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爾沃的車開起來的確很給人一種安全感,人坐在裏麵就像坐在一個巨大的防護罩裏麵。車開起來也非常笨重,某些時候,駕駛的快感甚至還不如黃昏本人的那輛林肯大房車。也許,宇航員穿著笨重的宇航服時的感覺就是這樣吧。你隻感覺得到你自己,而不能有效地指揮身外之物。


    黃昏和瑞奈現在已經是好朋友了,二人閑下來沒事的時候常常琢磨些高雅的或者不太高雅的娛樂活動。瑞奈今年四十六歲,估計再在亞洲幹上幾年就會調回美國總部。這是她最後一屆做地方諸侯。畢竟,封疆大吏是年輕人的事情。她十八歲的時候就去美國留學,一直在域外打拚,終於小有成就。而黃昏的事業也不過剛剛起步,看到他,瑞奈就想起以前的自己,不由感到親切。二人一路說笑,也不覺得路長。賽道一圈估計有三十多到四十公裏的樣子,很快,一圈跑下來,用時十餘分鍾。這個成績還算可以。黃昏以前幫一哥們跑過運輸,普通的藍箭nj1041單排小貨,普通的省級公裏,一樣人多車多的中國式路況,六十公裏路程半小時拿下。坐車的人都被他晃的嘔吐。看來,黃昏還很有開快車的潛力。不過,那時自己做下四爛時候的事情。現在,他身嬌肉貴沒,再也不犯那個傻。


    黃昏的車技很好,後麵跟上來的車都被他甩得很遠。等二人停穩車一分多鍾,其他的車才跟上來。


    瑞奈拍著胸口笑道:“好快的車。黃昏,你開得不錯。這車怎麽樣?”


    黃昏回答:“安全性上沒問題。尤其是轉急彎的時候,車輪的抓地力很強。坐在上麵很明顯感覺到一股往下壓的力量,將人和車牢牢地貼在地麵。而且,車的懸掛係統很有勁,彈簧很硬,沒有失控的感覺。但是,直路的時候動力卻不太好,若距離夠長,巨大的慣性可以將車速提得很高。但,你買這車是在中國道路上行駛,中國道路的多樣性束縛了車的加速度。對了,雖然這車的排量不錯,但起步是的衝力很弱。感覺不出什麽動力。”


    “那麽說來,這車不行。”


    “如果單純用來代步還是很讓人放心的。”黃昏說:“我再試下一輛。”


    下一輛是福士翼豹suv。是富士翼豹拉力車的同款車型。上麵的動力係統、底盤懸掛係統和一些電子設備都用上了拉力車的設計原理。車剛一啟動就有一股巨大的向後推力將黃昏和瑞奈緊緊地壓在車椅上。馬達發出一聲憤怒的轟鳴,車輪在地上劃出一道黑煙。車瘋狂地衝向前去。


    大概過了四秒,二人才從失速的狀態中醒過神來。前麵是一條很長的直道。瑞奈這才來得及驚叫:“什麽車呀,這麽可怕!”


    黃昏哈哈大笑,連聲大呼過癮。


    瑞奈說:“你這人居然這麽喜歡開快車。看來很有西方人的冒險精神。”


    黃昏笑笑:“對呀,我就是這麽一個人,快車烈酒女人,金錢名譽腎上腺。如果你想從我身上找到那怕半點的東方美德,那麽對不起了,你會失望的。”


    “嗬嗬,你這個人就是這樣。很囂張很喜歡展示自己的個性。和你打交道一點也不費勁。”


    黃昏將車切入第一個左向急彎,很棒的切入角度。車頭從右入,從左出,動力不失。極大的離心力讓車中二人的脖子狠狠地甩了一下。感覺像被人擰螺絲釘一樣地使勁一擰。


    車頭有點飄,但車尾很重,一點也沒有甩尾的趨勢。


    黃昏狠狠一笑:“不會就讓我來試車這麽簡單吧。你們我很了解,無利不早起。居然浪費時間浪費汽油來陪我開車?”


    “當然,我們就直接說好。”瑞奈點頭,腦袋隨著幾個連環彎左右晃動,“是這樣的,上次給了看的百事可樂的新包裝已經全麵上市了。不過,亞洲區的商標上還空著一個位置。我們準備印上代言人的個人形象。有興趣嗎?”


    “這麽好!”黃昏又驚又喜,空出一隻手摸著自己的臉喃喃地說:“天天用洗麵奶,嘿,您還別說,真對得起這張臉。別人我還不答應,你嘛我就勉為其難地出出場。”


    瑞奈一笑:“正經點。我是說你手下的那四個男孩子。”


    “我知道,剛才是說笑。談談廣告費吧。”


    “會讓你們滿意的。慢點……”瑞奈有點害怕了,黃昏的車開得太快。現在是最後一條直道,馬力全開。她大聲說:“我們對與一線明星的廣告簽約有一定的標準,反正百萬美金是有可能的。”


    “還可以優惠你們一點。”黃昏沒有減速,繼續狂飆。


    “什麽,我不明白?”


    “八十萬美金一個。不過,有個附帶條件,多簽兩個。αp.16k.”


    “什麽?”


    “孫芊芊和王茹也要做你們的形象代言人。”


    “不行。”瑞奈很幹脆地拒絕,“她們的影響力不夠,不能為我們帶來實質性的宣傳效果。”車已經過終點線,但黃昏並沒有停車。瑞奈叫道:“停車!到了。”


    “你再考慮一下。”黃昏還著猛加油:“不錯,她們的影響力是比不上f4。不過,請給我時間,半年,不,三個月。我會讓她們很紅。你們也不會吃虧。”


    “不行。”


    “再一個提議。《流星花園》cd大碟馬上推出。封麵印你們的商標。對了,既然我們是合作關係,你應該相信我的潛力。如果彼此都缺乏信心,不敢冒險,還做什麽事?”


    車速已經達到兩百碼,車開始搖晃起來。瑞奈不再尖叫,她平靜下來,隻一瞬就下了決心,“好,你贏了!停車,現在的車速已經是賽車概念了。”


    黃昏猛地踩刹車,手一顫。車狠狠地一個甩尾,原地掉頭,穩穩地停在跑道上。


    “好過癮!”瑞奈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由衷的說:“你是個好車手,好老板,更是個好男人。”


    “什麽呀!”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王茹的關係。我平時也很喜歡看娛樂八卦雜誌的。”


    “汗一個先!”


    “明天晚上,我們公司要舉行進入中國市場十年慶,來參加。你們影視文藝界和傳媒界的頭麵人物都會來。借這個機會宣傳一下你旗下的藝人。”


    “好,就這麽定。”


    “對了,記得帶女伴。”


    “我們公司很多女演員的。”


    瑞奈擺擺頭,“黃先生,我要提醒你一點。既然你讓我們簽下王茹就請努力維持好她的形象。我不希望你和她之間再傳出緋聞。你要另外帶女伴。”


    “同意。美圓最大嘛!”黃昏有氣無力地承諾。


    “車幫我選好沒有?”


    “從各方麵性能來說,富士都要更勝一籌。不過,我建議你買沃爾沃。”


    “為什麽?”


    黃昏不回答,下車狠狠地踢了富士一腳:“光能跑又怎麽樣,女士,你需要的是安全。”


    “喂,我是黃昏。”


    “我能聽出你的聲音。我是搞音樂的,對聲音很**。”電話那頭,林玉婷依舊冰冷,真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大概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給人一種不可靠近和接近感可以給她些微的滿足。黃昏出來不憚以最大的惡意來看待問題。即便大家是如此熟悉。


    “說吧,什麽事情。”林玉婷說。


    “好象我們又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麵了,大家一起出去聊聊?”黃昏說。


    那邊沉默了半天,讓黃昏一陣好等。直到他不耐煩地催促:“你怎麽回事體?我電話費你給呀!就算你有錢不在乎這點手機費,可你要想想,電話頻道可不是你一個人的,它屬於全體公民,你這是對公眾資源的浪費。”


    “你約我?”好半天,那邊的聲音變得很奇怪。


    “是啊是啊,是這麽回事情,今天有一個百事公司的大型社交活動,需要帶女伴的,有沒興趣一起去。”


    “……”


    黃昏有點生氣了,“你怎麽吞吞吐吐的,去就去,不去就拉倒。”


    “……”


    “……”


