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棠最終還是死了。


    於與非輕易的奪下奇不回的青鋒劍,貌似不經意的隨手一劍,卻恰好刺穿了他的罩門。


    孟棠渾身癱軟,沒有表情的臉上終於浮上了恐懼。


    武功被廢,毫無還手之力,被於與非一劍刺穿了心髒,殷/紅的血瞬間便染紅的了舞台。


    下方的觀眾,膽小的捂住了雙眼,不敢去看。


    從於與非出現的一瞬間開始,恐怖的壓力就始終未曾散去,直到現在鮮血淋漓,壓力終於到了極致,整個劇場,都被無形的恐慌所籠罩。


    就仿佛舞台上那人,隨時會撲身而下,大開殺戒!


    賈誼薇更是感覺到了一絲戰栗,偏偏這種感覺就像是飲鴆止渴,明明怕得要命,眼睛卻止不住的想要去看。


    孟棠倒在地上,抽/搐了兩下,臨死時斷斷續續的說了一句:【……回龍……俯身,返老……還童,是……你!】


    頭一歪便就去了。


    白正文聞言臉色大變,看向許千秋的眼神徹底變了。


    那隻是個傳說,甚至隻是這個武俠恩怨的一個引子,在故事大綱的設定中,僅僅是為了增加故事的傳奇度。


    但是,當孟棠喊出了那句話,那麽整個故事就徹底顛覆了。


    不是支離破碎,而是徹底傾覆!


    【阿彌陀佛!老衲果然來遲一步。】一名灰衣和尚,風塵仆仆自雪道下方而來。


    【和尚。你果然來了。】於與非似笑非笑,黑發於狂風中飛舞,冷冷而道。


    【施主何出此言?】和尚貌似並不識得於與非所扮演的許千秋,雙手合十念了一聲佛號道。


    【你不識得我,我卻識得你,隻可惜我真真不喜歡你這樣的爛好人。】於與非微微搖頭,表情也冷了下去,雙目中黑暗大盛。


    那和尚被於與非氣勢所迫,不由向後退了一步。


    隻這一步,於與非卻欺身先前,轉瞬便就來到餘凝煙的身邊。


    餘凝煙大驚失色,抽刀護身,便向邊上退去。


    於與非神色不變,右手有若穿花蝴蝶,輕/盈一點,餘凝煙隻覺握刀的右手一麻,竟是鬆開了手,秀刀淩空跌落。於與非左手順勢往下一抄,輕鬆將刀拿住,右手去勢不減抓/住餘凝煙的腰帶便往懷中一拉。


    此情此景當真浪漫之極,若用一句話來形容,便是美人落入君王懷。


    可惜於與非不是君王,餘凝煙更不是他心中的美人。


    刀起刀落,餘凝煙咽喉一抹鮮紅,然後便軟軟的倒落在地。


    事情發生得太快,前一秒還在說話,後一秒便就美女入懷,眨眼間美女就一命嗚呼。


    下方的觀眾看得是目不暇接,卻又生出莫名恐懼。


    談笑間便取了人性命,偏偏整個行動又有若魚躍鷹飛,殘忍無情之中又帶著幾分無法言語的優雅和美/感。


    這一下不是賈誼薇感覺到戰栗了,幾乎所有的觀眾都止不住的渾身一抖。


    “太酷了!”宋大寶抖過之後,忍不住脫口而口。


    現場幾乎所有看向於與非的年輕男觀眾們,俱都是一樣的表情,兩眼放光,麵帶憧憬,恨不得自己就是那人一般。


    女觀眾固然覺得於與非殘忍無情,卻又無法自己的被於與非所表現出來的危險美/感所吸引。


    司徒眼神深邃,似在想些什麽,又像是在忍耐什麽。


    朱黛兒回頭看了司徒一眼,卻忍不住,輕聲笑了。


    若是她未曾猜錯,司徒的路可不好走,這人真真是有意思——太有意思!倘若不是她心中已經非大寶不娶,說不得也會動出心思。


    喬布什心中苦笑一聲,他這一回還是輸了,先前司徒要是開口,他是十有八/九會一口拒絕,但此時他不得不承認司徒的眼光,這人果然厲害,他就是想拒絕都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舞台上的和尚呆若木雞。


    他萬萬不曾想到於與非竟然會這麽做!


    簡直就是邪氣肆意!任意妄為!唯我獨尊!


