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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後,天空陰沉沉的,像是要下一場暴雨,中.南海裏很多魚兒都爭相露出水麵,呼吸新鮮的空氣。[..tw超多好看小說]北方的春天,是很少下暴雨的,這讓當時北京城的氣氛顯得怪怪的。當張作霖再次到總統府跟宋驍飛匯報施美美案進展,說已經查出施美美背後真正的幹爹時,宋驍飛一言不發。張作霖一臉疑惑,問:“大總統,你認為此案還有問題?到底抓還是不抓?”


    宋驍飛說:“我正在猶豫。我看了你的報告,已經很詳盡,這次幹得漂亮。隻是劉盛蛟是劉銘傳的長子,劉銘傳不僅是我結拜的大哥,還是淮軍元老,共和國的開國上將,早年鎮守台灣和琉球勞苦功高,他已經年過七十,聽說最近身體也很虛弱了。抓了劉盛蛟,不知道他經不經受得住這個打擊。”


    現場一片沉默,過了半響,張作霖說:“要不就對外宣布施則敬是施美美的幹爹算了,此案到此為止。這樣對老百姓也算有一個交代。老百姓都好糊弄,湊湊熱鬧就過去了。”


    宋驍飛說:“你真以為百姓們好糊弄?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隻是他們現在沒有話語權,有氣也隻能憋在肚子裏罷了。”


    張作霖說:“那俺們該如何辦?請大總統明示。”


    宋驍飛說:“你再去把劉盛蛟貪汙犯罪的證據查實一遍。至於施美美和她母親兩個和劉盛蛟混亂複雜的關係,那是他個人的性趣愛好。我們不要深究了。我去找劉銘傳大哥談一談,正好最近他來北京參加政治.協商會議,讓他有個心裏準備。”


    張作霖點點頭。步伐沉重地走出了總統府,他終於知道為什麽一件貌似簡簡單單的炫富案,會變得如此複雜。劉銘傳這樣的開國上將,確實不好惹。劉盛蛟這樣坑爹,但是他們家族軍方背景太顯赫,而且劉銘傳還是複興黨的二十五名中.央.委員之一,不好輕易動他兒子。劉盛蛟雖然不是大老虎。但是比大老虎難打呀。


    兩天後,宋驍飛在總統府的紫光閣和劉銘傳見麵,張作霖也奉命在場。那天陽光不錯。如一層薄薄的細紗覆蓋在附近的萬年鬆上。


    七十歲的劉銘傳精神明顯不如以前了,臉上的麻子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澤,走起路來有點不穩,由他的二兒子劉盛虯攙扶著。走進了閣樓裏。


    紫光閣在中海西側。是宋驍飛接見外賓的重要場所,始建於明代正德年間,初為明武宗朱厚燳跑馬箭射之地,名曰平台。台高數丈中作團頂小殿,用黃瓦,左右各四楹,接棟稍下,瓦皆碧。南北垂接斜廊。懸級而降,麵若城壁。後來。廢台建閣,到崇禎時麵貌已大不一樣,閣甚高敞,樹陰池影,蔥翠萬狀。


    1905年的紫光閣,大體上是乾隆二十五年和乾隆四十一年重修時的原貌,體量宏偉高大,閣麵闊七間,前抱廈間麵闊五間,是兩層重簷樓閣。閣前有四百餘平方米寬敞的平台,白石欄子,雕龍望柱,形成了一個典雅、肅穆的封閉院落。


    宋驍飛和劉銘傳寒暄了幾句:“老哥,兩年不見,你身體看起來不如從前了。”


    劉銘傳說:“是呀,人嘛,七十古來稀,終於還是要服老的。大總統倒是看起來還很精神呀。”


    兩人閑庭信步,到了紫光閣內正中的“下馬必亡”碑。宋驍飛指著碑文對劉銘傳說:“老哥,你還記得這塊碑的來曆嗎?”


    劉銘傳說:“當然記得。當年李鴻章大總統就跟我講過,清朝乾隆十七年和乾隆廿四年兩道諭旨,勒石立碑置於紫光閣,這兩道諭旨,是鑒於滿族入關以後,八旗子第日益崇尚浮華,喜文厭武,乾隆在諭旨中告誡子孫不要忘本。”


    宋驍飛感歎說:“老哥說得對。連滿清皇帝都知道子孫要敦崇淳樸,屏去浮華,毋或稍有怠情。我們今日之人,更應該如此呀。尤其是我們今日複興黨長期執政,更應該告誡我黨成員,要戒驕戒躁,保持優良的作風呀。”


    劉銘傳說:“是呀,的確應該如此。”


    宋驍飛跟劉銘傳又提起當年李鴻章“揮淚斬馬謖”,處理李鳳苞的事,李鳳苞因1884年在德國購買軍艦,從中受賄銀60萬兩而革職。劉銘傳一聽宋驍飛說話的語氣不對,問道:“兄弟,我怎麽感覺你今天是話中有話?有話不妨直說。”


