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承恩


    對於文遠侯這個老貨的無恥程度,大家不由的有了新的認識。


    明啟帝看著文遠侯,恨不能將他千刀萬剮。他千難萬難的求得了賜婚,歡天喜地的等著迎娶心上人過門。可等待他的卻是什麽。等待他的是紅蓋頭下是另一個人!打破了他所有的憧憬。讓他第一次意識到權利意味著什麽。沒有權利,連自己的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連一個早已經過氣的文遠侯都敢不拿自己當回事。


    他看著文遠侯,眯了眯眼,“白廣安,你可還記得一個叫李貴的。”


    文遠侯的名諱正是白廣安,他聽得一愣。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聽到有人連名帶姓的稱呼他了。


    李貴!這個名字很普通啊!很常見!在大街上喊一聲,都能招呼來三五七個。


    可他為什麽覺得這個名字這麽熟悉呢。


    明啟帝看著文遠侯,提醒道,“李貴這個人如果你不記得,那他的媳婦,人稱李大嫂子的,你是不是記得呢。”


    文遠侯臉色一白,這個名字他何止是記得,簡直是刻骨銘心。當年,他的妻子,原配李氏,身邊有個伺候飲食的媳婦,就是李大嫂子。給李氏下藥的,正是這個李大嫂子!


    “記起來了吧!”明啟帝冷笑道,“為了怕被牽連,竟然使人給自己的結發妻子的飲食中下藥,毒死自己的結發之妻。畜生不如的東西,你還有一點人性嗎。”


    大殿裏頓時響起了抽氣之聲!


    文遠侯給人的印象始終是不成大器,貪花好色,為人糊塗,拎不清楚。沒想到暗地裏竟然是如此的心狠手辣。


    而大皇子誠親王卻把視線落在黃斌的身上,這也是一個殺妻的畜生!


    殿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賢妃和白坤腳步匆匆的進來,顯然是已經聽到了。


    賢妃麵色蒼白,搖搖欲墜。盡管早有猜測,沒想到竟然是真的。自己的父親毒殺了自己的母親!


    “午夜夢回,你就不怕我娘來找你索命!”賢妃瞪著文遠侯。


    在進宮以前,他們姐弟一年也未必能見到這個親爹一麵。自從她進宮,二十多年了,父女二人才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麵對麵。


    原來彼此是這般的生疏!


    白坤雙手緊握成拳,他都是快當祖父的人了,才知道自己的母親死的如此冤枉!


    文遠侯沒有否認,麵對賢妃的質問,他抬起頭,看到一雙早已人到中年的兒女。那兩雙眼睛,跟亡妻的一模一樣。


    “我早就想過會有這麽一天!”文遠侯嗬嗬一笑,沒有否認。


    “畜生!”白坤吼了一聲,就要上前。


    “舅舅!”


    “舅舅!”


    蘇清河和安親王同時喊了一聲!


    文遠侯是白坤的親生父親,再怎麽樣,也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手。


    白坤被賢妃拉住,“姐……”


    賢妃收斂了臉上的神色,拍了拍白坤的胳膊,揚聲道,“福順,給舅爺賜座。”


    說完,就起身,坐在了明啟帝的身邊。


    福順不敢馬虎,馬上讓人添了凳子給白坤坐下。


    明啟帝拍了拍賢妃的手,覺察到了她身體在微微顫抖。這是氣狠了。


    安親王站起身來,回稟道,“文遠侯殺妻一案,應該交由刑部主審,按照律法,該怎麽判就怎麽判。”


    蘇清河眼睛一閃,這個理由好冠冕堂皇,任誰也說不出錯處。


    真由皇上審判的話,又是怎樣一個結局呢。畢竟,文遠侯還是賢妃的父親,真要讓文遠侯死,賢妃是求情還是不求請。


    若是求情,自己都過不了心裏的坎。


    若是不求請,時過境遷之後,是不是又有人吹毛求疵,認為賢妃對父親太過於冷漠無情了呢。


    交給刑部,一是一,二是二。不管暗地裏動什麽樣的手腳,至少明麵上都要讓人挑不出錯來。


    明啟帝讚賞的看了一眼安親王,點點頭,“就按你說的辦吧。”


    然後他看向文遠侯,“該刑部管的,交給刑部。但違背先帝聖旨的事,也該先算一算。”


    這是說以庶女代替嫡女的事。


    文遠侯一愣,馬上道,“請陛下明鑒,當日換人,全是老臣和長女的主意,和老臣的兒子沒有任何關係。是老臣的罪責,老臣認了。跟白家的其他人,沒有絲毫的關係。再說了,皇後不能沒有一個體麵的娘家,安親王和護國公主,不能沒有一個體麵的外家。請皇上看在他們的麵子上,給白家一個恩典。”


    “罪責老臣全擔了,與白家的其他人沒有任何關係!陛下開恩啊!”


    明啟帝險些被這無恥的老東西的給氣笑了,“朕的皇後,自該有個體麵的娘家。可白家卻不止你這一脈!”