    【施主這又是為何?】和尚知道不是於與非的對手,何況人已經死了,他確實無可奈何。


    【你當我真不知這事情的原委?你當真覺那徐若無辜?】冷笑一聲,於與非淡淡說道,【何況我要殺她,殺便是殺了,又何須什麽理由?】


    【你到底是什麽人?】半躺在地上的奇不回越發疑惑,忍不住大聲喝道。


    【我是誰重要嗎?】於與非輕笑,卻又是一個轉身,一刀便向白正文劈去。


    這一刀突兀之極,卻又有著必殺之心,恍惚之間,仿佛整個舞台之上都隻剩下了這一刀。


    奪人心魄,攝人心魂。


    白正文躲不開,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刀鋒落下。


    一刀過後,白正文捂住肩頭,半跪而下,卻是未死。


    【這麽就死了,實在是無趣。】於與非看向邊上的孟彩雲,【不若廢了你的身子,把你交給她如何?】


    白正文渾身一震,不由打了一個冷戰。


    邊上的孟彩雲,卻不知何時站了起來,她對白正文露出一個毛骨悚然的微笑:【師兄,從今往後你可就是我的了。】


    【我要砍掉你的腿,這樣你就不會跑掉。】


    【我砍掉你的手,切掉你的舌,你想死也不成。】


    【你屬於我了……嘻嘻哈哈。】


    賈誼薇渾身一冷,這女人好可怕,死了爹以後瘋掉了?


    白正文臉上一抹不正常的潮/紅,他想要用力,卻發現怎麽也使不出力氣,剛剛於與非那一刀絕非等閑。


    孟彩雲應該是瘋了,拉著白正文就往鐵劍門的山門上跑,白正文身子被廢毫無力氣反抗,就被女子輕易拉了上去。


    【哦,對了。】於與非麵帶微笑,下麵的觀眾看了,卻齊齊激靈靈的打了個寒戰。


    好可怕!~~o(>_<)o~~


    於與非蹲了下來,黑長的頭發散落,竟是又邪魅了幾分。


    此時觀眾的心理應該是複雜的,這種又怕又愛又恨的感覺還真是前所未有。


    【你不是伍家親子,而是伍家養子,那個瘋女人可不是你的親姐姐。】於與非輕飄飄的說了一句。


    奇不回張了張嘴,卻是不受控製的看向孟彩雲奔走的方向。


    接著竟然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拔下插在孟棠心口的劍,一瘸一拐的直接往那邊去了


    看著奇不回的背影,於與非眼神微微暗了暗。


    【施主這是何必?分明那女人才是養子。】和尚又念了一聲佛號,說道。


    【這個結局不挺好?他們都得到了他們想要的……不是嗎?】於與非邪笑一聲,輕輕掠過額前黑發,眼神看向遠方,心不在焉的說道。


    【何況——】


    【這不還是有你嗎?和尚?你還不追上去?】


    和尚怔了怔,又是苦笑。


    這人竟然連這個也算計到了。


    【和尚就去,隻是去前隻想再問——徐若可是已死?你是不是二十年前那人?】


    於與非一聲長笑。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不過徐若……你倒是說對了。】


    【此間因果已了,從此天下大可去得。】


    【和尚!我走了!】


    足尖輕點,於與非飛身而去。


    隻留下一臉悵然的和尚。


    搖搖頭,和尚看著一地的鮮血一臉苦意,卻又不得不像於與非說的那般,往孟彩雲去的方向追去。


    大風呼嘯,漫天的雪花從天而降。


    兩邊的紅幕緩緩合上,大幕徐徐降下,穹頂的燈光逐一打開,這一場劇終於了結。


    劇場中一片安靜。


    觀眾們似乎都還未曾反應過來。


    躺在舞台上的幾名演員,也趁大幕降下,起身下了後/台。


    尚幼蘭一臉陰鬱,她剛剛躺在舞台之上,心中恨不能將那人一腳踢下舞台。


    可惜她在舞台上已經是個“死人”,死人是沒法動的,除非她想被群星開除。尚幼蘭還沒有那麽幼稚衝動。


    於與非是嗎?你可千萬別落到我的手裏。


    尚幼蘭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卻是真正將於與非當成了對手。


    眾人剛剛下了舞台,雷鳴般的掌聲便從台前響起。


    所有的演員都上到紅幕前,大幕再次拉起,演員們對觀眾彎腰致謝。


    如此進行了數次,觀眾的熱情才漸漸降了下去。


    然後便到了鬥戲最後的環節,投票!


    賈誼薇半點猶豫都沒有,直接將票投給黑方。


    顯然於與非演得夠黑、夠邪惡、卻也夠魅力。


    現在想起來,賈誼薇還寒毛直豎。


    正在回味著,卻聽見邊上小女生和她的小男友討論著劇情。


    準確的說,四周大多數的觀眾都在探討著同樣一件事情——許千秋是不是伍康正!


    “我覺得就是,沒聽那個孟棠說嗎?回龍俯身,返老還童,肯定沒有錯了,那人定是伍康正。”


    “而且名字看上去也有一定意思,許千秋伍萬載,十有八/九點的就是回龍珠的作用。”


    “你說的太誇張了,我可不覺得名字又有什麽意思,倒是劇情沒得說。”


    “原來是伍家後人報仇的戲,竟然硬生生給改成伍康正本人報仇的戲,居然邏輯上還能說得通,真是神編劇。”


    “別瞎扯,沒看說的是鬥戲?根本就沒編劇——就是演員自己也不知道演到最後到底是個什麽結果。隻能說那名演員,想法太不一般。”


    聽著四周人的談話,賈誼薇莫名的就有一種與有榮焉。


    這就是她的偶像。


    這就是於與非。


    最終的結果不言而喻,黑方以大比例的票數獲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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