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錦回視沈遠,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示意沈遠自己將他知道的都說出來。(..tw無彈窗廣告)


    既然話都挑開了,鬱悶糾結了多個月的沈遠終於放開心扉,將自己的疑問都說了。


    “秀娘那日回來便說不適,躺在屋內。琉兒跑到藥堂尋我,我便緊趕著回家了。誰想一到家就見父親和大哥在,我當時想是他們先得了消息,所以先過來診治了。我正欲上前查看,卻聽大哥對我說秀娘已經走了,我當時就如五雷轟頂,好好的一個人,怎麽突然間就沒了。我上前查看,問父親秀娘是得什麽病走的?父親說是心痛之症。秀娘之前確實有過幾次心絞痛,我當時不疑有他,隻當是命數如此。之後,便著手操辦秀娘的喪事。本來一切都如常無異,但有一日,琉兒忽然跪在我麵前哭訴,說秀娘死得蹊蹺,便將那日他們出門之事說了,聽後我疑心頓起,卻又摸不出頭緒。但既然生疑,我便重新去了靈堂,查看了秀娘的屍體,終於發現端倪,銀針入腹取出變黑,秀娘根本就是被毒死的。而能夠讓秀娘死得如心痛之症一般的毒藥隻有父親多年前配出的那種藥。頓時,我想起了嚴氏當年蹊蹺死去,父親反常地處置方式,我便如身處臘月寒冰之中,徹骨的冰冷。之後,我便病了,我知道自己根本是心病。我無法接受父親可能是毒害秀娘的凶手,我……我……又有一日,我聞得碧雪在與大嫂爭執,說她聯合小錦氣死了秀娘,想要奪得沈家宗婦的位置,便覺那日秀娘外出很有可能見得是小錦。我也不知為何會有這種想法,隨即我便詢問了那日秀娘乘坐馬車的車夫。琉兒一直在車內等候,並未見到秀娘所見何人,但車夫卻因為繞到屋後方便,意外地瞅見了屋內的人影,除了站在院中的秀娘,屋子裏似乎有兩個女子,其中一個經他描述我能確定是小錦。至此,我便肯定,秀娘的死肯定與小錦有關。今個聞得大嫂求了父親,請小錦一家過來過年,我便怒火中燒,將秀娘鍾愛的點頦掛於小錦她們必經的遊廊上,給她一個警告。我是想對她說殺人者償命!”沈遠說完,充滿仇恨地目光如利箭般射向小錦。


    小錦毫不畏懼地看著沈遠,然後再看向沈老爺,朗聲說道:“沈老爺,您又想讓一個誤會使得這個家再次四分五裂嗎?當年大爺的誤會讓您痛苦了這麽些年,現在您又想失去二爺了嗎?”


    沈老爺沒有說話,卻痛苦地捂住了胸口。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沈遠疑惑地問道。


    小錦看了看沈老爺,見他狀態不佳,便給依土使了個眼色,要他過去照看沈老爺。


    依土趕緊過去扶著自己的祖父。


    “我沒事,我沒事。”沈老爺抓著依土的手,低聲呢喃。


    “祖父,您先喝口茶。”依土正欲去端茶,這才發現茶水早被沈老爺剛剛發怒打翻了。


    依土跑到門口,對管家道:“去父親那討要杯安神茶來。”


    管家不敢朝裏看,但聽動靜也知道裏麵事情不妙,趕緊應聲去了聽雪堂。


    沈老爺靠坐在椅子上,沈遠見父親臉色發青,心有不忍,幾欲上前,卻終挪不動腳。


    小錦隻好替他說道:“二爺,您知道嗎?二夫人就是殺害當年嚴氏的真凶。”


    “什麽?”沈遠眼睛圓睜,看著小錦,後退了兩步。


    “你胡說!秀娘為何要害嚴氏?”沈遠不信。


    小錦歎口氣道:“正如你剛剛所說,為了沈家的宗婦地位。”


    “這……”沈遠大惑不解。


    “其實你剛剛說桂蘭嬸為了爭奪主位,聯合我害了二夫人,其實,桂蘭嬸是名正言順的長媳,她根本不需要用這手段去爭這個。二夫人的性子您最清楚不過,她性子高傲,不甘屈居人後,最重要的是以她的家世,當初她是配給大爺的。所以她覺得是嚴氏奪走了她的一切,甚至包括她未來孩子的地位。”小錦細細地將那日的事情經過都說了。


    沈遠聽著聽著臉便白了,寒冷的冬日卻讓他如置身三伏酷暑天一般,汗流浹背。


    難道,他同床共枕那麽些年的妻子竟然是這樣狠毒的人嗎?