    明啟帝冷笑一聲,才對白坤道,“白坤聽旨,朕將你們姐弟與白廣安一脈分宗,給你三天的時間。從此以後,白廣安一係給你們沒有絲毫關係。”


    “另,加恩白坤為承恩公,欽此!”


    白坤眼圈一紅,總算從白家這個泥潭裏給掙紮出來了。離開白家,是他從小就夢寐以求的事。


    “謝皇上恩典!”白坤結結實實的磕了頭。總算是熬出來了。


    明啟帝看向文遠侯,冷笑著道,“削去文遠侯府的爵位,收回丹書鐵券,沒收家產,貶為庶民,五代內不得科舉。”


    文遠侯頓時就懵了!千般算計萬般謀算,怎麽偏偏就是這麽一個結果!


    白家沒有了!什麽也沒有了!雖然女兒成為了皇後,兒子成了承恩公。連太子也是白家的女子生養的。


    但是,偏偏跟他沒有一點的關係。


    這都是誰的錯!一切本來都好好的!究竟是誰的錯!


    是了!都是白荷這死丫頭的錯!


    她早就應該死了!她活過來究竟是為了什麽。


    白家的噩運都是從白荷的再次出現開始的。


    文遠侯抬起頭,看向白荷。就見她正一臉的幸災樂禍!就連她也是恨著他的麽。


    心中的怒火被白荷輕蔑的眼神瞬間激了出來,他站起身來,一把掐住白荷的脖子,“你這死丫頭,人不人鬼不鬼的出來幹什麽!你說你出來幹什麽。”


    白荷嘴裏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是本能的揮舞著手臂,在文遠侯的身上撕扯著。


    扶著白荷的兩個嬤嬤也已經撒了手,撤向了一邊。蘇清河覺得這兩人是得了福順的暗示了,要不然也不敢有這個膽子。


    文遠侯被那鋒利的指甲抓在臉上,頓時惱怒異常,“跟你那死鬼姨娘一樣,蠢人還偏偏喜歡自作聰明。”


    挑破了太子的身世,到底有什麽好處。既然親生的已經死了,那麽平白多了一個太子兒子有什麽不好呢。


    一切都被這個蠢貨搞砸了。


    白荷眼裏閃過噬人的光芒。誰都有權利說她,唯獨眼前的這個男人沒有。


    她可不是姨娘那個蠢女人,人家給根針,她就當做棒槌。


    脖子被人掐著,喘不上半點氣息。她抬起膝蓋,朝文遠侯的胯下頂了上去。


    蘇清河愕然的睜大眼睛,這樣的場景在現代很常見,女子防身術裏就有這樣的招數。可放在如今這樣的年代,就是有傷風化了。更何況,這是親生女兒對自己親爹,使出這般不要臉麵的招數。


    大殿中的人一時之間全都愕然。有幾位老大人更是臊紅了臉,“這是……成何體統嘛。”


    可偏偏上麵的明啟帝看的津津有味,半點都沒有要阻止的意思。


    沈懷孝拉了拉蘇清河的手,不讓她再盯著看。蘇清河哪裏舍得這麽精彩的大戲,隻裝作不知。


    文遠侯即便再老,那也是男人。是男人就受不了這個招數。果然,被白荷狠狠的一頂,頓時手一鬆,夾著腿半蹲在地上。頓時又羞又惱,“你個賤丫頭,不愧是跟著幾個窯姐兒學過本事的,這般的不要臉麵。”


    蘇清河差點把嘴裏的茶給噴了!


    紅媽媽一出現,不用人說,隻看作態就能看出其出身來。在座的眾人心裏即便嘀咕,也不敢把話說在明麵上。畢竟這個女人跟皇上也是夫妻一場,還給皇上生了個兒子。不給白家麵子,也要給皇上麵子。大家都心照不宣,沒人能說得出口。


    可這個二貨,不等別人爆出來,自己就把自己的底給掀出來了。


    白榮看著扭打在一起的父女二人,隻覺得再也沒臉見人了。說到底,自己還真沒有修煉到沒臉沒皮的境界。


    他見皇上沒有發話製止,自然也不敢上前。


    白荷最恨的就是那段隨著窯,姐兒學習的過往,趁著文遠侯還沒有緩過勁來,瞬間就如同惡狼一般撲了過去,騎在文遠侯的身上,一口咬在文遠侯的脖子上。


    鮮血順著脖子往下流。大殿裏充斥著文遠侯殺豬一般的嚎叫之聲。


    見賢妃已經白了臉色,明啟帝才給了福順一個眼神,示意他可以分開二人了。


    兩個嬤嬤接到福順的暗示,上前將二人拉開,到底被白荷咬下一塊肉來。


    蘇清河遠遠的看了一眼,沒咬到氣管上,暫時死不了。


    叫他這樣死了,也太便宜他了!


    蘇清河嘴角挑起笑意,這個人渣,剩下的日子應該活在地獄了,才能解了心中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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