓁這兩天與兒子相處,漸漸從不熟悉到熟悉,母子親情是割舍不斷的,回頭看向丈夫,“徹之,別嚇著孩子。”


    “爹,您聽到了?”娘果然最疼他,年凜萬分得意。


    年徹的臉徹底黑下來,兒子這是明晃晃的挑釁,不過薑還是老的辣,當著喬蓁的麵,他不會說什麽,可當妻子轉過頭去,小子喲,你就自求多福吧。


    “錦繡,你嚐嚐這菜?”他給妻子挾了筷她愛吃的菜,希冀著能將喬蓁喂胖點。


    年凜卻是感到背部一涼,老爹似乎被他惹毛了,這回終於老實了許多。


    喬維看著姐姐與姐夫伉儷情深,不由得暗地裏鬆了口氣,他也是男人,知道年徹守了喬蓁十年,當屬不易。喬蓁沉睡這十年,他暗地裏也防得很,就怕有一天他姐醒來,看到變了心的姐夫,該有多傷心?好在這第十個年頭,他姐姐終於醒來了。


    喬蓁感受著這幸福的味道,心中掛念著小女兒,“小寶什麽時候會回來?”


    “就快了,信使出發有一段時間了,她接到信後會趕回來的。”年徹安撫她道,知道她想女兒,其實他也想那個丫頭,隻是她肩上的擔子與兒子差不多,一年當中,將近有一半的時間會在東陵國或者昔日的北冥神殿。


    那場戰爭過去後,西涼國與北冥國不複存在,西涼的國土被晉國與東陵瓜分,原北冥國讓出五座城池給東陵國,讓其打通與西涼新增國土的通道,至於三分之二的北冥國土自然落入了神殿的手中,發展了十年,神殿越發神秘,它成為了很特殊的一個地理位置。


    這是燕飛的地盤,她也早早就說了,傳女不傳男,甭說年凜,包括她與百裏翼生的幼子在內都不能繼承,喬蓁不醒,年凝很自然被她當成繼承人來栽培。


    “那位南融皇子最後什麽時候回去了?”夜裏,喬蓁窩在年徹的懷裏問道,她記得那位韓逸皇子在大魏以及後來的晉國一住將近六七年的光陰,戰爭爆發的時候,他也沒走。


    年徹摟著她靠在床柱上,“你昏睡後的第二年,南融國君主死了,父親兌現承諾助他登基,他在那一年就回了國,南融內戰打了三年多時間,他掃平障礙登基為帝,如今與我們的關係也不錯。”


    “如今終於是太平盛世了。”喬蓁頗為感慨,不過還是慶幸居多,隻是很可惜聖琴再也不存在了。


    她看過那兩半的殘骸,知道再也沒有修複的可能性,隻是可惜了一把好琴,更何況這把琴也算得上是她與年徹的媒人。


    年徹低頭在她額上落下一吻,更是將她攬得緊緊的,“嶽父嶽母今兒個有回信來,他們得知你醒了,欣喜若狂,隻怕現在都在趕來的路上。”


    喬蓁可以想象到這一世的父母那種急不可待的心情,在現代的父母離去了,她回來後還能享受到親情,這是上天的恩賜,自然會格外的珍惜。


    “怎麽了?”年徹感覺到她片刻的低落。


    “沒什麽。”喬蓁不想過多地提自己在另一世的生活,有些東西無須說出口,“我想安堂兄必定又要叫苦連天。”


    百裏安當了皇帝,也娶了皇後,卻一直是苦逼的命,隻能看著伯父帶著妻兒逍遙過日子,自己卻隻能苦哈哈地在皇宮裏處理大小事務,對於權力欲不重的他來說,這日子越發過得沒滋沒味。


    現在他一心一意隻盼著那小堂弟快點長大,他把這擔子撂給他挑,自己就能帶著妻女也去遊曆山川湖泊。


    年徹聽到她這話,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


    東陵國現在與晉國相安無事,至少在兒孫幾代人中都會維持這狀況,將來縱使有摩擦,也會有與兩家血脈相連的神殿做為幹預,也能推遲反目成仇的時間,給更多的平民百姓帶來長久一點的和平。


    這也是燕飛一定要由女性後代來繼承神殿的原因所在,女性大多沒有那麽強的雄心壯誌,又比男性有更多的母性與堅韌,對於將來充當和事佬這一角色是比較適當的。


    “對了,你今兒個飯後與兒子聊什麽了?”喬蓁想到兒子下午時那一臉的苦相,不由得好奇一問。


    “這是我們男人間的事情,你少攙和。”年徹抱著她躺到床上,心想著兒子的教訓還不夠深刻,還須要好好地再教育才行。


    喬蓁輕撫他的臉,知道父子二人的秘密不想給她知道,無非是老子暗地裏教訓兒子罷了,“別太過了,他還沒長大。”


    “快十五,不小了。”年徹抓過她的手親了一下,“等你身子好些了,再公開亮相吧。”


    喬蓁不太在乎這個,隻要有他有兒女在,哪兒都是天堂,低頭挑逗地咬了一下他的喉結,立刻感覺到他身體的緊繃。


    她醒來這十來天,他都沒有與她有過多的親密舉動,她怕自己老了不再吸引他,現在看他的反應,她不由得低低笑了出來。


    年徹喘著粗氣,一個反身壓她在身下,將她的雙手舉高,暗啞著聲音看她,“別在這時候招惹我,錦繡,你承受不住的。”


    他空曠了十年,容易嗎?若不是擔心她的身子還沒恢複好,他早就化身為狼撲上去去了,還會死忍著?


