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答應了要給十娘送琴,元容自然不會食言,隔日便親自去了一趟書院。


    十娘見到元容高興地很,便拉著元容道:“阿姐既然來了,不妨聽我彈一曲?也好指點一二。”


    元容不由笑道:“聽你彈一曲倒無妨,指點還是算了罷,你不是有琴藝先生?我可不好越俎代庖指點你。”


    萬一那一位是個心胸狹窄的,說不準會以為是十娘嫌棄她水平不夠,特意請元容來下她麵子的呢。


    十娘道:“阿姐多慮了,琴先生才不是那等人呢,況且,我入這書院尚且不到一年,從前都是阿姐伲教我的呀,阿姐可是我的啟蒙師父,就算琴先生要計較,她也沒道理。”


    頓了頓又道:“我跟杜環佩可是一個先生教的,誰輸誰贏都不會對先生的臉麵有所損害,不必擔心。”


    “好罷。”元容點點頭,親自抱著琴跟著十娘進了分給她的小院子,才進門就看見了顧雲霧和另一個麵容略有陌生的小娘子。


    顧雲霧率先起身相迎道:“方才聽說你來了,十娘就跟腳下生風似的跑了,我們想跟都沒跟上,隻好在這裏等著你,可莫要跟我們計較啊。”說著便笑起來。


    十娘聽了她的揶揄不由道:“明明是你們速度太慢,還說我?”說著便叫婢子接了琴過去放好,給元容介紹另一名小娘子道:“阿姐,這是韋家的是十七娘子,你還不認得罷?”


    小娘子跟元容見了禮,便笑道:“早聽聽說了崔姐姐的大名,可惜無緣得見。今兒總算是得償所願了。”


    元容仔細瞧了她一眼,見她並非是說客氣話,便道:“我又非是什麽大人物,有什麽好見的?”隨即便扭頭看了十娘一眼道:“不會是十娘背地裏說我壞話了罷?”


    “才沒有!”十娘嘴快反駁道:“我平時都是誇讚阿姐的,什麽貌美如花氣度不凡博學多才等等,保證沒有說你壞話啦。”


    “這話一聽就不真心,太敷衍了。”元容搖頭歎道:“不過即使你說我壞話。我也不會對你怎麽樣的。放心就是,誰叫我們是姐妹呢?”當著外人我給你麵子,回頭等你回了家。怎麽收拾你不行啊。


    元容的笑容讓十娘看了不由一抖,忙跑過去挽住韋十七娘的胳膊道:“你快告訴阿姐,根本與我無關啦!”


    韋十七娘有些無奈的一笑,而後不等她開口。一旁的顧雲霧便笑道:“這可是真話,十七娘早就跟我們說過了。是從她兄長那裏聽說過你,你何時認識了韋氏的公子啊?”


    元容先是一愣,而後便恍然,韋氏的公子她還真是認識一個。不就是韋長青麽,這可是好多年前的事兒了,不過她跟韋長青也不是很熟。畢竟早時候她年紀小,後來又避居清河。與他相熟的是崔元靖。


    便笑道:“這倒是了,韋郎君是我阿兄的朋友,當年我還在洛陽時與他見過,他與杜郎君正好遊學,到洛陽拜訪我阿兄。”


    既然有這一番淵源,元容骨子裏便覺得韋十七娘親近了不少,說起話來便也輕鬆了許多,到了十娘練琴調音時,她才知道,原來十娘與韋十七娘的淵源便始於她的那本琴譜。


    之前魏王從她那裏得了曲譜,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心人的刻意宣揚,反正長安是有不少人知道元容有這麽一本曲譜了,韋十七娘素來喜琴,便找了十娘想要她幫忙從元容這裏借,哪料到十娘手頭就有,當即就慷慨的借了給她。


    韋十七娘道:“說起來,我還未謝過崔姐姐。”說著便起身對著元容鄭重一禮。


    “哎喲這可使不得。”元容忙將她扶了起來,笑道:“曲譜可是十娘借給你的,你謝我作甚?”


    韋十七娘道:“我既謝姐姐將此譜作了出來,又謝您不敝帚自珍,肯將曲譜傳揚開來,若非你允許,十娘又怎麽敢將曲譜出借於我呢?謝還是要謝的,此舉對我等喜琴之人可是大恩。”


    元容忙擺手,十娘道:“你就別囉嗦啦,要謝的話,謝我就好了,縱容阿姐不介意傳揚開來,若是我不肯借,你也是得不到的嘛,你看那誰誰,她想從我手裏借到曲譜,簡直做夢,哼!”


    看著十娘傲嬌的抬起下巴哼哼,元容想笑之餘也有些納悶,這是誰又得罪了十娘?


