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王生在這裏,一定會驚訝的發現,這個絡腮胡子的大漢,聲音怎麽那麽像一個熟人呢,應該說不是像,而是就是!


    絡腮胡子的大漢摸著自己的胡子,沉思了一下,道:“你說的有道理!”仿佛是真的在思考,事實上,他的心裏很滿意自己收來的這個下屬夠激靈。


    那臉色陰沉的大漢又接著道:“所以,我斷定,這個揚州知府,並不是那麽的無能,不過是形勢所逼罷了,若是以後,揚州城的天說不定就要變了!到時候,我們的時機也就到了,二當家的!”


    “嗯,你說的沒有錯,不過,那時間會不會有些久呢?”絡腮胡子大漢道。


    “這個,若是沒有揚州知府的話,二當家的,說實話,我們要找機會扳倒大當家的機會不是沒有,但是成功的機率太低了,還不如韜光養晦,再找一個合適的時機!”臉色陰沉的大漢勸道。


    絡腮胡子大漢也覺得說的有道理,點頭道:“嗯,那暫且先這樣吧,我們也不用在著急發展新的成員了,先把老的成員安撫好了吧!”自己這麽多年都忍了下來了,也不差這幾年了。


    而在京城,皇上因為得了賬本也沒了心思遊玩,就跟黃昀詩抓緊時間趕回了京城,在宮殿裏仔細的研究了那本賬簿,最後震怒不已。


    當時拿到賬本的時候,皇上隻是粗略的看了看,根本就沒有看的那麽仔細,等回到了宮殿,才一頁頁的看,這粗粗看下來,皇上不是一般的憤怒,因為這裏麵貪的數額實在是太大了,那些巨頭,大的甚至一年下來得的鹽稅占了所有的鹽稅的三分之一,最後林林總總的加起來。總共占了鹽稅的一半以上,這怎麽能讓皇上不震怒呢,就在國人遭難,自然災難來臨,還有戰爭來臨的時候,官府缺銀缺糧的時候,卻有這麽多的人在中飽私囊,並且還私囊了這麽多,數額之巨大,涉及的人數之多。實在是讓皇上震怒。正好。今年的新科進士剛剛錄取完畢,可以授予官職,皇上還不信了,自己離開了這些屠夫。還吃不了不帶毛的豬了!


    真是豈有此理!皇上的怒氣在看到賬簿的每一頁都增加一分,等看到最後一頁的時候,皇上的怒氣就突然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心寒,因為上麵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記載了自己的大兒子跟二兒子如何的跟南江的官場勾結,如何的一點點滲透進去,然後成為南江鹽稅的保護傘,還從中得到巨大的好處。


    這些好處用來做什麽?皇上想也不用想,就是為了結黨營私。利用國家之財不說,還勾結官員,結黨營私,整天不想著為民做事,卻隻是從百姓汲取民脂民膏。數額的巨大,即使是皇上自己看了,都覺得自己是個窮老爹,比不得兩個兒子有本事,也比不得兩個兒子的膽子這麽大!


    皇上忽然有些意興闌珊的,把賬冊放在了一邊,然後讓人傳喚自己的三兒子進來,縱觀所有的皇子,隻有三皇子是真心實意的為民辦事,也是真心實意的想要讓百姓過上好生活,過上幸福開心的日子,會為了家國,為了黎民做實事,會真心實意的想要為自己分憂。


    皇上其實不反對皇子們競爭皇位,隻是大兒子跟二兒子的表現不得不說太讓人失望了,再看三皇子,皇上自然知道三皇子不是沒有野心的,但是三皇子不但有野心,還有孝心,還有成為君主的那種坦蕩的精神,還有計謀。


    而自己的大皇子跟二皇子呢,整日裏陷入爭權奪利當中,若真是要讓他們辦些實事,搞砸的機率都大的多了,也沒有肚量,沒有那份成為君主的心胸。


    皇上不反對孩子們競爭,隻是他更希望看到的是孩子們的公平競爭,通過他們辦事的能力讓自己看到他們的能力,而不是在私底下搞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又不是婦人,皇上很失望,他的這兩個兒子眼中隻有爭權奪利了,甚至連丁點的該有的為人子為父分憂的心都沒有,也沒有想要為民辦事,目光短淺的隻盯住了自己的皇位。


    原來皇上不是不知道兩個皇子對於鹽稅有些涉入,但是從這個賬本來看,兩個皇子簡直就是主謀了,皇上看了都心驚,不知道該拿兩個皇子怎麽辦,人也有些心煩意亂。


    沒一會兒,就聽見外麵的太監宣唱:三皇子覲見!


    三皇子黃昀詩進來就看到自己的父皇好似一瞬間被什麽擊垮了似的,一臉嚴肅的表情終於有些變化,關切的上前,道:“父皇,怎麽了?可是出了什麽事?”


