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圖案


    李青蓮也不是蠢人,僵了一瞬間之後,想起剛才的一連串變故,馬上神色一愣,朝店外跑去,此時街上依然人來人往,熱鬧非常,可是早已不見兩個小姑娘的身影。


    “哎呦,姑娘,你跑什麽。”珠兒追了出來,“您這樣子,讓人瞧去了多不好。”


    李青蓮看著珠兒,眼裏閃過一絲冷冽,今兒要不是這丫頭多事,哪裏能有這無妄之災。


    她此時沒有多想,隻以為那兩孩子就是被人趨勢的偷兒。她從不認為,有人敢指派孩子來做這樣的事。


    雖然心裏怨怒,但也並不驚慌。隻要不被人發現那枚印章的用處,其實也沒什麽大礙。如今要緊的事,得趕緊找到那兩個孩子。


    京城就這麽大,趨勢孩子乞討的都是一夥一夥的。讓人找,也不是找不到。大不了多掏點銀子贖回來就是了。


    這個能替她辦事的,還真是除了萬迅,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


    李青蓮沒有信物,也就沒有再回到胭脂鋪,吩咐珠兒,“咱們回。”


    “哦!”珠兒也知道剛才可能是惹到自家姑娘了,心裏有些忐忑,“我去叫馬車。”


    馬車還是剛才那輛,兩人上了馬車,很快就離開了。


    女掌櫃這才走了出來,看著離開的馬車若有所思。然後對著劉五的方向,搖搖頭。


    劉五給涼粉攤子上,放了十幾個銅板,就馬上起身離開了。


    那小乞丐這才站起身來,好似剛睡醒的樣子伸了伸懶腰。


    而餛飩攤子上的一個不大的小孩,站起身來,認真的數了幾個銅板,放在桌子上,才起身離開。


    那餛飩攤子的老板,嘀咕道,“這孩子,年紀不大,胃口不小。這都三碗了。真是怕把人家孩子撐著。”


    幾個孩子,進了不同的胡同,卻最終繞到同一個院子裏。沈二正在這裏等著他們。


    “孩子們,幹的漂亮!”沈二一人摸了一下腦袋,“叔這就回去給主子回話去,擦黑的時候,就有車來接你們。我一會回去就讓廚下給你們烤鴨子。晚上管夠。”


    幾個孩子立馬就歡呼了起來。


    ……………………………………………………………………


    蘇清河邊把玩手裏的印章,邊聽沈二講述今天的一連串過程。直到聽到這個東西是幾個孩子弄過來的以後,蘇清河臉上露出暢快的笑意。


    “今兒參與的幾個孩子,一人二十兩銀子,沒參與,也都賞十兩。晚上再給加一道麻辣蝦,糖醋魚。還有莊子上送來不少黃鱔,給這些孩子們加菜。”蘇清河吩咐賴嬤嬤。


    賴嬤嬤笑著去安排了。


    “這些小子,待遇都趕上府裏的老供奉了。”沈二嘀咕道。公主府還沒有老供奉,不過輔國公府有,那些為主子賣了一輩子命的人,主子就是得這麽供著。


    蘇清河白了他一眼,揮揮手道,“繼續忙你的去吧。那個劉五亮出來了,就相當於陳士誠的破綻漏了出來。還有那個胭脂鋪子,你都得盯住嘍。另外,那個李青蓮,她要是縮回萬家,咱們還真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不過,你盯著萬家的爺們,估計,這個李青蓮得托付他們辦事。”


    “萬家的爺們能聽她的嗎。”沈二不解的道。


    “李青蓮是個姑娘,是個美貌的,惹人憐惜的姑娘。”蘇清河不鹹不淡的道。


    “美人計啊!”沈二撇嘴,“真是夠豁的出去的。”


    “想叫下人去辦吧,萬家也才剛進京城,誰也不認識,人家也不知道他們就是萬家的人。所以,肯定沒人給他們麵子。再說了,那姑娘身上的衣裳雖時好料子,但是卻都是一塊一塊布料拚接出來的。要不是心思巧,怕是很難光鮮體麵。她囊中羞澀,且用不起下人呢。”蘇清河解釋了兩句,就攆沈二,“去忙吧,別偷懶。”


    等沈二出去了,蘇清河才將印信印在了白紙上。


    這個印信上的不是字,也不是花,看起來倒像是一種海獸。她有些懷疑這是不是也是一種圖騰。


    直到屋裏點起了燈,蘇清河也回過神來。


    沈懷孝已經進來半天了,見蘇清河一直出神,也沒有打擾。怕突然出聲嚇著她。


    這會子蘇清河還是對屋裏突然多了一個人有些驚嚇,“你怎麽不出聲啊!”


