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算是這樣,包出來的餃子能吃麽?估計沒下鍋散架的一半,還有一些,明明都要包露出來了,那餡兒還硬是要往裏塞,那不是豬,就是隻豬,給你這麽一塞,都要爆了。


    文書可看不得這樣的浪費,一邊給這些書生指導,一邊自己動手包起來,文書顯然是經常幹活的,所以包的餃子又快又好看,誰都比不上。


    王生在邊上看得有趣,等到野雞野兔烤好了,一聲令下,大家就顧不上手裏的餃子了,都跑過來先吃烤肉才是。


    文書沒有過來,還一直那麽抱著,還是王生看不過去了,遞給文書一個兔子腿兒,剩下的,都被今天明顯精力旺盛的書生給瓜分了,而且,各個有辱斯文的直接用手抓。


    文書推辭了一下,就接過來,王生看著包水餃還挺有意思的,表示自己也要學,在家裏確實是沒有過,王生一直以為這個東西是高檔貨,等到後麵問清楚了這才知道,原來包水餃也是近幾年流傳開來的,聽說是從京城流傳過來的,久而久之,大家就都會了,當然,對於貧民來說,包水餃用的不是麵粉,而是高粱粉然後摻上麵粉,哪裏就能這麽好的全部都用麵粉了,而且裏麵全部都是用白菜,或者是什麽菜,就算是有肉,也是一丁點兒,剁成了肉末中的肉末,恨不得再碎一些,這樣就有些肉味,也不會太碎,最重要的是還不貴又美味。


    等到把所有的麵皮跟餡兒都用完,文書看看時間不早了,就要回去了,王生幾個書生哪裏能讓文書就這麽走了,忙拖住文書,道:“文書兄,你要去哪裏,可要吃了水餃再走!你們說是不是啊?”說著,王生回頭高叫一聲。


    所有的書生都大聲的道:“是啊!”聲音要震翻了天。


    文書自然是不能跟他們在一起吃的。他還要早點回家呢。但是書生們不能放文書走,文書也沒法走,其實,也就是今天,之前書生們一直覺得文書這個人不好接觸,也可能是因為家境的原因,總感覺跟文書說不來,文書在書院裏的性子也屬於比較孤僻,也許是因為家境,所以讓他有些自卑。這還是第一次跟同窗相處的這麽好。


    書生們對文書的印象改觀了很多,楊舉人也就是楊孟憲是最力挺王生的。當即拉住文書另外一個胳膊。


    最後,文書很無奈的留了下來,別說,在書院裏包的餃子確實是好吃,主要是裏麵有肉有菜,搭配的很好,還有放的那種調料。吃起來,這味道,實在是太鮮了,盡管破了很多個,但是,凡是文書包的餃子各個又大又漂亮,而且也沒有破皮的現象,於是,文書包出來的餃子是大家爭搶的對象。就是這個,都讓這些書生吃的肚子滾圓的,直誇文書有個好廚藝,不錯不錯。


    經過這一次的包餃子事件,倒是讓留在這裏過年的書生不但新年過的有滋有味的,也讓幾個書生之間的友誼飛速的增長。


    也是因為這個,所以,當子淇叫王生也跟著他一起去他家過年的時候,王生給拒絕了,跟書生們在一起也挺好的。


    瘋了一天,大年初一的時候,他們就都恢複正常了,全身心的投入學習中去,之間大家互相交流的氣氛也很好,沒過多久,大家就相約著啟程去參加考試了,不過,因為是書院裏要參加考試的人很多,所以,大家相約結伴,人數倒是不少。


    恩科一開,大批的書生湧進京城,那京城的客棧各個樂得合不攏嘴,無他,隻因為每一次的春闈,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大賺特賺的時候,甚至一些聰明的當地人也都會把民居改成了臨時的客房供人居住。


    王生他們畢竟之前有來參加過一次春闈,也知道去哪裏租地方住又便宜,環境又幽靜。


    文書不用說,肯定是喜歡這樣的居所,就是一些書生,家庭也都不會很富裕,要知道,供一個書生,真的是非一般的人家供養得起的,你供養得起,還不一定能考的上,這也就是為什麽書生那麽受歡迎的緣故了。


    所以,即使是一個小康之家都不一定能供養的出一個書生來,所以,本著節約用錢,自然是跟王生去租那種廉價的院子了,不然,就那些客棧,有的一天就要幾百文,哪裏有那個錢啊,還不如一個小院子,大家合租在一起,正好像是在書院裏一樣,不同的換了個地方。