    “什麽性質的宴會,有著妝要求沒有?”終於等到對方的回答了,黃昏舒了一口氣,回答道:“很正規的場合,需要晚禮服。哈!”他像是想起什麽了,突然笑起來:“你通常都是一條牛仔褲,一件短袖,男人婆。不知道該穿什麽了吧?這樣,我沒一起去選衣服。”


    “……”還是在沉默。


    “神經病,怎麽不說話?”黃昏大怒。


    “不用,我也是一個女人。我自己去買。”


    話雖然這麽說,黃昏卻不將她的話當真。在他的強烈要求下,林玉婷終於出現,二人相約去選禮服。


    黃昏的衣服沒什麽好選的,反正以前買的阿曼尼也沒穿過幾次,今晚正好用來對付。林玉婷的有點麻煩。他們先去的是範思哲的店。進去之後才發現林玉婷穿這個品牌的服裝根本就不對勁。範思哲的服裝一向以豔俗著稱,很考驗女人的身材和皮膚。林玉婷身材雖然標準,但皮膚卻是很健康的小麥色,一配上範思哲今年夏季服裝的大紅、金黃、湖藍、綠色斑馬條紋整個人的神采頓時變得暗淡了。這讓黃昏大為驚奇,看來人靠衣裝馬靠鞍,穿錯了衣服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範思哲今年款主要是為歐洲白人設計的,白人的皮膚很有特點,一配上亮麗的色彩很是受看。但黃種人就慘了點,同樣的東西穿上去卻是一種小家子氣。


    黃昏看著林玉婷的模樣,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竟把她給笑黃了,臉色很不好看。


    後來,等試了今年的可可夏奈爾之後她臉色才好了點。可可夏奈爾是顏色和款式雖然沒有阿曼尼那樣保守和莊重,但用料和用色都比較中庸平和,很符合東方人的內斂含蓄。


    林玉婷選了一件白底小碎花裙子,一穿上整個人就像一朵出水蓮花清麗而脫俗。看得黃昏眼前一亮,連忙高聲恭維。這才看到她臉上的微笑。


    選好衣服,接下來的過程和活動乏善可陳,二人先吃了一頓分量不足的牡蠣蝸牛小圓麵包鵝肝大餐,然後就分手。


    “給你的。”一個信封遞過來。


    “什麽?”黃昏愕然。


    “今天大家消費的部分,aa製。”


    “你這樣也太不給人麵子了。”


    “我這是對你的尊重,個人理念不同而已。”


    黃昏一笑。腦筋有問題的女人啊!便問:“晚上八點我開車來接你。”


    “不用,我自己開車去。”林玉婷手中提著裝衣服的口袋拒絕了黃昏伸過來的手,“我不需要別人的幫助。”


    “錯,你僅僅是不需要男人的幫助而已。”


    “ok,你很了解我。在我看來,女人需要男人就像魚需要自行車一樣荒謬。”


    “可怕的人!”


    二人不歡而散。


    回到家以後,黃昏洗了個澡換上衣服。飯已經做好,紅姨很不安地站在桌子旁邊,顯然還為昨天晚上的事情而自責。


    黃昏心一軟,招呼她坐下,“算了,吃飯吃飯。你知道錯在什麽地方了?”


    “我不該拿你的錢出去喝酒,不買菜,讓先生沒飯吃。”


    “錯了,我隻是很不喜歡看人喝醉酒的樣子。知道嗎,喝酒很誤事的。我就是因為喝醉了才……”他突然想起離開自己世界的那一夜,想起另外一個世界的親人,心頭突然絞痛。便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站起身來,急忙離開餐桌。他怕被人看到自己臉上的表情,“紅姨,沒什麽的,真的沒什麽的。你別放在心上。你愛喝就喝吧,不過隻能在睡覺時喝點。我會給你錢的。”


    紅姨追上去:“黃先生,你沒事吧,不吃了?”


    “不吃了,今晚有一個酒會,我去哪裏吃點。”黃昏回答,他打開窗戶深深地吸了幾口空氣平複下內心中的沸騰。


    “酒會!”紅姨眼睛一亮:“還是舞會?華爾茲、探戈、還有恰恰!我年輕時很喜歡的。”她突然有點神智不清,激動地站起身來,口中哼起一段快三拍旋律,抱起一張椅子便開始在客廳裏轉起來。


    黃昏吃驚地看著她,“你在幹什麽,你要幹什麽?”


    紅姨猛地清醒過來,呆呆地停下,眼睛裏突然有淚水在轉動:“當初,當初我就是在舞會上遇到他的。他說,我跳得很好的。”


    “住口!”黃昏猛地嗬斥,他知道像這種有點神經質的人情緒不能大起大落,否則就麻煩了。


    紅姨突然跪在地上,口中哀求:“先生,帶我去吧,我去看看就可以了。我好久沒有跳過舞了,好象有幾十年的樣子。求你了,帶我去吧,我想去。”


    “你幹什麽,快起來,快起來。”黃昏手足無措,連忙將她扶起,點點頭,“好吧,你作為我的隨從去。隻準看,不許和人說話。”


    “太好了,太好了!可是,我穿什麽去呀?真是糟糕,我要先洗個澡,我穿什麽好?天啦!我這個樣子別人會笑話嗎?”她跌跌撞撞地在屋子裏亂躥。


    黃昏突然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將這麽一個瘋子帶去,公共安全必將受到極大的威脅。可是不帶去,自己的安全卻很成問題。也許真該將這歐巴桑送瘋人院去。


    來到會場外,很顯眼的地方停著林玉婷新買的酒紅色法拉力f50,不過沒看到人。f4和孫芊芊、王茹等人也來了。見了黃昏都圍過去。


    “老板,你才來?都等著呢!”道明寺問。


    “她呢?”黃昏對著那輛法拉離歪了歪嘴巴。


    “早進去了。”


    “一個人?”


    “帶她弟弟來了。”


    黃昏有點掃興,“還是自帶男伴呀!”


    “什麽?”道明寺不明白。


    正在這時,一個中年婦女的腦袋從黃昏肩膀背後伸出來,使勁地看了道明寺一眼:“這小子很帥,你看他身上的肌肉,塊是塊的。”


    道明寺嚇得連連後退,幾乎跌倒。他今天穿了一件無袖背心,很酷的樣子,“老板,這位阿姨是?”


    “我新請的阿姨,過來開開眼。”黃昏覺得很丟臉,下車吼了一聲,“各位,今天是個很重要的日子。我和百事可樂商量好了,你們將成為百事亞洲第一批形象代言人出現在新可樂瓶包裝上,年廣告費八十萬美圓。今後,就等著收錢吧。”


    四男二女都興奮得跳起來。


    “安靜,有很多fens的,請注意形象。”黃昏製止住眾人的衝動,結束動員,“好吧,女士們先生們,就讓我們進去,展現出真我的風采吧!我們才是真正的明星,勝利!”


    “勝利!”


    “喂,我是黃昏。”


    “我能聽出你的聲音。我是搞音樂的,對聲音很**。”電話那頭,林玉婷依舊冰冷,真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大概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給人一種不可靠近和接近感可以給她些微的滿足。黃昏從來不憚以最大的惡意來看待問題。即便大家是如此熟悉。


    “說吧,什麽事情。”林玉婷說。


    “好象我們又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麵了,大家一起出去聊聊?”黃昏說。


    那邊沉默了半天,讓黃昏一陣好等。直到他不耐煩地催促:“你怎麽回事體?我電話費你給呀!就算你有錢不在乎這點手機費,可你要想想,電話頻道可不是你一個人的,它屬於全體公民,你這是對公眾資源的浪費。”


    “你約我?”好半天,那邊的聲音變得很奇怪。


    “是啊是啊,是這麽回事情,今天有一個百事公司的大型社交活動,需要帶女伴的,有沒興趣一起去。”


    “……”


    黃昏有點生氣了,“你怎麽吞吞吐吐的,去就去,不去就拉倒。”


    “……”


    “……”


    “什麽性質的宴會,有著妝要求沒有?”終於等到對方的回答了,黃昏舒了一口氣,回答道:“很正規的場合,需要晚禮服。哈!”他像是想起什麽了,突然笑起來:“你通常都是一條牛仔褲,一件短袖,男人婆。不知道該穿什麽了吧?這樣,我沒一起去選衣服。”


    “……”還是在沉默。


    “神經病,怎麽不說話?”黃昏大怒。


    “不用,我也是一個女人。我自己去買。”