    沈懷孝笑笑,這事還真是沒地方說理去。“你拿著什麽,看的這麽入神。”


    蘇清河也不避諱他,將印信遞了過去,“你瞧瞧,可認識這是什麽。”


    沈懷孝拿到手裏把玩,看了半天才道,“這東西我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


    蘇清河一愣,連忙追問,“在哪裏見過。”


    沈懷孝皺著眉頭,又仔細觀察了那圖案半天,“這個圖案,我肯定見過。至於在哪,還真是想不起來了。”


    蘇清河也沒有失望,“這應該是一種身份的象征。或者是一種傳承。”


    沈懷孝點點頭,“這個東西很要緊嗎。”


    蘇清河‘嗯’了一聲,“有這個作為參考,凡是有這個東西的,恐怕都不怎麽幹淨。”


    沈懷孝就明白了。他往椅背上一靠,“可我怎麽就是想不起呢。”


    “可能是你小時候看到過,也可能是你無意間在一個熟人的身上看見過。更或者是有什麽印象深刻的事情中,見到過!你腦子裏有印象,但卻想不起來。估計應該是時間太久了。”蘇清河道。


    “你容我想想。”沈懷孝急的恨不能砸開自己的腦子。


    直到吃完晚飯,兩人躺在床上,沈懷孝還是什麽也沒想起來。


    “行了,別想了!估計是久遠的記憶了。可能那時候年紀小吧。”蘇清河打了個哈欠,“睡吧!慢慢查就是了。如今這些線索已經不少了。”


    沈懷孝應了一聲,但還是輾轉反側,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睡著。


    半夜裏,一聲驚雷,將蘇清河驚醒了。她坐起來一看,就見沈懷孝雙手握拳,呼吸急促,額頭上密密麻麻的一層汗。


    這是做噩夢了!


    蘇清河皺眉,從來沒有見沈懷孝做過噩夢,也從來沒有見他睡的這般沉。


    “他爹!他爹……”蘇清河輕聲呼喚沈懷孝。


    沈懷孝此時陷入噩夢裏。


    那是在遼東的戰場上,鋪天蓋地的雪啊。他們一隊人馬,被人伏擊了!刀狠狠的刺才了他的胸膛,那刀柄上的圖案……對!就是這個圖案!


    沈懷孝猛地坐起身來,喘著粗氣。


    蘇清河撫著他的脊背,“沒事了!真的沒事了!”


    沈懷孝擦了一把頭上的汗,“我想起來了!剛才在夢裏想起來了。”


    蘇清河下了床,給他擰了個濕帕子,“先擦擦,渾身汗黏黏的!”


    沈懷孝接過來,簡單的擦洗了一下,才道,“當年,在遼東。就是你養父救我之前的,那場大戰!伏擊我們的根本不是敵軍,而是刀柄上刻著海獸圖案的人。那個地方,敵軍設伏的困難很大,但是……”


    但是!但是什麽,沈懷孝沒有往下講。


    蘇清河心裏卻明鏡似得!


    敵人不好設伏!但是自己人卻是可以的!若是軍中混入這樣一股之力!簡直不敢想象!


    一道亮光劃過窗戶,緊跟著就是滾滾的雷聲。


    蘇清河的腦子劃過一個名字——陳士誠!


    這個人在軍中的作用,可能就是領導這麽一支軍中軍!


    蘇清河看向沈懷孝,沈懷孝朝她點點頭,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


    “如今隻能是擒賊先擒王了!”蘇清河的臉在一道道閃電之下,顯得有些晦澀不明,“要麽不動,要麽就要雷霆一擊!”


    話音剛落下,一聲炸雷響起,仿佛要劈開著混沌的世界一般。


    “這事不能拖延,趕緊給宮中遞消息。”沈懷孝道。


    蘇清河點點頭,粟遠冽對涼州有絕對的控製權。早一步安排,就多一份勝算。


    東宮。


    粟遠冽接到蘇清河半夜送進來的秘信,就再也無法入睡!


    想起上麵寫的消息,真是讓人如鯁在喉!


    但這事,能交給誰去辦呢。


    如今,他誰也不敢輕易相信。


    送消息進來的就是白遠,此刻白遠守在書房的外間,等著主子的回話。


    “白遠!”粟遠冽從裏麵出來,看著白遠,“將手頭的事情先交給下麵的人處理,你回去收拾一下,咱們明天,啟程去涼州。”


    “主子!”白遠臉都白了!如今主子是什麽身份,怎麽能輕易離開呢。“有什麽事,不能交給我辦嗎。”


    “不是不相信你!這事實在有些棘手。”粟遠冽皺眉道。


    “不是有姑奶奶嗎!不是有駙馬嗎。”白遠問道,“反正主子不能隨意離開京城。”


    “清河和瑾瑜能辦的話,我會親自去嗎。”粟遠冽瞪了白遠一眼,“涼州的事情,除了你主子我,誰也排布不開!”


    “但是太子不能離京啊!”白遠道。


    “放心!太子在京城!隻是護國公主病了,誰也不見!”粟遠冽輕聲道。


    “您又要讓姑奶奶李代桃僵!”白遠不可思議的道。


    粟遠冽嘴角一翹,這就是有個同胞妹妹的好處啊!要真是個弟弟,他還就真擔心換上去容易,換下來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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