    而要吃飯,因為擔心外麵的不幹淨,還貴,就托人給介紹一個老阿婆來幫忙做飯,不用她做什麽,隻要她可以做一日三餐,手藝不錯的話,就可以了,且一個月有三百文的工錢。


    這即使是在京城,對於一個老人來說也是很多了,再說了,隻是買買菜,做做飯而已。


    這一些王氏他們自然是不知道,王丫看著都開了春了,上元節的時候,跟大家一起去買東西,還買湯圓什麽的,好吃的湯圓又糯又甜,不過,王丫總覺得這個味道怎麽不對勁呢,好似不夠粘,等到王氏買了一斤一百文錢一斤的湯圓,王丫一吃,才知道是為什麽,原來是因為原來的湯圓裏麵大部分是用高粱粉,參雜了少量的糯米粉。


    不過,一百文錢一斤的湯圓,王丫吃著也覺得心疼,所以,見王氏隻是買了一斤,也沒有吵著再買一些,有錢也不是這麽花的。


    再說王生他們在抓緊學習,有的書生是整天都不離開屋子,除非吃飯的時候才會出來,但是,王生就顯得悠閑很多,王生給自己製定了一張學習計劃表,當然,不一定完全按照這個實施下去,因為有時候看著書總是會忘了時間,古代可沒有鬧鍾之類的東西,不然就更好辦了。但是,一旦回了神,就會在院子裏走走,或者去街上散散步。


    王生這種悠閑的姿態讓大家看的羨慕,同時也會覺得王生自狂了些,哪裏有臨考前,還這麽悠閑啊。文書也勸過王生。王生應了,也會跟對方說自己覺得這樣才能學的下去,回頭又照樣我行我素。


    文書也不再勸了,書生們光看著王生過於悠閑,有些羨慕嫉妒恨,但是卻沒有看到王生的學習效率比他們還高。


    臨考前兩天,文書等一幹書生就都直接住在屋子裏不出來了,就是飯也是拜托那個老阿婆送的,王生卻要拉著楊孟憲和湯文書出去逛街,說要買備考用的東西。


    楊孟憲跟湯文書自然是不同意了。王生再三勸都沒有用,王生也就不再強求。這其中的道理,王生又不是頭腦壞掉了,不清楚,萬一楊孟憲跟湯文書跟他出去了以後,考不上了,難保不會怪在這一次的事情上,王生雖然是好心。卻也不能替別人決定。


    所以,王生決定還是自己去買吧,在京城很多東西都特別的貴,王生有來過京城,知道這些,平常用的文房四寶有些陳舊,且質量不好,所以,在臨出發前。王生就跑去原來贈送了文房四寶的那家店,總共花了五十兩,買了一套中上等的筆墨紙硯,讓那個小夥計樂得夠嗆,因為這一天,他的收入又增加了很多,雖然小夥計不能再給王生送那種東西了,但是卻給了王生一塊漆黑的墨條,隻是那墨條是一半多,但是一摸上去,卻光滑如鏡,微微用力,就能把一點點墨蹭在手上,但是卻凝而不散,且有細滑的膩感,顯然不止是上等墨了。


    王生當時帶著疑問看向小夥計,小夥計笑著解釋道:“客官莫嫌棄這東西不好,實際上,這可是李廷龜的墨,這一條是我們掌櫃的進貨的時候,不小心給摔了,結果有一小半兒沒了,就剩下這一塊,這東西可是難得的!要不是因著這東西摔斷了,掉價太多,也賣不出去,小的也不敢拿來送給客官!”


    王生自然是知道李廷龜的墨是什麽了,所有的墨裏,是最貴的,徽墨都沒有這麽貴,當即就謝過小夥計,又打賞了小夥計一兩銀子,多謝小夥計送的墨。


    後來,王生回去就用這李廷龜的墨寫了一下,結果,果然是發現那墨跡凝而不散,且隱約帶著獨特的墨香。


    王生就寶貝的藏起來,決定等到考試的時候用是最好的,為了以防萬一,王生還又帶上新買的墨。


    王生這一次逛街,確確實實是要買備考的東西,因為知道裏麵的夥食差,一般來說,吃食一類的,都是要自備的。


    所以,王生就照著王丫以前說的那種小火爐買一個,又買了上好的銀絲炭,這裏自然是沒有麵幹賣的,王生不得已,覺得自己應該做些麵幹來,省的到時候沒得吃,然後,就又買了些其他的東西,總之,都是為了讓他在考試的時候,有一個舒適的環境。


