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潑了不少?


    施歌在心裏暗暗將這個形容詞和嚴少澤放在一起,立刻笑意加深。等嚴少澤換好


    衣服出來,看到的就是對方一臉中了大獎的表情。


    “我現在可以自由活動?”嚴少澤一邊係著扣子一邊問。


    “當然可以,”想到這裏,施歌不爽的輕“哼”了一聲,聳肩道,“要知道,現在綠島的首席執政官就是‘你’的那位總指揮。”


    嚴少澤神情不變,不帶多餘感情的反問了一句,“是我的嗎?”沒等施歌回答就拋出另外一個問題,目前綠島的情況怎麽樣?


    施歌意味深長的看了他兩眼眼,才從善如流,順著他的提問改變了話題。


    嚴少澤一邊聽著,一邊整理好製服。即使可以隨意活動,他也得按照條例穿著軍裝。況且,現在一級戰備還沒取消呢。


    兩人並肩走進食堂,嚴少澤掃視了一眼坐滿了一半的位子,從胸章和肩章上看,大部分都是沒有參加戰鬥的低年級學院。看來確實像施歌說的,自己現在可以自由活動說不定真要感謝總指揮大人。


    他們兩人要了飯菜之後就找位子坐下了,嚴少澤很快就解決了晚飯,支著下巴等對方。在發現施歌一點沒有提高效率的意思時,翻手扣了扣桌子,意思不言而喻。


    盡管他心裏素質極好,但也一點都不喜歡被人圍觀。


    嚴少澤和施歌從剛才一露麵就引起了格外的關注,不過整個食堂依舊安靜無聲沒有一丁點兒喧嘩。畢竟現在是特殊時期,軍校的管製等級非常高。


    但是即使這樣,他們倆還是輕易的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力。畢竟自從施歌提前畢業,嚴少澤革除軍銜之後就沒有人見到過他們走在一起。對於一般的學員來說,他們絕對是很傳奇並且遙遠的存在,不論是欽佩還是不屑都隻能在心裏想想。關於兩人的傳言一直很多,尤其是嚴少澤,從一個毫無背景的殖民地居民走到聯邦上尉,從革除軍銜到重返綠島。簡直符合小說傳記中男主人公的全部設定。據說嚴少澤性格孤僻,卻偏偏和施歌?羅德,這位優勢力有背景的大家族繼承人關係親密!這就給人們了很多幻想的空間。


    現在他們一出現,尤其還是在戰鬥剛剛結束這個敏感的時段。被投以特別關注也是很正常的事。凡是人,總有那麽點好奇。不是說好奇心才是人類進化的不竭動力嗎?施歌早就習慣了,當初在學院的時候他做過不少比這更高調的事情。不過嚴可未必習慣,想到這裏,他故意更加放慢了吃飯的速度,等到嚴少澤敲敲桌子暗示他快點,施歌已經在心裏暗笑不已。


    因此在對方看向他時,他非常自然,非常無辜的反問,“怎麽了?”


    嚴少澤溫和的看了他幾秒,忽然溫柔的笑了,伸手在施歌嘴角一抹,“沾到東西了,這麽不小心?”然後完全無視他和周圍人天打雷劈的表情,轉手就要把指尖往自己嘴裏送。


    “砰”的一聲――施歌迅雷不及掩耳將他那隻胳膊死死壓在桌子上,低聲咬牙道,“我們走吧。”


    好吧,好吧,他必須承認,嚴真的是“活潑”了不少。施歌保證,他絕對是在咬牙切齒的狀態下發表的看法。


    天知道他剛剛一瞬間有多緊張,要是讓江天看到那樣一幕?施歌覺得自己基本可以結束軍人生涯了。他無奈的看了一眼身邊習慣性微笑著的好友,非常鬱悶,真想直接問他,能有點這方麵的意識嗎?或者幹脆是,能為我的安危著想一下嗎?


    嚴少澤目光從施歌欲言又止的表情上一掠而過,沒有給對方開口的機會。雖然僅僅是和施歌開個小玩笑,他卻真的想過能不能趁機打消一些他和江天之間的曖/昧不清。


    在這次戰役中,學員的參戰人數占總人數的比例並不高。每次作戰時抽調聯邦高年級學員,本身就是聯邦培養將領的一個慣例。目的也並不是期望他們在戰鬥中做出卓越貢獻,而是讓這些出色的學員盡快成長為合格的將領。


    對於他們來說,能夠在戰場上穩定發揮就已經表現很不錯了。畢竟經驗這個東西需要長期曆練和積累。像嚴少澤這樣,“第一次”參加這樣大規模戰鬥就取得關鍵性勝利,甚至扭轉戰局的,聯邦曆史上雖然不是絕無僅有,也不過就隻有兩個人。另一個就是現在的防禦委員會總指揮江天。而嚴少澤和江天沒有可比性,江天出身世家,從小就接受嚴格的訓練,本人更是天賦卓越。嚴少澤卻並非如此,“雙子星”也不過是在軍校內部而言,直到五年前才接受正規的軍事化訓練。好吧,即使他曾經出色,也不過是曾經。應該說,嚴少澤在這場戰役裏的表現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不少人都記得,他當初就是因為身體無力負荷機甲駕駛才被革除軍銜的。不光機甲駕駛,戰艦駕駛也需要非常出色的身體素質。因此,在做“戰情備忘錄”的時候,作戰指揮室裏的高級將領們都顯得很為難。