    話雖然這麽說,黃昏卻不將她的話當真。在他的強烈要求下,林玉婷終於出現,二人相約去選禮服。


    黃昏的衣服沒什麽好選的,反正以前買的阿曼尼也沒穿過幾次,今晚正好用來對付。林玉婷的有點麻煩。他們先去的是範思哲的店。進去之後才發現林玉婷穿這個品牌的服裝根本就不對勁。範思哲的服裝一向以豔俗著稱,很考驗女人的身材和皮膚。林玉婷身材雖然標準,但皮膚卻是很健康的小麥色,一配上範思哲今年夏季服裝的大紅、金黃、湖藍、綠色斑馬條紋整個人的神采頓時變得暗淡了。這讓黃昏大為驚奇,看來人靠衣裝馬靠鞍,穿錯了衣服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範思哲今年款主要是為歐洲白人設計的,白人的皮膚很有特點,一配上亮麗的色彩很是受看。但黃種人就慘了點,同樣的東西穿上去卻是一種小家子氣。


    黃昏看著林玉婷的模樣,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竟把她給笑黃了,臉色很不好看。


    後來,等試了今年的可可夏奈爾之後她臉色才好了點。可可夏奈爾是顏色和款式雖然沒有阿曼尼那樣保守和莊重,但用料和用色都比較中庸平和,很符合東方人的內斂含蓄。


    林玉婷選了一件白底小碎花裙子,一穿上整個人就像一朵出水蓮花清麗而脫俗。看得黃昏眼前一亮,連忙高聲恭維。這才看到她臉上的微笑。


    選好衣服,接下來的過程和活動乏善可陳,二人先吃了一頓分量不足的牡蠣蝸牛小圓麵包鵝肝大餐,然後就分手。


    “給你的。”一個信封遞過來。


    “什麽?”黃昏愕然。


    “今天大家消費的部分,aa製。”


    “你這樣也太不給人麵子了。”


    “我這是對你的尊重,個人理念不同而已。”


    黃昏一笑。腦筋有問題的女人啊!便問:“晚上八點我開車來接你。”


    “不用,我自己開車去。”林玉婷手中提著裝衣服的口袋拒絕了黃昏伸過來的手,“我不需要別人的幫助。”


    “錯,你僅僅是不需要男人的幫助而已。”


    “ok,你很了解我。在我看來,女人需要男人就像魚需要自行車一樣荒謬。”


    “可怕的人!”


    二人不歡而散。


    回到家以後,黃昏洗了個澡換上衣服。飯已經做好,紅姨很不安地站在桌子旁邊,顯然還為昨天晚上的事情而自責。


    黃昏心一軟,招呼她坐下,“算了,吃飯吃飯。你知道錯在什麽地方了?”


    “我不該拿你的錢出去喝酒,不買菜,讓先生沒飯吃。”


    “錯了,我隻是很不喜歡看人喝醉酒的樣子。知道嗎,喝酒很誤事的。我就是因為喝醉了才……”他突然想起離開自己世界的那一夜,想起另外一個世界的親人,心頭突然絞痛。便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站起身來,急忙離開餐桌。他怕被人看到自己臉上的表情,“紅姨,沒什麽的,真的沒什麽的。你別放在心上。你愛喝就喝吧,不過隻能在睡覺時喝點。我會給你錢的。”


    紅姨追上去:“黃先生,你沒事吧,不吃了?”


    “不吃了,今晚有一個酒會,我去哪裏吃點。”黃昏回答,他打開窗戶深深地吸了幾口空氣平複下內心中的沸騰。


    “酒會!”紅姨眼睛一亮:“還是舞會?華爾茲、探戈、還有恰恰!我年輕時很喜歡的。”她突然有點神智不清,激動地站起身來,口中哼起一段快三拍旋律,抱起一張椅子便開始在客廳裏轉起來。


    黃昏吃驚地看著她,“你在幹什麽,你要幹什麽?”


    紅姨猛地清醒過來,呆呆地停下,眼睛裏突然有淚水在轉動:“當初,當初我就是在舞會上遇到他的。他說,我跳得很好的。”


    “住口!”黃昏猛地嗬斥,他知道像這種有點神經質的人情緒不能大起大落,否則就麻煩了。


    紅姨突然跪在地上,口中哀求:“先生,帶我去吧,我去看看就可以了。我好久沒有跳過舞了,好象有幾十年的樣子。求你了,帶我去吧,我想去。”


    “你幹什麽,快起來,快起來。”黃昏手足無措,連忙將她扶起,點點頭,“好吧,你作為我的隨從去。隻準看,不許和人說話。”


    “太好了,太好了!可是,我穿什麽去呀?真是糟糕,我要先洗個澡,我穿什麽好?天啦!我這個樣子別人會笑話嗎?”她跌跌撞撞地在屋子裏亂躥。


    黃昏突然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將這麽一個瘋子帶去,公共安全必將受到極大的威脅。可是不帶去,自己的安全卻很成問題。也許真該將這歐巴桑送瘋人院去。


    來到會場外,很顯眼的地方停著林玉婷新買的酒紅色法拉力f50,不過沒看到人。f4和孫芊芊、王茹等人也來了。見了黃昏都圍過去。


    “老板,你才來?都等著呢!”道明寺問。


    “她呢?”黃昏對著那輛法拉力歪了歪嘴巴。


    “早進去了。”


    “一個人?”


    “帶她弟弟來了。”


    黃昏有點掃興,“還是自帶男伴呀!”


    “什麽?”道明寺不明白。


    正在這時,一個中年婦女的腦袋從黃昏肩膀背後伸出來,使勁地看了道明寺一眼:“這小子很帥,你看他身上的肌肉,塊是塊的。”


    道明寺嚇得連連後退,幾乎跌倒。他今天穿了一件無袖背心,很酷的樣子,“老板,這位阿姨是?”


    “我新請的阿姨,過來開開眼。”黃昏覺得很丟臉,下車吼了一聲,“各位,今天是個很重要的日子。我和百事可樂商量好了,你們將成為百事亞洲第一批形象代言人出現在新可樂瓶包裝上,年廣告費八十萬美圓。今後,就等著收錢吧。”


    四男二女都興奮得跳起來。


    “安靜,有很多fans的,請注意形象。”黃昏製止住眾人的衝動,結束動員,“好吧,女士們先生們,就讓我們進去,展現出真我的風采吧!我們才是真正的明星,勝利!”


    “勝利!”


    進去一看,好多人。大多都認識。有幾個電視台的老總,還有許多演藝公司的老板,反正一看都是同行和對頭。


    黃昏自從進入這一無煙產業之後彗星般的崛起,《流星花園》以催枯拉朽之勢橫掃各大電視台收視率排行榜首。片尾的英文歌〈my heart wall go on〉更是長期霸占電台播放、點播第一名,如果不出意外應該能拿到今年的金曲冠軍。就連片頭和片中的幾首歌也順次排列在頭幾名。聽說,〈流星花園〉就要出音樂大碟,看來,本年唱片的銷量第一名也是它了。


    另外,f4組合上半年的廣告收入也悄悄地上升到演藝人員收入前茅。不管從那一方麵來說,黃昏文化已經在這個圈子裏站穩腳步,並且進一步蠶食著其他公司的市場分額。


    所以,當黃昏和他手下的f4和孫芊芊、王茹一踏進百事會議大廳,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們所吸引。一片刷刷的按快門聲音,和一片雪亮的閃光燈。來的都是俊男美女,記者也不吝惜他們的膠卷。更有甚至還奮勇向前占領優先有利的拍攝位置。會場起了一場小小的**。


    黃昏一回頭,悄悄地命令,“微笑,微笑,自信地微笑。你們是最好的,你們是世界的中心。今天晚上的宴會就是為你們準備的。”


    黃昏公司的六大金剛立即露出訓練有素的笑容,左右顧盼,頻頻點頭。


    會場的許多服務員雖然都受過良好的業務指導,但電視上的偶像們一下子出現在自己眼前而且一來就是一群,立即承受不起這一幸福的衝擊。一片尖叫,間夾碟子盤子摔碎的聲音。


    百事的這一聚會場所在一五星級的酒店宴會廳。臨場坐鎮的是酒店副總經理,見此情形頓時冷汗上頭,連連上前向賓客們道歉。


    但正如〈流星花園〉裏的那句有名的台詞“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幹什麽?”,服務小姐們的**還是不可控製,紛紛大叫:


    “道明,阿寺,阿寺!我愛你!”


