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1-27


    “八嘎,你說什麽?四十萬兩黃金,我們要賠償四十萬兩黃金?”阿部正弘咆哮道。


    “這不是賠償,是支持他們驅除韃虜、恢複中華!”掘田正睦小心的把協議文書遞給阿部正弘,“四十萬兩黃金雖然很多,但如果最終能把洋人趕出東洋,那也算是值得的。”


    “八嘎。”阿部正弘歪坐在榻榻米上,他接過協議,順手把它扔在一旁,“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一幫明遺,複國都遙遙無期,什麽時候能夠趕走洋人!”


    “他們確實是大明王朝的遺臣,這個林大學頭已經確認。”掘田正睦慌忙分辯,“他們說今年會有大的動作,複國指日可待。再說他們船堅炮利,多掏一點錢,總比讓江戶城淪為一片火海也好。”


    “八嘎!”阿部正弘憤憤的罵了一句,他把協議仔仔細細的看了一篇,最後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幸好是密約,否則讓那些聲稱‘尊王攘夷’的大名知道,又要生出許多事來。”


    共和2695年7月8日(公元1854年),農曆六月十三早晨,“叮鈴鈴,叮鈴鈴”,親王號上清脆的起床鈴聲打破了隅田川河口的寧靜。


    艙內廣播裏傳來艦值日張信的聲音,“起床!起床!廣播全天工作!0610洗漱整理內務,0630備戰備航,0700早餐,0730小掃除,0800起錨~~~~~~全天海上航行!”


    張信很是興奮,昨天夜裏幕府送來了最後一批黃金,連著六號、七號兩個晚上,幕府分批把四十萬兩黃金全都送齊。


    駕駛室內,他舒舒服服的坐在沙發椅上,臉上都樂開了花,“tnnd,40萬兩黃金啊,這可是20噸啊。我原本以為,搞定10噸黃金就不錯了,小日本還不是一般的有錢。”


    上午八點,親王號補足食品和淡水,一聲長笛,緩緩離開了江戶城外的隅田川河口,向浦賀水道駛去。


    張信不住的念叨“二十噸、二十噸”,掌舵的海鷹揚忍不住開口,“沒二十噸,清朝時期的一斤是十六兩,二十一世紀的香港黃金鋪和中藥行的計量全按照古製,一兩是37.5克,四十萬兩黃金隻有十五噸。”


    “隻有十五噸黃金啊,十五噸也不少了。一克黃金我們少說一點算350元,這就五十多億元!”


    “梆、梆、梆、”張信發出敲竹杠的聲音,他轉頭問王鐵錘,“隊長,我們還去薩摩藩嗎,薩摩藩這個大肥肉也應該敲他一敲。”


    “下次吧。”王鐵錘坐在高高的靠背椅上,手持鋼筆在筆記本上不斷的劃拉。


    “什麽?薩摩藩這次不去了?”張信有些吃驚。


    “沒時間了,國內急需資金,北美那兒也急等時空盒。”王鐵錘放下手中的筆,看看窗外。他對著遠處的的海岸線,揮動拳頭,“日本,我們還會再來的。”


    這時,駕駛室的門打開了,葉飛揚、水無痕、譚克、班學和楊波等人從外麵走了進來。


    楊波33歲,廣西來賓市興賓區人。他身高1.72米,體重68公斤,相貌普通,頭發半禿(遺傳所致)、戴600度近視眼鏡。楊波玩了十多年的柴油機,在親王號負責機電部門。


    王鐵錘把大家召進小會議室,“這次日本行動已經靠一段落,下麵就是返航的時間。這次任務很成功,也很完美,大家都很高興,明興島也通過電台向我們大家表示祝賀,表示慰問。”


    看到大家滿臉春風,王鐵錘把話鋒一轉,“成績固然可喜,但我們也必須看到不足和失誤。浦賀武士突擊的時候,許多人手忙腳亂的,純粹就是烏合之眾。但這不能怪罪大家,板子要打在我身上,我作為隊長思慮不周,管理不到位。親王號缺乏必要的訓練,出航秩序、戰鬥秩序等等都很混亂,誰該幹什麽,誰不該幹什麽,全靠領導張嘴吆喝,沒有規章製度。我們就連進入一級戰鬥時的人員部署表都沒有,打起仗來人員到處亂跑,也就成為必然。”