    這也是王丫告訴王生的,隻有當環境舒適了,我們的心情會好,那麽做事也會事半功倍,王生實驗了幾次,發現果然是如此。


    所以,等到楊孟憲出屋子的時候,就發現王生買了大包小包,不禁一陣無語,覺得王生也太輕狂了,這種情況直到王生竟然還進廚房忙活,被楊孟憲一勸,才停止了這種“瘋狂”的行為。


    其實,不過是王生想起了,自己會做這種麵幹,但是幹嘛不讓那個老阿婆幫著做呢,王生把自己的想法跟老阿婆說了,老阿婆也是個手巧的,很快就做出了王生想要的,隻要等曬幹了就行了,王生一看,也就放心了。


    老阿婆也不知道王生要多少,反正就把王生買回來的麵粉都做出來就可以了。


    兩天後,王生跟其他的同窗一起,早早的起來吃了早飯,然後背起自己的書箱,去了貢院。


    經過一番檢查,王生的書箱自然是沒有夾帶的,不過,檢查完,那檢查的衙役看王生的神情非常的奇特:這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人是來遊山玩水的呢,瞧瞧那帶著的東西,就隻有一套文房四寶,其中一塊還是缺了一半的,再看其他的,不是吃的就是喝的,哦,還有一些被褥什麽的,準備的還真齊全啊。真是讓人無語,這也不知道是太有信心。還是來混日子的。再看王生的穿著,也不像是有錢的,或者是家裏有背景的啊,不過,就衝這表現,能考中,還真是稀奇了。


    王生順利的進去,找到自己的位置,就到裏麵坐下,王生坐下的第一件事不是別的。就是打量一下環境,然後開始把自己被褥墊子全部都拿出來。一一的鋪好,然後人才坐在上麵,把自己的書箱擱置在靠裏麵的位置。


    沒一會兒,等到所有的考生都進了考場,開始分發試卷,王生拿著試卷,不像其他人一樣。一開始就奮筆疾書,而是像王丫說的那樣,先瀏覽一遍題目,答案大概都先想一遍,有的不確定的再打一下草稿,先在草稿上寫,接著,王生就從簡單的題目開始答起。


    到中午的時候,王生不禁伸了一個懶腰。就現在的進度完全跟他心裏的符合,甚至還快上一點點,肚子咕嚕一聲,王生不禁摸摸肚子,唔,餓了!


    王生就開始起來做飯,其實,做的也沒有什麽,兩天的時間,那個老阿婆能把麵幹曬幹已經非常的不錯了,王生就是買了點芝麻油,就著白菜粗鹽一起放進去,還有放進去王丫專門給他配的調味料。


    滴著芝麻油的麵湯散發出誘人的香味,邊上聞到這個味道的人都不禁覺得自己餓了,吞咽著口水,本來打算晚上再吃的餅子,就著香味給密西掉了。


    王生卻還不滿意,覺得不夠好吃,要是王氏煮的那叫一個好吃,而且,菜葉太少了,裏麵還沒有肉,好在自己還從悅來客棧高價買了點肉丸子來放,又買了雞蛋,不然什麽料都沒有。


    聽著邊上的書生差點都衝出來把王生暴打一頓,尼瑪,這樣的食物還不叫好,那什麽才叫好?對比著王生的麵條,他們都覺得自己吃的是豬食了!


    不管怎麽說,王生吃了午飯,還午休小憩了一會兒,這才起來繼續答題,讓那個正對著王生的那個考生憤怒的不能自已了,尼瑪,這二貨是誰啊?不趕緊答題在那裏那麽悠閑的刺激人,肯定考不上!


    王生卻不管這些,對於那些異樣的眼光視而不見,也虧得王生的那些同窗跟王生不是同一個考場,不然都可能會樹立一個牌子,上書:吾非王子賢同窗!字樣。


    事實上,王生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態很好,還能吃的著覺睡的香,就像是王丫給王生灌輸的思想:一定要保持一個好的心態。


    剛開始前麵兩場考試的題目對於王生來說不算難,隻有在最後一場,要求讓寫的策論,讓王生一開始難住了,當那些書生已經開始提筆奮筆疾書的時候,王生卻還在發呆,是的,發呆,因為,王生竟然想不到怎麽破題,總覺得,有點什麽東西沒有想出來,想不出來,王生幹脆在床上躺會兒去,反正對於別人來說第二場考試還沒有完,但是對於王生來說,時間很充裕。


    這其實要歸咎於這個考試的製度,考試的製度很簡單,總共有三場考試,你答完了試卷一,如果覺得有把握了,那麽可以拉鈴交卷,然後監考官就會發現第二張卷子,等你答完了,再答第三張卷子,時間隨便你決定,但是,必須是一張答完收起來,再答第二張,且必須是三天時間。


    所以,其實跟王生在一個考場的書生很有壓力感,有木有,讓那些人都在詛咒王生,一定是不會做,所以才會提前交卷,尼瑪,我一張卷子還沒有寫完呢,你就寫完了,然後還讓監考官收走了,接著,我第二張卷子還沒有寫完,你就開始了第三場考試了,坑爹有沒有?