    “類,類,我最喜歡類。”


    “陽光男孩美作。”


    “西門,西門。”


    ……


    “黃昏,我發現黃昏了,啊……”


    黃昏微微閉目,深深吸氣,喃喃道:“真好啊,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我決定,下次弄部電影出來。而且,我要親自上陣。”


    “那好!我和你演對手。”孫芊芊悄悄笑道:“老板有一種很獨特的能力,能夠讓和你相處的人都興奮起來,能夠很快進入狀態。對了,有劇本嗎?”


    “劇本嘛……”黃昏摸著自己的絡腮,一副很嚴肅的樣子:“是一部宏揚主旋律的片子。故事是這樣的,一個在西部打工的民工準備回家過年,身上帶了一大筆現金。被一對夫妻小偷給盯上了。與此同時,另外一群小偷也盯上了同一目標。”


    孫芊芊大汗:“老板,你要讓我演小偷?很損害形象的。”


    黃昏怪眼一翻,“哪又怎麽樣?我也演小偷的說。而且是一個中年小偷。小妹妹,世界上沒有必撲的角色,隻有必撲的演員。”


    從黃昏的背後探過來一個陌生人的腦袋,他手中拿著一個話筒滿臉的興奮,“黃昏先生,你剛才說的話可是真的?真是個大新聞,你願意就這件事接受我的采訪嗎?”


    估計那記者是一個新人,而且是剛從大學畢業不久的實習生,太陽穴上還有幾顆青春痘,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黃昏一看,“靠!你偷聽我的談話。小子,一邊玩去。我每小時上百萬的生意,哪裏有時間和你嘰歪?”


    瑞奈過來招呼黃昏眾,“一共多少人,我叫人安排一下。”


    “一起,一起八人。”黃昏突然想起紅姨,怎麽一轉眼就不見人了。別弄出什麽簍子才好。正要將這個情況向瑞奈說清楚,那邊主持人已經開始今天的議程,讓瑞奈上主席台去。


    “走,和我一起上去。”瑞奈將手挽在黃昏臂彎之中。


    黃昏沒辦法隻得一起上去了。


    瑞奈等主持人說完相關的過程話之後,向大家介紹黃昏,說:“正如各位女士和先生們所聽到的。我們百事可樂公司今年的宣傳戰略要做出重大調整,因此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拜托演藝和傳媒界的各位朋友。這位黃昏先生大家都認識了,他的公司和旗下的演藝人員將和我公司建立親密的戰略夥伴關係。今後還希望大家多加扶持和幫助。謝謝了。”


    黃昏像牽線木偶一樣隨著瑞奈四麵鞠躬,口中說出一大堆請多指教的話。說得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在場的眾人都知道百事要燒大量的錢出來弄廣告,人人都在尋思自己能夠的到什麽好處,現在一聽,那些好處居然都落到了黃昏身上。且羨且嫉,看黃昏的目光都非常複雜。


    按照美國人的工作作風,這樣的聚合本不用弄得怎麽煩瑣的。隻自足餐加香檳就可以了。不過大概是來中國日久,百事入鄉隨俗也學會了東方人的那一套。先是各大領導講話,然後是各大來賓講話,然後是百事答謝。


    香檳和冷餐還在形式上保留著,但卻在大廳正中開辟出一大塊舞池用於男女朋友之間交流之用。音樂聲也開得極響。然後是人影憧憧。熱鬧和紅火是今天晚上的主題。


    出於禮貌,黃昏請瑞奈跳了第一曲舞。第一首歌是難度不大的慢四,避免了他的進一步出醜。黃昏以前五音不全,跳舞更是外行。現在總算能夠唱準了,還能唱出點韻味來。和瑞奈站在舞池中簡直是在針尖上逃亡,腳步趔趄,如同踩著火炭。瑞奈笑話道:“你這是雜一插秧子呀!”


    黃昏大汗,解釋說自己耿餅就不會跳,之所以來請瑞奈,實在是因為大家都熟,出了醜也不會傳揚出去。瑞奈笑了一氣,說:“幹脆由我來帶你好了。不過,你這麽高,帶起來很累的。”


    “也不算了。你看道明他們哪一個不是一米九十以上。”


    “說吧,我可以跟你大掩護,你該自己感謝我?”


    “怎麽感謝,大不了請你吃飯好了。”黃昏回答。


    “不了,吃飯這東西太浪費時間。幹脆等下你唱首歌給大家聽好了。”


    “不要!”黃昏大驚。


    “你可是超級男生啊!”


    英雄立即氣短,天知道自己的超級男生是怎麽弄來的,這一點連黃昏也迷糊了。


    一曲終了,瑞奈不顧黃昏的感受,上台拿起話筒說:“各位朋友,女士們先生們,。下麵由黃昏先生為我唱上一曲。有請黃昏!”


    一片掌聲。


    “媽的!”黃昏牙一咬,不就是唱歌嗎,老子怕過什麽了?幹!


    便上台去,對樂隊說了一句:“你們隻管弄,hiphop,然後我就發揮。不用管旋律,隻注意好節奏就行。”


    一片強烈的節奏。


    黃昏張口就來:


    “岩燒店的煙味彌漫 隔壁是國術館


    店裏麵的媽媽桑 茶道 有三段


    教拳腳武術的老板 練鐵沙掌 耍楊家槍


    硬底子功夫最擅長 還會金鍾罩鐵步衫


    他們兒子我習慣 從小就耳濡目染


    什麽刀槍跟棍棒 我都耍的有模有樣


    什麽兵器最喜歡 雙截棍柔中帶剛


    想要去河南嵩山 學少林跟武當


    幹什麽(客) 幹什麽(客) 呼吸吐納心自在


    幹什麽(客) 幹什麽(客) 氣沉丹田手心開


    幹什麽(客) 幹什麽(客) 日行千裏係沙袋”


    在座的各位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何時聽到過這種難以忍受噪音,立馬被這個傳說年入三千萬以上的娛樂界新貴的出格表演給弄得呆住了。


    最為可惡的是,在中途,黃昏還將左手放在耳朵邊做聆聽壯,右手話筒往前一指:“後麵的朋友,我看見你喏!給點掌聲。”


    最後一排坐著一個白胡子老頭,大概七十來歲,頓時被嚇得花容失色。他正在啃一隻雞腿,忙將食物從嘴裏拿出。可是,假牙卻留下了。


    鼓點還在不停地敲,黃昏猛一壓手,讓他們停止。


    突然寂靜下來。


    然後,黃昏用手指指揮鍵盤手來了一段長長的鋼琴過門。


    “快使用雙截棍 哼哼哈兮


    快使用雙截棍 哼哼哈兮


    習武之人切記 仁者無敵


    是誰在練太極 風生水起


    快使用雙截棍 哼


    如果我有輕功 哼


    為人耿直不屈 一身正氣 哼


    快使用雙截棍 哼


    我用手刀防禦 哼


    漂亮的回旋踢。”


    “太丟人了!太丟人了!”王茹臉色慘白。


    這時,人群之中站出來一個女人,狠狠地鼓掌大聲說:“很好,很好,很優秀的歌曲,開一代新風。”鼓掌的是林玉婷。在她的帶動下,所有的人都熱烈地鼓掌。既然樂壇的大姐都首肯了,其他人若在不覺得好聽就外行了。


    黃昏得意揚揚地下台,上前和林玉婷說道:“能得到你的讚揚確實是件很讓人高興的事情。喜歡這首歌?”


    “黃牛叫。”林玉婷送過去一句斷語,然後說:“給你掌聲純粹是報答你賠我去買衣服的辛苦勞動。”


    “靠,你這人怎麽就不說些讓人高興的話。”


    “你喜歡聽假話?”


    “你才喜歡聽假話。”


    正在這時,一個服務員送過來一張名片,然後指著剛才那個被黃昏弄掉假牙的老人說:“黃先生,那位老先生想請你過去談談。”


    黃昏翻看名片,上麵寫著:“楊子集團。董事會主席。楊之遠。”不禁滿頭霧水,這個狗屁楊子集團是什麽東西,楊之遠又是誰?