    他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所以我們好好需要總結,總結我們的成績,總結我們的缺點,吸取經驗教訓。”


    接著王鐵錘把親王號的人員配置,以及製定艦艇部署表的任務交給了海鷹揚、葉飛揚和張信,讓他們首先根據前一階段的航行情況,把親王號各個部門分成一個個的戰位,把各個戰位的人員足額配置到位。


    “隊長,親王號的戰位好定,雷達就船用雷達一個戰位,槍炮分前後主炮兩個戰位以及前後兩個槍水戰位。這些不難搞,就是艦領導~~~”海鷹揚有些抓耳撓腮,“我們沒法定下?”


    王鐵錘笑了,“我談一下自己的看法,海鷹揚是遠洋輪船三副出身,也經曆東極島的軍事拓展訓練,可以任為親王號實習艦長;葉飛揚是黨員,專業就是做人的工作,可以擔任親王號實習政委,任務就是在親王號上建立健全政治工作製度;楊波任實習副長兼第二部門機電長,張信,你是船舶銷售出身,雖然在東極島拓展訓練成績一直很好,但還是不夠專業,可以先擔任見習副長,全麵提高自己的海軍素養;遊南哲為第一部門槍炮長;第三部門是航海、雷達、艦務等單位,部門長由張信兼任。不過你們不要太高興,這需要執委會批準才算數。”


    小會議室內頓時一片歡笑。


    王鐵錘把視線轉向水無痕,“親王號就算是海軍的起步。等回航之後,我們就要正式組建訓練營,創建陸軍。這事情你負責。”


    水無痕有些疑慮,“不是說陳禦管理訓練營?”


    “訓練營是我們陸軍成軍的第一步,你和她全都跑不掉。你們陸戰一排的人,除了一部分跟隨譚克加入到親王號槍炮部門,其他全去充作班排長,陳禦的陸戰二排也是,另外你們中間有軍旅生活的可以擔任連長、指導員。


    目前明興島上有二三百土著,我計劃從中選擇200多人做新兵。這樣正好組成一個營。你的任務就是把他們訓練成合格的戰士,把我們軍事組的人員訓練成合格的班長、排長、連長。”


    “沒問題,我們服從組織安排。”


    王鐵錘點點頭,繼續說道:“陸戰一排去15人到槍炮部門,加上海軍隊原有的40人,親王號一共55人。你們先把親王號的編製表定下來,看看編製總共需要多少人,多餘的同誌作為艦艇儲備人才,為海軍大發展做準備。”


    海鷹揚用力點點頭,“行,沒問題。”


    王鐵錘停下喝了口水,繼續說道,“你們的第二項工作就是要把離靠碼頭部署、補給部署,機械檢拭部署、臨檢拿補部署、小艇攻擊部署、救生部署、大風浪航向部署、狹水道航行部署、霧中航行部署、掃除部署以及三級戰鬥部署、二級戰鬥部署、一級戰鬥部署、火炮攻擊部署、跳幫部署、救生部署、損管堵漏部署等所有艦艇部署製定完善。”


    “還有艦上每個人都要有一本水兵手冊,上麵詳實記載鈴聲信號,持有者的姓名、戰鬥號碼、在部署中的位置、職責、代理職責和輕武器號碼。讓大家聽到鈴聲就知道執行的是什麽部署,知道執行每個部署時自己的崗位,自己的職責,以及發生傷亡,自己可能要頂替誰的崗位。”


    任務布置完畢,其餘人都走了,水無痕給王鐵錘單獨留下。他直截了當的對水無痕說:“你是武警少校,是老同誌,譚克隻是士官出身,回到明興島之前,你要盡快幫助他做好槍炮部門的人員選配,把槍炮部門日常的正規秩序建立起來。”


    “放心吧,隊長。我絕對支持譚克的工作。”


    就在這時,上麵駕駛室傳來張信的聲音,“隊長,前麵航道有船攔截。”


    王鐵錘趕緊來到上麵,現在親王號已經行駛在浦賀水道,雷達屏幕顯示,距離親王號一海裏,一個小點正好堵在水道的出口。


    “隊長,前麵是一條小木船,上麵還掛著一麵白旗。”張信遞過望遠鏡問道,“要不要降下速度,看看情況。”


    王鐵錘一邊觀察前麵的小船,一邊問道,“你們說呢?”


