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的相貌如此的具有辨識度,於與非當然一眼就認了出來。


    世界之中能長得這麽具有個性的,也就寥寥數人。


    幾乎是過目難忘。


    金冬森,韓國人,43歲,雙料影帝。


    圈內公認的難說話、難相處、難接近,在年輕時就被稱為三難公子,現在年紀大了,又被稱做巫師。


    ——所謂巫師,這顯然這是他出演的最出彩的一個角色,同樣是個讓人沒法喜歡、又頭痛至極的人物。


    如果說萊昂的毒舌和冷冽還在可接受範圍的話,那麽金冬森的口不擇言更是在圈裏出了名的讓人難堪。


    一個多少還能聽出來是為自己好,一個卻簡直就是狗血淋頭。


    可這樣一個脾氣糟糕至極的中年男子,偏偏就是一名雙料影帝。


    就在大劇院的地位來說,也就在萊昂之下。


    金冬森像是打量貨物一樣瞅了瞅於與非,嘖嘖了兩聲上去坐了。


    於與非微微皺眉,心中稍稍有些不舒服。


    任誰被這種眼神打量心裏大概都不會很舒服。


    邊上的羅素側過身來,悄悄的說了一句,“別介意,那老變/態就這德行,他第一次見到我時也這樣。差點沒和我爹打起來。”


    於與非嘴角抽抽,他這算是知道為毛萊昂一見到這位臉就掛下來了。


    換成誰都得臉黑啊。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了敲門的聲音,萊昂和導演同時皺眉看向正門,那位金冬森倒是老神在在的喝著茶。


    “奇怪,可以提前考核的就兩人啊,怎麽又有人來?”羅素也皺著鼻頭,小聲的低語。


    於與非聽了個清楚,對於羅素知道考核人數他並不奇怪,畢竟人家有個好爹。


    他此時反倒是覺得金冬森的反應有點怪異。


    就好像一切都了然於胸。


    門又被敲了數下,房間內一片安靜,隨著吱呀一聲,門被推開,走進來的第一位卻是於與非的一個熟人。


    瓊斯·道格拉斯。


    在他後麵的自然就是加爾聖。


    再後麵的,於與非就不認識了。


    一群人嘩啦啦的進來了,約有十幾位,好在房間夠大,倒不顯得擁擠。


    萊昂一下就站了起來,臉色泛青,“是誰讓你們進來的?”


    猶如冰晶融化時的破裂聲響,清脆而又冷冽,在房間之中回蕩。


    剛進來的一群人頓時就是一窒,沒了聲音。


    金冬森懶洋洋的又喝了一口茶,“萊昂老弟何必生氣,我這不是怕麻煩嗎?幹脆讓他們全過來了。”


    “是你讓他們過來的?”萊昂轉頭,垂目看向坐在一邊的金冬森,麵無表情。


    一邊導演的臉色也不好看,但是顯然,他在這裏說不上話,畢竟他不是大劇院的人。


    “不過都是些垃圾,我可不想在垃圾身上浪費時間,一次性解決不好嗎?”金冬森渾身氣質大變,猶如巫師,散發著神秘、冰冷與高高在上的威壓!


    於與非微微眯起眼睛,這樣的氣場威壓說是巫師,不如說是巫妖。


    場下所有人都被這樣的氣場給鎮住了,有少數人甚至向後退了數步,大有轉身就走的趨勢。


    原本看見於與非還笑眯眯的加爾聖頓時皺起眉頭,但他卻又不好出頭,畢竟這是金冬森個人的言論而非劇院的立場,何況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還得感謝金冬森。


    若不是金冬森,他們這一群人大概還在一個一個排隊麵試,待到下午,優勝者才能進行最後的試演。


    但此時金冬森的威壓,卻壓得他不太好受,偏偏又不能針鋒相對表明態度,以免這位出了名的小肚雞腸的影帝,給自己小鞋穿。


    “金前輩,你的說的垃圾也包括我嗎?”那邊的萊昂還沒說話,這邊的羅素卻慢慢的站了起來,堅韌如山,戰意無雙!


    羅素說得很慢,就和她站起來的速度一樣慢,但說得卻很穩,仿佛不受金冬森任何影響。


    就像是是一名戰場上的士兵,哪怕對麵的敵人不可戰勝,士兵卻依舊搏命向前。


    猶如一道利刃,硬生生的將金冬森的氣場劃出一道口子。


    金冬森神色微動,目光看向萊昂,“老弟倒是有了一個好女兒。”


