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九章】真真假假虛虛實實
隻見院子正中那池白蓮間，一個身影浮浮沉沉……有眼尖的婢女驚呼出聲。
蕭青青……
大紅的衣裙是蕭青青的招牌。隱在那或綠或白，或明或暗的水中，顯得沉重而陰霾。護衛們腳軟的去尋殷裔，很快，殷延之先趕到了。見到此景……不由得一聲驚呼。
這女郎就算再不得殷氏族人喜歡，好歹是救過殷兒的，便這般被棄於蓮池，實不吉也。殷延之趕忙招呼仆婦們七手八腳將人撈上來，又命有經驗的仆婦去驗明正身，片刻後回稟，說此女是蕭青青無疑。
殷延之歎氣。最近殷氏也是諸多不順，眼看下個月裔兒便要成親了，偏生在此時出了這等事，那些來襲之人為何獨獨對這蕭青青出手？雖然殷氏族人不喜蕭青青，可這女郎畢竟身份敏.感，是南蠻的公主，若被南蠻王知道女兒死在殷氏……
殷延之想著便覺得頭大。
此時，接到消息的殷裔也急急趕回。與殷延之滿臉解不開的憂愁不同，殷裔的臉上即無急切也無怒意，他走向被仆婦們圍著的紅色身影，俯身，深深的看著那被水泡的有些走了形的五官。最終揮手示意諸人退下。
殷延之領首，眾護衛退出浮香苑。
殷延之走向殷裔，拍拍兒子的後背。“裔兒，節哀……”
知道這句安慰太過蒼白，殷延之斟酌再三開口。“待你與阿樂成親後，便將蕭青青的名字也入了族譜吧……”這算是正名了，好歹以後南蠻若真的鬧起來，也算有個憑證。
兒子對這個叫青青的女郎到底如何看重？殷延之實在搞不清。
隻是這女郎出現的蹊蹺，這死的也頗蹊蹺。難道那些身手高強，而且故弄玄虛的來襲之人是來殺這蕭青青的？他們是哪裏人？南蠻人？
不管如何，讓這女郎入了族譜，也算是對得起這女郎對裔兒的救命之恩了。殷延之如是想著，不想殷裔起身後竟然搖了搖頭……
在殷延之錯愕的眼神下。殷裔邁步走進浮香苑，走向自己的房間。
沒人知道那夜到底發生了什麽，隻知道有強敵來襲，而且因為出手套路頗奇，竟然得了手，直直闖進殷五的院落，而且便在當夜，殷五最看重的女郎蕭青青死於非命……
事後發喪入葬都很低調。
殷裔仿佛被打擊到了，自此臉上不見笑意，而對於即將入門的平樂。也是理也不理。以前偶爾還一同用膳。現在根本連見都不見，便這樣過了半月餘，平樂被殷延之送往鄰城待嫁。
那夜到底發生了什麽？
蕭青青回想著，那人傷了她的心脈。自此後，她再不能養蠱，蠱嚴格說起來，其實更像是現代的寄生蟲，她們附著在宿主身上，以吸食宿主的血氣為生……而她心脈被損，血氣大減，再也控製不了那些隨時可以要人性命的蠱蟲。
她大驚……
便在這時，那人說。給她一個嫁進殷氏的機會，問她可要？
她當時腦子昏昏沉沉的，不由自主的點了頭，事後回想，那人即能一眼看出她擅蠱。定也是個用蠱高手，或許，他對她下了迷魂蠱也未可知。
鬼使神差的，她成了……成了……看著境中的自己，蕭青青是又恨又喜。
她聽過上古有神蠱易顏，傳說此蠱隻生長在古幕中，而且要曆時百年方可長成。若想養之，需在蠱成的瞬間取下用特殊容器飼養。
不可早，不可晚。早一分取，則易顏蠱未成，反累其主。晚一分取，則易顏蠱己逝，不僅無用，而且還會散發了同種致命的惡臭，據說這臭味經年不散……可想而知，ding著這一身惡臭，也隻能棲身在古墓裏了。
隻是這些都是傳說，畢竟無人得見。
可不曾想，竟然真的有……
蕭青青強迫自己接受她的臉暫時變成平樂的事實，她既然可以靈魂來此，再有些什麽稀奇的東西也不為過。
易顏蠱可助她維持平樂的相貌一年時間……一年後，她若想繼續當平樂，還需服食第二個易顏蠱，那人說，隻要她事情辦的好，會讓她長長久久的當平樂……
當平樂沒什麽好，唯一的好處便是能嫁進殷氏，嫁給殷裔。
好在時間還來的及，她還未對殷裔用出最終的招術……
***
有什麽是可以真讓人恐懼的？醒後驚見僵屍？還是做夢夢到自己被五馬分屍……如果這些便是答案，平樂會告訴你，這些都不算什麽，與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的臉變成別人比起來，都是些無關痛癢的小事。
一連數日了，她還是沒能接受自己這張新臉……臉不算漂亮，也不算難看，隻能說是普通姿色。