    海鷹揚手中把著舵,狠狠的說:“鬼子可能在搞壞名堂,直接衝過去算了。”


    水無痕很不以為然,“鬼子再搞鬼,我們也不怕。”


    “就是,就是,說不定鬼子又給我們送錢來了。”張信興奮的說道。他因為輪休補覺,沒參加炮擊江戶,一直十分懊惱,所以特別渴望再來一次激烈的戰鬥。


    浦賀奉行戶田氏榮一直站在船頭,身邊的武士不斷的揮舞白旗。看到親王號慢慢的降下了速度,他因為心力交瘁,一屁股坐到了船板上,懸著的心稍稍落了下來。


    昨天一接到江戶城的通報,戶田氏榮就知道自己完了,這場戰事的替罪羊隻能是自己,等大明戰船離開日本,自己的結局必然是被幕府勒令剖腹。戶田氏榮不甘心沉淪,他必須要為自己的家族找一個救命稻草。


    身邊的一個心腹建議,“大人何不找大明人幫忙?他們救你全家隻是舉手之勞!”


    戶田氏榮有些發暈,“這個能行嗎?”


    “如今不管是尊王攘夷派,還是公武合體派,他們全都救不了大人。雖然一方倒幕,一方擁幕,相互爭得你死我活,但你是他們雙方心中的罪魁禍首,不光你沒命,你的全家都要遭殃。”心腹細細給他分析。“隻有大明,隻有投向大明才有生路。如果把你的公子戶田純一郎托付給他們,相信一定會比混在日本要好。”


    “但是,我與他們不熟啊,我們浦賀武士還跟他們發生了激烈衝突。”


    “大人別忘記,我們日本現在有蘭學和漢學之爭。大人你是信奉漢學的,公子戶田純一郎的老師平太郎就是漢學大家,據說他是明遺朱舜水的後人。”


    “吆兮!”


    親王號在浦賀水道拋錨停泊下來,戶田氏榮帶著自己十歲的兒子戶田純一郎和平太郎爬上了親王號。


    邵北在後甲板擺開桌椅接待戶田氏榮。當得知他們的來意,邵北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麽?你要把兒子托付給我們?”


    消息傳遞到王鐵錘那兒,他頓時笑了,這真是瞌睡遇到枕頭,絕對是好事。王鐵錘立即在小會議室召見平太郎。


    平太郎大約40多歲,身材雖然中等,於日本人相比也算是高個。看到他走進房間,王鐵錘從座位上站起,“你就是朱舜水先生的後人?”


    平太郎慌忙鞠躬,“先祖的侍妾生下一個遺腹子,我就是這個遺腹子的後人。這裏是先祖留給後人的一份書信。”


    “嗯~~”王鐵錘接過已經一封十分陳舊的手跡,饒有興趣的看了起來。他一邊看一邊想,這個朱舜水好像也是書法大家。就不知道這個手跡是真是假,如果是真跡,那該值多少錢啊。


    看了半天,王鐵錘終於放下手跡,“既然你是朱舜水的後人,那也就是中華人,一切禮儀習慣就要遵循中華風俗,不要動不得就是鞠躬。另外你還要有個中文名字”


    平太郎表情有些暗淡,“我有中文名字,去世的父親生前給我留下名字朱清平。”


    “朱清平,朱清平這個名字好,我們就是要把推平滿清,恢複漢家江山。”王鐵錘心想,不管這個朱清平是真明遺,還是假明遺,倒也可以利用利用。


    得知在日本的明遺還有幾百號人,王鐵錘很坦誠的告訴他,現階段中華大明帝國一缺地盤,二缺人手。讓他盡快的在浦賀一帶組織人手,招募大批的流浪武士、破產貧民,以及精壯女性,把他們輸送到與那國島去。


    撫慰了幾句之後,王鐵錘帶著朱清平來到後甲板。戶田氏榮拉著兒子慌忙站立起來,雙手扶膝,躬身九十度,對著王鐵錘畢恭畢敬地深深的鞠躬,“冒昧打擾,還望大人恕罪。”