    “不用你來操心!”萊昂看了女兒一眼,嘴角抹過一絲微笑,轉而又變得冰冷,看都不看金冬森一眼,冷冷說道。


    金冬森臉皮夠厚,毫不在意萊昂的忽視,反倒是以一種溫柔讚許的目光看了看羅素。


    曉是羅素膽大包天,也被金冬森這一眼看得寒氣直冒,不再堅持直接坐了下來。


    以羅素此時的能力和金冬森對抗,那純粹就是找虐,還不如見好就收。


    於與非看得明白,這恐怕就是大劇院的派係之爭了。


    萊昂顯然就是大劇院的嫡係,而金冬森則代表著注資大劇院的企業,或是說大劇院的發行方勢力。


    在於與非看來,這就是一筆糊塗賬。


    當年的《王子與惡龍》可以說是耗費了大劇院絕大多數財力物力,卻最後母盤卻被嫡係的一把火給燒了個幹淨。


    雖說在當時這部片子叫好叫座,但最終的收入卻是不到耗費的十分之一。


    全因那一把火,原本打算上映三個多月的大/片,不得不草草收場。


    在那個年代,【黑膠】剛剛誕生沒多久,電影院更是個新鮮事物,【黑膠】母盤的重要性比如今要重得多。


    因為材料的限製,【黑膠】子盤的壽命極為有限,隻能播放十次左右,大多數的子盤一般在八/九次的樣子就會作廢,這時候就需要母盤的再次複刻。


    好在子盤的成本不高,其中的【黑膠】也能再次回收利用,倒也不是不能讓人能接受。


    母盤被燒毀,那就等於是在說,片子徹底玩完。


    華盛頓大劇院不是沒有備份母盤,可問題是母盤的備份也都在同一個地方,結局不言而喻。


    因為這件事情,大劇院甚至瀕臨破產。


    也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名為騎鹿人的影音發行公司注資華盛頓大劇院,救了大劇院一命。


    若不是騎鹿人的資本注入,世界上還有沒有現在的華盛頓大劇院還真兩說。


    這也是發行方和劇院嫡係糾葛的開始。


    發行方追求的永遠是利益最大化,拯救大劇院純粹是有利可圖,為的就是徹底控製大劇院。


    而劇院人說白了都是文藝青年,他們追求的可不僅僅是利益,排在第一位的永遠是藝術!


    那個時代的大劇院院長、時代影帝、末代皇者喬治·肯尼迪,硬是憑一己之力,以賣/身給騎鹿人二十年的時間為代價,換取了隻要他在世,大劇院的百分之六十股份不動搖。


    顯然喬治走後的大劇院很爭氣,金錢與文藝兩手抓,硬是不給發行方一點可乘之機。


    換句話說,發行方直至今日也沒法徹底掌控大劇院。


    發行方唯一能做的,就隻是在劇院中選擇他們的代言人。


    這個代言人的身份不能低、能力不能低,還要有著強烈的對金錢的*,金冬森由此脫穎而出。


    作為發行方的代言人和劇院的嫡係,金冬森和萊昂不對付,也就變得理所當然。


    這簡直可以拍成一部恩怨情仇的大/片了……


    “有話好說嘛,都是劇院的人何必呢?”正是冷場的時候,導演何勝龍出來打個圓場。


    萊昂看了何勝龍一眼,沒說話,安靜的坐了下去。


    金冬森眉頭微動,卻是最終沒說什麽,氣勢也收了起來。


    於與非倒是明白,那導演說得似乎兩不相幫,但那句都是劇院人,卻隱隱是站在萊昂的這一邊。


    金冬森明麵上是劇院人,可裏子裏,早就是發行方了。


    萊昂當然能聽出導演這是在幫他,所以他給了導演麵子,沒有發飆,那邊的金冬森從實力上來說就稍遜萊昂一籌,如今邊上還多了位導演,自然也不會再自找沒趣,閉口不言。


    “既然人都來了,那就一次性解決吧。”


    “我先出個題,隻要我滿意,”何勝龍頓了頓,又揚了揚手,“也讓這二位影帝滿意,那就算通過。”


    “然後,才是試角。”


    “現在先都找個位置坐下來吧。”


    此話一說,下麵十幾來個人俱都走向座位。


    瓊斯直接坐到於與非的右手邊,不過他的眼睛沒有看向於與非,而是看向羅素。


    羅素的左邊空座,加爾聖走了過來,他先是對著羅素點點頭,接著看向於與非,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坐了下來。


    於與非也覺得好笑,輕輕的搖了搖頭。


    早上還在說,大家可能不同路,現在卻又在一起了,可真夠讓人無語的。


    “好的,那大家都做好準備了吧?”


    “我就按照名單喊人,排在第一位也不用緊張,我會給你五分鍾的準備時間。”


    “至於後麵的人,還需要準備時間的話,那就請幹脆的出去吧,這邊不適合你。”


    何勝龍依舊笑眯眯的,但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心頭一涼。


    “前段時間我拍了部片子,因為某種需要,我將片子中的某角色給改了。”


    “當然不是某角色不好,而是因為某角色太過出彩,如果不改,主角似乎也會有所壓製。”


    “再者,假如某角色在的話,劇情也會越加複雜,在【液態黑膠】還未普及的情況下,複雜的劇情不是好選擇,除非劇本出色到神秘團的程度。”喝了一口水,何勝龍侃侃而談。


    “大致說一下的話,便是與主角偶遇的某某,搓掉了主角內心滋長的某種情緒。”


    “但某某顯然太出彩了,雖然時間不長,但卻讓人過目難忘,我不得不將這樣的某給壓製下去。”


    “並且隱去了某的真實身份。”


    下麵的人聽著,大都有些迷惑,這是要他們來演這個角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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