難得麵前的男人還能看的津津有味……平樂食之無味的嚼著包子，想著自己將手中吃到一半的包子砸過去，那男人會不會一氣之下把‘臉’還給她。
“還在氣？”對麵，男人和和氣氣的問道。
平樂不答，發泄般的咬著包子。男人笑……“阿樂，你若真生成這幅樣子該有多好……”
“生成這樣子你還會多看一眼嗎？虛偽……”平樂悶哼。
男人笑得越發妖孽了。
“自然……不會多看。可若是先領教了你的手段，你那張臉生成什麽樣便不重要了，阿樂，我們便這麽長長久久的相處下去可好？”他所謂的相處，便是他一身氏族郎君的華貴衣衫，處處被女郎們追捧，而她一身丫環青衣，處處為他捧著女郎們送他的香囊點心。
平樂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被‘偷’出了殷氏，怎麽就到了他的手上，要說這人，她也不陌生，曾經算是她的救命恩人，最終卻發現是楚國奸細的那位。
這位喜歡身先士卒的楚君溯竟然在這般風聲鶴唳之時，來了場‘偷梁換柱’。他即能把她的臉換成旁人，也自然能把旁人的臉換成她。想想就讓平樂起雞皮疙瘩……
而且這人膽子憑的大，做了案絲毫不著急回楚國，還一個勁的遊山玩水，到哪裏都要弄得當地女郎們臉紅嬌羞的上前自薦枕席。
偏生他還惡趣味的讓她幫忙將女郎們分成三六九等。
害得她每每出現，便能聽到女郎們的咬牙聲……
平樂是有苦難言啊，她總不能告訴別人她是平樂吧，先不說旁人不信，便是自己也很難相信。
她是平樂的唯一證據便是那張臉，可那張臉現在不知被哪個女郎霸占著。
而她自己這張臉，也不知他借了哪個女郎的。
以前覺得死後能重生便算了開了眼界了，現在平樂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大千世界，當真天奇不有。
比起毓帝，這位溯帝顯然更加心機百出。
迎上那瀲灩的眸子，平樂麵無表情的搖頭。
“我還不想短命，麻煩有時間，幫我把臉弄弄……天天看著陌生人，心情可想而知。”
對麵楚溯點點頭，一幅隻要平樂提，他就做的表情。隻是……“要弄成什麽樣？我還有幾百上千個‘易顏’，你要換成美豔的還是妖孽的，要不弄個俏皮的吧，我看你整日的陰沉著臉不見笑模樣。”
平樂低頭，認真啃著包子，繼續把包子當這廝啃，她咬啊咬。
楚溯不說，平樂也大概知道他為何還留在晉國。
無非是想親眼見證一場名為‘聯姻’的鬧劇。她被掠來近一個月了，可並沒有任何消息傳出。
可見此人布局相當精準。
至少沒人知道此平樂己非彼平樂……而她頂著一張任誰也不會看第一眼的臉，便是再真，又有誰會在意？
平樂不由得扼腕，當初為什麽招惹了他。
歸根到底，全是殷裔的錯，若不是殷裔與那王氏眉來眼去的，她又何必為了泄憤去逛什麽鋪子，也便不會遇到他了。也不會多了這麽多糟心事。
那樣，就算在淮陽相遇，也不過當她是殷氏的幕僚。彼此相看兩厭，再見拚命便是了。也不至於弄出這麽個難解的局麵。
“都不喜歡嗎？那把阿樂那張臉還你如何？”
平樂猛然抬頭，隻見那楚溯笑的像偷了腥的貓。“拿人的臉開玩笑很有趣嗎？”平樂無力的道。
楚溯猛點頭。
“自然有趣，每日裏見阿樂這般‘生龍活虎’的，能不有趣嗎？阿樂，你難道真的想要嫁進殷氏……那殷裔被蕭青青那妖女動了手腳，這輩子估計都不會想起你來了，你竟然還一片癡心的想要嫁他。阿樂，女郎做到你這份上，也實屬難得，難得的傻……”
楚溯難得正顏的道。
平樂頭也不抬的接話。
“我自然知道一定是有事發生了。要不殷裔何以將我忘的一幹二淨。隻是我還是不能接受他便那麽輕易的將我遺忘了……楚溯，你難道也是因為不甘心，所以將我掠來，而且要讓我親眼見識一番‘殷平’聯姻的盛況嗎？讓我知道，他壓根發現不了平樂早己不見了，讓我親眼見到，娶誰，對他都無甚區別……是這樣嗎？”
ps：
第三更~~~今天就到這裏，晚安親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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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紅的衣裙是蕭青青的招牌。隱在那或綠或白，或明或暗的水中，顯得沉重而陰霾。護衛們腳軟的去尋殷裔，很快，殷延之先趕到了。見到此景……不由得一聲驚呼。