    按照莫斯?安德魯提出的說法,這次能夠徹底的扭轉戰局,起到主要作用的是“h?h”拓航艦。而從“h?h”拓航艦在艦人員提供的“戰情回憶”來看,在和總指揮失去聯絡的情況下,數次在危機關頭做出準確判斷,並且洞悉敵軍弱點,憑借一艦之力,不惜做出自毀性攻擊的,都是這位第一次參加戰爭的年輕上尉?並且他越級升為上尉才是不久之前的事。


    而他在最後時刻,還憑借著出色的駕駛技術令全艦戰士化險為夷?


    這種決斷以及戰略眼光讓在座的聯邦將領驚異莫名。像是江天這樣的人,怎麽會在同一個時代出現第二個?


    因此,他們第一反應就是不相信。


    盡管從“h?h”在艦人員提交的戰情回憶來看,無疑完成這些的都是嚴少澤,但是誰又能保證,是不是這其中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的東西呢?而最後提到的,“嚴少澤駕駛戰艦化險為夷”,就成了他們懷疑的有力證據。因為事實證明,“功能性神經缺失”的對象根本無法駕駛機甲,同樣,他的反應和控製,也不足以駕駛巨型戰艦!


    “看看,這是什麽?”雅力士?楊少將用兩根手指從嚴少澤的個人檔案裏夾起那張病情證明,在空中晃了晃,就鬆開手指任憑他落了回去,姿勢非常帥氣,“別忘了這個,我的常識告訴我,這種情況下,人類壓根沒辦法駕駛巨型戰艦。當然,這個假設隻在人類範圍內有效!”


    雅力士抱著胳膊,麵帶微笑。指揮室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是的,這個證明是這麽有力,但是劊子手上提交的戰情回憶同樣非常有力,在先進的儀器之下,那些在艦人員根本不可能說謊。


    這其中的矛盾讓很多人沉默下來。


    尤其在,他們不久之後,就要向聯邦議會方麵遞交一份正式的“戰情回憶錄”的時候。這份回憶錄直接牽扯到議會對於此次遇襲的判定,綠島的損失,以及在這之後的對外政策,不可謂不意義重大。


    將領們默契的看向坐在長桌最頂端,一直沒有說話的最高總指揮。


    江天修長有力的手指在膝蓋上輕輕點著,清晰分明的骨節時隱時現。他心裏很清楚,嚴少澤能夠駕駛戰艦並不意外,即使他對於所謂的異能者沒有太多了解也知道做到這些並不難。


    真正讓他感到吃驚的還是嚴少澤在這一場戰役中出色的表現。


    是的,非常出色。


    冷靜,謹慎,果斷,善於把握稍縱即逝的戰機,這些說起來都很簡單的詞語,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卻極難實現。嚴少澤究竟是如何發現異形飛行器的致命弱點?他又是怎樣做出那個自毀式攻擊的決斷?江天心裏升起一股異樣的感受,有欣賞讚歎,隱隱期待,除此之外,更多的是一種曾經有過,類似……在不滅星河,嚴少澤渾身是血壓在自己身上時,無可名狀的情緒。


    江天抵住額頭,他發現自己越來越無法控製自己對這個人不同尋常的關注。這種不由自主的感覺,既是非常痛苦又有一絲絲甜蜜。


    在座的將領麵麵相覷,總指揮閣下也因為這個問題困擾異常嗎?真是不可思議。莫斯?安德魯卻摸著下巴,難得的正襟危坐在椅子上,視線飄忽,不知道在想什麽。


    一直沉默的馮守憶忽然發出一聲輕咳,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他已經年逾六十,對如今的人類來說,這個年紀意味著你還可以再精力充沛工作二十年。但是身為中將的馮守憶卻似乎是自己給自己提前退休了,幾乎不參加軍部的日常會議,更不參加任何政黨,也不染指聯邦的壟斷產業,真正是準備不拘於物,頤養天年。


    平時在這種會議中,他從來不會發表看法,但是今天?


    沒想到馮守憶咳了一聲,停頓了不知道多長時間,才慢慢開口建議,“江上將,我們是否考慮調犬劊子手’上的監控錄像?”


    礙於聯邦的保密原則,調取戰艦戰鬥監控,要經過軍部和身為最高總指揮江天的聯合授權。現在他們如果走程序向軍部提出申請,時間肯定是不夠的。因此,之前一直沒有人提出這個方法。


    事實上,一些人真正在意的,不是嚴少澤是否具有這樣的實力,而是嚴少澤一旦成為軍界冉冉升起的新星,會給軍部帶來怎樣的振動?


    或者說,會怎樣影響到自己的利益?比如,羅納?伍萊,他就在思考這個問題。


    他沒想到,下一句馮守憶就解決了權限問題,“我們在座的諸位將領已經超過軍部高級將領的五分之一,可以代表軍部臨時授權。”


    江天手指停了下來,“那麽,諸位是否還有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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