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沿著墓道繼續出發,前方無盡的黑暗讓我感覺這是一條很長的墓道,事實上我們走了不到一百米就轉了個彎,走勢開始上升,墓道的牆壁有了變化,已經不是那種青磚,牆壁的表麵塗了一層東西,這種東西我沒見過,但是從它的光滑程度上看,它的作用應該是為了防水。


    我粗略算了一下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應該位於湖底的中心區域。那個湖看上去不是很大,如果按照正常比例,湖的最大深度應該在三十米左右,從我們下來的深度算起,我們現在至少在湖底以下五十米的深處,想想頭頂五十米以上就是上億噸的湖水,心裏不禁升起一股壓迫感。


    幾分鍾後,我們來到了一個寬敞的墓室,說寬敞,其實這個墓室也不過五六平方米,但是比外麵的墓道寬敞多了,墓室的門是敞開的,門縫銜接處有很多被硬物撬過的痕跡,估計可能是查理德探險隊或者是那個胡子幹的。


    “按照古人視死如生的觀念,這種建築的設計應該是個偏殿,奇怪,墓道為什麽不直接通向主墓室,反而通向偏殿,這種設計太不合理了。”眼鏡看了一眼四周,打亮了一顆冷火焰。


    “我靠,壁畫上的家夥怎麽那麽難看?這墓主人喜歡看水滸傳嗎?這不就傳說中的李逵嘛!”雷子指著正前方的壁畫就道。


    我也被壁畫上的人物吸引了,與之前的壁畫風格相反,這裏再也沒有那種慘白的人臉以及血腥場麵,而是一副刻畫鬧市繁華的壁畫,畫中人物衣著光鮮,行人穿梭,車馬如龍,街道上小販酒家青樓比比皆是,往來賓客招手嬉笑,栩栩如生,到處彰顯生機,在感歎壁畫場景繁華的同時,更為畫者的高超畫技而欽佩。


    在壁畫上街道的正中心,有一輛華貴的馬車停在一處酒家門前,三五個人正攙扶著一個皮膚黝黑的人走向馬車,酒家裏很多人都出來相送。


    我仔細看了一下那個皮膚黝黑的人,就覺得很奇怪,這家夥黑的出奇,亞洲黃種人就算皮膚再黑,也沒有黑到這種程度的,而且畫者在這個人身上明顯是花了力氣的,醉醺醺的樣子很是逼真,他的厚厚的嘴唇,白眼,還有打卷的短發,讓我有些發愣,靠,這不是個非洲人嗎?!


    “非洲人!”雷子也看出來了,我倆默契地看了一眼,頓時就像磕頭拜把子。


    於蘇噗嗤一笑:“瞧你們大驚小怪的,你們看,壁畫上人物的穿著特征,還有街道兩旁房屋的建築風格,明顯是唐代的。”


    “唐代!”我頓時想起了曾經看過的一本百科類書籍,上麵介紹過,唐朝時國力繁盛,很多中亞和歐洲國家都與唐朝有貿易往來,那時候中國不但出現了大量的歐洲商人,而且還有很多非洲人來到中國,但是他們並不是來經商的,而是歐洲人從非洲販賣過來的黑奴,當時唐人叫他們昆侖奴,於是我道:“你的意思是,這個壁畫上的黑人就是昆侖奴?但昆侖奴不是奴隸嗎?可是你看,壁畫上這家夥有那麽多人伺候,那種氣度,明顯不是奴隸呀!”


    於叔就道:“在我國有句古話,打狗看主人,即便是奴隸,他的身份跟他主人的身份絕對成正比。再說,那時候平頭百姓是絕對買不起奴隸的,一般奴隸的地位,相對窮苦百姓來說是很高的。”


    “可是有一點我不明白。”我問:“這個墓不是明清時期的嗎?怎麽會有唐朝昆侖奴的壁畫?”


    “對呀!”雷子做了個很誇張的表情:“這次不會真的穿越了吧?”


    “怎麽回事!”眼鏡沒有觀看那些壁畫,而是拿著一個指北針驚訝的看著。


    我們湊了上去,發現眼鏡手裏的指北針在不斷旋轉,指針胡亂跳動。我以為他的指北針壞了,就拿出了自己的指北針,發現也出現了這種狀況,看了看其他人的,都是如此。


    “這裏有磁場,咱們的指北針失靈了。”於蘇說著,就拿著指北針在墓室裏來回走動。


    這時就聽見一陣敲擊聲從側麵傳來,雷子向側麵的牆壁湊了過去,聽了一會就道:“牆裏麵有動靜呀哈,指北針不動了。”


    我們下意識地查看自己的指北針,發現所有的指針都指向了雷子,確切的說,是雷子站的方向。


    眼鏡兩步走到雷子身邊,拿著指北針來回移動,過了一會,又站了起來,在牆壁上不斷摸索敲擊,然後從背包裏取出一個錐子一樣的東西在光滑的牆壁上來回劃著,不到半分鍾,眼鏡叫了一聲:“在這!”隨即迅速將錐子插了進去。


    我上去一看,就發現錐子插著的地方,有一條一米多長的縫隙,縫隙很小,比人的頭發絲還要細很多,如果不是那根錐子在那插著,這麽細小的縫隙用肉眼是極難被發現的。


    眼鏡用錐子在縫隙處上下移動,然後就聽哢的一聲,縫隙緩緩變大,這時我們才看清,原來這裏有一道暗門。


    “奇怪,怎麽這裏所有的暗門都是在外麵開啟的?這不是明擺著讓外麵的盜墓賊輕鬆進來嗎?”我納悶。


    眼鏡的眼神有些飄忽不定,低聲道:“這裏的機關不是為盜墓賊設置的。”


    “神馬?”雷子道:“難道是為嫖客設計的?”


    眼鏡就道:“你們回憶一下,咱們進來的時候是不是很容易?然而在那條墓道返回去的時候卻找不到來時的路了。還有那個蟲子祭壇,那個暗門是在外麵被封死的,咱們在裏麵無法打開。這就說明,這些機關不是為了阻止別人進來,而是想阻止裏麵的東西出去!”


    靠,那咱們豈不是苦逼了?這墓主人也太歹毒了吧!這種設計可比阻止別人進來牛逼多了,我道。頓時想起了水渠裏那些盜墓賊的遺骨,突然明白他們是怎麽死的了,把盜墓賊困死在這裏,要比阻止盜墓賊進來要容易得多,這可真叫有來無回。


    雷子道:“那咱們得趕緊找到那個胡子,他身上有雷管,如果咱們實在出不去,就用雷管把門炸開,定向爆破雷爺相當在行。”


    “在行個屁,少在這逞能!”於叔喝道:“這個墓的上麵就是湖水,地質結構絕對不穩定,爆炸一旦引起塌方,咱們都得被活埋。”


    眼鏡道:“這些機關想困住的不是咱們,而是他!”說著,伸手指向了壁畫裏的昆侖奴。


    “什麽意思?”我問。


    於蘇的臉色頓時變了:“什麽?難道資料裏麵說的那個東西是他!”


    眼鏡剛要說話,暗門後麵的敲擊聲又響了起來,他臉色一變:“不好!不能讓他出來!”說話間,已經推開了暗門衝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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