    沈遠的心一個勁地往下沉,直到深不見底。


    小錦看著沈遠的樣子,有些不忍心,但是這事一旦起了頭,自然是如開閘泄洪一般刹不住車的。


    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講完了,當小錦口中吐完最後一個字,整個房間也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寂靜中。


    “不可能,這怎麽可能呢。”沈遠痛苦地抱住了頭。


    依土一邊要照顧祖父,一邊又擔心病中的二叔承受不住這個打擊,正當他顧不過來時,暉耀閣的門開了,沈賀端著安神茶進來了。


    他先徑直走到父親麵前,安慰著父親喝下安神茶,緩解身體的不適,然後扶著弟弟沈遠坐下,這才說道:“此事一旦說開,隻會讓你心中難過,我們這才不願告訴你,隻想著你能當田氏得了急症暴斃而亡,心裏頭還能有個好念想。再說三個孩子要是知道自己母親犯了這等罪過,會怎麽想?我和父親這才刻意瞞著。至於走了那條路,也算是給田家和沈家都留了臉麵。”


    沈遠眼神發直,看著地上的青磚發呆。


    沈賀心裏頭難過,他恨田氏害死了嚴氏,更恨她害得他的弟弟不得不承受這等痛苦。沈遠從小性子就單純,對所有的人都充滿了信任,卻沒想會經曆這樣的磨難。


    沈賀摟著沈遠的肩,不知還應不應該再勸。


    沈遠打心裏頭不願相信秀娘會是那種人,但是他也不願相信父親會無緣無故害死秀娘。其實,他心裏頭明白,當小錦將程前、春梅這些人都一一說出來時,這事就不會是杜撰出來的,因為這些人是杜撰不出來的,而小錦也沒杜撰的理由。正如她所說,大嫂是名正言順的沈家長媳,她沒理由將事情弄得這樣複雜,而父親更沒必要為了穩固大嫂的地位除去秀娘,這於情於理都是說不通的。


    那麽,他隻能相信秀娘確實在當年設計害死了嚴氏,毀了嚴氏的清白,讓她死了也不能入沈家宗祠。


    以前,他和哥哥一樣,誤會父親無情,他聽信傳言,認為父親不讓嚴氏入宗祠是因為她不守婦道,懷得孩子不是哥哥的,現在才知道,一切其實都是他們二房的錯。一切的根源在他這邊。


    愧疚、悔恨、無奈、震驚讓他喘不過氣來,他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一切。


    大哥說的對,不能讓碧雪、碧雲知道這事,要是讓她們知道了,以後她們該如何自處。


    “不管前事如何,可憐的都是孩子。碧雪因為這事毀了一門親事,以後還不知道能不能尋到好人家。”作為父親的沈遠終於還是慢慢緩過來了。


    沈老爺猶豫了一會,把餘公子是斷-袖的事說了,這也是最後秀娘願意自盡的最大原因。


    “什麽!”沈遠終於受不住接二連三的打擊,氣急攻心,一口鮮血噴在了地上。


    “二弟,二弟。”沈遠暈倒在了沈賀懷中。


    沈家頓時亂作一團。


    “陸小錦,你對我父親做了什麽?你個掃把星,自從你出現後,先是害死了我娘,現在又想禍害我爹嗎?我打死你。”碧雪聽風就是雨,聽得父親是在暉耀閣,與小錦幾人談話後昏倒的,頓時暴跳如雷,一見小錦,不由分說就是一頓罵,然後猝不及防地給了小錦一個巴掌。


    “大姐,你怎麽能夠打人!”屋子裏有祖父和父親,依土自然不用在裏頭,他見小錦被打,惱怒地質問道。


    “這種小賤人,我打她一巴掌是親的。沈依土,不管怎樣,我爹都是你二叔,他才是你親人,您卻護著這個小賤人,幫著她禍害我們沈家,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碧雪連著依土一起罵了。


    “住口!”姚桂蘭聽不下去了,站出來出聲喝止。


    “你嚷什麽?自從你們回到沈家,沈家就沒安生過,你們這一群掃把星。”碧雪把火越引越大。


    “姐,別說了,怎麽樣她都是我們的大伯娘。”碧雲急得不行,卻又不敢進屋打擾祖父和大伯為父親診治,這邊碧雪又和大房幾人吵得不可開交,碧雲真是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了。


    “什麽大伯娘,我們大伯娘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她不過是個續弦,還是個棄婦,要是娘還在世,輪得到她在這耀武揚威嗎?”碧雪肆無忌憚地嚷嚷。


    “啪!”姚桂蘭忍無可忍了,揚手給了碧雪一巴掌。


    場麵瞬間冷了下來,但隨即又更大規模的爆發了。


    “你敢打我?我是沈家大小姐,你個不要臉的棄婦敢打我?”碧雪邊哭邊喊,“我不要活了,你們逼死我娘,害死我爹,現在又來打我,你們喪盡天良,不得好死。”


    外頭的仆人聽得裏麵又哭又叫的,慌得跑進來看,見大小姐又是跺腳又是哭嚎的,大過年的滿嘴的死啊死的,都嚇得立在門口不敢靠前。


    “都給我出去,帶上門,今個的事要是誰敢說出去,看我饒得了他。”姚桂蘭此刻倒冷靜了,嚴厲地嗬斥眾人離開,並給了警告。


    下人們趕緊走了出去,最後一個帶上了門。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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