    王鐵錘很是矜持的點點頭,“如今天下風雲際會,日本也是多事之秋,你能深明大義,信任大明,把公子托付給大明,我們對此表示十分讚賞。貴公子是中日友好的使者,他將在我們的學堂全麵接受教育,學好本領,好為中日友好服務。”


    戶田氏榮眼淚刷的一下就流了下來,他連忙拉上戶田純一郎,再次彎下腰了,“大人天高地厚之恩,小人全家萬分感謝。”


    王鐵錘擺擺手,他很關切的問:“戶田奉行,你呢,你怎麽辦?”


    “小人冒犯天威,回去之後,甘願領死。”


    “哎~~~~”王鐵錘很不以為然,“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你應該把有用的生命投入中日友好的大業。”


    戶田氏榮把腰杆子挺直,“嗨,請大人明示!”


    “作為浦賀奉行,你應該知道,當今西方列強正在全麵入侵東方。但是日本國內皇室、幕府、大名等等矛盾重重,尊王攘夷派和公武合體派相互之間的鬥爭十分激烈。我們中華也是這樣,滿清韃子、太平軍也是爭得你死我活。這樣下去,我們整個東亞地區將全部淪為西方列強的地盤。”王鐵錘說著,用手比劃了一個大圈。


    “大人說的是。很長時間以來我對此也常常十分煩惱,日本有些人說,隻有全麵像西方人學習,全麵推行蘭學才能拯救日本,不過我是信奉漢學的,我對此表示懷疑,但也想不出什麽好方法。”


    王鐵錘心想,這鬼子還行啊,是親華派,絕對可以利用。他鏗鏘有力的說道:“辦法就是,全體覺悟了的東方人聯合起來,打敗西方列強,打敗西方列強的走狗。”


    “東方人聯合起來?”


    “東方人就是黃色皮膚的黃種人。”葉飛揚在一旁解釋,“天地玄黃時分,女媧造人,烤糊的是黑人,急火的是白人,隻有我們東方人不溫不火的是正宗傳人。”


    女媧造人的傳說,戶田氏榮深研漢學,他早就知道。但關於黑人、白人、黃人的說法,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雖然新鮮,但太有道理啊。戶田氏榮不由得睜大眼睛,“這麽說我們黃種人是正宗的女媧傳人,天下的主宰?”


    “沒錯,普天下黃皮膚黑頭發都是一家人,都屬於東方大家庭。我們是同種、同文、同倫理,隻不過枝開葉散,有的到了日本,有的到了蒙古,但最終的根還是在中華。”


    聽了邵北的話,戶田氏榮有了疑問,“那滿人黃皮膚黑頭發的黃種人,他們也是東方大家庭的成員,你們是不是也要和他們聯合?”


    邵北笑了笑,“不然。滿清韃子雖然也屬於我東亞一員,但他作為一個未開化的蠻人,既非受命之德,又無功於中國,暴力劫奪,偽定一時。這兩百年來,敗壞了我漢家禮儀,使得中華逐漸沉淪下去,民不聊生,也讓西方列強趁虛而入。所以我們首先要‘驅除韃虜、恢複中華’,恢複中華之風俗,重振中華之禮儀,振興中華,然後聯合全體黃皮膚的東方人振興東方,把西方人趕出去。”


    葉飛揚的一陣忽悠,把戶田氏榮說得是熱血沸騰,他把腰杆子挺得直直,“先生高論,讓小人茅塞頓開。複興中華,複興日本,複興亞洲,這是多麽宏偉的計劃。我願意為此鞠躬盡瘁。”


    “吆兮!”王鐵錘十分親熱的拍拍戶田氏榮的肩膀,“戶田奉行,你是我們大明最好的朋友,幕府不會動你。”他一指平太郎,“這位朱清平是我們大明駐浦賀的通使,你的任務就是配合他的工作。”


    王鐵錘轉頭讓人取酒過來,等酒上來,他把酒杯遞給戶田氏榮,“來,為了複興中華、複興日本、複興亞洲,幹杯。”


    “幹杯!”幾個人同時舉杯,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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