    “你情敵的父親。”林玉婷突然冷冷插嘴,“蘇迎袖未來的公公。”她聽王茹說過這件事情。王茹是聽黃昏說的,大概是在**枕頭邊吧。黃昏也不是很記得清楚。


    “靠!原來是宮裏的公公。我不見人妖。”黃昏拒絕。


    “你怕了?”林玉婷的眼睛在燈光下幽幽發綠。


    “誰怕了。”


    “你怎麽不去。”


    “去又怎麽樣,還怕他不成。我就去會那個**症患者好了。”黃昏順手拿了杯雞尾酒,一飲而盡。


    楊之遠看起來很老。


    這是他給人的第一印象。


    白色的頭發,滿口假牙,枯瘦的手一伸出來像是樹根。臉上的褶子可以媲美西部山區的梯田。但卻不給人那種奇異的美感。


    黃昏一看到他的模樣心中就很是膩味。加上與他兒子小楊的過節和恩怨,心中先將他定性為壞人。因此,等他走到楊之遠身前是並沒有率先招呼,隻冷冷地站在他麵前。


    “黃先生是吧。”出乎意料,老楊並不受黃昏和自己兒子的事情而影響,相反還顯熱情和落落大方。他微微笑著,如同長者正在看自己不爭氣的後輩。這目光讓黃昏很是不爽。


    “我是黃昏,楊先生有何指教?”


    “嗬嗬,指教不敢。我隻不過是想認識一下你這個青年才俊罷了。黃昏先生好大名氣,今日一見果然一表人才。”老楊雖然嘴巴不關風,但話語還是很清晰。顯示出成功商人語氣中特有的自我和鏗鏘有力。


    黃昏一聽就知道自己遇到一個老鬼,這種人最不好對付。自己和他的兒子和未來的而媳婦都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節,難得他沒事人似的,這讓黃昏心中警兆大起:“閑話少說,老先生究竟有什麽事情就請快說。我還有很多應酬。”


    “嗬嗬。”依舊是長者式的笑容,讓黃昏心頭惱火。“年輕人,要有耐心,耐心才能讓你找到機會。知道嗎,機會。”


    “很吵啊!我聽不清楚。”黃昏說,他想盡快結束這場讓他感覺憋氣的談話。孫芊芊正在唱《流星花園》片尾曲《你要的愛》,很悅耳,很適合做舞曲。到處都是人在跳舞。


    “要不,我們換個地方?”


    靠!我真盯上我了。黃昏大感煩惱。但對方眼睛裏一閃而過的精光卻讓他不願退縮。若就這樣結束談話,傳出去,江湖上的人還不笑話自己?


    楊之遠起身風度翩翩地做出一個請的手勢,看得出來這個老家夥年輕時也很帥,謀殺幾個少女的純潔的心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黃昏也起身隨他而去。


    會議廳旁邊是一個小茶室,很安靜。裏麵擺滿了熱帶植物,看起來像是在森林之中。座位上早就有一個年輕人等著。一見到黃昏進來,微笑著站起來,伸手過去:“黃先生,又見麵了。很讓人高興。”


    黃昏一看到他臉上假模假式的職業笑容心頭就是火起,冷冷一揮手拒絕了對方的熱情:“我不和你握手。好象我們有過一段很不愉快的經曆。是不是這樣,尊敬的小楊先生。”


    “嗬嗬,你們早就認識了。”楊之遠點點頭,招呼黃昏坐下:“是該找個時間和地點把你們之間的問題解決掉了。”


    黃昏氣呼呼地坐下,“好,今天就開誠布公地談談,把我們之間的問題一並解決幹淨。”一直以來,小楊和蘇迎袖都是他心中一道翻越不過去的陰影。這陰影是如此的巨大,讓他透不過氣來。


    “正式認識一下,我叫楊正。”小楊說。


    “我對你的名字不感興趣。”


    楊之遠哈哈一笑:“年輕人總歸是年輕人,都有幾分性格。我喜歡。不過,我自來有一個認識,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


    黃昏打斷他的話:“我卻不這麽認為。在我的座右銘上刻著這麽一句話----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你!”楊正猛地站起來,喝道:“黃昏,你以為我怕你。竟然這樣對我父親說話!在整個上海,想和父親說一句話而不可得的排著長龍。不要給臉不要臉。”


    “怎麽,不服氣?”黃昏也站起來。


    “咳!都坐下。”楊之遠嗬嗬一笑:“黃昏先生,如果不介意能否聽我說句話。”


    “好,聽聽你又有何妨。”黃昏坐下,依舊拿眼睛狠狠地盯著楊正。而楊正也不甘示弱地盯回去。


    “恩,這樣就好。”楊之遠點點頭,“既然這樣我就直說了。我們楊子集團對你那個文化公司很有興趣,具體說是對你手下的四個演員很有興趣。開個價格。”


    黃昏一聽,腦袋裏頓時“嗡!”地一聲。他沒想到楊家還是不放過他,現在將手伸向自己公司的頭牌身上了。


    強迫自己壓下心頭的怒火,黃昏哈哈大笑:“楊先生,你不覺得這個提議比較唐突。f4組合正在走上坡路,未來前途無量。再說,你挖走了他們,我吃什麽,喝西北風呀?”


    “你的問題很好解決。首先轉讓掉你手下所有簽約演員,拿一大筆錢,不管是轉行還是做寓公養老都足夠你瀟灑上十輩子。我楊之遠不是個吝嗇的人。”老楊從懷裏掏出一張支票,放在桌子上,推到黃昏目前:“數字隨便你填。”


    “哈哈,你很大方啊!”黃昏依舊在大笑:“讓我回家混吃等死,老天,我才二十多歲就成廢物了。好計策,好計策。”


    楊之遠目光灼灼地盯著黃昏,說:“如果你閑不住,又不想退出傳媒這一行,那好,電視台的首席ceo的位置就是你的。年薪兩百萬,年底有紅利。一定工作年限後你將持有我楊子集團的股份,可進入我們集團的董事會,進入我們的最終決策層。知道嗎,楊子集團可是一個有著兩百多億淨資產的大公司。不是你現在那個草台班子可比的。”


    “父親,我反對。”楊正跳起來:“讓這個家夥進入決策層,一個外人?”


    “住嘴。”老楊嗬斥自己的兒子:“你整天就知道吃喝玩樂,早晚這個家要敗在你手上。”


    小楊被父親一頓嗬斥,立即噤若寒蟬,不再說話。


    老楊一笑對黃昏說:“不好意思,失禮了。實際上我是這麽認為的,你是一個人才,非常優秀的人才,你的加入讓我們集團很榮幸。”


    “如果我說不呢?”黃昏歪歪嘴,從煙合裏彈出一支煙遞過去:“老楊,要來一支嗎?”


    “我不吸煙。”楊之遠皺著眉頭,忍受著黃昏吐過來的煙霧,說:“話不要說得怎麽早。你考慮過沒有,你如果拒絕我的提議,黃昏公司將受到楊子集團全方位的打擊。”


    “我不怕,我喜歡挑戰。”黃昏還在朝老楊頭吐著煙霧,他很樂意聽到老家夥聲嘶力竭的咳嗽聲。


    “我知道你著是自尊心在作祟,我知道因為小蘇的事情你和我兒子很不愉快,這我理解。年輕人嘛,都這樣,誰沒年輕過,我理解。”楊之遠似乎陷入了回憶:“若你不趕時間,也許有興趣聽聽我發家的故事。”


    黃昏點點頭,默默地喝茶。他不介意聽聽老家夥還能說些什麽。


    “十年五前我在一街道小廠做銷售科長,很風光,真的很風光。”老人說:“其實廠子裏也不過百餘人,但我很滿足。每個月一千多塊的收入,對全社會普遍三百多工資水平的收入群體來說也是很值得驕傲的。廠長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很照顧我 。但是,後來出了一個問題。廠子要進行私有化轉製,如果不出意外,我那哥們鐵板定釘會搖身一變成為我的老板。但是,我很年輕,我不認為我這一輩子永遠都做別人的下屬。我要做老板。”


    楊之遠很激動,喝了一口水,繼續他漫長的述說:“所以我就糾集了一批中下層工人到處上訪,告我那廠長哥們貪汙腐化,導致國有資產流失。隻有弄倒了他,我才有機會得到這家不大的工廠。所有,我就做了一個叛徒,一個背叛友誼的混蛋。”他猛地放下杯子,聲音很響,倒嚇了黃昏一大跳。


    “但是,我還是太嫩了,不但沒有扳倒那個廠長反將自己賠了進去。結果不言而喻,我失業了。挨餓了,沒飯吃了,妻子也帶著孩子跑了。一個女孩,很漂亮,像她媽媽一樣漂亮。”楊之遠眼睛裏含著淚水,顫抖著聲音說:“當時她肚子裏還懷著一個,也不知道生沒有,是男還是女?”


