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寒雪坐在書房裏,手裏抱著一個湯婆子,眼前擺放著一本關於四國的人文地圖解說書,管家梁衛東端著一碗熱乎乎的蜜糖燕窩粥進來,見玉寒雪還在挑燈夜讀,便是放下碗,又去點亮了幾盞燭火,屋子裏瞬間敞亮了許多。


    一般,玉寒雪在書房的時候,萍兒和許媽媽都是不會來打擾的,基本都是不會靠近的,自然,侍奉玉寒雪的責任便是落在梁衛東的頭上,梁衛東也算是飽讀詩書,這書房的書也是熟悉一半的,若是玉寒雪問起什麽,他也能為她解說一些。


    “公主殿下,夜已深了!”梁衛東將蜜糖燕窩粥推到玉寒雪的麵前,提醒了一句。


    “嗯……”玉寒雪將湯婆子放在桌子上,“梁衛東,你可有去過雁鴜國以外的地方?”


    梁衛東想了想,“不曾,年少時在涼城長大,後來父親在帝都謀了官位,我們便是舉家搬遷到了帝都,自此我便是再沒出過帝都天下無職全文閱讀!”


    梁衛東在梁家的地位不比別人,許媽媽隻是梁家的一個丫鬟,被粱尚書玷汙這才有了梁衛東,梁衛東自然也是不被承認的兒子,雖是庶出,卻是和下人們沒什麽區別的。


    “本宮整日待在這巴掌大的地方,突然也很想出去走走!”玉寒雪漫不經心的說道,她不是一個整天想著出去玩樂的人,亦不是想要出去風光,隻是她從睜開眼睛以後,幾乎就是兩點一線,每日在這王府裏走動,要麽便是被宣召進宮,就連帝都城的街道,她都不曾好好逛過,實在是壓抑的很。


    “公主殿下若是想要出遊,明日奴才安排一下便是,看天氣,明日應該是個晴天,隻是少不得要冷一些!”


    玉寒雪若有所思的點頭,卻是從抽屜裏取出兩個五十兩的銀錠子放在桌子上,“眼下入冬了,也快要過節了,這是本宮賞你的!”


    梁衛東一驚,連忙跪下,惶恐不安道:“奴才不敢,公主殿下對奴才有再生之恩,奴才這條命是公主殿下給的,奴才的母親亦是托了公主殿下的福,才能脫離苦海,奴才已經惶恐不能向公主殿下報恩,又豈敢要這賞賜!”


    “你不必推辭,在這鳳王府裏麵,可以說,你是本宮一手提拔出來的,亦是本宮唯一可以信任的人,這段時間,你的表現本宮都看得一清二楚,雖然本宮很少去查賬目,但是本宮依然很清楚,每個月除了你該得到的月銀,你從不多拿一分,管理的也是極為妥當,王府裏的一些老人不服你的也是大有人在,背地裏給你使絆子的也不少,好在你沒讓本宮失望,每一次你都處理的極好!”


    玉寒雪頓了頓,又繼續說道:“以你的聰明才智,你應該能發現,王府雖是萬貫家財,可每一分每一文用出去都被人監視著,也就是說,除了吃喝玩樂,本宮並沒有真正自由支配這些錢的權力!”


    梁衛東低下頭,自然也明白玉寒雪的意思,這鳳王府是皇帝賞賜,這萬貫家財也是皇帝賞賜的,皇帝可以養著玉寒雪,縱容她,卻不會給她任何涉及朝堂的一點權力,雖說女子不得幹政,可玉寒雪既然被封為鳳王了,那就必須要為自己的鳳王府做一份自保。


    “公主殿下若是有什麽吩咐,奴才萬死不辭!”梁衛東很堅定的表達自己的忠心。


    玉寒雪點頭,招招手,梁衛東便是起身走到她身邊,玉寒雪的手指在桌麵上敲打著,聲音很低,“想個法子套些現錢,然後置辦屬於自己的田地、商鋪,切記要做到神不知過不覺,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那些東西是在本宮的名下!”


    “奴才知道該怎麽做了!”梁衛東的眼底劃過一道精光,他從來都是一個精明能幹的男人,隻是一直都缺一個伯樂罷了,而玉寒雪則是賞識他這匹千裏馬的伯樂。


    玉寒雪點頭,又想起什麽,用一種拉家常的語調說道:“前幾日跟著許媽媽做繡活兒的時候,也和許媽媽談起了你,你如今也是老大不小了,之前是被本宮耽誤了,現如今你是王府的管家,雖比不得尚書府公子的名頭來的好聽,可身份也不會差到哪裏去,許媽媽與本宮說起過,想要為你尋個親事,本宮亦是讚同,就讓許媽媽托了媒婆幫你尋找,必定是要身家清白的姑娘才能配得上你的!”


    梁衛東的臉一下子通紅,心裏不免鬱悶,母親怎麽就能和公主拉扯這樣的閑事,這不是添亂麽?長公主尊貴無比,加上之前自己尷尬的處境,讓長公主為她做媒,這不是找死麽?再看玉寒雪,梁衛東便是更納悶了,這玉寒雪似乎對此事還很熱衷的樣子,莫非是當了真?