    喬蓁也感覺自己撩撥他有點不厚道,“徹之,你放開我,我保證不亂動……”


    年徹看她半晌,最後鬆開她的手,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裏,努力平息體內的躁動。


    喬蓁也乖乖地窩在他的懷裏,鼻端裏麵盡是他熟悉的氣息,心漸漸安定下來,最後閉上眼睛時動情地道:“徹之,謝謝你等我回來。”


    年徹抱她更緊。


    “都老夫老妻了還謝什麽謝,睡覺。”


    海上的風浪漸大,一名年約十四五歲的少女披著純白紗巾站在船頭,風浪吹得她的紗巾“哧哧”作響,她的雙眼眺望著不遠處的故鄉,眼底一片森寒。


    “就快到家了,你還擔心什麽?”一旁同樣年紀的少年將一件披風搭在她肩上,然後圈著雙手挨靠在大船上。


    “我倒要看看是誰敢靠近色誘我老爹,我把她殺了。”少女殺氣騰騰地道。


    “還沒見著是誰,先別聽王蕎心亂嚷嚷,她那人同樣也有野心……”


    “我當然知道她有野心,可是我不能常久待在宮裏,培養她當親信也不壞,反正我老爹看她不上,她想上我老爹的床那是癡人說夢。”


    “好女孩不說那麽粗魯的話……”少年皺緊眉頭。


    少女一個手刀劈過去,少年利落地避開。


    “別一言不合就動手嘛……”


    “老娘高興。”


    少年又皺了皺眉,“我聽我娘說,百裏皇後很是溫柔,怎麽你半點也不像她?”


    少女一聽就抓狂了,一把提起少年的衣領,“章況,你找死啊?”敢說她不像她娘?見過的人都說她們母女十分相像,她與外祖母就像一個餅印印出來的。


    章況一把握住她的手,調侃了一句,“你真的舍得我死……”


    話音未落,他的身子一淩空,這個臭丫頭居然一把將他扔到海裏。


    “呸!要死趁早。”


    “公主。”


    年凝聽到暗衛的聲音,不再去看在水中掙紮的男人,反正他自己會上來,“何事?”


    “收到了王女官的密信。”


    年凝伸手接過,打開來看,眉頭皺得更緊,父親每天都有出入那座寢宮,真的在那兒藏了個女人嗎?神情越來越嚴峻。


    從海裏爬上船來的章況看到她神情凝重,抹了把臉上的海水,再擰了擰身上的濕衣,“都叫你別太信她的話,再說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我娘會傳信來的。”


    “這次或許有所不同。”年凝將信遞過去給他看,小嘴噘得老高,若不是太神密,以王蕎心那樣的人豈會半點消息也查不到?她才不信,王蕎心就像老鼠似的女人,哪兒都能鑽得進去,這次可見父親對那神密女人的維護。此時她握緊拳頭,狠捶了一拳船板:“可惜我姑姑正在月子裏,不然我就讓她去看看。”


    年初晴最近剛生了個大胖小子,這已經是她的第三個孩子了,自然不能時常到宮裏走動,所有的注意力都得放在孩子身上。


    章況仍舊不以為然,“其實以陛下的身份真養了個女人,也沒什麽大不了……”話還沒說完,感覺到一股陰森的殺氣逼近,他忙後退一步,知道這個姑奶奶不好惹,立即義正辭嚴地道:“那是絕對不行的,我們要堅持反對。”。


    “哼,”年凝罵了一句,“男人大多都不是好東西,小的時候是小王八蛋,老了就成老王八蛋,一群王八蛋,我得替我娘看緊點。”


    聽著她的王八蛋論,章況的眉頭皺得更緊,“從哪聽來的謬論。”


    “你管我從哪兒聽來的。”年凝暴力地在他麵前晃了晃秀氣的拳頭,“你要做那小王八蛋嗎?”


    “誰敢啊?”


    “算你了。”


    年凝收回拳頭,繼續站在船頭圈著雙手看著遠方的景致,她娘一定會醒來,這是她幼時就堅定不移的信念。


    皇宮,養心殿,年徹接過暗衛呈上來的秘報,看了後皺緊眉頭,“那丫頭不在東陵國了嗎?”