    “什麽!我還有一個姐姐和一個不知道性別的兄弟姐妹,大哥大姐?”楊正驚叫:“父親,你是不是弄錯了,我今年二十六歲,你的故事發生在十五年前,你確定?”


    “不會錯的。”楊之遠痛苦地擺頭,伸手摸了摸兒子的頭,“實際上,你是個私生子。在我做科長時候就和你媽媽有不正當的男女關係。也隻是在我妻子離開我之後,我才接你們母子進門的。你是老大,那個是你妹妹。”


    “不會的!”楊正大叫。


    黃昏哈哈大笑:“楊正,原來你是私生子。我還以為……”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小楊一眼。


    “你!”楊正滿眼是火,眼看就要爆發。


    楊之遠繼續喃喃地敘述:“妻離子散,失業待崗,我當時連死的心都有。那一年冬天我和幾個工人去西北打工,幹了兩個月卻沒有拿到一分錢工資。要過年了,我說不管了,怎麽說也得回家看看妻子,兒子、女兒和情人。但一回家,家卻是空的。好大的雪啊!窗戶上的報紙都都北風吹破了,冷風吹得我血液都要凝固了。我當時隻光著身子穿著一件破棉衣,渾身虱子。還是因為楊正母親的接納我才沒有餓死。但我是個男人,我不能靠女人生活。於是,就去找我以前的哥們,現在的老板和仇人。我是在一個早晨去敲他家門的。”


    “廠長出來了,看著我,說,你回去吧,你這個白眼狼,你還好意思來見我。”楊之遠問黃昏,“你知道我做了什麽嗎?”


    黃昏完全被老楊的故事吸引住了,擺了擺頭,沒說話。


    “我跪下了,我哭了,我說,老板,你就可憐可憐我吧,我要餓死了。你如果能夠看到往日的情分上就收留我吧,讓我做你的狗,做你的牛。”


    老人站起身,走到窗戶前,看著外麵的城市,終於平靜下來:“男子漢,要拿得起放的下。來吧,和我一起看看外麵的世界。很大,很多人,很多建築。難道你就不想擁有他們嗎?沒有人會在乎你做過什麽,他們隻看到你變成了什麽。”


    黃昏沒有動。


    楊正也沒有動。


    “都來吧。為來是屬於你們的。兒子,你將接我的班,我活不了多久了。我死了你怎麽辦?如果你能放下和黃昏的恩怨,我會很高興的。因為我感覺得出來,如果有黃昏的輔佐,我們楊子集團將永遠站在時代的最高點。”


    “他!我不願意。”楊正斬釘截鐵的回答。


    “不願意也得願意。”老人口氣更硬:“為了我的事業,我已經拋棄了正常人類的情感。除了事業,其他的都不重要,包括你。如果黃昏願意,我甚至可以回絕掉你蘇家的婚約。”


    “啊!不!”楊正大叫。


    “不!”黃昏也喃喃地說,他大腦中一片空白,簡直無法思考。


    楊之遠走到楊正目前,摸摸他的頭:“兒子,你還很不成熟。知道我剛才故事的後半段嗎,想聽嗎?”


    “父親……”


    “老板答應我回去上班了。是一個很低賤的職位。但是,我用了三年時間就爬到了副總經理的位置,也得到了老板的信任。因為我能忍,而且很有能力,他不得不用我。後來……後來,我幹掉了他。”


    “什麽!”


    “什麽……”


    “不是殺了他,比殺了他更讓他難受。實際上,我並不恨他,但為了事業我必須這樣做。我讓楊正的母親和他發生了關係,然後提取證據,以**罪將他弄進了監獄。沒有了他,工廠很快就落到了我手裏。這就是我的第一桶金。資本的原始積累是血腥的。”老人看著兒子:“既然你母親能為我作出這麽大的犧牲,那麽兒子,你為什麽不能放棄蘇迎袖呢?知道嗎,我們集團現在有很大的經濟危機,如果電視台能夠弄好,我們就平安過渡了,而黃昏正是這樣一個人才。為了家族和集團的利益,你必須做出犧牲。”


    “好吧,反正女人到處都是。”楊正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伸手過去,對黃昏說:“黃昏,你贏了,蘇迎袖是你的了。等著做高官的女婿吧。”


    黃昏沒伸手,雖然說這是一個夢寐以求的好機會。能夠抱得美女歸,能夠進入楊子集團的高管,怎麽看自己的前途都是一片光明。


    但是,但是,內心中卻總是有一種屈辱的感覺,那感覺讓他幾乎要發狂。


    對,是屈辱。被人當做物品和魚肉的屈辱。


    “怎麽樣?”楊之遠看著黃昏:“你的意見?”


    “我的意見是---不!”黃昏站起來:“對不起,我很忙。”


    “請再給我一分鍾。”老人伸手攔住他:“我再說一句話。”


    “你說。”


    楊之遠在一刹那眼睛精亮,灼灼地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一字一句地說:“你如果走出這道門就是我楊子集團最大的敵人。今後,你的每一部電視劇、每一部電影就不會通過廣電局的審核。如果你轉行做其他生意,我也會同你激烈競爭,直到打垮你為之。就算你上街要飯,我也會在你身邊安排十個競爭對手。我有這個實力也有這個決心。”


    “好吧,我也說一句。”黃昏回頭用刀子一樣的目光逼視回去:“我也將要以打倒楊子集團為人生目標。我隻有一個希望。”


    二人靜靜對峙。


    黃昏也學著楊之遠的口氣,一字一句:“希望你好好保重身體,多活幾年。因為,你兒子還不是我的對手。”


    正在這時,大廳那邊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


    是紅姨!


    終於出事了,真不該帶這個瘋子過來的。


    黃昏連忙衝出門,向大廳跑去。


    一衝進大廳就看見紅姨正好抱著林玉浩又哭又鬧:“阿遠,阿遠,有看到你了。嗚……太讓人高興了。這麽多年過去了,你一點都沒有老,還是那麽年輕,那麽帥!嗚……”


    眾人都被這陣夜梟般的哭聲驚呆了。都很自覺地從二人身邊閃開,留出一個巨大的空間。王茹正好在台上唱歌,見此情形,嘴巴張大得可以塞進話筒。楞楞地不知道該如何繼續。樂隊也停止了演奏。


    林玉浩被這個瘋婆子嚇得大叫。他平時也是一個膽大包天的人物,什麽人也不怵。可眼前這個人根本就不能拿常理來推斷。而且力氣大得驚人。他掙紮了半天,居然無法從她熱烈的懷抱中掙脫開去。


    林玉浩今年正是瘋狂長個子的年紀,已經衝破了一米七十的大關,還有進一步茁壯的趨勢。瘋女人個頭不是很高,一米六十模樣,一抱住他,腦袋正好放在林玉浩的胸口,又是眼淚,有是鼻涕。弄得他新買的d and g休閑裝一塌糊塗。


    實際上,老女人並不醜,如果她神誌正常,稍微做打扮還真稱得上風韻猶存。更為奇妙的是,不知道為什麽,被她抱住居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很親近,又是很溫暖。


    但內心的恐懼卻壓製了這一微妙的感受,使林玉浩發出一聲驚叫:“姐姐,姐姐,救命啊!”


    黃昏一衝進來正好看到這一幕,嚇得大叫:“紅姨,你幹什麽?快放下小浩。”


    “不!”還是在大叫,紅姨的眉目之間有著精神病人特有的恍惚:“誰也不能將我們分開。誰也不行。”


    “放手,放手。他還是個孩子,不是你先生。你弄錯了。”黃昏大叫。正要撲上去,卻覺得胳膊一痛。回頭一看,林玉婷死死地抓著他,一臉慘白,牙齒狠狠地咬住下唇,幾乎要咬出血來。


    “怎麽?”


    林玉婷沒有說話,隻是擺頭。


    “什麽了?”黃昏大怒,“他可是你弟弟,出了事後悔就來不及了。”


    還是在擺頭!


    那邊,林玉浩掙紮不開,突然大聲哭泣起來:“姐姐,姐姐,快救命啊……黃老師,黃老師。”


    “咳!”黃昏對林玉婷的糾纏很不理解,也很惱火。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記耳光甩過去:“混蛋!放手!”