    顧雲霧道:“就是那個杜環佩杜九娘,她想要跟十娘借曲譜,十娘不肯,兩人便有了齟齬,恰巧前幾日又叫十娘碰見她背後嚼舌根,說這曲譜未必是出自你之手,十娘不忿,這才引發了鬥琴之事。”


    杜環佩?元容對這個名字有些陌生,不由問十娘道:“為何不借?”十娘性格爽朗,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得罪人。


    十娘道:“為何要借?她可是姓杜哎,跟那個討厭的杜三娘是同族啊,就跟杜三娘的小尾巴似的,當初欺負我的人可也有她一份兒!她還好意思找我借書,我寧可把曲譜燒了,也不會借給她啊。”


    “據我所知,杜九娘來借曲譜,其實除了她自己想要之外,也還有杜三娘的意思,杜三娘素來自負琴藝,恐怕是有幾分想要跟崔姐姐相較高下的意思。”韋十七娘道。


    原來杜月涵還不死心啊?元容有些意外,隨後又覺得好笑,婚約之事,尤其是秦王府世子的婚約,又不是她們這些人能夠決定的,針對她又有什麽意思?就算她處處比元容強,又能改變什麽?何況如今,恐怕她的對手也不會是元容了。


    略作休息之後,元容便抱著琴與十娘來到了琴室,十娘迫不及待的接過朝夕放下,麵漏喜色的撥了撥弦,聽著那渾厚又清亮的音色,不由道:“果然不愧是名家所製。”


    因為元容從小練琴,崔善淨見她確實有幾分天賦,便親自寫信給自己老友,為她求了這一架琴來。


    從前元容教十娘習琴時,便是用的此琴,十娘對這琴肖想已久,隻可惜元容素來寶貝的很,平素隻肯讓她用普通琴練習。她一開始還想元容將琴送給她呢,結果連摸都摸不到,她撒嬌耍賴撒潑打滾,都不能讓元容鬆口。


    如今元容這麽痛快把琴出借,十娘好容易能摸兩把,自然是心中暗喜。


    元容見狀淡淡一笑,撇頭見陽光從門口窗下灑落進來,便道:“來彈一曲春花秋月罷。”


    十娘應聲,起手而彈,元容便倚在門框上靜靜的聽,然而還不等一曲終了,便看見有幾人進了院子,徑直往她這裏走來。


    為首之人竟然是杜月涵。元容不由勾唇一笑,直起了身子看著來人,直到杜月涵在距離元容三尺之外停住腳步。


    “崔九娘。”杜月涵喚了一聲。


    琴聲戛然而止,元容還未吭聲,便聽見十娘從屋中疾走而出,見著杜月涵便是臉一沉:“杜三娘不請自來,有何貴幹?”


    杜月涵無視十娘的冷臉,隻淡淡道:“我不是來找你,我找的,是你姐姐。”


    然而對十娘而言,杜月涵這樣的冷淡無視便是十足的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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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答應了要給十娘送琴,元容自然不會食言,隔日便親自去了一趟書院。


    十娘見到元容高興地很,便拉著元容道:“阿姐既然來了,不妨聽我彈一曲?也好指點一二。”


    元容不由笑道:“聽你彈一曲倒無妨,指點還是算了罷,你不是有琴藝先生?我可不好越俎代庖指點你。”


    萬一那一位是個心胸狹窄的,說不準會以為是十娘嫌棄她水平不夠,特意請元容來下她麵子的呢。


    十娘道:“阿姐多慮了,琴先生才不是那等人呢,況且,我入這書院尚且不到一年,從前都是阿姐伲教我的呀,阿姐可是我的啟蒙師父,就算琴先生要計較,她也沒道理。”


    頓了頓又道:“我跟杜環佩可是一個先生教的,誰輸誰贏都不會對先生的臉麵有所損害,不必擔心。”


    “好罷。”元容點點頭,親自抱著琴跟著十娘進了分給她的小院子,才進門就看見了顧雲霧和另一個麵容略有陌生的小娘子。


    顧雲霧率先起身相迎道:“方才聽說你來了,十娘就跟腳下生風似的跑了,我們想跟都沒跟上,隻好在這裏等著你,可莫要跟我們計較啊。”說著便笑起來。


    十娘聽了她的揶揄不由道:“明明是你們速度太慢,還說我?”說著便叫婢子接了琴過去放好,給元容介紹另一名小娘子道:“阿姐,這是韋家的是十七娘子,你還不認得罷?”


    小娘子跟元容見了禮,便笑道:“早聽聽說了崔姐姐的大名,可惜無緣得見,今兒總算是得償所願了。”


    元容仔細瞧了她一眼,見她並非是說客氣話,便道:“我又非是什麽大人物,有什麽好見的?”隨即便扭頭看了十娘一眼道:“不會是十娘背地裏說我壞話了罷?”


    “才沒有!”十娘嘴快反駁道:“我平時都是誇讚阿姐的,什麽貌美如花氣度不凡博學多才等等,保證沒有說你壞話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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