這女郎就算再不得殷氏族人喜歡，好歹是救過殷兒的，便這般被棄於蓮池，實不吉也。殷延之趕忙招呼仆婦們七手八腳將人撈上來，又命有經驗的仆婦去驗明正身，片刻後回稟，說此女是蕭青青無疑。
殷延之歎氣。最近殷氏也是諸多不順，眼看下個月裔兒便要成親了，偏生在此時出了這等事，那些來襲之人為何獨獨對這蕭青青出手？雖然殷氏族人不喜蕭青青，可這女郎畢竟身份敏.感，是南蠻的公主，若被南蠻王知道女兒死在殷氏……
殷延之想著便覺得頭大。
此時，接到消息的殷裔也急急趕回。與殷延之滿臉解不開的憂愁不同，殷裔的臉上即無急切也無怒意，他走向被仆婦們圍著的紅色身影，俯身，深深的看著那被水泡的有些走了形的五官。最終揮手示意諸人退下。
殷延之領首，眾護衛退出浮香苑。
殷延之走向殷裔，拍拍兒子的後背。“裔兒，節哀……”
知道這句安慰太過蒼白，殷延之斟酌再三開口。“待你與阿樂成親後，便將蕭青青的名字也入了族譜吧……”這算是正名了，好歹以後南蠻若真的鬧起來，也算有個憑證。
兒子對這個叫青青的女郎到底如何看重？殷延之實在搞不清。
隻是這女郎出現的蹊蹺，這死的也頗蹊蹺。難道那些身手高強，而且故弄玄虛的來襲之人是來殺這蕭青青的？他們是哪裏人？南蠻人？
不管如何，讓這女郎入了族譜，也算是對得起這女郎對裔兒的救命之恩了。殷延之如是想著，不想殷裔起身後竟然搖了搖頭……
在殷延之錯愕的眼神下。殷裔邁步走進浮香苑，走向自己的房間。
沒人知道那夜到底發生了什麽，隻知道有強敵來襲，而且因為出手套路頗奇，竟然得了手，直直闖進殷五的院落，而且便在當夜，殷五最看重的女郎蕭青青死於非命……
事後發喪入葬都很低調。
殷裔仿佛被打擊到了，自此臉上不見笑意，而對於即將入門的平樂。也是理也不理。以前偶爾還一同用膳。現在根本連見都不見，便這樣過了半月餘，平樂被殷延之送往鄰城待嫁。
那夜到底發生了什麽？
蕭青青回想著，那人傷了她的心脈。自此後，她再不能養蠱，蠱嚴格說起來，其實更像是現代的寄生蟲，她們附著在宿主身上，以吸食宿主的血氣為生……而她心脈被損，血氣大減，再也控製不了那些隨時可以要人性命的蠱蟲。
她大驚……
便在這時，那人說。給她一個嫁進殷氏的機會，問她可要？
她當時腦子昏昏沉沉的，不由自主的點了頭，事後回想，那人即能一眼看出她擅蠱。定也是個用蠱高手，或許，他對她下了迷魂蠱也未可知。
鬼使神差的，她成了……成了……看著境中的自己，蕭青青是又恨又喜。
她聽過上古有神蠱易顏，傳說此蠱隻生長在古幕中，而且要曆時百年方可長成。若想養之，需在蠱成的瞬間取下用特殊容器飼養。
不可早，不可晚。早一分取，則易顏蠱未成，反累其主。晚一分取，則易顏蠱己逝，不僅無用，而且還會散發了同種致命的惡臭，據說這臭味經年不散……可想而知，ding著這一身惡臭，也隻能棲身在古墓裏了。
隻是這些都是傳說，畢竟無人得見。
可不曾想，竟然真的有……
蕭青青強迫自己接受她的臉暫時變成平樂的事實，她既然可以靈魂來此，再有些什麽稀奇的東西也不為過。
易顏蠱可助她維持平樂的相貌一年時間……一年後，她若想繼續當平樂，還需服食第二個易顏蠱，那人說，隻要她事情辦的好，會讓她長長久久的當平樂……
當平樂沒什麽好，唯一的好處便是能嫁進殷氏，嫁給殷裔。
好在時間還來的及，她還未對殷裔用出最終的招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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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是可以真讓人恐懼的？醒後驚見僵屍？還是做夢夢到自己被五馬分屍……如果這些便是答案，平樂會告訴你，這些都不算什麽，與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的臉變成別人比起來，都是些無關痛癢的小事。