    林玉婷的手鬆開了。


    黃昏撲上去,使勁地掰著紅姨的手:“紅姨,紅姨,你仔細看清楚。他可是一個孩子,不是你先生,不是的。你在仔細看看我的眼睛。我是黃昏,我什麽時候騙過你。”黃昏用雙目死死地盯著那雙飽經滄桑的眸子。


    那雙混亂而迷離的眼睛在黃昏的逼視下漸漸柔和下來了,力氣也漸漸消失。林玉浩借此機會,終於擺脫了那雙魔手,跳到旁邊,畏懼地看著女瘋子,連臉頰上嚇出的眼淚都忘記了擦。


    大廳裏有很多記者,都圍過來,閃光燈一片。記者們都很興奮,明天又有好新聞了。他們甚至想好了新聞標題----《百事慶典,明星雲集,一瘋女闖入》----一定大賣。


    被閃光燈和“唰唰”的拍照聲驚動,紅姨剛要恢複正常的精神又開始混亂了。黃昏看到她眼睛裏精光一閃,手上頓時被狠狠地抓了一下。心中大叫,不好,紅姨要暴走了!


    連忙對著眾記者大吼:“不許拍照,不許拍照!”


    但記者如何能夠放過這一大好機會。一看到黃昏激動的表情,都悄悄地叫自己新聞稿的標題又修改了一下-----《流星花園出品人黃昏和一個中年女瘋子不得不說的故事》----閃光燈更是亮得燦爛。甚至還有人悄悄將采訪機打開,準備錄製下當事人的不好理解的交談內容。


    “黃老師,你搞什麽鬼,怎麽弄個瘋子進來了?”林玉浩氣憤地大叫:“你好歹弄幾個美女來,就算沒有美女,弄一個年輕點的瘋子也好。靠!耽誤我泡妞。我每分鍾幾百元的生意,就這麽被你耽誤了。”不自覺中,林玉浩用上了黃昏的口頭禪。他不過是個孩子,一但脫離危險,立即快樂起來,嘴角抿著一絲笑容。


    本來,事情這樣就算圓滿解決。也不過是這個晚會中的一個小小的不協和音。可問題就出在林玉浩這一絲笑容上。


    已經慢慢清醒過來的紅姨突然放開黃昏向林玉浩衝過去,“阿遠,我認得你。我認得出你的笑容,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你的笑容騙不了我。”


    “我的,媽呀!姐姐,救命啊!”林玉浩從小就是由林玉婷帶大的,遇到突發性事件第一時間就朝姐姐跑去。口中發出驚駭已極的叫聲。


    眾記者都被嚇住了,很自覺地為二人閃開一條通道。通道那頭站著麵色木然的林玉婷。林玉浩一溜煙跑到姐姐身後,雙手抱住姐姐,聲音顫抖:“好可怕呀,好可怕呀!”


    瘋女人衝上去,正要繞過林玉婷,突然聽到一聲霹靂般的斷喝:“住手!”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


    林玉婷全身都在顫抖,瘋女人也在抖。但二人誰也沒有退縮,都這樣對視著。


    “玉浩不要怕,有姐姐在,誰也不能傷害你,誰也不能!”突然,林玉婷聲嘶力竭地大叫。


    林玉浩反被姐姐的叫聲嚇了一大跳,喃喃地說:“至於這麽激動嗎,至於嗎?不就是一個瘋子而已,報警報警。”


    “你,讓開,你這個壞女人。”瘋子突然冷靜下來。


    “你,滾開,別碰我們姐弟。”


    “讓開,你這個**,你勾引我家阿遠,你把他還給我。”紅姨突然瘋狂地衝到冷餐桌前,拿起餐刀狠狠地朝林玉婷刺去。


    眾人都發出一聲驚叫,嚇得呆住了。


    還是黃昏反應快,一側身擋在林玉婷身前。


    瘋子的力氣好大,隻見一道銀光,胸口火辣辣地一痛。黃昏大駭,微微閃了一下,右手前探,正好擰住紅姨的手腕。


    的餐刀不快,加上黃昏閃躲及時,隻不過給黃昏造成了很小的傷害。但刀子前端的鋸齒將他胸肌的皮膚撕下了一小塊。疼得難受,血染紅了襯衫。


    二人就這樣相互糾纏,眼看事態無法控製。很多人都開始摸電話,準備報警。


    “不許報警,都把電話放下。”楊之遠帶著一群人走進來,聲如雷,氣似虹。


    大廳裏安靜下來。楊家當家人的威勢在這一刻盡顯無遺。


    瘋子還在拚命地刺黃昏。


    黃昏現在感覺手酥腳軟,隻見那把刀子在自己胸腹之間晃來晃去,心中大叫倒黴,卻又無計可施。


    楊之遠跨步上前,一把推開黃昏,擋在瘋女人目前。大喝:“林紅藥,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嗎?好,我就在你目前,想殺就殺我。”


    黃昏驚呆了。不會吧!紅姨……紅姨居然是……


    更令他驚奇的事情還在後麵。


    紅姨停下了,手一鬆,刀子掉在地上,目光呆滯地看著楊之遠,“你是誰,你是誰,我又是誰?”


    楊之遠向林玉婷招了招手:“過來,見見我的前妻,你的母親。”


    “啊!”大廳裏一百多人都發出驚歎聲。


    林玉婷慘白著臉不說話,隻是搖搖頭。


    “姐姐”林玉浩“哇!”地一聲哭出聲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我們不是孤兒嗎?怎麽出現個母親了?”


    楊之遠看了看林玉浩,搖搖頭,輕蔑地說:“沒用的東西,我還考慮過接你回楊家,讓你認祖歸宗的。今日一看,你和你大哥一樣是一個廢物。”聲音深沉而緩慢,卻有說不出的冰冷。


    楊正在一旁說不出的尷尬,亢聲頂撞:“父親,我不是廢物。我也沒有這樣的野種弟弟。”


    楊之遠擺擺頭,走上前去,柔聲道:“紅藥,你不該,不該在我最困難的時候背叛我。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而且,你還帶走了我的兒女,剝奪了我第一次做父親的感覺。知道嗎,這是男人的第一次,以後就沒有那種感情了。我知道你還活著,可我不會原諒你。”


    紅姨還是一副癡癡呆呆的樣子,站在那裏拖著長長的口水。


    “其實,你現在這個樣子很好。一個人既然不能為親人做些什麽,還不如死去。”楊之遠歎氣。


    黃昏突然大怒:“老楊頭,你說什麽屁話。她可是你的妻子。變成這個樣子,難道你就沒有責任。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的恩怨,也沒有興趣了解。好吧,我現在將她還給你了。還有,如果你真是林玉婷和林玉浩的父親,請你給他們父愛。如果一個人沒有正常的家庭,他的人生就是有缺失的。是用什麽東西都彌補不了的。”


    “別說了。黃昏,我和玉浩是孤兒,沒有父親也沒有母親。”林玉婷突然恢複了冷靜,一把拉過躲在自己身後哭泣的林玉浩大喝:“你現在是我們家唯一的男人,拿出你的男子氣概來。把眼淚擦幹,胸膛挺起來。”


    “可是可是,姐姐,可是……”


    “沒有可是。你隻有我這麽一個姐姐,沒有其他親人。”


    “很好很好!”楊之遠滿眼都是欣賞:“不愧是我的種。”


    “住口!楊先生,既然你以前沒有來找我們姐弟,還請你不要對我們的生活造成困繞。”


    “喂!你們在說什麽,紅姨怎麽辦?”黃昏氣極。


    “我不認識這個人。”楊之遠說。


    “我也不認識這個人。”林玉婷說。


    “媽媽,媽媽!”林玉浩大聲哭泣:“爸爸,爸爸。”


    黃昏傻了眼。


    一個記者上前,問:“黃昏先生,這個女人和你是什麽關係。或者我可以這麽問,楊先生的前妻和你是什麽關係?”


    “對呀對呀!”其他記者都哄叫:“楊先生,你對此事有什麽看法?”


    黃昏惡向膽邊生,加上胸口疼得厲害,更是無法忍受,大喝:“去你媽的!”