    皇上睜開眼睛,看向黃昀詩,麵對黃昀詩難得的情緒變化,他很欣慰,雖然自己的兒子嚴肅了一點,但是對自己的關心卻是實打實的,皇上的心裏微暖,雖然自己有兩個不孝子,可是不是還有三兒子了嘛!


    雖然是這麽說,皇上還是有些傷心,對三皇子道:“昀詩啊,你來了,來人,賜座!”


    黃昀詩坐下以後,還是一臉的關切,其實心裏倒是猜到一點,覺得皇上是不是因為賬本的事情傷心,想也知道肯定是知道自己的兩個哥哥做的好事了。


    黃昀詩還是關切的問道:“父皇,到底怎麽了,可是有什麽憂愁的事,父皇盡管說來,兒臣但凡能做的,絕無二話!隻盼著能為父皇分憂!”黃昀詩也確實是有些心軟,雖然是想要爭奪皇位,卻也不是想要讓自己的父皇傷心,怎麽說,父皇也是自己的父親,黃昀詩心裏是真的關心,擔心黃燁華。


    皇上有些疲憊的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道:“昀詩啊,父皇沒事!隻是,剛才父皇看著賬本,忽然發現,父皇有些不認識你的兩個哥哥了!”


    “父皇?這?”黃昀詩是真的沒有想到皇上會當著他的麵說這些,其實不管是站在什麽角度上來說,黃昀詩都有些尷尬,而且關鍵是黃昀詩不想要直接把自己放在大皇子跟二皇子的對立麵,從一開始黃昀詩爭奪皇位走的道路就跟大皇子二皇子的不一樣,表麵上看著與世無爭,事實上,就像莊子說的:不爭即為爭!


    用的是以退為進以及韜光養晦的法子走上爭奪皇位的道路,這樣做的好處是大皇子二皇子不會認為三皇子有威脅,也不會讓對三皇子進行攻擊什麽的,雖然有機會落井下石,他們也很樂意,但是對於三皇子他們還是放心的。然而,壞處就是三皇子不能招兵買馬,要找兵馬就要比大皇子二皇子多花幾倍的努力才能得到一名不錯的下屬,好在三皇子的眼光不是一般的高,能讓他花精力的都是百裏挑一的人,然而壞處也是明顯的,所謂雙拳難敵四手,三皇子的人雖然在精,但若是被人攻擊的話,容易把自己陷入險境之中。


    所以,三皇子對付兩個皇子都是很隱晦的,一般都是抓住了他們的把柄跟弱點,然後順勢而為,這樣一來,也不會有人會懷疑到他身上,在明麵上跟兩個皇子爭,三皇子走的路注定了爭不贏的。


    所以,這會兒黃昀詩很尷尬,若是直接說兩個皇子好話吧,不說不像平常的自己,也會讓皇上產生懷疑,可若是說壞話吧,大皇子跟二皇子肯定會針對自己的,到時候,黃昀詩就會吃不了兜著走,雖然黃昀詩也不怕,但是,也不想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不是嘛!


    皇上見黃昀詩欲言又止,有些理解,卻還是要黃昀詩說,逼著道:“昀詩啊,在這賬冊裏,你大皇兄跟二皇兄,不是一般的能耐,裏麵涉及的錢款,讓朕看了都怦然心動啊!第一回發現,朕比兒子還窮!你說說,朕該要怎麽辦?該怎麽拿你的兩個皇兄怎麽辦?”


    這話既是考驗也是陷阱,就看黃昀詩怎麽回答了,黃昀詩也不是吃素的,沉吟了一下,覺得這一次肯定是避不過去了,自己和稀泥也不行,會讓父皇懷疑自己以前是裝的。


    黃昀詩想了片刻,就直言道:“父皇,說實話,這話由兒臣來說,真的是不合適!畢竟,父皇應該也知道,兒臣雖然能跟大皇兄二皇兄和睦相處,可是兒臣說什麽,都失了恒心,說出來的話,就不一定為準!”


    皇上失笑道:“朕讓你說,你就說,朕又不是一定要按照你說的做,隻是想要做一個參考罷了,你就直說吧!”


    “是,兒臣是不知道大皇兄、二皇兄涉及了多少錢財,不過聽父皇的意思,應該是不少,可是,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若是懲罰的過了,父皇心裏也難受,不如給兩位皇兄一個機會,且,父皇若是懲治了下麵的官員,那麽對於兩位皇兄而言,亦是懲戒了吧!”黃昀詩道。


    黃昀詩的話倒是算合情合理,既說了要懲罰大皇子跟二皇子,也說了,不要懲罰的太過了,是人都會犯錯,又不都是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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