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寅的心理變化在眼中全都顯露出來,玉寒雪甩開手,鄙夷的白了他一眼,對著外麵喊道:“來人啊!”


    不出三秒,便是有幾個侍衛衝進來,在看到玉寒雪隻裹著一塊綢布的時候,一個個都麵紅耳赤,不知道眼睛該看哪裏了,玉寒雪冷冷道:“把這個男人丟出去,永世不得踏入王府半步!”


    “公主殿下恕罪啊……我再也不敢了……公主殿下……”不顧宋寅的求饒,眾人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侍衛丟出了王府大門,背地裏也是一陣歎氣,公主殿下今天一下子懲戒了三個公子,趕走了一個,等那三位公子身子好了以後,也是要被趕出王府的,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了。


    玉寒雪泡在熱氣騰騰的水桶裏,萍兒在一旁小心的侍奉著,今日的玉寒雪不僅對幾位公子冷眼以對,而且一下子決定趕走四位公子,心情定是十分不好的,她更是越發小心了。


    “本宮自身子好了以後,也許久不曾見府上的那幾個男人了,除了今日見到的,你明日讓其他四個來見本宮!”玉寒雪眯著眼睛,心裏卻是盤算著要如何打發這些人走,若真是一些如玉的人也就罷了,可今日見了,實在是對這身體之前的本尊品味表示抱歉,都是一幫庸脂俗粉,酒囊飯袋。


    “本宮如今越發覺得,這些個男人礙眼,當日本宮怎麽就瞎了眼,瞧上了他們這等貨色!”玉寒雪當真是毒舌了。


    萍兒一驚,隨即明白,玉寒雪是對府上的男人厭棄了,喜新厭舊不是男人的專利,女人一樣如此,何況她是一個女王爺。


    莫染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升的老高了,身子雖然依舊虛弱無力,卻不似昨日那般的沉重了,他動了動身體,卻不經意的扯痛了傷口,昨日的三十棍傷的不輕,嘴角揚起一抹苦笑,他倒是有那麽一刻想著,熬不過去、就那麽斷氣了也好,總是解脫了。


    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模糊的身影,昨夜他夢見一個女子來了他的房間,對他悉心照顧,是哪個小丫鬟麽?莫染嘴角揚起一抹苦笑,或許那根本就是一場夢,畢竟在這王府裏麵,玉寒雪的殘暴是出了名的,他昨日挨了打,不會有哪個婢子會在這時候來向他獻好。


    “公子醒了?”小廝看到莫染醒了,眼中流露出驚喜,連忙將手中的托盤放下,屋子裏除了藥味,便是他剛端來的粥香味了。


    “嗯!”莫染懶懶的應了一聲,這個小廝是他進王府的時候,從戲班子裏一起帶來的,叫春生,記得他剛到戲班子裏做打雜活的時候,也才十三歲。


    春生走到莫染的床邊,小心的將臀部的那塊絲絹掀開,欣喜道:“到底還是公主殿下的金創藥好使,這才一夜的功夫,公子的傷已經好了七八分了!”


    莫染一頓,微微蹙眉,“春生,你剛才說什麽?公主殿下的金創藥?”


    “是呢!昨兒個夜裏,公主殿下來瞧公子了,見公子發了高熱,還親自為公子上藥,又讓萍兒姐姐去皓真公子那裏討了藥喂給公子吃,奴才瞧著,公主殿下不過是白日裏氣急了,心裏還是疼愛公子的修神外傳!”


    莫染妖嬈的桃花眼中閃過一抹錯愕,如此說來,昨夜的一切不是夢,是真實的,居然是她親自來照顧他的?那個女人,也懂得心疼人?莫染依舊有些不相信,眼角瞥過春生手裏的娟子,“那是什麽?”


    “這是昨兒個公主殿下為公子上藥時用的娟子,奴才瞧著已經髒了,便是要去換個新的來!”


    “拿來給我瞧瞧!”莫染有些別扭的說道,春生連忙將娟子遞給莫染,莫染看著那絲絹上,一個角落果然繡著一個“雪”字,眼中流淌過一道暖流,卻還是口是心非道,“誰要她假惺惺,指不定在玩什麽花樣!”


    嘴上這樣說著,卻是悄悄的將那絲絹藏在了枕頭下麵,他依稀的記得昨夜那隻手的溫柔,隻是心裏不敢相信,昨夜那個柔軟的手真的來自那個女人,玉寒雪。


    “昨晚……”莫染頓了頓,幹澀的問道,“公主殿下可有說別的?”


    春生已經學著玉寒雪將金創藥塗抹在新的絲絹上,敷在莫染的傷口,“公主殿下讓奴才好生照顧公子,說起來,昨兒個夜裏,公主殿下發了好大的火……”


    莫染一驚,卻是鎮定的冷嗤:“她素來就是這種脾氣,哪一日不發火便是奇怪了!”


    春生聽了莫染的話,也若有所思的點頭,“這倒也是,不過昨兒個也是那宋公子太大膽了,沒有得到召喚,便是擅自去公主的屋子裏侍寢,公主殿下素來多疑,昨兒個倒是沒有太為難那宋寅,隻是讓人將他趕出府了!”


    “趕出王府?”莫染喃喃著,想起玉寒雪昨日說的話,待他們身子恢複了,便是趕出王府,她……當真是要趕人了,如此不是很好麽?從此可以離開這個囚牢……


    “長公主現在在書房麽?”他記得,這些日子,玉寒雪一直都把自己關在書房裏,誰都不見。


    “沒有,公主殿下今日一早就召見了四位公子!”


    四個人?除去昨日挨了打的三個,還有一個被趕走的,應該是五個人,“還有誰沒召見?”


    “自然是風三少爺沒去!公主殿下近日可是十分不待見這位風少爺呢!想當初,風少爺剛進府的時候,公主殿下可是喜歡極了他,如今……但聞新人笑罷了!”春生是跟著莫染從戲班子出來的,自然也是會隨口來幾句戲詞了。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我想再睡一會兒!”


    “那公子也要先吃了粥再睡,公子可是一天一夜不曾吃東西了!”春生憂心道,“這是公主殿下昨夜送來的燕窩粥,隻是公子昏迷著,剛才奴才去熱了一下,公子還是趁熱吃了吧!”


    “當真是她送來的?”莫染的眼睛一亮,春生迷惑的點點頭,“是呢!”


    一種異樣的情愫在心裏滑過,隻是他還來不的去捕捉這是一種什麽感覺,便是消失了,莫染別扭的開了口:“她送來的粥,莫不是下了毒吧?”明明是歡喜有人關心自己,可一開口卻偏偏說出這般惡毒的話。


    春生一頓,“不會吧?奴才剛才還嚐了一口,若是有毒,那奴才……”


    看著春生嚇得蒼白的臉色,莫染才無奈的歎氣:“嚇你的!”


    他是個戲子,也許早已習慣了口是心非,將所有的感情都埋葬,台上他可以演繹著各種身份,賺取他人的淚水,可台下……他的心早已冰封多年了。


    因為他是卑賤的戲子,多年來,無論是痛苦還是開心,他都是一個人獨享,誰又曾真心的來關心過他?他們貪婪的隻是他的美色罷了,他在那些權貴的眼中,隻是一個玩寵,在平民的眼中,也隻是一個高級一點的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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