    “奴才多謝公主殿下的美意,隻是……奴才現在一心隻想為公主殿下效力,暫時還不考慮兒女私情!”


    “此事還是要你自個兒點頭的!隻是今後,你少不得要被許媽媽念叨了!”


    梁衛東尷尬的笑了笑,又想起什麽,“公主殿下,如今宮中都是一片關於太子殿下……為公主殿下侍寢的流言蜚語,還說……”梁衛東看了一眼玉寒雪,“太子殿下回去以後身上都是長公主留下的痕跡,說是被長公主摧殘了……”


    玉寒雪的眼中沒有一絲波瀾,這樣的局麵似乎早已在她意料之中,“摧殘嗎?”這本就是她想要的效果,“皇上那邊是怎麽說的?”


    “皇上隻是下令,嚴禁有人議論此事,否則處斬雕龍刻鳳最新章節!”果然是皇帝的作風。


    “那皇後呢?”


    “奴才不知,據說皇後近日頭疼風發作的厲害了!倒是羅丞相的女兒羅元馨,與李賢妃走動的越發近了!有人看見,之前她從皇後宮中哭著跑出來的!”


    玉寒雪眯起眼睛,“看來羅元馨要做選擇了!你下去吧,本宮一個人待著!”


    “是,奴才告退!”


    梁衛東離開後,屋子裏再次隻剩下玉寒雪一個人,隻是……空氣中卻多了另外一個人的呼吸,玉寒雪眯起眼眸,這個氣息她已然熟悉,若是此刻,隻怕現在早已動手,她亦是不會這樣平靜的坐在這裏。


    “既然來了,又何必繼續做這梁上君子,你素來不都是很隨意散漫的麽?”玉寒雪的聲音在黑夜中甚是陰冷。


    果然,一道白色的身影閃過,花影堯便是出現在玉寒雪的麵前了,隻是今日的他不似往日那般玩世不恭,幽邃的眼中多了一分陰鷙和怒氣,甚至還散發出殺戮的氣息,玉寒雪不知道這他身上這殺氣是從何而來,卻也不去關心,隻是冷聲道:“找本宮有事嗎?”


    花影堯若是平日裏還能容著玉寒雪那冷漠的態度,今日便是如何都忍受不了了,此刻的他怒火中燒,隻覺得自己被欺騙被背叛了。


    花影堯三步並作兩步走到玉寒雪的身邊,一把將她拽起來,拽到自己的懷中,當兩具身體撞擊在一起,緊緊貼著時,幾乎都可以感覺到對方的心跳,花影堯起伏的胸膛彰顯著他此刻的怒氣,尤其是他的眼中,竟是多了幾分情欲。


    “你讓他碰你了是不是?”花影堯的聲音透著幾分陰沉,陰沉的有些悲傷和憤怒。


    玉寒雪抬眸,眼中一片清冷,嘴角卻是揚起輕蔑的弧度,“本宮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該死的,我不是說過,你是我的女人嗎?你當我是說假嗎?”花影堯咆哮著,“為什麽要讓他碰你?因為他是太子嗎?還是你覺得,他能給你你想要的?區區一個太子而已,我說過,即便你想要這天下,我亦是會為你奪下,這些話,你都以為我在開玩笑嗎?”


    花影堯的怒氣就如海麵上狂嘯的暴風雨,來得如此猛烈,卻又如此悲壯,玉寒雪側過身,想要避開這個失去理智的男人,卻被花影堯死死的拽著,“不要躲著我,你看著我,回答我!”


    玉寒雪想了想,終於想到了一個很好的回答:“本宮是雁鴜國的長公主,亦是鳳王爺,皇上說過,本宮享有其他皇子享有的一切權利,可以三妻四妾,你剛才說,太子碰了本宮?難道你不知道,是本宮點名要求他來侍寢的嗎?”


    玉寒雪的此刻聽起來是如此的惡毒、如此的冷漠,仿佛她就是這樣一個沒心沒肺的人,花影堯的眼中掠過一抹不明朗的光芒,卻是笑了,笑得魅惑、也笑得苦澀,“侍寢嗎?好啊,那麽今夜,公主殿下你獨自一人在這書房裏,未免太孤單了,長夜漫漫,冬日裏又是如此的寒冷,不如今晚就讓我來為你侍寢吧!”


    玉寒雪倒是沒有太激烈的反應,也沒有惱羞成怒,反而一本正經的看著花影堯問道:“本宮剛與太子有染,難道……你不嫌我髒嗎?”


    花影堯卻是笑了,妖嬈的手指纏住玉寒雪的長發送到鼻尖嗅了嗅,魅惑的嗓音仿佛在蠱惑人心,“髒嗎?小爺我怎麽會嫌棄你髒呢?你可是我的公主,何況,既然髒了,那就由小爺我幫你洗幹淨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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