    其實,這也不能怪王生,王生第一張卷子先打了草稿,就算是再有把握的題目,都要打草稿,有不對的,覺得不合理的,再在草稿紙上修修改改,改好了再三確定是最終答案了,再在試卷上麵答題,這樣一來,寫的字保證不會錯,還不會把整張卷子弄的麵目全非,當然,如果是弄的麵目全非了,這張卷子也不能交上去就是了,不過,王生這樣子,卻是節約了時間,比起那些一來就提筆做題,然後忽然發現答案不符合了或者是哪個字寫錯了,再重新譽寫來的快多了,且還有條理,不會因為一直要抄寫前麵的,結果把後麵答壞了,或答非所問了,還能保證頭腦條理清晰。


    所以,王生答第一張卷子,實際上花了一個上午就答完了,又花了時間檢查一番,然後中午吃了飯,小憩一會兒,起來先是檢查了一番,確定了以後,這才拉鈴把卷子交上去,接著,監考官就來發第二張卷子,王生下午的時候就在稿紙上塗塗改改,一直到晚飯前,才把自己要確定的答案都寫上出來。


    然後,王生就又吃飯去了,吃飽了,在井邊活動一會兒,王生看看時間不早了,這才開始往卷子上答題,答完以後,又確認了一遍,沒發現問題,就開始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吃了早飯,王生又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問題,這才把試卷交上去。於是,第二天上午,第三張試卷王生就拿到手了,拿到手以後,王生就是現在這樣,開始發呆,沒有一點思路來破題。


    王生幹脆就不答題了,出去走一走,在井邊散散步,接著,回去也不看那試卷,而是寫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王生也不知道自己寫的是什麽,總之是想什麽,就寫什麽,就算是整張紙都弄的麵目全非了,王生又換一張。


    終於,到吃飯的時候,王生腦子靈光一閃,想到了一點東西,可以用來破題,王生狼吞虎咽的把東西吃下,急急忙忙的洗了餐具,這才回去開始在草稿紙上奮筆疾書,寫了一張,不滿意,扔掉,不滿意,再扔掉,這期間,總共費了考場上十來張的紙,眼看著那草稿紙都快用完了,王生這才把自己覺得需要的東西都給寫出來,剩下的就是整理這些東西,然後變成一篇文章,就可以了。


    王生看看時間,不早了,反正這些東西都出來了,王生就淡定的又睡覺了,一夜香甜,第二天早上,王生就又開始在別的考生看來悠閑的考試生涯了,先吃了早飯,然後再去寫東西,費了多張紙,把自己要的東西變成了一片華麗的文章,又修修改改一番,王生再三檢查,沒有需要再修改的地方了,這才把草稿紙放下,開始吃午飯。


    吃了午飯,王生又小憩了一會兒,就開始把文章抄寫在卷紙上,最終,才形成了最終的答案,王生自己再三檢查,沒有發現錯誤,這才放下,然後就安心的等著鈴聲響起,回去,當然,王生在等的時候,也又把答卷紙再看了兩遍,反正坐著幹等也是幹等麽。


    終於,一聲鈴聲響起,所有的考生坐在原地不動,等待監考官收取試卷,並且確定了卷數與人數是否相符,試卷封上,這才放這些考生離開。


    離開的時候,大部分的書生有的眼神渙散,兩眼無神,有的明顯麵黃肌瘦,有的就是走路都是渾身無力,有的呢,渾身虛脫了,總之千姿百態都有,都不是什麽好姿態就是了。


    其中就引人注目的就是王生了,走路昂頭挺胸,不說什麽氣宇軒昂,至少在別人看來,麵色紅潤,精神不錯,一副很健康很好的樣子。


    出門的時候遇上了楊孟憲跟文書,頓時就把王生嚇了一跳:“孟憲兄,文書兄,這是怎麽了?怎麽都這樣,趕緊的,咱們出了貢院趕緊回家,你們不會是三天沒有睡覺了吧?”


    ps:


    鞠躬感謝水星的蒙麵超人的平安符,鞠躬感謝小飛象1900的平安符!


    唔,本來都確定了今天要寫到中進士的,結果,汗,天使錯了,明天一定把這一章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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