    “公主起程的時間與我們信使到達的時間錯開了,飛鴿傳書要找到她可能得花上些許時日。”


    年徹皺眉,這個小丫頭時常都是這樣,一個不留神就不知道她跑到哪兒去了,揮揮手示意他先下去,低頭處理奏章的時候,這事得斟酌著與喬蓁說,她等女兒都等得脖子長了。


    喬蓁最近一直見到不少老熟人,與公爹婆母見過後,自然輪到剛出月子的小姑子年初晴,抱著她新生出來的小兒子在手,小娃兒真是很可愛。


    年初晴邊笑邊抹去淚水,“嫂子,你能醒來真的太好了,這些年也苦了大哥,也苦了大寶和小寶。”


    盛寧郡主看了眼女兒,“都過去了,別再提這些,等凝丫頭回到來,那時候才是一家團聚的時候。”


    喬蓁點點頭,她自然是盼著女兒能快點回來,“小寶怎麽許久都還沒有回到?路上會不會有危險?”


    “放心好了,那丫頭鬼得很,想坑蒙她不容易,再說身邊帶的人一向足夠,所以不會有什麽不妥的。”盛寧郡主一向放心這孫女。


    年凝的性子似她也似喬蓁的生母燕飛,頗為硬朗,再說有章家那小子跟著,出不了亂子。


    喬蓁聽婆母如是說,這心也隻是能放下一半,她這麽多年都沒見過女兒,自然是記掛得很。


    年初晴到達衛京城是在一個清晨中,棄了船,她沒有驚動任何人就騎上馬回到了皇宮,途中還非要把章況給遣回家去看望五姨和五姨父,離家這麽久,她也知道五姨他們是非常想念兒子的。


    她的突然回來,最先收到消息的自然是王蕎心,她一向明白這公主這麽做的用意,一看到她到來,她忙趨向前見禮,“公主可算回來了。”


    “什麽情況?”她表情凝重地看向這宮廷第一女官。


    王蕎心的柳眉緊皺,這些天她也隱隱感覺到那個人的身份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樣,畢竟劉太後與長公主年初晴都進去見過,這讓她更加確定那神密女人就是百裏皇後。


    “還不趕緊說?”年凝催促道,最不喜歡這女人磨唧的樣子。


    王蕎心始終想要去證實,正所謂不到黃河心不死,遂把心一橫,加油添醋的表示那位神密人物的得寵,最後更是挑撥道:“奴婢聽聞宮裏有傳聞,說是陛下打算封這女人為貴妃……”


    年凝頓時粉拳緊握,不再搭理這個王蕎心,是馬還是騾子,總得自個兒去瞧瞧才行,正所謂幼時母親教的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


    她大踏步往那座寢宮而去,看到守在宮門口的太監,嬌喝一聲,“給本宮滾開。”


    守門的太監不敢攔,隻好讓開兩邊給這聖泰公主。


    王蕎心在經過他們的時候,冷冷一哼,一群欺善怕惡的奴才,攔了她這麽些日子,碰到厲害的,連吱一聲都不敢。


    年凝一路暢通無阻,所有的宮娥太監都不敢隨意阻攔她,紛紛讓開到兩邊去。


    她在進去主殿的時候,看到兄長年凜也在,他正扶著一個身穿華服的女子在走路,臉上洋溢著她從未見過的燦爛笑容。


    王蕎心上前挑撥道:“公主,殿下似乎對這女人很好,奴婢看他天天都有過來……”


    年凝端著一張臉看著這一幕,那女人背對著她,她能看到的隻有她的側臉,看來似乎與母親有幾分相似,就是這幾分相似讓所有人都能接受她?不用王蕎心多說,她急步上前,皺眉喚了聲,“哥。”


    年凜看到小妹回來,臉上的笑容更大,“凝兒,你回來了?快來看看這是誰……”


    年凝卻仍是冷著臉,在那個女人轉麵看她之前,飛快地道:“哥,你到底在搞什麽名堂?這樣隨便一個女人都能糊弄你?你是不是也像其他人那般忘了娘?”頓了頓,對著那個女人有幾分僵硬的背影不客氣地道:“你別以為你長得有幾分像我娘,就可以代替她當這宮裏的女主人,我不會讓你如願的,你給我記著,從哪裏來滾回哪裏去,我父皇最疼寵我,是絕不會為了你這樣的女人不顧我的感受……”


    “小寶,你在胡說八道什麽?”年凜不悅地喚了妹妹同樣不喜歡的小名。


    喬蓁卻是真切聽著女兒的聲音時,抑製不住那喜悅之情,就算聽著她那些看似大逆不道的言語,她也隻感覺到女兒對她的維護,一顆心被幸福漲得滿滿的。


    緩緩回過頭來,她看到女兒錯愕的目光,嚐試地喚了一聲,“小寶。”


    年凝一時間做不出反應來,眼睛瞪得大大的,這熟悉的麵容不用人告訴她,她也知道她是誰?


    半晌,她轉頭怒看向同樣一臉不可思議表情的王蕎心,“王蕎心,你在搞什麽?她是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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