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剛剛出門腦袋沒被冰塊夾吧?怎麽看起來這麽不正常?”


    終於身體上的不舒服減輕,玄夜舞站起身,墨發上的冰霜早已經融化,隻剩下水霧一片,長發成縷的摟在額前。


    看上去好不邋遢。


    “求主人帶我出去。”


    男子眼眸中的堅定情緒不減,竟然跪倒在玄夜舞的身前。


    尼瑪,真玄幻了!


    這貨究竟在玩什麽?剛剛那麽強勢的要娶她。


    現在跪在她麵前要她帶他出去!


    “這位兄弟?有病得治,你特麽在說什麽我不懂?”


    玄夜舞炸毛了,甩了甩頭上滴落的水滴,絕美的容顏上盡是碎裂的痕跡。


    “主人乃天地雙鳶中的地煞火,若我沒猜錯你的男人應該是天浴火,你們身上承載著改天滅世的使命,我乃冰族少主帝修,願效命於地煞火。”


    帝修麵容上冷峻依舊,可他說出的話讓玄夜舞張了張嘴,緊接著便閉上。


    他說的什麽?她完全懵懂。


    “千年之間,原本三大陸本為一家,安定祥和,如今三分大陸,不知多少分的天下,都因死亡之氣太過於濃重,早晚會將這個世界全部毀滅,傳言隻有天浴地煞轉生再世為人,相生相愛,練成至尊火源,天地重火,打造曠世神器開天滅地斧,方可將死氣全部清除,三大陸從此歸一。”


    見玄夜舞表情有些疑惑,帝修竟然好脾氣的再次解釋了一番。


    “這些和帶你出去有什麽關係?”玄夜舞皺眉,似乎聽懂了他的話?


    可這大陸的安慰和她又有什麽關係?她不是聖母拯救任何人的生死。


    她不過想安生的過日子,與心愛的人一起遊走四方。


    三大陸合一,驅逐死氣?這不過是世人強壓在她和妖孽身上的責任?


    有誰問過她的意見?


    有誰問過妖孽的意見?


    雖然還是第一次聽聞有這樣的傳言,玄夜舞的心底竟然莫名的抵抗著。


    “隻要主人用地煞火將所有的冰融化,我便可以出去,我已經在這裏一千年之久,若三大陸無法合一,我冰族也永遠不會清醒,我不過是這裏的守護者罷了。”


    帝修輕微歎息,從未想過一時無聊救得兩個人竟然有地煞火的主人。


    這或許就是命運的安排,好在剛剛下手沒太重。


    若不然……


    玄夜舞嘴角微抽?望著這茫茫冰川?融化了?


    這不是開玩笑吧?


    “這位兄弟?你確定煞火可以將這裏全融了?”


    反正她是不相信。


    “主人誤解了我的意思,隱世四族都被封印在各自的一處地方,每個地方都有一處命門,我冰族隻要融化此命門我便從中解放。”


    帝修指了指他的上方,哪裏盛開著一朵純淨的冰雪蓮花,那麽的美,那麽的富有生機。


    玄夜舞抬眸,竟然被這一刻的美麗吸引,美的她都不忍心破壞。


    “主人不要被這東西吸引,會失了魂的。”


    帝修直接擋住了玄夜舞的眼,這東西守了他千年之久,他深知厲害之處。


    “果然越美的東西越特麽不好惹。”被帝修一句話說的玄夜舞什麽性質都沒有了,抬手間紫黑的火焰灼燒而起,蕩漾起一陣陣漣漪。


    那朵美麗的蓮花在煞火的灼烤下竟然漸漸的蔫了,宛若殘敗一般,給人一種落寞的感覺。


    四周的溫度越來越灼熱,原本一汪潔淨的冰上世界霎時間變得襤褸不堪。


    天光明媚,百花盛開,此時此刻的冰川融為一汪清澈的泉眼,泉水倒映著玄夜舞那絕美的臉龐,那藍眸之中竟然光彩奪人。


    那泉水似乎有靈性一般,將玄夜舞的身子襯托在水麵上。


    帝修的身影早就消在玄夜舞的身前,此時此刻玄夜舞隻能看見某個純淨的男子在踏著泉水瘋狂亂竄。


    這種表達興奮的方式,還真叫玄夜舞汗顏。


    “我說大哥,你注意下形象,這跟猴子一樣?別讓人看見了誤會。”


    玄夜舞雙手環胸,眉頭上挑,對著身邊不斷轉圈的男子說道。


    說罷,也不遲疑,抬起腳步便要離開這汪清泉,妖孽還在等著她。


    “主人,等等我,那邊是鬼族,很危險的。”


    帝修終於正常了,那雙淺藍色的眼眸興奮光芒不減,藍色的頭發張揚飄逸,宛若水中的精靈一般。


    “鬼族?那個紅毛少年?”


    玄夜舞轉身看向帝修,輕聲詢問。


    那個人她可是記得很清楚,不是個善茬。


    “主人,鬼族的封印隻有天浴火才可以解開,你過去很危險。”


    帝修走上前去擋住了玄夜舞的去路,他冰族與鬼族臨近,那鬼師經常來打擾他。


    他很清楚這家夥的火爆脾氣,就是不知道那天浴火的主人能否收了他。


    “我也沒打算要過去?不過迷路而已,去精靈族的路走哪裏?”