    “什麽?”那個提問的記者呆住了。


    “膠卷給我。”黃昏一把拖過他的相機就往地上摔:“我叫你拍,去拍你媽好了。”這麽一個夜晚真是讓人瘋狂,黃昏血液裏的瘋子基因暴動了,燃燒了。


    還是一片閃光燈。


    “不許拍,不許拍!”楊正大叫。這完完全全是一個醜聞,傳出去,楊家和楊子集團會變成全上海的笑談。這無法讓他這個公子哥忍受。


    “喊,喊你媽的,你這個私生子。”黃昏大叫,“還不動手,將他們統統繳械。”


    “是!”楊正這才恍然大悟,指揮手下:“將相機都被我搶了。不要怕出事情,出了問題,我負責。”


    眾楊家的打手一聲喊,虎狼一樣撲上去,頓時揍得眾記者一片哭爹喊娘。


    黃昏放到幾個記者後,感覺非常地爽,哈哈大笑:“真他媽地過癮,太酷了!楊正我兒,好樣的。雖然你是一個私生子,但我不介意接納你。”


    楊正血紅著眼睛衝過來,“你他媽再說一句私生子看看。”


    “老子叫兒子有什麽不對!哎喲!”一記拳頭正好打在黃昏胸口的傷口上,疼得他跳起來。


    “兒子打老子了。”黃昏順手操起桌子上的盤子,正好敲到楊公子的腦袋上。


    楊正捂著腦袋跳開,指揮手下,“給我揍。揍得他媽都認不出他來。”


    黃昏哈哈大笑,在人群中穿梭,“你媽認不出我來,你不就沒有了?”


    “什麽說?”楊正一呆。


    “上不了床,自然就製造不出你了。”


    “混蛋!”


    黃昏隻圖口頭爽利,一不小心被楊家的打手一拳打出黑眼圈來。心頭惱火,對著在一旁發呆的f4組合大叫:“你四個死人,不見你老大被人海扁,還不動手?”


    f4本身素質就不高,見眾人亂戰,早就手癢得不行。但苦於自己的偶像身份,一直不敢動手,現在見老板發話,頓時興奮地叫了一聲,加入戰團之中。


    事態進一步擴大。記者群,黃昏眾,楊子眾互不統轄,又互為敵人地一團亂打。漸漸地,有人流血了。其中最為勇猛的是楊正,這個世家公子從小都受到良好教育,格鬥術更是必修課程。一雙拳頭舞將起來,當者披靡。


    黃昏卻是另外一個極端,他知道自己單純憑格鬥技巧根本就不是那些打手的對手。但他有一股瘋勁,不怕是不怕疼,一被他糾纏上的人都很倒黴。加上他渾身欲血,看起來凶神惡煞,敵未與之戰,士氣必先墮了幾分。


    瑞奈見事情不可收拾,隻得歎了一口氣,說:“報警吧!”


    陳思警官接到報警,帶隊過來,一看,不好,在座的非富既貴,任何一個人伸一根小指頭都可以輕輕地摁死他這個小小的副局長兼所長。隻得掏出槍來,對著天花板“當當”兩槍。


    聽到槍聲,毆鬥中的三方安靜下來。


    陳思一提氣:“都不許動,我是xx區xx派出所所長陳思,哎喲!”剛才兩槍天花板的吊燈已經鬆動,現在被他的大喝一震,頓時經受不起地心引力的吸引,猛地落了下來,正好砸在警官的腦袋上。


    於是,陳sir也加入了傷員的行列。


    人民民主專政的專政對象大概都直麵普通的雜魚。記者自然一個都不能少的進小黑屋去了,照相機也作為犯罪物證被收繳。楊子集團的打手們也都被手銬拷成一串,準備在派出所喝四十八小時的茶。


    至於黃昏和楊之遠這些頭目甚至連筆錄都沒有做就被禮送而出。


    派出所門口好亂,到處都是豪華轎車。奔馳s係列都是大路貨。


    相比之下,黃昏眾顯得有點寒酸。


    最令他憤怒的是,楊之遠居然好好的車不坐,叫來一架直升飛機。螺旋槳扇起的灰塵讓黃昏眾咳嗽個不停。


    飛機慢慢升空。機上兩父子沉默了半天。


    “父親,你真要接林家的兩個……進家門嗎?還有那個瘋子女人。”


    “兒子,你還不夠成熟啊!”老人突然很頹廢的樣子:“我老了,活不了多久了。未來都是你的。既然決定將一切都交給你,為什麽還要給你樹立一個對手呢!我不認為你是林玉婷的對手。也不想在我死後楊子集團因為繼承人的問題而四分五裂。所以,我隻能有一個孩子。那就是你,楊正,隻有你才姓楊。其他的都是外人。”


    地上。黃昏眾目送飛機離去,神情都很複雜。


    “老板,是否讓我先去開車過來?”西門是個機靈鬼。


    “不用,你們打的回去開車吧。我還有事情。”黃昏看了看遠處梧桐樹陰影裏的林玉婷。然後走過去,大聲喊:“你在逃避?”


    “我不會逃跑。”林玉婷站在路燈下,“想知道一切嗎?”


    “如果你願意。”


    “很久以前的一天,媽媽突然帶著我們離開了家。她說,爸爸在外麵有女人了,不要我們了。要不,怎麽這麽久還沒回來。快過年了。”


    黃昏點點頭,“我知道這段故事,你爸爸在西北打工。”


    “其實,媽媽是嫌棄爸爸掙不到錢,對前途感到絕望。”林玉婷突然不屑地一撇嘴巴:“愚蠢的女人!她根本就不了解與她一起生活的究竟是一個怎麽樣的男人。結果將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那,你媽媽……”


    “她不是我媽媽,我媽媽死了。”林玉婷說。


    “好吧。”黃昏舉手:“紅姨,紅姨怎麽會瘋的。”


    還是在冷笑,林玉婷說:“那個愚蠢的女人,除了跟著男人還能幹什麽呢?從那時起,一連兩年,家裏的男人就沒有斷過,很多我不認識的男人。大概連她也不認識吧?賤貨!”


    “你不該這樣說……紅姨的。”


    “然後,我就帶著弟弟離開了。我不願意讓我的弟弟有這麽一個母親。”林玉婷很平靜:“我那時已經十六歲了,我可以養活我和玉浩。”


    “那麽。這麽多年來你是怎麽活下去的呢?”


    “做保姆、到夜市賣啤酒,揀垃圾。知道嗎?有一天我在電視上看到了楊之遠,我去找他。我說,爸爸,我終於找到你了。可是,你猜怎麽樣。你不會猜到的。”


    “我想我可以想象。”


    “他正和一個女人在一起,他的情人,現在的妻子。他說,我不認識你,你這個小丫頭。我隻有一個兒子,他叫楊正。你叫什麽名字?”林玉婷麵色蒼白,牙齒咬得咯吱響:“然後,我就回答說,對不起先生,我認錯人了。我叫林玉婷,以前,我一直認為我叫楊玉婷。現在才知道弄錯了。”


    黃昏心中很難受,良久沒有說話。


    “你恨他嗎?”


    “誰會去恨一個陌生人?”


    “紅姨怎麽辦?如果你不管,她會被送進瘋人院的。”


    “姐姐,姐姐,我要媽媽。”林玉浩不知道從哪裏鑽了出來,大聲哭泣。


    “住口!”林玉婷大聲嗬斥:“林玉浩我告訴你。你是我們林家唯一的男人,你要堅強。你沒有母親,你也不需要母親。”


    “都他媽的是一群混蛋!”黃昏破口大罵:“林玉婷,你和你老子一樣,你們的胸膛裏根本就沒有心。有的隻是鐵石。”


    “罵吧!罵吧!”林玉婷大叫:“你又有什麽資格罵我。為了養活我自己和弟弟,我去酒吧唱歌,被人用鈔票往胸口裏塞。你又在什麽地方,你們又在什麽地方?從那時起,我就決定,我的生活中再不需要感情這種奢侈的東西。人,隻需要好好地活著,活出個精神給人家看就可以了。現在,滾你的蛋吧!”


    “明白了!”黃昏抬頭看了看天,秋雨慢慢撒落。路燈朦朧。他轉身離去,再也不回顧。


    穿過黑暗的巷子,他走進派出所,說:“我來保林紅藥出去。”


    紅姨的精神很不正常。頭發中似乎有點銀光。白發在一瞬間長出來。她目光呆滯,見到黃昏也不認識,隻呆呆地問:“你是誰,是誰?”


    “我是,我是……”


    “要回家嗎?”


    “是。”


    雨還在下,天氣開始變涼。屈指算了,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一年多了。黃昏想,那邊也變涼了嗎,也在下著綿綿的秋雨嗎?


    (第三卷終)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啟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青銅人頭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青銅人頭並收藏重啟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