    宋驍飛說:“我也不瞞老哥,今日把你找來,正是為了劉盛蛟的事。我一時也不知道如何開口跟老哥你提這件事。”


    於是,宋驍飛讓身旁的張作霖詳細跟劉銘傳匯報了他大兒子的事。劉銘傳聽了,半響不說話,但明顯看得出,他的手被氣得發抖,眼角流出了痛苦的淚水。


    過了老半天,劉銘傳才緩緩開口,對宋驍飛說道:“家門不幸,出此逆子。多謝大總統念在多年的情分,提前告知我。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劉銘傳無話可說。但是你知道,你展如大嫂最近身體也不太好。我懇請你不要公開處理此事。我就當沒有這種兒子。”


    宋驍飛說:“事已至此,也隻好如此了。你就跟展如大嫂說,盛蛟因公殉職。”


    半個月後,處理完了劉盛蛟,宋驍飛找來了上海萬國紅會會長沈敦和。因為施美美案之後,廣州的張竹君開始炮轟上海萬國紅會,上海萬國紅會又遇到一場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信譽危機。


    前麵提到過,這位張君女士因從小接觸西學,思想非常西化,經常頭戴禮帽,一身男式西裝,乘坐無頂小轎,或滑竿,穿街過市,也多次在“演說會”上發表抨擊“封建禮教”的講演,有“女界梁啟超”之稱。


    這個時候,張竹君在上海《民立報》上發表一封公開信《張竹君致沈仲禮書》(仲禮為沈敦和之字),對沈敦和領導的上海萬國紅十字會發起淩厲攻擊。公開信說:“公之罪尚可數乎?以萬國紅十字會搜刮資財,殆欲掩外人之資也;繼之變也,又欲掩全國官民之資。”指責沈敦和私吞善款的貪贓行為。


    張氏公開信又說,沈敦和組織上海萬國紅十字會時,廣東方麵“匯至公處者二萬金,他國他省可以類推,而公未嚐有一次報告”;“公倘尚恤人言,則請將八年來收支之數報告,否則當以吾粵所捐二萬金還諸吾粵”,要求沈敦和公開萬國紅十字會的財務開支,自證清白,否則,她張竹君將代表粵人討回當初捐給萬國紅十字會的“二萬金”。


    到了總統府,沈敦和趕忙跟宋驍飛解釋說:“自上海紅十字會成立以來,鄙人一直沒有經手任何公款。鄙人辦理慈善事業,雖募款三百餘萬,未嚐經理銀錢,紅十字會財政曆由會計總董施子英觀察主持,逐年賬目俱在”總董文案及管理銀錢者兼為查賬董事,賬目至少一個月查一次,之所以最後結算的賬目未造冊公告,施觀察正在趕造報銷,以副中外捐戶樂觀厥成之意,造竣後自當刊冊宣布。”


    宋驍飛點點頭,說:“此前,上海萬國紅十字會一直是被施美美牽著鼻子走。紅會及各地紅十字機構就暴露出來的諸多問題,如捐贈信息不透明、財務管理不規範、‘官僚化’傾向突出。應對信譽危機,最簡單直接的辦法是,把每一筆捐款來龍去脈清楚公布,供人查閱。你到現在還都沒有公布捐款的來龍去脈,讓善良的民眾如何相信你們。上海萬國紅十字的名譽到了今天如此不堪的地步,你這個會長難辭其咎。”


    沈敦和說:“大總統批評得對。鄙人回去之後一定整改,抓緊公布善款的流向。”


    宋驍飛歎了一口氣,說:“算了,這也不是你一個人的錯。當初我覺得中國的民間慈善機構不發達,才想官方樹立一個慈善的榜樣,讓上海萬國紅十字會隸屬於內政部,沒想到短短幾年時間,你們的官僚化作風就那麽明顯。你這個會長,我看還是辭職,我心中已經有合適的人選,來挽回中國民眾對萬國紅十字會的信任。”


    半個月後,上海萬國紅十字會會長沈敦和引咎辭職。宋驍飛的五夫人席慕青親自擔任上海萬國紅十字會會長,同時,上海萬國紅十字會更名“中華共和國紅十字會”,脫離內政部領導,取消行政級別,變成一個純粹的民間組織,原來行政公務員編製的人員,一律免職,改為民間組織聘用有愛心的人士參與。溫柔賢惠的總統夫人親自做慈善,號召力是巨大的,很快中國便掀起一股慈善的潮流。


    席慕青到了紅十字會後,第一件事就是組織公布了所有紅十字會的收入和開支情況,並建立了財務公開的製度。同時,席慕青還推動國會議員製定了《中華共和國慈善法》,鼓勵民間慈善機構的發展,同時要求所有慈善機構公布善款的收入和去向。慈善監管也納入了中國廉政公署的工作範圍,中國的慈善事業這才漸漸走入了正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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