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白家


    “過來坐!”安郡王朝蘇清河招了招手,指了指對麵的椅子,“兩個孩子都安置好了。”


    蘇清河坐過去,“琪兒鑽到廚房,纏著廚子做吃的去了。麟兒帶了一群小子,逮麻雀去了。都在園子裏,有人看著呢。”


    安郡王笑著點點頭,“那就好!京城裏的事情,聽瑾瑜說了吧。”


    蘇清河點點頭,“真是沒有想到啊!這一下,對太子的打擊簡直是致命的。”


    安郡王很是認同,“今兒一大早舅舅過來,說了一件事,讓我覺得挺奇怪的,找你過來參詳參詳。”


    舅舅自然指的是白坤了。


    “什麽事。”蘇清河深居簡出,跟白家並沒有多少來往。


    “舅舅是舉家過來的。舅媽,還有表弟,表妹都在這邊。但京城裏,文遠侯還活著!”安郡王道。


    蘇清河點點頭,這個文遠侯就應該是那個不靠譜的外公白廣安,按年級算,如今也已經到花甲之年了。


    “有長輩在,更是親生父親。所以,不管以前怎樣,舅舅還是年年季季給的年節禮都不差。前人做事,總得迷了後人的眼。心裏再多的怨恨,也不能讓人說嘴。”安郡王抿了一口茶。


    蘇清河靜靜的聽著,在心裏扒拉著白家的人員關係網。


    “所以,雖然有些年沒回去了。但舅舅對白家的事情,該知道的還是知道的。尤其像舅媽那樣,沒什麽事,就愛盯著內宅,相互攀比的女人,知道的可能更細節一些。”


    蘇清河慢慢的聽出來了,這是從內宅打聽到什麽消息了。


    “文遠侯的妾室雪姨娘過世了,就在前幾天。”安郡王說完,就頓了一下。


    蘇清河在腦子裏翻了翻,“雪姨娘,不就是先皇後白氏的生母。”


    安郡王點點頭,對蘇清河把京城的關係捋得這麽順溜感到很欣慰,“沒錯,就是她!”


    “白榮因為這個,去求見太子,想給雪姨娘求一個誥命,好讓人風光的下葬。”


    蘇清河眼睛瞬間睜大,“這個白榮腦子進水了!”


    一個妾室就想誥命,當皇家的誥命是大白菜啊!“就這樣的腦子,還是侯府世子!不知道該說他是自負呢,還是自大。太子要是應下,那才是犯蠢了!”


    “妙就妙在太子壓根就沒見他!更有意思的是,連祭品也沒打發人送過。”安郡王說了這麽一句。


    蘇清河皺眉,“一個東宮儲君不搭理這事,也是正常的。再是血緣上的親外婆,可到底禮法在那擺著呢。”


    “你不知道,東宮給文遠侯府的賞賜,沒有哪次會漏了這個姨娘。她得的東西,跟文遠侯的繼室夫人得到的差不多。”


    對了!文遠侯還娶了個繼室,生了個幼子白環。


    蘇清河這才皺了皺眉,初看起來,是沒什麽。一切似乎都很合理。


    但偏偏太子對文遠侯府的態度,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這卻是為了什麽呢。


    剛出了假太子的事,太子就變了態度。實在不得不引人遐想啊。難道她真不是白氏生的。


    “舅舅是什麽意思”蘇清河問道。


    “舅舅說,白榮開始是打算派人給他報喪的。後來,就偃旗息鼓了。太子的變化估計不是一星半點。”


    死了個姨娘,給原配嫡子報的哪門子喪,腦子被門夾了!可見之前太子給了他多大的臉!如今,太子的態度變化應該不隻是看上去的那一點。


    蘇清河點點頭,但這事查起來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夠查出來的。這些細節上的事,還得看內宅。


    她就明白安郡王的意思了,隻怕想叫她從內宅著手。她點點頭,“這事我來辦。”


    “本來,叫你嫂子辦最合適。”安郡王皺眉道,“可她在京城的一舉一動,盯著的太多了。咱們跟文遠侯府關係又十分敏感,不好出麵。”


    蘇清河理解的點點頭。


    從王府回到南苑,啞婆已經把餑餑蒸好了。蘇清河突然靈機一動,叫來蘭嬤嬤。


    “我記得白大人府上的白夫人是遼東人,咱們家新蒸了餑餑,最是地道了。你親自去送一趟。就說得閑了,請她來說說話。”


    蘭嬤嬤應了一聲,她知道主子剛從王府回來,隻怕跟王府有關。也不敢耽擱。


    涼州白府。


    白坤的夫人齊氏正在打理年節要用的物什,雖然兒子已經娶了媳婦,但年輕媳婦哪裏知道家裏的老親和一些沒法說的彎彎繞。


    閨女還沒有嫁人,明年就該及笄了,她就把當家理事的一些本事,慢慢的交給女兒。


    “夫人,南苑來人了。是蘭嬤嬤。”說話的是齊氏的貼身嬤嬤,自然也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蘭嬤嬤更是王府的舊人,自然是認識的。


    齊氏一愣,連忙站起身來,“快請!”