一連數日了，她還是沒能接受自己這張新臉……臉不算漂亮，也不算難看，隻能說是普通姿色。
難得麵前的男人還能看的津津有味……平樂食之無味的嚼著包子，想著自己將手中吃到一半的包子砸過去，那男人會不會一氣之下把‘臉’還給她。
“還在氣？”對麵，男人和和氣氣的問道。
平樂不答，發泄般的咬著包子。男人笑……“阿樂，你若真生成這幅樣子該有多好……”
“生成這樣子你還會多看一眼嗎？虛偽……”平樂悶哼。
男人笑得越發妖孽了。
“自然……不會多看。可若是先領教了你的手段，你那張臉生成什麽樣便不重要了，阿樂，我們便這麽長長久久的相處下去可好？”他所謂的相處，便是他一身氏族郎君的華貴衣衫，處處被女郎們追捧，而她一身丫環青衣，處處為他捧著女郎們送他的香囊點心。
平樂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被‘偷’出了殷氏，怎麽就到了他的手上，要說這人，她也不陌生，曾經算是她的救命恩人，最終卻發現是楚國奸細的那位。
這位喜歡身先士卒的楚君溯竟然在這般風聲鶴唳之時，來了場‘偷梁換柱’。他即能把她的臉換成旁人，也自然能把旁人的臉換成她。想想就讓平樂起雞皮疙瘩……
而且這人膽子憑的大，做了案絲毫不著急回楚國，還一個勁的遊山玩水，到哪裏都要弄得當地女郎們臉紅嬌羞的上前自薦枕席。
偏生他還惡趣味的讓她幫忙將女郎們分成三六九等。
害得她每每出現，便能聽到女郎們的咬牙聲……
平樂是有苦難言啊，她總不能告訴別人她是平樂吧，先不說旁人不信，便是自己也很難相信。
她是平樂的唯一證據便是那張臉，可那張臉現在不知被哪個女郎霸占著。
而她自己這張臉，也不知他借了哪個女郎的。
以前覺得死後能重生便算了開了眼界了，現在平樂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大千世界，當真天奇不有。
比起毓帝，這位溯帝顯然更加心機百出。
迎上那瀲灩的眸子，平樂麵無表情的搖頭。
“我還不想短命，麻煩有時間，幫我把臉弄弄……天天看著陌生人，心情可想而知。”
對麵楚溯點點頭，一幅隻要平樂提，他就做的表情。隻是……“要弄成什麽樣？我還有幾百上千個‘易顏’，你要換成美豔的還是妖孽的，要不弄個俏皮的吧，我看你整日的陰沉著臉不見笑模樣。”
平樂低頭，認真啃著包子，繼續把包子當這廝啃，她咬啊咬。
楚溯不說，平樂也大概知道他為何還留在晉國。
無非是想親眼見證一場名為‘聯姻’的鬧劇。她被掠來近一個月了，可並沒有任何消息傳出。
可見此人布局相當精準。
至少沒人知道此平樂己非彼平樂……而她頂著一張任誰也不會看第一眼的臉，便是再真，又有誰會在意？
平樂不由得扼腕，當初為什麽招惹了他。
歸根到底，全是殷裔的錯，若不是殷裔與那王氏眉來眼去的，她又何必為了泄憤去逛什麽鋪子，也便不會遇到他了。也不會多了這麽多糟心事。
那樣，就算在淮陽相遇，也不過當她是殷氏的幕僚。彼此相看兩厭，再見拚命便是了。也不至於弄出這麽個難解的局麵。
“都不喜歡嗎？那把阿樂那張臉還你如何？”
平樂猛然抬頭，隻見那楚溯笑的像偷了腥的貓。“拿人的臉開玩笑很有趣嗎？”平樂無力的道。
楚溯猛點頭。
“自然有趣，每日裏見阿樂這般‘生龍活虎’的，能不有趣嗎？阿樂，你難道真的想要嫁進殷氏……那殷裔被蕭青青那妖女動了手腳，這輩子估計都不會想起你來了，你竟然還一片癡心的想要嫁他。阿樂，女郎做到你這份上，也實屬難得，難得的傻……”
楚溯難得正顏的道。
平樂頭也不抬的接話。
“我自然知道一定是有事發生了。要不殷裔何以將我忘的一幹二淨。隻是我還是不能接受他便那麽輕易的將我遺忘了……楚溯，你難道也是因為不甘心，所以將我掠來，而且要讓我親眼見識一番‘殷平’聯姻的盛況嗎？讓我知道，他壓根發現不了平樂早己不見了，讓我親眼見到，娶誰，對他都無甚區別……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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