    玄夜舞嘴角輕微一抽,挑眉說道。


    “精靈族在南,主人跟我向這方行走。”


    帝修舉手投足間就散發那種純淨的氣息,此時他不過一個動作,竟然給玄夜舞一種顛倒眾生的感覺。


    妖精啊,這世界的男人都特麽是妖精。


    就特麽沒有醜的!


    至少她遇見都特麽不難看呢。


    ……


    精靈族的領地,帝修的實力絕對到了人神共憤的級別,也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兩人便到了精靈族。


    這速度讓玄夜舞之咋舌,最悲劇的是,君墨川竟然還沒回來。


    “這事情弄得,大哥還沒回來。”


    玄夜舞看著榻上那臉色越來越黑的君莫離,白嫩的拳頭握的緊緊的。


    “主人,冰焰水晶我這裏有很多,這東西在我們冰族不過是吃食罷了。”


    帝修一陣扭捏,掌中藍光一閃,一顆水晶便落入他的手中。


    玄夜舞嘴角輕微一抽!這人……


    “娘親,將水晶放在爹爹的腦門便可以。”


    小蘿卜無比虛弱的從君莫離身邊起來,無精打采的說道。


    玄夜舞也不遲疑,將帝修手中的水晶拿過,放在了莫離的頭上,然後抱起小蘿卜,靜靜的觀望著。


    “娘親,疼,小仙瓜渾身都疼。”


    被掐疼的小蘿卜委屈的扁著小嘴,娘親這一走就是一個月她每天都在給爹爹虛名,現在渾身上力量流失的太迅速,現在又被娘親爪。


    真的好委屈。


    玄夜舞看了一眼小蘿卜疲憊的樣子,低眉,輕吻上它的小臉。


    “辛苦了。”長睫毛下竟然隱約流出一滴淚。


    若沒有這小蘿卜,或許妖孽已經……


    小蘿卜被她吻的癢癢的,竟然伸手接住了玄夜舞流下的淚珠。


    “娘親不哭,爹爹會好起來的。”


    懂事的小蘿卜在玄夜舞的手掌上打了個滾說道。


    小蘿卜話音剛落,那冰焰水晶在紅衣男子的身上不斷的綻放著冰冷的溫度。


    他的身上竟然燃起一抹殷紅的火焰,如血一般。


    他原本漆黑的麵容此時此刻漸漸變得光潔無比,潔白無比。


    宛若沒有生機的瓷人。


    玄夜舞一驚,急忙奔上前查探,當觸碰他那冰冷的手時,麵色猶如死灰一般。


    這?……


    怎麽會這樣?


    “妖孽?你醒醒,你不要嚇我。”


    “妖孽!你不可以有事。”


    “妖孽?”


    玄夜舞的聲音漸漸顫抖,甚至有一些哭音。


    而躺著的那個紅衣男子,卻猶如睡著了一般,毫無生機。


    “娘親,不要著急,爹爹應該沒事。”


    就連小蘿卜這次都不知道哪裏出現了問題,按理說,爹爹這個時間應該清醒了。


    “是啊,三世子福大命大,一定不會有事情。”


    精靈女王出聲安慰。


    “妖孽,隻要你醒過來,我什麽事情都答應你好不好。”


    玄夜舞趴在莫離的胸口,緊緊的握著他的手,她怕一鬆開,這人就消失不見。


    “跟我回家好不好。”寂靜中,一抹不協調的聲音響起,帶著久違的幹澀。


    那抹如血般的火焰漸漸的落回他的身。


    榻上那男人不知何時已經清醒,血色的眸混沌依舊,嘴角牽扯著蒼白的笑痕。


    趴在他身上的玄夜舞猛然起身,默默的看著榻上的男子,這一刻她所有的一切都崩塌。


    直接撲上前抱著他的脖子,淚水啪嗒啪嗒的掉。


    不是不喜歡,隻是發現時,已經用情太深。


    不是不愛,隻因為太愛,我的堅強我的脆弱都隻有你一人才懂。


    “玄兒又要謀殺我麽?”


    紅色的眼眸溫柔似水,抬起僵硬的手臂將懷中的女子抱緊。


    “嗚嗚……”


    他的這一句話換來某女更大的哭聲,情緒壓抑的太久,這一刻她的淚都是甜的。


    “我們都出去吧。”


    精靈女王翠綠色的眼眸中帶著喜悅,招呼著帝修要他出去。


    小蘿卜此時也很有自知之明,鑽出了夜舞的手,直接蹦躂上帝修的肩膀,跟著走了出去。


    精靈族的天色漸漸變得晴朗,久違的陽光照耀在屋中,七色的光輝暖洋洋的照在兩人身上,很沒……


    “玄兒,我想起身!”


    終於,玄夜舞哭累了,隻剩下輕微的抽噎,莫離撫摸著她噪雜的秀發,虛弱的說道。


    玄夜舞猛然的豎起身子,怒氣衝衝的看著那麵色蒼白如紙的男子。


    然後猛地低頭,壓下,狠狠的吻上他的唇。


    每次都這樣不顧自己,每次都這樣嚇唬她,該死的,她竟然不能自拔,每次都將自己隱藏,不讓任何人看見她的脆弱。


    她的脆弱也隻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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