    前些日子已經收到南苑的年禮,又是貼心又是厚重。顯然,是按照極為親近的人家在走動。她也知道這位的身份,自然不敢大意。


    白元娘有些好奇,“南苑,就是那位……”


    齊氏瞪了一眼,她才禁聲。


    蘭嬤嬤笑眯眯的見了禮,才道,“我家主子從遼東來了不久,還是更習慣那邊的口味。今兒,家裏的姐兒想吃餑餑,讓廚下包了。主子說味道還算正宗。想著您是遼東人,必然也是愛這一口的。打發老奴送來。給您嚐嚐鮮吧。”說著,就讓丫頭遞上一個不大的籃子。


    齊氏趕緊親自接過來,“勞夫人惦記了。”然後讓丫頭們上茶拿點心。


    “夫人不用忙!”蘭嬤嬤攔住了,“大年下的都挺忙的,老奴就不打攪了。我們主子說,有空了,請夫人過去說說話。”


    齊氏連忙應下來,“有空了,一定去叨擾。”


    送走蘭嬤嬤,齊氏皺眉,不明白南苑這一趟是想幹什麽。轉過頭,就見元娘已經讓丫頭取了筷子碟子,夾了餑餑開始吃了起來,“還是熱乎的呢。娘,你來嚐嚐。”


    皮薄餡大,確實好吃。


    齊氏吃了一個,“剩下的給你爹他們留著,晚上爐餑餑吃。”


    白元娘點點頭,“這位貴人還挺和氣的。愛吃的跟咱們沒兩樣。”


    真是傻話!


    齊氏無奈的看了閨女一眼,還在想著蘭嬤嬤臨走說的話。這是請自己去南苑的吧。


    白元娘小聲道,“您要是去,能不能也帶上我啊。”


    齊氏瞪了女兒一眼,“去給你嫂子幫忙去吧。”


    有些事,她還是打算先跟老爺商量一下。


    晚上,白坤聽了齊氏的話,挑了挑眉。他把一些知道的皮毛說給安郡王,結果安郡王交給這位姑奶奶。可見對這位姑奶奶的信任至深。而這位更有意思,又直接找了上來。大有事情因你而起,你就得給我說明白的意思。


    他抿了一口茶,“那就去吧!知道什麽說什麽,也不用怕犯忌諱。”


    齊氏白了他一眼,“那位雖然在外麵長大,但看這行事做派,可一點也不像是沒見過世麵的人。我這不是怕露怯嗎。”


    白坤搖搖頭,“我呢,娘去的早。是姐姐護著我長大!甚至,在外麵進學的銀子,都是姐姐熬夜繡花賺回來的。姐姐與我呢,當得起長姐如母的話。姐姐在宮裏,過得什麽日子,我都不敢想。心裏呢,對外甥外甥女,自是十分親近。哪怕他們身份貴重,可在我心裏,就是自家孩子。安郡王,打得交道多,你是知道的,在我跟前,沒什麽架子。這個姑奶奶啊,是個很聰明的人,你盡管放心。沒有你想的那麽多事。見了之後,你就知道了。就是自家孩子,親近些,少些客套會更好。“


    齊氏記住白坤的話,第二天一早,叫人遞了帖子過去。然後就去了白府,也沒帶什麽貴重東西,不過是自家醃製的酸菜。


    蘇清河很高興的親自接過來,“我才來不久,酸菜醃的還不夠味。您送來的這個正好。”說著,就把東西遞給石榴,“送去廚房,今兒包酸菜餃子吃。記得多包點,給王府送過去,也讓他們嚐嚐。再留些汆白肉吃。”


    回頭就拉了齊氏的手,去了暖閣,請她炕上坐了,“要是家裏有多的,我就厚著臉皮多要些。這大年下的,就這個東西不膩煩。”


    齊氏鬆了一口氣,也放鬆了下來,“這值當什麽,家裏有的是。。都是我帶著媳婦閨女自己做的,幹淨。”


    蘇清河一邊和齊氏說話,一邊打量齊氏。身量有些高,顯得粗壯。濃眉大眼,算不上傳統意義的美人,但人到中年,倒看著多了一些寬厚和爽利。


    就聽齊氏道,“怎麽不見哥兒姐兒”


    蘇清河這才讓丫頭去叫人,“野孩子一樣,瘋玩。”


    “孩子嘛!不玩了,大人才該發愁了。”齊氏也打量眼前的女子,看著不像是二十歲的婦人,倒像是十七八歲的姑娘家。臉素白,不施脂粉,眉入鬢,眼晶亮。家常的打扮,素淨極了。沒有盛氣淩人的氣息,卻讓人不敢小瞧了。關鍵是,跟安郡王長得可真是相像。


    等看到沈飛麟的時候,更是瞪大了眼睛,“這……這血脈牽絆就是不一樣啊!像!像極了!”


    兩個孩子給齊氏行禮,齊氏給兩個孩子準備了兩個金鎖片。


    蘇清河點頭,兩孩子才收下。


    見大人有事要談,兩人很快就退了下去。


    蘇清河這才說到了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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